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博物館內部公告牌麵前的李磊，心情猶如跌入深淵一般，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以及憤怒！恨不得毀滅這個該死的人情社會國度！

    本來他以為在大學期間跟著導師跑前跑後，也算是見多了社會人情世故，心裏多少也看開了一些。然而等他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時，尤其是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發現他的心理遠沒有他想象的強大。

    “省級一等獎？國家百篇論文優秀獎？國際優秀論文提名獎？嗬嗬……”一連串代表著學術認可的獎項在李磊的口中念出，隻是聲音卻充滿了嘲諷！

    這榮獲諸多殊榮的論文，不是別人，正是李磊的導師許老板的論文。

    按理說，許老板論文獲得諸多殊榮，他們這些做學生的，自然也應該與有榮焉。

    實際上，李磊等參與導師課題研究並提供不少有力數據的實習生們，在導師論文大放異彩之後，地位確實有所提高。館裏其他人聽到他們是許研究員的學生，哪個不是客氣有加？

    據小道消息說，他們這批實習員已經成了搶手貨，不少研究員都想把他們挖走，挖過去充實自己的科研團隊！隻不過許老師一直不放人而已。

    實際上，在研究界有一個公認的規律，那就是那些做出豐功偉績的科學家，其科研結果多半都是在年輕力壯二十至三四十歲時研究完成的。這麽說雖然有點以偏概全之感，但是縱觀曆史大數據，諸如牛頓、特斯拉、達芬奇卻多是如此。

    其實這點也很容易理解。

    科學研究創新不是知識積累，誠然知識積累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充滿活力的年輕軀體所帶來的靈感與創造力其實更為重要！你能指望一個分析分析數據都能睡著的老頭子能有什麽靈光乍現？就算有了靈光乍現，又能多少精力支撐他通宵無數日夜鑽研攻克？

    所以真正厲害的科研研究團隊，其年輕人占比都非常大。

    回歸正題，津邊博物館一直籍籍無名的許副研究員，一夜之間聲名鵲起，誠然給許副研究員帶來極高的聲譽，但是在內部許副研究員的實習生們也火了。誰不知道，這裏麵的功勞至少有一半歸屬於這些人？

    這其實也算是我華夏特色文化：導師拿課題，學生來研究，名利歸導師，學生嘛，運氣好的分點錢，運氣不好給你畢業證就算不錯了。

    所以許副研究員吃肉，李磊等實習生跟著喝湯，如果不出意外，李磊等人的大放異彩，必然會令其職業發展大為順暢。到時候再熬個十年八載，爬上副研究員、研究員的位置，也就解放了。

    到時候就是他們拿課題，招攬其他實習生給他們做研究，輪回許副研究員之路。

    然而這在其他實習生眼中極為羨慕的事情，落在李磊等人心中卻窩了一把火。

    因為這篇論文的署名除了許老板之外，竟然還有那個從來見不到人影的實習生——莫川！而這個莫川更是因為署名這篇論文，竟然一夜之間火速晉級助理研究員之列。

    據說，內部還有人建議提名莫川副研究員！也就是副教授級別，這赫然是要跟許老板平起平坐的節奏！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莫川晉級助理研究員就已經令李磊等人心理極度不平衡，提名莫川副研究員的風聲剛一傳出，就徹底令李磊心中的不平崩潰了！

    “憑什麽你什麽都不做就能得到一切？！憑什麽我們每天忙死累死查資料做研究最終什麽都得不到？！憑什麽！就憑你家有錢！？就憑你家有權！？好，我讓你提名副研究員，我讓你提名！！！”李磊心中咒罵著，表情一片猙獰鐵青。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心中冒出，他要舉報莫川！舉報許導師！徹底搞臭莫川！搞臭許導師！！

