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祝東風 且共從容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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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夥子抬著頭,捂著半邊被打木了的臉心裏一陣腹誹這姑娘也下手太重了,一邊打量著靈瑞,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發髻梳的與常日見的姑娘不大一樣,小小臉,唇若朱點,柳眉似墨畫,星眸如水做,就是眼神裏都是嫌棄和疑問,一身嫩黃色裙衫裙擺沾到了泥水也已經髒的不成樣,最主要小姑娘手裏居然還提著一把紅色珠穗的劍。

    靈瑞被他打量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拿劍戳了戳他的腿;“看夠了?你是誰?怎麽會來這島上的?”

    小夥子縮了縮腿,往後也縮了縮,生怕說錯什麽靈瑞就拿劍捅他似的,捂著腮幫子道:“我,我是黔州的,聽說這島上有奇花,便駕船來看,可快到的時候遇到了風暴,然後,然後就看見姑娘你了。”

    “奇花?”聽到這個,靈瑞估摸著不會辛夷也是來找著什麽奇花的吧?可剛剛騰雲的時候明明這最近的陸地離這都很遠,何況這人還是在不靠海的黔州,大老遠來看花?這有點不大對。

    總感覺這小夥子有些奇怪,靈瑞提高了警覺,將劍也拔出了幾分,問道:“你說特地來這島看奇花,你知道這島離黔州有多遠麽?”

    小夥子感覺靈瑞的語氣不大對,哆哆嗦嗦解釋道:“我是黔州的,但之前都跟著船隊跑海經商,這次就是船隊路過這裏不遠處,我才駕著船過來,等船隊一個多月以後返回我再去找,找他們。”

    聽了小夥子的話,靈瑞將信將疑,將劍抵到了他的胸口,眉頭一挑:“你知道奇花在哪麽?帶我去找找,找得到就沒事,若騙我,我就隻能在這解決你了。”

    黃昭看見劍就發怵,腿肚子都抽經了,趕緊用手抵住劍鋒答道:“知,知,知道,之前有,有人給了我份地地圖來著,別,別,女俠別殺,殺我!”

    這小夥子,叫黃昭,家中也算是有錢的,他排行老二,因為喜歡遊曆,所以經常跟著跑海的船隊來回於海上,遇到什麽有名或者有異聞的島他都會想辦法去看看,瓊浪島也是他之前聽說有一種很美的花,才想來看看,結果剛接近就遇到風暴,船沉了,自己也隨著浪漂到了這裏,然後就被靈瑞給拖上了岸。

    其實靈瑞就是想看看黃昭能不能帶她找到辛夷,如果這島上隻有奇花出名,那辛夷應該也是奔著花來的,黃昭若能找到花也就能遇到辛夷,若是他不是什麽好人,以他那凡人單薄的身子骨是抵不過她學了這人間數百年的成了精的花瓣人的。

    說走就走,雖然黃昭真的腿腳綿軟的跟踩在棉花上一樣,但架不住靈瑞在後邊用劍抵著他。他拿著一個老船員給的地圖順著河一路的往上遊去找那個長著奇花的地方。

    一路上黃昭幾次想跟靈瑞搭話,可靈瑞警惕比較高,並不理睬他,幾次未成他也就不說了。專心找路,心想著,如果找得到花沒準她還能帶他回去,畢竟船沒了,而這離船隊要經過的海域還有很遠的路,他會些水但也撐不了那麽久。可沒曾想這倆不是駕船來的,是飛過來的。

    兩個人走了很遠,也沒看見不同的風景,除了樹就是水,連路過的會流血的花都沒再看見,沒了霧的路一點花都沒看見。

    而剛剛已經消失一段時間的嘶嘶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靈瑞停下腳步,環顧了四周,確定黃昭不會發出這種嘶嘶聲之後,她問道:“你,有聽見一種奇怪的嘶嘶聲麽?”

    黃昭搖頭,也看了看四周:“很安靜啊,什麽聲音都沒有。”隨後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的,臉色一白:“可這是樹林!怎麽可能這麽安靜?”

