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我看到這塊毛料也純屬巧合，具體經過就不提了，反正我看到這塊毛料的時候，發現大多數，哦不，應該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旁邊一塊半明料所吸引，而沒有人關注這一塊！”

    莫川一開口就令場麵寂靜下來，所有人都認真的聽著，哪怕是那些成名已久的行內前輩，這一刻也猶如小學生一般。

    古人有雲：學無前後，達者為師！

    甭管莫川年齡多小，他能在無人看中的情況下，豪擲兩億人民幣刷新標王的同時，拿下這顆又被證實為頂級玻璃種帝王綠的翡翠，僅此戰績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嘿，看到這情況，當時我就生出……嗯，你們可以理解為年輕人的叛逆心理，所以我格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塊毛料。”

    得，高潮來了！

    無數人聽到這，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我知道大多人對這塊毛料的望而卻步的根本原因是因為這塊惡癬！所謂惡癬，又稱硬癬，外觀呈凸起狀，令黑色雜質礦物晶體像釘子一樣刺入皮殼之下，極具穿透力和破壞力而令人望而退步！實際上，這點我也很讚同。

    此言一出，眾人愕然，莫川這話什麽意思，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你也讚同惡癬的破壞力，那為什麽還要怒砸兩億人民幣拿下這塊毛料？莫非其中另有原因？

    果然，莫川話題一轉：“但是話雖這麽說，我還是在這塊毛料上多留了幾分注意力，為什麽？”

    “為什麽？”有人下意識問道。

    是啊，都看到惡癬了，為什麽不回避，反而還多留幾分注意力，莫不是你時間不值錢？

    “因為它體積大啊！”莫川攤開手，理所當然的道。

    “什麽體積大？”

    “我去，這是什麽理由？”

    一時間眾人錯愕到了極點。不想其中一名老人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呦喂，我明白了！”

    “啊，明白什麽了？”眾人紛紛看向這老者，有人看清麵貌之後，還驚呼道：“呦，這不是馬老師嗎？”

    “哎哎，馬老師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跟我們說一說唄，回頭正好跟莫先生對比一下。”有人提議道。

    莫川微微一笑，衝那老者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老者滿臉慚愧道：“我們是陷入經驗主義了，惡癬確實是極具破壞力，但是這塊惡癬的麵積可不大，這麽大點的麵積，就是再厲害，又能破壞多少？”

    簡意賅之語，頓時令眾人恍然大悟，原來莫川說的“體積大的梗”是出在這裏啊！

    “高！實在是高哇！”有人挑起大拇指，隻覺得思路大開，有種學會了一種新的思考方式一般。

    莫川聞言心中不得不感慨，他能有現在這一番言論，那純粹就是事後諸葛，馬後炮而已！這馬老師聽他一句提示便能瞬間想到，不愧是行內老前輩，薑還是老的辣啊！

    “馬老師，佩服佩服，和我想得一模一樣！”莫川讚道。

    而馬老師則一臉慚愧的擺手道：“慚愧慚愧，當不起當不起，我也是在你提示下才想起來，算不得本事。哦，莫先生你繼續。”

    莫川嗬嗬笑了兩句，再熱乎恭維幾句，又道：“正是因為這龐大體積，所以我多看了幾眼，這多看幾眼突然讓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這其實不僅僅有惡癬，而且還有活癬！”

    “什麽活癬？”懂行的聞言那是大愕。

    莫川嘿嘿一笑，指著那半塊帶著惡癬的翡翠皮殼道：“我注意到在惡癬的四周，其實以爆炸形勢分布著細密點狀扭曲活癬，大家看，這翻砂皮雖然細膩，不過實際上依舊凹凸不平，在這凹下去的縫隙裏，這不是活癬又是什麽？”

    隨著莫川手指，這才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哎呀，這惡癬太吸引人注意力，都沒怎麽仔細觀察！”有人懊惱的直拍大腿。

    可不是，這活癬仔細觀察，其實還是能看到的，可惜那惡癬的存在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很多人一看到惡癬，想也不想的就轉身離開了，這才錯過了活癬的存在。

    此時就聽莫川繼續道：“行裏有話，‘綠隨癬走’、‘有癬生綠’，這裏麵的‘癬’指的就是活癬，為什麽活癬會有如此功效？在坐都是行裏人，具體我就不細說了，總之活癬因為其致色鉻離子，染綠了玉肉。”

