伴隨著切石機的轟隆隆的作業聲，細碎的石屑玉屑，紛紛揚揚的撒了在切石機槽內。

    伴隨著毛料一分為二，人群中湧出一些騷動，無數人伸著頭看著裏麵石頭的模樣。不過此時毛料表麵還殘留著一層玉屑，顯得模糊若霧，看不清亮。

    隨著一瓢清水潑上去，圍觀的人群轟然一片喧嘩。

    “哎呀，陽翠啊！”裏麵圍觀群眾驚呼。

    外麵看不到石頭的人，不明所以驚訝道：“陽翠？這是賭漲了嗎？”

    不等裏麵說話，已經有好事者驚呼起來：“哎呀，賭漲了，賭漲了！”

    “真賭漲了嗎？”

    “厲害厲害！”

    東方婉清聽到外麵這話，不為所動，依舊淡然模樣，莫川也同樣如此。

    便在這時，又聽裏麵人喊道：“別瞎喊，看看這裂痕，四通八達，多好的一塊玉啊，直接毀於一旦！”

    “啥意思？不是賭漲了嗎？”

    “賭什麽漲啊，垮啦！”

    “啊？怎麽回事？”

    “全是裂綹，上好的一塊陽翠直接報廢啦！看樣子一個鐲子都劃不出來，能弄幾個掛件就不錯了。”

    “就這也不應該垮啊，畢竟是陽翠啊，難不成是種水太差？”

    “皮好價高，收不回成本了，你說是不是垮了？”

    “難怪……”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這最終結果一出，周圍可謂一片議論紛紛。無數人或幸災樂禍，或兔死狐悲，或感慨萬千，可謂將賭石現狀一斑道破。

    因為賭垮，圍觀群眾也逐漸散去，被其他切石場麵吸引。還有少數投機分子，仔細瞅著那一分為二的料子，看看不能撿個漏子。

    畢竟這塊翡翠說是垮了，那是相對於賭石者。對於他們而言，若是能低價收到手，小心解幾個戒麵掛件，也未嚐賺不到幾個小錢！

    東方婉清扭頭看向莫川，然而她預料的神色莫川並沒有露出，依舊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似乎絲毫沒有被眼前的輸贏所影響。

    莫川察覺到東方婉清的目光，扭頭看她，咧嘴一笑道：“看樣子你贏了！”

    “承讓！”東方婉清得意一笑。

    “你是怎麽猜出來的？”莫川又問。

    東方婉清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你想知道？”

    “當然！”

    東方婉清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問你，那件青花瓷壺，是真的麽？”

    莫川一愣，隨即肯定道：“當然！”

    “那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莫川抿唇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東方婉清清澈大眼睛仔細盯著莫川的表情，笑道：“賭石有言，瓢綠花，是鉻跡，底幹無水色鮮極！”

    莫川搖頭：“這話事後諸葛了啊，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我都沒看清那石頭模樣，我不信你能看清楚！”

    東方婉清沒想到莫川觀察力竟然這麽驚人，心中忽然有所觸動，想了想道：“好吧，算你觀察力厲害！”

    說到這，東方婉清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吧，據我所知，這6號口據說乃是大穀地場口的毛料，這個大穀地場口頭層原石早就被挖完，現在采掘的乃是黑石層和紅石層，其原石品質頗差，以至於這個場口許多采坑都被放棄，所以……這個場口的原石一概不在我的采購名單上。”

    莫川聞言一臉驚訝莫名：“厲害，不愧是專業人士！”

    東方婉清抿唇一笑，明眸間盡是強烈的自信之色。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裏，已經有投機客開始壓價趁機抄底那滿是裂綹的毛料，隻是看得出來，即便是料子切出陽翠，但是那密密麻麻的裂綹依舊讓投機客十分慎重，價格壓得極低。

    就在這時，莫川忽然開口道：“這半塊讓給我吧，我願意出價四萬五！”

    還在討論價格的投機客，聞言頓時一臉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莫川，又扭頭看了看切開的原石，最終搖了搖頭，退出競爭。

