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擲地有聲的話語，幾乎令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冷漠寡絕的“重話”驚得臉色蒼白，尤其是其中一大半人更是麵無血色，因為他們知道，完了，這錢絕對是要不成了。

    “莫川——”莫大福瞪圓眼睛的喊道，老臉漲紅：“川子你怎麽說話的！”

    現在唯一還能製約莫川的，怕是也隻有他父母了。

    “爸，你那一輩的親情是你們那一輩的，你們願意被騙，是你們的事，但是想騙我手裏的錢，沒門。”莫川放緩了聲音。

    “莫川你這是大逆不道，你你你……你這是要欺師滅祖！”莫大福嘩的站起來，指著莫川手指顫抖，胸腔猶如抽風機一般，氣得那是急劇起伏。

    沈秀娘急了，一把跑過來：“大福你別激動別激動，病才好，別再氣病了！”

    “氣病了正好，氣死了才活該，我怎麽養出這種欺師滅祖的孽畜！”莫大福氣急敗壞。

    “你說什麽啊！沒川子這些年在外麵拚死拚活，你能活到現在，你早就進棺材了……”沈秀娘聞言，也是被氣得嘴唇直哆嗦。

    他們家父子從小到大幾乎從來沒出現過這般撕裂般的爭吵，此時突然出現，幾乎瞬間擊潰她原本的婦道之心。

    “我要他救了嗎？啊！我要他救了嗎！你看看他，有點臭錢，連親戚都敢罵，還有什麽他不敢的？啊？你知道這在古代，這是什麽嗎？這是十惡不赦，這是要處以極刑，這要是要留在亂葬崗的！”莫大福也是氣瘋了，指著莫川氣急敗壞的大罵。

    沈秀娘聞言，徹底崩潰了，她憤怒道：“川子說的沒錯！什麽叫臭錢，臭錢，他們為什麽還來要，還來騙我們！就因為咱家有錢？！！但是有錢不代表是冤大頭哇，當初我給你治病借錢的時候，你知道我是怎麽求爺爺告奶奶才借來六七萬的嗎？就是那些錢，還有一半都是街坊鄰裏借的！你個老不死的，怎麽就沒點數呢！”

    “我有數，我我我還有劈柴呢！好哇好哇，你這是娘倆合夥來數落我是不是？慈母敗兒慈母敗兒啊……”莫大福氣得簡直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根植於價值觀的宗族血脈觀念，根本令他無法接受莫川的言行。

    此時莫家親戚幾乎可以說是徹底嚇傻了，一個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到了極點，甚至連站在中間和稀泥都不敢，因為莫川所罵之人囊括其中一大半。

    好在人性之所以精彩，便是惡中永遠有善的存在。莫川大舅連忙走過來，好言軟語的和稀泥的勸解。

    什麽莫川年輕孩子，什麽血氣方剛說話衝動了點，正常正常雲雲！

    經過好一番勸解，莫大福情緒才穩定下來。

    莫川在父親憤怒的時候，心中可謂百感交集，他知道父親對宗族對血脈的重視，但是他沒想到會重視到這個地步。

    可以說，這場爭吵看似意外，實際上十分正常。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代溝。

    “爸，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好不好？我說完你要是還覺得我欺師滅祖，我這條命是你給的，你現在就收回去，怎麽樣？！”

    “死孩子，說什麽話呢！”

    “川子——”

    莫川那“重話”一出，又是驚起數聲訓斥。

    不過，莫川已經不在乎了。

    看著父親冷眼旁觀的模樣，莫川歎了一口氣道：“我剛剛說的是誰，大家心裏也有數，我懶得再計較了。”

    “我現在隻想勸誡大家一句話，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我便是一口氣給了你五百萬，一千萬，你們能守住這財富嗎？能錢生錢嗎？不能！你們除了買房買車，剩下也就隻會存銀行吃利息！而這錢給我，我能錢生錢錢滾錢變出更多的錢！”

    莫川這個簡單的例子，可以說直擊在場無數人的心中，令很多人下意識思考起來。

    莫川懶得說多少大道理了，不是他瞧不起親戚，而是知識積累以及視野已經固化了階級，令他們往上爬，其實很難，他便是幫一把，也隻能說暫時爬上去了，一旦他的手拿開，掉下來是分分鍾的事情。

