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聞發布會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正式開始了，章局嫡係趙四通看著坐在桌子邊吃早餐邊玩手機的莫川，心中到現在還是有種不可思議的荒謬感。

    多市聯合行動並非普通群眾所想象的那麽簡單，雖然國家是在黨的統一領導下，實行人民代表大會製度，然而地大物博的領土也令國家的治理遠遠不及人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其行政區之多，很多時候都會造成太祖都說過的中央與地方的矛盾。

    不然“裂土封疆諸侯王”又怎麽出來的？故而多市聯合說著簡單，實際操作極難。畢竟什麽行動需要多市共同參與？即便是有，又該由誰領頭？遠的不說，僅僅是領頭的這份榮耀與資曆，便會令很多人爭破腦袋最終不戰自潰。

    退一萬步，聯合成立，那聯合之後指揮命令的下達，地方能否執行都令人懷疑！便是遵守了，整個行動能不能達到如臂使指又得兩說。最重要的是，一旦行動失敗，我艸，這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所以多市聯合多見，但多市兩三個市抓捕逃犯的聯合。鮮有現在二十三市的大聯合，這太難見了。

    而現在這場大聯合竟然成功了！在趙四通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眼前這個啃包子的男子是怎麽做到的？

    想到這，趙四通不由想起老板給他講了一個笑話。

    在聯合行動能否成功之前，趙四通就這個問題提出了自己的懷疑，其實是想提醒老板做點後備準備，不曾想章局給他講一個笑話。

    他說：有家公司開會準備無記名投票選出年度最佳員工，經過一輪緊張投票之後，最終看門的門衛大爺當選年度最佳員工。

    這個笑話很冷，有點無厘頭，但是卻蘊含深刻的人性道理。趙四通現在似乎有點明白這個笑話的深意了。

    “咚咚！”敲門聲響起，一名貌美的服務員微笑對休息室的眾多領導道：“領導，發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請入席。”

    趙四通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表，露出笑容對莫川道：“莫川，吃好沒？沒吃好，你繼續，不急，還有十幾分鍾呢！”

    罕見的，休息室的其他人也笑著點頭道：“莫川你慢慢吃，我們先走一步，我們可不像你這般自由，去晚了，可有人說咱們擺架子，哈哈哈……”

    眾人聞言跟著哈哈一笑。

    莫川連忙點頭，嘴裏塞著包子，言語不清道：“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我去，噎死我了……”

    其他人哈哈一笑，不再客氣，隨即三三兩兩結伴而去。

    趙四通看著這場麵，心知這些人的笑容可不是體製裏的客氣，大部分都是真心的，因為……莫川不爭功！

    或者說，莫川的身份決定了他如同那看門大爺一般，立功再大，他還是看門大爺，最多現金獎勵，他的出現不會威脅到蹲辦公室那群人的地位。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看門大爺才會當選年度最佳員工吧！

    ……

    在無數記者翹首以盼中，莫川終於吃飽了肚子，剃幹淨牙齒，幾乎落在最後，又猶如火急火燎掐點上課的學生一般，於最後一刻鍾，昂首闊步從發言台後門邁入。

    莫川出現的那一刻，全場猶如被擲如石子的湖麵一般，泛起圈圈瀲灩漣漪。不過眨眼間，全場的輕微的騷動瞬間便喧嘩起來，無數閃光燈瘋狂的閃爍全場，所有人媒體瘋了，他們在瘋狂的抓拍這一幕，生怕是個世紀大烏龍一般！

    不，哪怕是個烏龍，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個勁爆大新聞。所以他們需要拍下絕對的證據，絕對精彩的瞬間！

    “我艸，竟然真的是莫川！”

    “我的天，大新聞，大新聞！”

    “瘋了瘋了，莫川怎麽出現在這？”

    現場媒體們瘋了，私下裏瘋狂的議論著，嗡嗡聲匯集到一起醞釀成足以劈出足以驚世雷霆的雷雲，低沉得隆隆作響。

    踏入會場的莫川也有點懵逼了，猶如遲到被全班行注目禮的學生，我擦，小爺雖然知道我的出現必然會引起轟動，但是這特麽也太轟動了吧？

    一時間，莫川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僵硬了，那啥我進來時，衣服沒褶皺吧？我這雙運動鞋跟今天這主題是不是有點不搭啊？

