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其實並不叫白屠世，我叫白宇，出生在西北邊陲，與世隔絕的一個連電都沒有通上的小村落裏麵。你可能想象不到十多年前大城市燈紅酒綠，高樓大山鱗次櫛比，浮空天橋屢見不鮮，竟然還有我們那種貧窮落後的地方。”

    “雖然貧窮，雖然落後，但是我仍然感覺很幸福，因為我有她，我的姐姐。她也叫白雨，隻不過是雨水的雨。我的姐姐長著一對可愛的虎牙，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我還說過以後找個姑娘一定要像她一樣漂亮。”

    “我的父母死得早，很小我就跟著姐姐一起討生活。我的姐姐是村落裏供奉的洛神，大家都很尊敬她，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會想著她，但是其實最後她都把那些東西都給我吃了。”

    白屠世在提到他的姐姐的時候臉上出現一絲柔光，嘴角微微翹起，憨厚的笑容掛在他的嘴角，林軒猜想這才應該是他本來的麵目。

    “你也知道越貧窮的地方思想越是落後，所以他們才把活人當成神來供奉，可是神就是神，而人……終究是人，人不可能成為神，至少在那個落後的小村落絕對不可能！可是他們卻想著讓人做一些隻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嗬嗬！你說這是多麽的可笑，多麽的無知！”

    白屠世說著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眼中再次閃現赤芒。

    “在西北荒無人煙的沙漠裏，沒有水是絕對不行的，風調雨順的時候人們都會念著我姐姐的好，因為我的姐姐是洛神，是她帶來了雨水，但是雨季過後，他們就不會再給我們姐弟好臉色了。因為他們認為洛神不靈驗了，沒有雨水了！”

    說著，白屠世臉上出現了一絲掙紮，顯然他想起了一些痛苦的經曆。

    “大旱！連續兩年的大旱！天上不僅一滴水也沒有降落，就連綠洲都快要幹枯了！天怒，人怨，天怒人怨！而我的姐姐，村裏供奉的洛神卻糟了殃。倘若人們供奉的是虛無的神靈牌位，一旦神靈不再靈驗，人們也就隻會砸了神靈位，毀了祠堂，不再祭拜，可是倘若是活人呢？！”

    “起初，他們讓我的姐姐跪在祭祀台上禱告上天，整整三天三夜，我的姐姐在那裏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可是這賊老天卻一滴雨也沒下。可是他們是如何對我的姐姐的呢？毆打、辱罵！”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不，怎麽可能呢？！雨還是沒下，綠洲日漸縮小，村裏的存水越來越少。他們都瘋了，就像瘋狗一樣，逮到誰咬誰。而作為村裏的洛神的我的姐姐首當其衝。”

    “他們……他們都是畜生，他們竟然百般淩辱我的姐姐，全村幾百個男的，恐怕……恐怕都進過我姐姐的屋子，幹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就連七十歲的村長恐怕都進去過！哈哈哈！”

    白屠世說著早已經是淚流滿麵，眼中遍布血絲，渾身的殺意近乎實質，他近乎魔怔了一般哈哈哈大笑。

    “不就是被全村的男的都睡了嘛，其實也沒什麽，姐姐的洛神，村裏供奉的神靈，本就是屬於全村的，可是！可是那群惡毒的婦人為何還要折磨我的姐姐，是她們看不住她們的男人，而我姐姐……也是受害者啊！”

    “可恨我當時還小，我怎麽就那麽沒用呢？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他們欺負、淩辱！看著姐姐卑躬屈膝的去求那些在他身上肆意蹂躪的惡心男人賜給我們姐弟一口水和一口飯。蒼天呐，何其不公！”

    “他們活該，他們會遭到報應的，大旱，高溫，綠洲都幹了，水源都沒了，他們都要死，哈哈哈！可是……他們還是將怒火傾瀉在我姐姐的身上，他們要將她和我活活燒死祭祀給天神，祈求天神降雨。”

    “我姐姐就帶著我拚命的逃，拚命的逃，可是我們怎麽可能跑得過他們，我親眼看見我的姐姐被他們毒打了一頓拖走，而我卻無能為力，而我也被他們追的跌落了山崖。姐姐的結局，不用想我也知道，她死了，一定被他們活活燒死了！你說他們該不該死，該不該殺！”

    白屠世冷冷的看著林軒，林軒被他的眼神看的發毛，不過他沒有理會林軒，接著講他的故事：“我跌落山崖之後竟然沒死，反而得到了它！”

    說著，白屠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滴血劍。

    “它傳我修煉經文，教我如何修煉，他還賜予我永生，我知道這些年我殺了很多人，有很多敵人，但是誰也殺不死我，誰也殺不死我，因為我是不死的！十年，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在那個黑暗淒冷的山洞裏接受傳承，我也不會死。”

    直到一年前，我從那裏出來了，我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村子，可是那裏早就成了一片荒漠，幾間風一吹隨時會倒的屋子，證明它曾經的確是一個村落。我要報仇，我要將那些的畜生全部殺死！一個都不留！”

    “沙漠中的遷徙總是就近的，他們不可能離開太遠，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叫做莫勒阿托的小鎮，看到了那個八十多歲都還沒死的老村長，我隻記都記得當年他在我姐姐房間走出來時的笑容，那是惡魔一般的笑容。”

    “他怎麽還沒死？他這麽畜生不如的人為什麽還不死？而我姐姐那麽的美麗善良，為何要遭受這麽多的苦難，為何要被他們活活燒死。他們燒死了我的姐姐又如何？村子還是沒了，綠洲還是幹了，雨還是一滴都沒下，哈哈哈！”

    “我至今都記得我一劍斬下那個老東西頭顱的那一瞬間，他看著我的那種不解以及眼神之中的那恐懼，我高興極了！一個又一個的‘老熟人’倒在我的劍下，那個什麽所謂的小鎮守護者一個覺醒者也不是我的一劍之敵！”

    “天不責罰這群畜生，那我白屠世就代天刑罰，懲治罪惡，血洗天下！你說，我殺人有錯嗎？！”白屠世冷冷的看著林軒。

    林軒長歎了一口氣，動了動嘴唇，什麽話都沒說，保持了沉默。

    他自然清楚那個小鎮上絕對不會都是那個村子的人，但是如果換做是他，他即便不去屠鎮，也絕對會大殺四方，一直殺到心中的恨意稍稍消減為止。

    這世間，所有的為惡者或許都有他為惡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哪怕最正直的人也不見得可以去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