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被上官貞的瘋狂報價嚇傻的時候，莫川卻平靜如水。

    如果這是莫川第一次接觸賭石，還真有可能被這報價給驚得立馬點頭答應。但是有了昨天九千萬打底，再加上莫川早已估算好這批翡翠的價值區間，這心裏還能被這報價給驚到才怪！

    此時莫川不僅沒被驚到，反而有些好笑。

    這個上官貞不愧是超級世家子弟，這小算盤可真是打得叮當響。

    遠的不說，僅僅是那兩塊價值最高的冰種翡翠，合計價值恐怕都超過一個億！如此再加上其他十幾塊高檔翡翠，估價絕對遠超三個億。

    現在上官貞突然報價，不過是想用這天價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失口答應而已。

    實際上，三億報價在戰略上也確實十分成功。看看此時東方婉清劉賀等競爭對手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莫川揉了揉肚子道：“先不談生意，走，吃飯去，吃過飯再說。”

    上官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道：“別急嘛，又不是什麽合同條款還要逐字逐句的觀看，這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對不對？隻要莫先生你點頭，這三個億，我立馬到賬！到時候咱們刷卡出去吃飯多輕鬆！”

    莫川聞言嘿嘿笑道：“不不不，上官先生是大老板，三個億就是一句話的事，對我來說，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先不急，我都要餓死了，吃過飯再說！”

    說著，莫川對身邊一眾紈絝道：“哥幾個，一人一個幫我搬一下咋樣？回頭我請客！”

    此時眾紈絝哪裏敢拒絕，自然連忙點頭答應。

    上官貞看到這一幕，知道他的策略失敗了，莫川這個人看似猖狂，實際上頗為冷靜，想用一個天文數字炸開他的心裏防線，難！

    麵對這情況，上官貞立即改變策略：“哎哎，搬東西這等粗活哪裏用得著諸位朋友，我來我來！”上官貞說著，直接指揮一眾手下幫莫川搬運毛料。

    莫川見狀想想也沒拒絕。

    等到毛料搬到地下車庫的時候，上官貞看到莫川等人一個個都是花架子豪車之後，幹脆借出一輛貨車專門幫莫川運輸。

    這至少價值三億的東西放在別人貨車上，這擱誰身上恐怕都不太放心。

    不過，莫川放心，大大方方讓上官貞幫他運輸。

    到了他這個層麵上，這點小恩小惠根本算不上人情，最多一頓飯而已。實際上上官貞幫莫川，也就是找個借口蹭飯而已。

    考慮到這批翡翠的珍貴，莫川想了想幹脆拉到銀行寄存。

    反正他就寄存幾天，也要不了多少錢。

    等到一些忙好之後，太陽早已西斜。

    莫川蔡雲龍還好些，有真氣撐著，說是要吃飯，其實再餓一天都沒事。其他人可就吃不消了，之前要不是有切石場麵刺激著，怕是早就餓得跳腳了。

    此時事情忙完了，自然嚷嚷著趕緊吃飯。

    眾人在上官貞的推薦下，一溜豪車殺到一家名曰“貴人軒”的私人會所，開了兩桌酒席！

    一桌是給莫川十來位正主做的，還有一桌自然是給蔡雲龍等人隨行人員。說起來，蔡雲龍在莫川身邊地位再高，此時也不好列席，沒辦法，莫川一個人搞特殊，這就是看不起其他人，其他人便是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膈應。

    至於上官貞之前請的豪商一個也沒來，他們也沒臉過來。不過他們雖然沒過來，卻暗中聯係劉賀溫遠貴兩人，讓兩人代表他們出麵參與競價。畢竟那一批翡翠實在是太誘人的，之前再多的齷齪，在利益麵前也得靠邊站。

    於是這一桌酒席，除了上官貞、劉賀、溫遠貴三位中年人之外，其他的都是年輕人，頓時少了很多規矩禮節。加上大家早都餓了，酒菜端上來之後，轉盤就沒停過，大家下箸如雨，一個個看起來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不過這樣的吃飯氛圍也好，放得開，吃得開，心情自然也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溫遠貴就開始試探起莫川對那批翡翠的處理方式。一次性開始這麽多翡翠，老實說，莫川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倒是東方婉清開了口道：“莫川，我倒有個建議。”

