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鬼也 詩酒趁年華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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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麽!”奎野隨手摔掉了手邊的一個琉璃杯,碎片四濺正砸到前來報信的額頭,頓時鮮血直流,那野鹿精也不敢去擦,仍唯唯諾諾的跪在地上,不敢看奎野的臉色,聲音顫抖,說也不囫圇:“回,回二王子,頭領派來的援軍,全軍,全軍被天兵劫。劫殲了。”

    奎野聽了一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把抓住那報信的鹿精的衣領:“怎麽可能!他們行事本應該極其小心,怎麽會被天兵知道!”

    那鹿精也是九死一生才逃了過來的,奎野是軍中出了名的殘暴,如今被這奎野一拎,魂兒也是嚇掉了一半:“臣下,臣下也不知啊。”

    “滾!滾吧!給我滾下去!”看著鹿精嚇得臉麵發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奎野雖然怒,卻也知道他九死一生的過來也不容易,鬆了他的衣領,將他攆了出去。

    方謙隱掉身形,穿門而入,青蛙又蹦到了地上,直直奔王檢的臥房那邊去了。

    跟著青蛙進了臥房,青蛙停在了桌上的一個瓷瓶邊上。他打開瓷瓶,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啊。”

    青蛙搖頭,跳到一堆衣服上開始踹衣服,露出了一張黃符。然後他將符用舌頭卷起來繞到自己身上,然後跳進了那瓷瓶口被瓷瓶吸了進去。

    方謙大概明白了,估計是鈞言被這人用符紙收了,從瓶子裏將青蛙倒了出來之後顯出了人身,也是偏偏佳公子,就是腦門上有兩道淺淺的裂痕,他隱的去角卻隱不去這裂痕。

    “醒醒。”他一手托著青蛙,抬腳踹了踹床上睡的正香的王檢。

    王檢吃痛,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嘟囔了一聲什麽,翻個身又睡了,方謙幹脆把青蛙扔他臉上了。

    青蛙也是配合,在他臉上就拉了。

    王檢就感覺自己臉上涼涼黏黏的,有點怪味,伸手一摸一個冰冷還會動的東西,嚇得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把青蛙直接甩了出去,還好方謙手快,一把接住了青蛙,靠著床欄涼幽幽的看著大夢初醒的王檢:“醒了?”

    “啊……”王檢眼看一個白衣人手裏托著個青蛙,嚇的連往床裏躲了躲,伸手去撈床尾的衣服。

    方謙眼看著他取撈衣服並不緊張,他又不是鬼,懼怕這些做什麽?慢悠悠將剛剛青蛙撈出來的黃符拿了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冷漠道:“找這個?”

    王檢看著方謙根本不怕這符,一下子虛了,改坐為跪,一個勁在床上磕頭:“小,小人不知何處得,得罪了大仙,還望大仙能饒,饒了小人啊!小人一定多,多奉香,香火!”

    方謙才不稀罕他那心不甘情不願的香火,抄起一邊小幾上的小瓷瓶問他:“這裏麵的人呢?”

    “啊?”王檢抬頭看原來是那個瓷瓶,哆哆嗦嗦的回道:“睡,睡之前送,送到城南外的一處破屋給了劉道,道長了。”

    “劉道長?”方謙也不知道這是哪出來的大仙,居然敢收了姚鈞言這個鬼仙。

    王檢點頭:“對,對。”

    “哦。”方謙應了聲,收了青蛙順手打開小瓷瓶就將王檢收了進去“那就麻煩你跟我一起過去一趟吧。”

    王檢跟做夢似的,一下子就被收進小瓷瓶體驗了一把鈞言的之前的待遇。

    城外破廟

    劉老道剛捯飭好一個煉丹爐,爐火正旺,他一邊喝著酒一邊啃著雞腿,已經微醉,靠著柴堆嘴角揚著得意的笑,自言自語著:“嗝,今兒也算圓滿了,竟能抓到個鬼仙。嗝。”

    而他麵前一個貼了黃符的籠子裏,因為吸收陽氣太多而變得虛弱的姚鈞言靠著籠杆正在打坐。剛放出來他吃了個方謙給的藥,稍微好些,可那藥連著最多吃三顆,眼看藥效快過去了,他還得等天亮才能吃下一個。

    “老頭,你抓我就為了煉丹?他看著眼前放大的喝的醉醺醺的老道,胡子拉碴,頭發披散著看不清臉,身上一股子膩味兒,他不算有潔癖,但這確實不像個出家人。

    劉老道眯縫著眼睛,透過前麵遮著的髒頭發看著籠子裏的鈞言笑的極其詭異:“是啊,鬼仙的元丹,加上青留村那生下的人的陽氣,我就能成仙哩,呀哈哈哈哈。”

    狂笑之下,劉老道的原形忽隱忽現,原來是個狐狸成了精,讓鈞言一陣的腹誹:這般輕狂模樣還傷人害命的,還妄想成仙。

    原本也不覺得什麽,可猛回想一下他竟然提到了青留村那些人的陽氣,表情一滯:“你沒給王檢解藥?!”

    劉老道眯縫遮眼睛笑的更癲狂了:“解藥?我為什麽要給解藥?”他咂了口酒:“都快死的人了,何必管解藥?反正不是有人替老夫背鍋麽?”

    “拿人命換你成仙,哈,你也配成仙?”鈞言氣結,看樣子到底是人鬼殊途,同江飛好了一場,這會兒卻反給了這老頭機會害了江飛。

    劉老道對他那些嘲諷之語不屑一顧,反手給他加了一道符,慢慢道:“那又如何,我已經讓我的黑鴉去取那些人的陽氣了,等這爐火一到,你也就去陪他們了,哦不,你是灰飛煙滅了。呀哈哈哈哈哈哈。”

    那妖道正在笑,一隻黑鴉叼著一個小黑瓶就飛了進來,老道從鴉嘴裏取了瓶子然後摸了摸黑鴉的頭,看了眼爐火,重瞳中笑意明顯:“我的黑鴉,我的寶貝兒,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嘿嘿,哈哈哈哈。”

    那黑鴉也轉著眼珠子看著那爐火,然後“呀”的一聲,一飛而去。

    老道將那小黑瓶直接扔進了爐火中,啪的一聲,黑瓶破裂,爐中傳來了一聲聲老弱婦孺的慘叫隻是一瞬,那爐火色顯純青,老道高喊一聲:“成了!”順手抄起關著姚鈞言的籠子就要扔進去。

    還好方謙正好趕到,一腳踹開了老道,從爐門口將鈞言拉了回來,看著被縮小了很多的鈞言,他有些惡趣味的拿手跟逗鳥似的去逗他:“怎麽樣?沒事吧?”

    鈞言坐裏麵已經無力,翻了個白眼:“再晚一些我就去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