    ……

    ……

    莫川知道自己晉級助理研究員，甚至有可能提名副研究員的時候，他正在酒店裏把玩著一塊拳頭大點翡翠原石。

    這是一枚會卡紅蠟皮毛料，俗稱漆皮石，石皮表麵呈深色橄欖綠，零散分布毛針鬆花。漆皮石配上毛針鬆花，這簡直就是滿綠的象征！

    故而這塊毛料雖然不過拳頭大點，但是要價很高，整整要價三十萬。

    然而漆皮石雖然是被公認切出高品質翡翠，甚至有可能是滿綠的存在，但是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證，尤其是這才拳頭大點，就算切出滿綠，種水也不錯，但是過小的體積也令它承受不起一點裂綹的風險。

    所以這塊毛料雖然在地攤上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也拿起來把玩一翻，但是最終卻沒有一人敢下決心去賭，最終被莫川看中隨手給收了。

    “我這年紀提名副研究員，這會不會太晃眼了？”莫川一邊掂著手中石頭，一邊對電話中的曹學智道。

    沒錯，過來報喜的電話正是曹學智的。曹學智這是在努力修複他跟莫川的關係呢！

    殊不知，此時的莫川身具真龍氣運，簡直比他曹家氣運還要牛逼，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他曹家。

    而曹家在他莫川龍困淺灘之際，不施與幫手反倒落井下石的姿態，早已經令莫川心中哇涼一片，這種可共富貴不可共犯難的家族，深交無益，所以莫川衝出困局之後，就沒主動聯係過曹家。

    雖然說他父親手術還是曹家給安排的，但是莫川會認這個人情嗎？狗屁，那是莫川價值幾個億的股權換來的。

    不過，今天曹學智這個報喜電話，倒是令莫川對他曹家的冷漠之心，稍稍緩解一點。

    也罷，曹家可交之人，唯曹學智耳！

    “沒事，這隻是提名。想要做副研究員，最少得再熬一兩年，資曆再厚點再說。現在給你提名，不就是增加資曆嘛！”曹學智道。

    莫川知道曹學智理解錯他的意思了，他擔心的是這升職太快，會不會引起有心人注意而遭到嫉妒攻訐，畢竟他那學曆可是十足的短板，可經不住人拿放大鏡看。

    不過，想想自己好歹也是真龍氣運，應該不會這麽背才是，莫川也就不在解釋。

    “行，提名就提名吧。不過，後麵不用再在上麵花費多少精力了。”莫川道。

    “咋了？不想在古玩這一行發展了？”曹學智問道。

    莫川看了看手中的翡翠原石道：“發展當然發展，不過我覺得還是做個古玩收藏家比較好！”

    “收藏家？哈哈哈，好，有誌氣！”曹學智笑道，古玩收藏用屁股都能想象的出來這得多燒錢！即便是有人提出的“以藏養藏”概念來實現收支平衡，但是這對於一般人來說，也是難以實現的，畢竟這對眼力勁考驗太厲害了。

    “談不上誌氣，多少算個樂趣罷了。”莫川道。

    曹學智聽到這話，情緒忽然有些低沉。因為他跟莫川聊天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莫川似乎也不像是以前那般默契。

    其實想想也是，以前莫川多少要討好他，說話自然順著他的意思。而現在莫川更加獨立，更加有力量，說話自然也更加隨心所欲。

    “還在因為那事生氣？”

    “沒有，都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嘛？”

    “伯父快要手術了，到時候能過來嗎？”

    “沒什麽意外，應該過去，畢竟我現在又不上班。”

    “好，那到時候再聊。”

    “好！”

    兩人匆匆掛了電話，皆感覺到一絲陌生之感。

    莫川隨手將手機丟到床上，掂了掂手裏的翡翠，嗬嗬一笑。

    人，果然是會變的。當初信誓旦旦想要在古玩這一行謀求發展的他，如今卻被這賭石這個撈錢產業給吸引了目光。

    也罷，有錢了，做個古玩收藏家也好！不過，想要實現這個理想，還得需要更多的錢！九千萬僅僅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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