    “哦，說說看？”莫川來了興趣。

    “如果是我擁有這一批翡翠……”東方婉清話還沒說完，就被宇文易打斷了：“這一批翡翠要是你的，早就送進公司雕刻車間了。”

    莫川衝宇文易直翻白眼：“去去去，有你事嘛，讓人家說。”不過，宇文易的話也提醒了他，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對方的建議可得仔細掂量掂量。

    東方婉清聞言不以為忤道：“先聽我說完好吧？如果我有這一批翡翠，再站在莫川的角度，第一目標肯定是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如果是這樣的話，將這批翡翠送進拍賣行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為了防止一次出現量太多，衝擊了價格，我們完全可以分成幾次投入拍賣行！而且最好還是在港市那種一線大城市的拍賣行，當然這麽操作會稍微麻煩一點。”

    東方婉清的話十分公允，令莫川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宇文易更是找不到借口反駁。

    然而她這話卻令上官貞、劉賀等人臉色微微一變，這慫恿莫川將翡翠送進拍賣行，不等於變相提高這批翡翠的價格嗎？到時候他們要是想要這批翡翠，就不得不得跟著更多潛在競爭對手競拍這批翡翠了。

    “當然這個建議有個前提，那就是莫先生不急著用錢。因為按照這個思路操作，沒有三五個月，是休想脫手這批翡翠的！”東方婉清補充道。

    莫川聞言點了點頭：“這個建議不錯！”

    莫川話落，上官貞等人臉色多少有些不悅，看向東方婉清的目光都有些不爽。

    不想，東方婉清又道：“這是理性上的好方法，不過，我還有個更加人性化的私人建議。”

    這句話落，上官貞等人眼神驟變，這恐怕才是東方珠寶真正目的吧？前麵那些看似超理性建議，不過是在為這個目的作鋪墊而已。而且有了之前的理性建議，接下來的“私人建議”將更容易令人聽進去。

    果然，莫川興趣更濃道：“更加人性化的建議？”

    這一刻的東方婉清徹底沒了之前的兒女情長的姿態，小蠻腰坐的筆挺，中流露出極為精明強幹的神色，一如當初在酒店門口遇見的那般強勢：

    “沒錯，更加人性化的建議！”東方婉清比劃起一根手指：“首先，這批翡翠送去拍賣，雖然理論上能夠實現收益最大化，但是這收益僅僅來自於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中。而且其中還有一部分收益落到拍賣行的口袋中。據我所知，10005000萬之間的拍賣品，按國際慣例抽取傭金比例也在2上下，五千萬以上雖然由雙方協商傭金，但是肯定也不會低於1。這其中損失多少錢，不需要我明說吧？”

    “繼續！”莫川比劃道，此時東方婉清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圈，還沒繞到重點。

    “所以我的私人建議是，這批翡翠不如直接轉讓給我東方珠寶，這筆傭金自然就可以規避掉。”東方婉清說到這，眾人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莫川同樣也露出這神色。

    然而不等莫川開口，東方婉清又道：“我東方珠寶願意依照市價收購！”

    此言一出，眾人皆愕然。一種濃濃荒謬的感覺衝上腦際。

    市價？翡翠這一行有個毛線市價？這又不是黃金，一克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翡翠這種珠寶，可以說色澤的輕濃淡淺就會造成翡翠價格相差好幾個等級，更別提最重要的水頭。

    莫川這一批翡翠，幾乎個個都是中高檔翡翠，可以說按照所謂市價收購，絕對能虧死！

    “婉清你這是開玩笑吧？”上官貞質問道：“市價？什麽市價？一百一克，還是兩百一克？很簡單的事情不要說得那麽玄乎，大家都是行裏人，這批翡翠你能報價多少直接說出來，繞這麽多，把問題複雜化可沒意思！”

    進入商人角色的眾人，此時哪裏還有什麽兄弟侄女關係？上官貞一句話，可謂直指核心！

    莫川表情古井無波，眼皮卻耷拉下來，顯然不想讓人看出他的想法。

    東方婉清這番話，有些……過了啊！

    不想麵對質問的東方婉清，微微一笑道：“別急嘛，話我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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