    “實際上，即便是出現活癬，也不一定就能肯定裏麵就會出高綠，隻能說概率相對較高而已。想要具體判斷活癬生綠問題，就要一石一議，看經驗直覺來判斷了！畢竟賭石說得再多，也是三分技術，七分運氣。”

    “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支撐我決定高價拿下這塊翡翠的根本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活癬，也是因為這翻砂皮殼，令其肉質確實細膩，仔細打量的話，甚至可用手電透出大片的綠螢……”

    莫川詳細敘述著一些支模細節，聽得四周人那是不停點頭。

    說起來，莫川本就過目不忘，事後諸葛之下，隨便找點資料翻一番也就能給自己找到無數種支撐依據，此時能不把所有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實際上，在我的判斷中，我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玻璃種，我覺得能出芙蓉種就很不錯了，能讓我拿出兩個億魄力的，說到底還是這體積，我覺得哪怕是品質略次於芙蓉種，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我名下就有一家珠寶公司嘛，完全可以消化掉這批翡翠，彌補損失。”

    莫川最後一番洋洋灑灑，不過是馬後炮虛晃之言！

    不過，你別說，他這話聽在其他人耳中，還怪有幾分道理的。

    或許莫川拿出高價賭它，根本就沒想到它能出玻璃種帝王綠，本來賭的就是能收回本就行了，而他要的不過是標王的名頭，趁機炒作他的公司而已。

    不過能想到這一點的人，怕是都要陷入自作聰明的怪圈之中了。

    最後，莫川開口道：“我宣布件事情啊，我打算公開拍賣我這兩塊翡翠。衝大家叫我大英雄這個綽號，我絕對不會坑大家，但是做生意肯定是要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這點大家肯定也理解。所以我會把這塊毛料切成四份，而這塊帶著惡癬的翡翠，就當是一塊半明料，留給還有魄力賭下去的人。”

    “莫先生夠義氣！”

    “雨露均沾啊，莫川先生好樣的！”

    眾人聽到莫川的最後的宣言，不少人興奮起來，還有人被莫川“義薄雲天”的話語給感動的紛紛叫好起來！

    然而哪裏又有人能想到，莫川之前故作大方的解釋之言，已經為現在“義氣”宣言埋下了禍種！

    莫川之前說，他之所以不在乎這個惡癬，是因為毛料體積夠大，惡癬麵積太小，造成不了多少破壞。這下極容易給一些賭徒一種心理暗示，畢竟即便是一分為二，那麽現在剩下的一半，那也是接近兩百公斤的超大毛料。

    對於某些賭性重的人來說，還真敢賭上一睹！畢竟那玉截麵，實在是太漂亮了！

    一中午的時間，就這樣在紛紛攘攘中渡過。

    在莫川一分為四切割其中半塊翡翠的時候，依舊還有很多人沒有離開，不知道是想看“意外”發生，還是想看看縱深之後的截麵玉質如何？

    處理完一切的時候，莫川也懶得尋找拍賣公司了，直接委托公盤主辦方幫他暫時保管這些翡翠，同時代理拍賣的事情。

    反正現在已經到了公盤尾聲，不過人氣可沒散多少，真正有錢的大老板還在處理拿標後事呢，所以這時候在公盤中拍賣不比在拍賣場中拍賣差。

    等到莫川簽署好各種委托文件，處理瑣碎細節的時候，日頭已然西斜。

    就在莫川離開瑪尼耶德娜玉石展廳，準備彌補一下漏下的午餐之時，他被一名神秘中年人攔住了去路。

    “尊敬的莫先生你好，我家主人上官豐煦想邀請您喝杯下午茶，不知可否賞光？”

    ‘上官豐煦？’莫川眉頭一簇，道：“下午茶？不感興趣！”

    那神秘中年人聞言表情頓時一僵。

    “不過，要是吃午飯的話，我倒是勉強可以答應！”莫川又道。

    那神秘中年人聞言，差點沒心肌梗死，他眼神幽怨的看著莫川，恨不得把這個裝逼貨給打死！

    “莫先生既然錯過午飯，我想我家主人一定會熱情招待！”心中恨不得想打死莫川的中年男子，表麵卻不得不滿臉春風的道。

    莫川看著中年男子眼神深處閃過的一抹寒芒，嘴角撇了撇，我就喜歡看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有種來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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