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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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涼的草原之上,隻有徐家軍這一塊地方駐紮著五萬人,空蕩蕩一望無際,不過正是這樣的環境才是人間最美的一景。

    夜還不是很深,沒有到入眠的時刻,可是看到今晚一戰的人恐怕很難入眠。

    秋風過來,寒意綿綿,滲入每一個人的心窩,但是一切的寒意都敵不過今晚謝冷兩場驚人的大戰。兩場戰鬥雖然隻是很短的時間就結束,可是其中的危險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特別是謝冷最後狠招滅絕苗開生命的那一刻,更是讓人知道一個人被逼近死亡邊緣時的恐怖。

    當時謝冷的眼睛充滿了血氣,猶如兩顆血球,恐怖至極,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視一眼。

    那雙眼睛給人帶來的不是死亡的恐怖,而是頻臨死亡前的痛苦掙紮。這種掙紮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承受,沒有任何一人承受的起,慶幸的是謝冷的殺紅雙眼並沒有針對他們,而是針對背後偷襲自己的苗開。

    苗開已經沒有任何的生機,被謝冷翻身躺在草地,無論青草如何的紮臉,他也無發感覺,像是無法麵對這一切,不敢掙紮一下,不敢回頭看一眼。

    寒風吹過,火盆的熊火呼呼而響,順著寒風的方向傾斜而倒,卻不像此時的苗開一樣永不起立,而是一陣寒風過後又立刻的挺立起來,周而複始,堅強無比,像是在告訴襲來的寒風,無論自己多麽的弱小,但是一定會抗爭到底。

    火盆的火苗就是一種精神,一種犧牲自己給世間帶來光明的堅決,就算寒風在用自己的行動在不斷的勸告他不要那麽傻,可是它有著它的堅持,有著它的使命。

    軍營將士有著守疆護國的使命,謝冷有著正義恩仇的使命,苗開有著門派族人的使命,黃頗有著生存下去的使命,不一樣的使命卻有著同樣的堅持。

    隻有戰鬥才能堅持,隻有生命終結才能結束自己的使命。

    寒風吹過黃頗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緊張,他知道苗開的死亡沒有任何的痛楚,隻是瞬間的事情,比起他活著的時候為了一些慘絕人寰的陰謀堅持的活著起碼是一種解脫。

    雖然苗開自己感覺不到對錯,但是有些時候人的思想並不是自己可以控製,而是給別人控製。最為悲哀的就是被控製了思想自己還不知道,覺得那就是一切的真理。

    謝冷沒有想那麽多,一輩子就隻想報仇,如若不是方連玉,或許真的就隻有報仇才是他活著的意義。

    都說愛的力量偉大,那是沒有經曆過仇恨的慘痛。經曆過後就會明白,仇恨不但可以毀滅一切被仇恨的東西,還會將自己徹底的毀滅。

    十年來,謝冷就是被心中的仇恨漸漸的慢性毀滅,除了仇恨沒有任何的生活方向,一直將自己埋沒在練功與拚命的走鏢工作。

    方連玉沒有走過來,阿虎也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此時的謝冷需要冷靜,沒有去打擾。他們也知道,剛剛謝冷與苗開最後的相互攻擊,並沒有相中的那麽簡單。隻是他們隻需要結果,謝冷戰勝的結果,謝冷安然無恙的結果。

    謝冷也沒有向他們走過去,而是一個人輕輕的走開。

    他走開的時候已經有人控製住黃頗,將其帶離這裏。

    謝冷走到自己的帳篷,沒有進去,而是繞到帳篷的後麵。四眼觀望四周,靜靜的等待,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麽,隻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是痛苦。不過卻隱藏的很是隱秘,路過的每一人都沒有看到他的痛苦的樣表情。

    他受傷了,而且還傷的不輕。

    夜很黑,有火盆的照亮也是覺得很黑,雖說一切都還是能控製,可是湧上心頭的淤血對於此時的謝冷來說還是衝擊力太大。

    幸得他的等待並沒有多久,路過的將士就出現了一時的空缺,給了他瞬息的時間將噴薄而來的淤血徹底的放開閘門。

    將淤血放完,回到帳篷之內倒出了兩杯茶水,一手拿著一杯走出了帳外,連續的倒入口中大聲的翻滾,洗漱殘留在口中的淤血。

    兩杯茶水,一杯一口,連續不停的快速洗漱口中的淤血,噴灑在草地上一點的痕跡都看不出。

    做完這些他才安穩的坐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嚐起來,等待著方連玉與阿虎的到來。

    他不想方連玉為他擔心,一切的安危自己來承擔,幸福的微笑留給她。

    沒等半個時辰,方連玉就跟滿身鮮血的阿虎緩緩的掀開帳篷的門簾,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上的謝冷端起一杯茶水細細的品嚐。

    看到滿身鮮血的阿虎謝冷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快速的將手中茶杯放下,走過來攙扶:“阿虎,這次讓你受委屈了。”

