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娟走了，把莉莉留在了張凡家。

    這個小女生的人生從此就開始了新的篇章。

    莉莉經過了剛開始的哭鬧也慢慢接受了這個“新家”，對家裏一切陳舊排設也表現出小女生的好奇。

    “哥哥，這個東西是什麽啊？”莉莉指著張凡牆上掛著的羽毛球拍問道。

    “莉莉，那個是羽毛球拍，等你再長大一些我們就能一起打羽毛球了。”張凡道。

    “真的嗎？”莉莉眼裏閃著期待的目光，小手緊緊拉著張凡的袖口。

    張凡點點頭，他看著眼前可愛的莉莉，心裏滿是溫暖。

    張海峰夫婦也樂於見到兩個孩子和睦相處。他們倆將莉莉的行李衣服都放置好，並且在張凡的房間裏又安放了一張小床。

    “莉莉，該洗澡了。來，我們一起洗澡去。”李雪琴說道，莉莉還太小，她可不放心讓小女生一個人在浴室。

    “我來了，舅媽。”莉莉聽到李雪琴的喊聲，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張凡的房間。

    李雪琴早就準備好了莉莉換洗的衣服，抱著她走進浴室。

    九月份夏天的夜空繁星點點，張凡透著窗戶看向天空。

    夜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他的心也跟隨著微微一動。或許每個人都像是夜空中的一顆星辰，它行走的軌跡從出生便已經注定。

    莉莉來到的第一晚上就這樣度過了。

    清晨醒來，張凡睜開眼，卻發現莉莉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臉貼在他的胸前熟睡著。

    不知什麽時候，莉莉從自己的小床爬到了張凡的床上，像個八爪魚一樣抱著張凡。

    “莉莉，該起床上學了。”張凡笑著伸出手，掐了掐小女生粉色的小臉蛋。

    “唔唔唔……”莉莉傳出一聲嬌哼，躲掉張凡作怪的手，換了個姿勢把張凡抱得更緊了。

    莉莉所在的小學是縣裏的實驗小學，算得上是全縣最好的一所小學，張娟一家雖說不富裕，但是盡量給莉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在這一方麵和張海峰夫婦頗為相似，他們為了張凡能進入實驗中學的平行班也花費了大半年的積蓄。

    實驗中學和實驗小學相隔得很近，兩所學校分別在足球場的兩頭。

    “小懶豬，快起床啊，你要遲到了！”張凡看著莉莉熟睡呆萌的模樣，忍不住捏著她的小鼻子。

    “唔唔唔……”莉莉皺著眉頭，慢慢睜開眼睛。

    “哥哥，你怎麽跑到我的床上來了？”小女生奶聲奶氣的身音響起，讓張凡有點兒哭笑不得。

    “莉莉，你看看你在誰的床上呢？”張凡笑道，說著他把小女孩抱起身。

    莉莉打著哈欠，小手揉著自己的眼睛，腦袋還一晃一晃的。

    “耶？哥哥，我怎麽到你床上來了。”莉莉睜大圓圓的小眼睛，歪著腦袋，靠在張凡的懷裏。

    “是啊，某隻小懶豬跑到我的床上來了。”

    “哼！哥哥你才是小懶豬！我要換衣服了，你快出去！”

    莉莉嘟著小嘴，雙手搭在腰上，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張凡寵溺地刮了刮莉莉的鼻梁，“好好好，哥哥出去，你自己會穿衣服嗎？”

    “哼，我當然會啊！”

    張凡笑著搖搖頭，抱著自己的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換。

    “小凡，你怎麽抱著衣服出來了？”李雪琴正在準備早餐，看見張凡抱著衣服走出房門就問道。

    “莉莉要換衣服，讓我出門……”張凡淡淡說道。

    李雪琴聽到這話也哈哈大笑，“莉莉也長大了，不是小孩子，可算是個小女生了。”

    張凡在衛生間換好了衣服，正在客廳吃早飯。

    “莉莉怎麽還沒換好衣服？”張凡抬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皺了皺眉頭，都十多分鍾過去了，莉莉還沒有換好。

    張凡正準備去敲門，小女孩探頭探腦地走出了房間。

    “莉莉，怎麽了？”張凡有些疑惑，小女生走路的姿勢有些不正常。

    “哥哥，我……”莉莉低著頭走到張凡身邊，一言不發。

    小女孩嘟著小嘴，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下。

    張凡隨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這才發現了端倪。

    莉莉的涼鞋扣子掉了，上麵還有用線縫過的痕跡。

    但是很顯然，現在連涼鞋上縫著的線也都斷了，難怪剛才它一跛一跛地走出來。

    張凡蹲下身子，把莉莉腳上的鞋脫下，“怎麽不和哥哥說呢？”

    莉莉滿臉委屈，“前些天媽媽才給我縫的，今天又被我弄斷了，要是媽媽知道了，她又該說我了。”

    說著，小女孩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張凡的語氣一滯，手上緊緊抓著那個破舊的涼鞋。

    他無法想象莉莉在家的生活是怎麽樣的，也無法想象前世的她在大姑媽家的生活是怎麽樣的。

    僅僅因為他當年的一念之差，莉莉的人生就走了樣。

    張凡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莉莉，咱們不要這雙鞋了，我去街上給你買新的。”

    出乎意料的是莉莉猛搖著小腦袋，從張凡手中把自己的涼鞋搶過來，“不！這是我生日的時候媽媽送給我的。”

    莉莉把涼鞋又穿回自己的腳下，小聲說道：“哥哥，你能找點線幫我縫一下嗎？”

    張海峰夫婦在廚房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倆沒有說話，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李雪琴走到自己的屋裏，翻出針線盒。

    “莉莉，到舅媽這兒來，舅媽幫你縫。”李雪琴走到客廳，向她招招手。

    莉莉聞言，踮起腳尖歡快地向李雪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