    換言之，有那命享福，沒那本事守住福。

    “直接說了吧，以後我莫家不借錢！”

    此言一出，莫川親戚一片嘩然，臉色驟變，莫大福更是抬手就要劈頭蓋臉的就要臭罵莫川。

    不想莫川一蹙眉，那種生殺予奪培養出來的凜冽氣勢刹那間釋放全場，刹那間令莫大福一愣。更是令無數親戚剛要出口的議論之聲戛然而止。

    就是這一楞神的功夫裏，莫川繼續道：“雖然不借錢，但是有兩種錢，隻要是三代血脈，我無償無上限的供應！”

    此言一出，大家再次一驚，莫大福剛到嘴邊的臭罵，收了回來。

    莫川道：“一種是教育錢；一種是看病錢。教育錢很簡單，以後我們莫家三代血脈所有人的教育錢，全部我來出，這裏的教育錢不僅僅是娃娃念書錢，還有日後的培訓、進修班之類的支出，也就是說哪怕是你八十歲九十歲，隻要你還想去進修班深造一番，我都給報銷學費。”

    “至於看病錢，顧名思義，甭管大病小病，感冒痔瘡，癌症腫瘤我也全部報銷！”

    看到大家被他說得愣神的功夫裏，莫川又道：“正所謂救急不救窮，你窮，自己想辦法找路子，結婚要房子？自己想辦法，難不成全天下姑娘都要房子？要是全要房子，那就別結婚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誰叫你當初重男輕女死命要生兒子的，有種生兒子，就他媽有種給他買房買車！這就是報應！活該！”

    莫大福在旁邊又要說話，立即被大舅給拉住了，拚命使眼色的同時，又趕緊趴在莫大福耳邊勸解。

    莫川耳力驚人，大概聽到大舅好像在說：別說了，別逼得川子這這兩個錢都不出，這不是徹底歇菜了雲雲！

    莫大福最終聽勸的到底沒說話，因為莫川給出的承諾其實已經十分優厚了，而且他罵人的話，似乎有點道理。

    莫川罵了一通，情緒爽多了，所以語氣稍緩又道：“阿鬥是扶不起來的，所以我不會扶阿鬥！但是有時候不扶一扶，我也不知道誰是阿鬥是不是？”

    “所以除了借錢之外，其他的該幫的該提攜一把的，我還是會幫大家的，畢竟血濃於水。實際上，我之所以考慮在薛縣投資，有一部分就是想幫一幫大家，到時候我會篩選一部分基層崗位，留給哥哥姐姐乃至各位大叔大伯。在我的企業，有我這層關係，我敢保證，隻要你有才能，絕對不用熬資曆，我會給你相匹配的職位和待遇。”

    莫川這官話一出，不知道多少親戚心中是一片哀嚎，大罵莫川隻會說好聽話。

    要知道薛縣這麽窮，教育平均水平不用調查也能猜到一二，尤其是農村，大伯大叔這一輩，可以說還有一大半還是文盲，這樣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什麽能力？這點看看莫家親戚網，隻有沈珺珺這一個大學獨苗，就能看出集體教育水平。

    所以莫川這話不是忽悠人嗎？

    然而莫川又道：“哪怕你沒有任何能力，隻要你能矜矜業業，盡忠職守，哪怕隻會看大門！給你一個保安隊長、巡邏隊長的職位不算羞辱吧？”

    我艸，莫川這個例子，瞬間令莫家親戚眼睛亮了起來。

    因為莫川這個許諾，令莫川隨後說的話，莫大福再也沒有吱聲反對。

    “以前的賬，我懶得計較了，從今天起，一切一筆勾銷。”莫川這話一出，頓時令其中一半人心頭一鬆，還有一些以前沒坑蒙拐騙的，心中反而生出一絲悔意。

    早知道莫川這麽大度，當初也就要了，反正現在最多難堪點。

    不曾想，莫川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一筆勾銷不代表我忘記了。明天我會成立一個專門負責家族事務的基金會，以後教育看病錢，大家聯係基金會申請即可。”

    說完，莫川轉身離開酒席。

    而他那最後一句話，卻猶如達摩克裏斯之劍一般，懸在某些人的頭頂，令他們今後進入莫氏集團之後，也不敢仗著身份胡作非為。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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