    “你真的沒聽見什麽嘶嘶聲?”靈瑞有些不確定,又問了一邊。

    黃昭之前都躺水裏,他現在聽講話都有點回聲,所以確實沒聽見有什麽嘶嘶聲,但也真的沒聽見人和蟲鳥之聲,再次搖頭:“真的沒有。”

    “可能是我幻聽了。繼續走吧。”靈瑞端著劍繼續半脅迫半隨他去的讓黃昭拿著地圖在前麵帶路。

    兩個人都隻看著前麵的路,卻沒有去觀察水裏是否有異動,原本清澈無波的水隨著他們前進也有個東西在水底前進,那東西極其小心,隻在水麵上蕩起了一點點的波紋,可水渾濁卻無法避免。而那嘶嘶聲也是他發出來的。

    又走了一段路,之前經曆過風暴的黃昭確實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央求著靈瑞讓他休息會兒。

    靈瑞看他一身劃傷也沒好好處理過,便同意了,從腰間的小包裏拿出了阿翁配的創藥遞給他:“這個等等塗在傷口上。”

    如蒙大赦的黃昭接過藥謝過靈瑞之後趕緊扯了些幹草鋪了鋪,坐了下來。靈瑞也搬了塊石頭到樹下,靠著樹坐了下來。雖然這林子密,陽光不大照的進來,但確悶熱,也沒有風。

    簡單的將傷口擦了擦上過藥,黃昭將藥還給靈瑞:“多謝姑娘,姑娘,在下黃昭,你是為何到這島上來的?”

    靈瑞收好藥抬手擦了擦汗,隻回道:“跟著師父一起來的。”

    黃昭知道靈瑞還抱著警惕心也就不再問了,坐到草墊上去休息了會兒。兩個人都是半背對著水麵的,加上之前水麵一直沒什麽事兒,靈瑞也沒在意過水那邊發生了什麽,習慣性忽略了水聲的變化。

    而水麵那小小的波紋正在逐漸擴大,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水裏站了起來,掩藏在高出水麵的水草後,手裏一把手掌大的小弩已經蓄勢待發。

    “嗖,嗖”兩聲劃破靜空,靈瑞他們都沒反應過來,脖子一痛,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軟軟的倒到了地上。

    珠堆玉砌的房間,奢華務必,玉石床,鮫紗帳,雲錦薄被整齊疊放。鮫人族最擅長的就是織鮫紗,薄如蟬翼,輕若拂風,但禦寒保暖卻並不輸棉麻,珠光燭光交相影映下,會有一種琉璃的光澤。

    “你在夢虛之境半日才抓到他們倆?”玉石砌的榻上,一年輕貌美的褐衣女子慵懶的斜靠著軟枕上,雙手瑩白似玉,膚若凝脂,細長纖纖指頭捏起一顆晶瑩葡萄送入了檀口中,皮薄肉厚新鮮多汁的葡萄貝齒輕咬,汁水四溢,整個口腔都是葡萄的清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正看著下麵一跪兩躺的三人。

    下麵此刻跪著的是一青衣褐發男子,看起來二十來往年紀,身材魁梧,頭正低著,恭謹的回著話並不敢抬頭看她:“因這姑娘好像不是凡人,所以沒有貿然動手。”

    “哦?”她坐直了身子看著地上暈過去的靈瑞和黃昭,靈瑞模樣長得倒是可人的,看起來比她小些,一臉的稚氣尚未脫去,而黃昭這會兒正趴著,頭發蓋住了大半的臉,看不大真切,侍女適時遞上了絲帕,拿著絲帕擦掉了手上的果汁,眸光在倒著的兩人身上流轉了一會兒,隱隱見眉眼間的萬千媚態,半晌之後才決定道:“那就這樣吧。你先將那姑娘帶下去。”

    那青衣男子點頭,並不多言,找了侍女將靈瑞抬了下去,隻留下黃昭仍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