    東方婉清看到莫川突然出價，一臉驚訝：“你幹什麽？你要買這石頭？”

    “嗯！”莫川點了點頭。

    此時那毛料原主人，經過投機客的砍價，早就信心大減，見到還有人願意稍微高價收購，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手機支付之後，莫川人生的第一塊翡翠毛料正式入手。

    “師傅，這邊解石要付錢麽？”莫川問道。

    切石師傅道：“這塊料子就在這買的，切石不要錢，不過，要是要擦的話，那太費功夫了，要收費的。”

    “好，那給我再切一刀。”莫川撿起旁邊的簽字筆，隨手在那半塊原石上劃一道線。

    “好嘞！”切石師傅點了點頭，將石頭抱在切石機上，固定好位置之後，齒輪對準黑線，啟動機器，哢哢哢切了起來。

    這也就擱在現在，賭石已經平民化，商業化，各種禁忌早就被人看淡摒棄，否則要是擱在幾年前，這般利落的切石可不可能。

    伴隨著刺耳的切石聲音，旁邊不少選購石頭的人，抬頭看了過來。毛料原主人，還有之前的投機客也都沒走，也等著莫川的二次賭石！

    某一刻，伴隨著石頭再次一分為二，切石機逐漸停了下來。

    隨著一瓢水澆上去，已經分成兩截的原石，依舊如初一般，布滿了裂綹，看樣子賭垮了！

    “哎，老樣子嘛！”

    “之前都被一刀切了，賭性幾無，再賭意義也不大，看看，虧了吧！”幾個圍觀的人，一臉嘲笑的道。

    毛料原主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投機客，更是鬆了一口氣。莫川這要是賭漲了，他們兩人才難受呢！

    東方婉清看著賭垮的莫川，剛想安慰兩句，沒想到莫川依舊古井無波的撿起一根聚光手電，抱起一塊料子，照了照，扭頭看向東方婉清道：“冰種陽翠，要不要？”

    “你說啥？”東方婉清一臉愕然。

    莫川隨手將玉肉在手裏掂了掂道：“裏麵有一塊冰種陽翠，雕個掛件不是問題，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找人解開，賣了！”

    “我艸！真的假的？”眾人聞言大驚。

    “先生你說啊？冰種陽翠？”

    “我艸，冰種陽翠，今天有人切出冰種翡翠嗎？”

    “沒聽說！”

    “這要是真的豈不是本屆第一個切出冰種的翡翠？”

    “出冰種翡翠啦！”

    “什麽出冰種翡翠了？”

    本來隻是幾人的議論，但是隨著“冰種”“陽翠”兩個詞飄忽到其他人耳中，頓時令這個消息猶如十萬隻草泥馬一般，洶湧澎湃，踐踏過賭石大會，無數人詫異的站起來看了過來。

    離得近的，更是放下手中石頭，呼啦啦的跑了過來。

    東方婉清愕然的看著突然湧來的人潮，整個人都有種懵逼的感覺。此時別說她了，就是莫川也是一臉錯愕。我去，不就是出了一塊冰種翡翠嘛，用得著這麽激動？

    “我聽說出了，冰種陽翠是真的嗎？在哪了？”

    “那看起來，最多油青種，還布滿裂綹，怎麽回事冰種陽翠？”

    “就是就是！”

    “我也不清楚，聽他自己說是冰種陽翠。”

    周圍一片議論紛紛，有人直接急不可耐的喊道：“小夥子，我聽說你手裏出了冰種陽翠是真的嗎？”

    莫川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的。”

    “在哪呢？”

    “就在這裏麵。”莫川指了指手中的翡翠。

    “你逗我玩吧？”

    “我去，這裏麵會有冰種翡翠？”

    “哎，小夥子能給我看看嘛？”有人甚至迫不及待的喊道。

    東方婉清更是一臉質疑道：“莫川你說是真的？”

    莫川見到一片質疑之色，心中傲氣被激，索性把石頭放在切石機上道：“師傅，沿著這條線，再給我切一刀！”

    你妹的，一個個都不相信老子啊？老子幹脆讓你們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