    在莫川胡思亂想中，終於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坐進了發言席。

    在莫川坐進發言席的那一刻，閃光燈更加暴虐起來，因為莫川的位置竟然……竟然竟然在中間！我艸，這尼瑪已經不是大烏龍的，這簡直就是超級超級大烏龍！

    這一刻，發言席上各方領導人，頓時都成了背景牆。

    莫川坐定，閃光燈依舊毫不停歇。莫川心髒沒有來的咚咚直跳，窩日，莫川感覺當初在帝王墓乃至津邊博物館考核都沒現在這般緊張過。

    這實在是不一樣的體驗，站在這大會堂的發言席，放眼掃去，黑壓壓一片的不是吃瓜群眾，而是扛槍提炮，手拿小本本，腿擔筆記本的各大媒體，那每一個黑黝黝的鏡頭背後都守望著無數雙眼睛，我擦，一想到這群人背後的圍觀人群，饒是經曆過大風雨的莫川，此時也有種口幹舌燥一般的溺水感覺。

    這聲望刷的，牛逼！

    在莫川胡思亂想的時候，發布會正式開始，主持這場發布會的正是崎州東道主趙四通。

    此時的莫川已經沒有心情聽老熟人趙四通一板一眼的念著，據說是崎州秘書處第一筆杆子親自操刀的發言稿。

    此時的他喉結滾動一下，心情很緊張，他遠遠低估了這場刷聲望的附屬任務究竟有多可怕！莫川裝模作樣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喝一口，潤了潤嗓子，平息一下亢奮的激動，卻激動了免費提供礦泉水的崎州本土企業人。

    在此之前，莫川一直認為這場狩獵傳銷組織的行動中，最大的收獲乃是其最高頭目私藏的財富。刷聲望隻是一場附屬性任務，增加這場狩獵行動的附加值而已。

    然而看到現在場麵的莫川，突然意識到，這無形聲望恐怕才是這場狩獵行動的最大的收獲！

    求名求利！看看名在利之前就能得知名的厲害！這就如同春晚這個名利池，無數藝人削尖腦袋也要進去，因為隻有這裏才有可能一夜之間爍取無數名望，出來之後才能轉化為驚人財富。

    此時趙四通前麵的發言並沒有什麽新意，聽著很漂亮卻都是一些官麵套話，什麽在各級領導的英明領導下我們順利完成這項任務雲雲。

    眾媒體記者對此套路十分熟悉，耐心聽著，精明一些的記者則捕捉其中的措辭，試圖寫出一篇有深度有內涵有影響力的報道。

    趙四通客套話之後，畫風一轉道：“本次多市聯合大行動，之所以能夠勝利的前提離不開各級領導的指揮與信任，更離不開熱心市民莫川的舉報！我們在接到莫川先生的舉報之後，發現任務時間極為緊張，為了維護社會的穩定與人民的財產利益……我們二十三個市領導經過短暫溝通之後，立即展開行動，行動分為兩步走……”

    隨後趙四通的話又尼瑪各種領導各種人民，不過他剛剛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證實了之前調查，更是證實了莫川的出現不是一場大烏龍！

    刹那間，媒體興奮起來，而無數雙通過這裏鏡頭的觀眾及網友們更是沸騰起來。

    “怎麽哪哪都能看到這廝的身影？”

    “你們別告訴我，那天莫川直播群架是奉旨而行！”

    “我艸，我感覺到裏麵有大陰謀！”

    “莫川舉報的？莫川怎麽知道這麽多傳銷組織？莫非莫川就是這傳銷組織高層之一，他叛變了？我艸，這麽一說，莫川的那驚人財富就有了解釋了啊！”

    “樓上腦洞牛逼！小弟佩服！”

    一時間觀眾網友們議論不休。

    好在發布會準備頗為詳細，趙四通在一通套話之後道：“下麵我們有請莫川先生，介紹一下詳細情況。”

    話落，無數鏡頭肉眼可辯的集體轉向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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