    阿虎微微一笑,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沒事冷哥,這點皮外傷阿虎受得了,何況潘將軍下手的時候並沒有那麽的嚴重,身上的血都是色染。”

    謝冷當然知道阿虎身上的血跡是色染,不過他也是知道,潘虎雖說下手不是很重,但是刑具的殺傷力並不是說下手不重就不會沒有痛苦。能夠設計出來對付疑犯的審問的刑具,哪有那麽輕鬆,隻要是稍微的用力就會出現難以忍受的痛苦。

    謝冷沒有對阿虎所說的話進行反駁,而是順著他的意思將話題引下去:“這兩個晚上你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今晚就在我這裏休息。我一會還要去徐將軍哪裏,回來的時候讓郭軍醫過來看看,如果真的是沒有什麽大礙,我們明天留一天,後天就回去。”說完也沒有等阿虎的回話,直接的就將阿虎攙扶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將被子把阿虎的身體蓋上之後,轉過身麵對方連玉語氣緩和的說道:“玉兒,今晚你還是留在我這,方便照看阿虎,我也放心很多。”

    方連玉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她知道謝冷不會告訴她答案,所以隻是溫柔的說道:“小謝哥哥放心,我會照顧好阿虎的。”

    謝冷知道方連玉沒有說出來的話語,就是想問他的情況,是否受傷,不過雖然自己不會跟她說實話,但是善意的謊言有時也是在所難免的出現在兩個親的人的相處中:“自從修煉了師父傳授的旋風劍之後,功力增長了不少,掃風槍的威力也是跟著強悍起來。今晚一戰果然震撼,甚至出乎我意料的厲害。不過好像已經到瓶頸,就算功力再有增長也是不能將掃風槍的威力多增強一點,看來回去之後就要專心的修煉掃風槍了。”

    說完這些,一直看著方連玉的雙眼,明白這些話有些作用,將方連玉的擔心化解不少,可是覺得還是不夠,就轉身向阿虎說道:“阿虎,回去之後我就將掃風槍傳授給你如何?”

    阿虎躺在床上沉睡,就將入眠的一刻,忽然間聽到謝冷要將掃風槍傳授給他,將身上的傷痛一抹而消,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興奮的眼珠像是觸電一樣猛然的張開,無比懷疑的眼神盯著謝冷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方連玉。

    看到阿虎不敢相信的眼神,方連玉立刻將心中對謝冷是否受傷的心裏反應拋諸腦後,展眉一笑,對著阿虎說道:“阿虎你放心,謝鏢頭將掃風槍傳授給你的事我替你作證,不容他反悔,回到鏢局我就會讓他傳授給你。”

    這意外來的驚喜,讓阿虎聽到方連玉的再次確認之後,飛快的掀開被子,激動的在床上坐立起來,雙手抱拳在胸前,向謝冷狠狠一拜,說道:“阿虎發誓永不背叛遍天鏢局,永不離開遍天鏢局。”

    阿虎突然間的舉動讓謝冷一時之間不知所措,連忙的上前讓阿虎躺下,好好休息:“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掃風槍雖然厲害,但是修煉起來也是辛苦勤奮,我將其傳授給你,修煉的怎麽樣就看你自己夠不夠勤奮練習。還有一點就是,你不能叫我師父,我現在沒有資格收徒弟,而且我隻能講招式與心法以及所修煉的經驗告訴你,不能隨時的親力親為的指點。”

    阿虎順著謝冷的手勢,躺回床上,很認真的聽謝冷說的每個字,也是清楚謝冷不讓自己叫師父的原因,那就是謝冷所要麵對的敵人實在是太過厲害,他自己還要不斷的尋求更加高級的武功秘籍,不可能親自教導自己修煉掃風槍,但是心中的激動與感激還是掩蓋不住:“阿虎明白,一切聽鏢頭的。”

    “那就好,我先去徐將軍哪裏,看看是什麽情況,回來的時候讓郭大夫過來一趟,你現在就好好的休息。”謝冷知道阿虎對鏢局的衷心,傳授掃風槍給他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現在無論是方連玉對自己的擔心,還是阿虎的心情都已經安撫好,也沒有他所要擔心的,剩下的一切就隻能是到了徐夏的營帳之後才能清楚明白。

    黃頗沒有被五花大綁,而是完整幹淨的留在徐夏的營帳中,跟謝冷的一戰,他感到無限的好運氣。

    在他的左右兩邊是潘虎跟曹達。潘虎還好一點,可是曹達一向就是以暴躁的脾氣出名,何況黃頗還是他曾經最為看好的屬下,如今卻是軍中最大的叛徒,心中的火氣久久不能放下,如若不是徐夏跟潘虎的阻攔,恐怕黃頗早已經被他揍打的鼻青臉腫,甚至被揍打的傷勢比謝冷對他的傷害還要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