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狠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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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翟辰離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含笑看著葛雲芙,輕輕搖了搖頭。

    而葛雲芙卻是被翟辰離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給刺激到了,閃身攔住了翟辰離的去路。

    “你這笑是什麽意思?”葛雲芙一雙美目緊緊盯著翟辰離的眼睛,用質問的語氣問道。

    翟辰離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齊王妃,請注意你的身份,若是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兩個有什麽呢,到時候隻怕就不好了。”

    “難道我們兩個沒什麽嗎?”葛雲芙盯著翟辰離的眼睛,沉聲問道。

    翟辰離聞言淡淡一笑,“齊王妃的這話倒是奇怪了,我們兩個能有什麽?”

    “辰離……”

    “齊王妃還是不要直呼本王的名字,於理不合。”

    齊王妃的麵上現出無奈之色,“辰離,你一定要這樣嗎?”

    翟辰離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隻見他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辰離,我當初嫁給齊王也是無奈之舉啊,你不要怪我好嗎?”葛雲芙看著麵前的男子,聲音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柔軟。

    無奈之舉,翟辰離冷笑一聲,“所以,齊王妃今天跟本王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麽呢?你是想一邊做著齊王妃,一邊跟本王偷情嗎?還是你看著本王比你夫君更有機會奪得儲位,所以想要找本王棄暗投明嗎?”

    月光下,翟辰離臉上的神色冷到不行。

    葛雲芙聞言惱怒地看著翟辰離,“你一定要把我說的這樣不堪嗎?之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是不是因為那個葉舒楠?你變心了,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翟辰離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葛雲芙,淡淡一笑,“變心?我之前從未愛上過任何女子,何來變心一說?而且我有沒有愛上什麽人,這是我的私事,應該跟齊王妃你無關吧?”翟辰離說完之後,想了一下道:“如果你實在是好奇的話,我告訴你也無妨,我隻是把葉姑娘當做我的朋友。”他可不希望這個女人發起什麽瘋來去找葉舒楠的麻煩。

    “辰離,一定要這樣說嗎?我們之前的一切難道你就這樣一句話就否認掉了嗎?”葛雲芙不敢相信,翟辰離竟然說他之前從未愛過任何一個女子,那自己算什麽?

    翟辰離的目光從葛雲芙的臉上移開,轉而看向一旁,嘴角笑意淺淺,“

    現在再提起之前的事情,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還有,齊王妃,齊王殿下就站在那裏看著你呢,你還是別這樣攔著我的去路了吧。”

    葛雲芙聞言下意識地順著翟辰離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翟靖輝,他整個人背著光,葛雲芙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就算是隔著這麽遠,她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陰冷之氣。葛雲芙心中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是隨即一想,就算他看到了又怎麽樣,自己跟翟辰離又沒有做什麽,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麽樣。

    翟辰離嘴角含著嘲諷的笑意,繞過站在那裏的葛雲芙,徑直往大殿的方向走去。在跟翟靖輝擦身而過的時候,翟辰離的腳步停留了片刻,輕聲道:“齊王殿下,自己的王妃要看好啊。”

    翟辰離緩步回到大殿,這才剛剛坐下,就見翟靖輝和齊王妃一起走了進來,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尤其是翟靖輝,那臉黑到簡直能跟鍋底媲美了。

    看到翟靖輝目光淩厲地看向自己,翟辰離隻是淡笑以對,兩人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對比。

    而翟辰離這種風輕雲淡,輕笑以對的態度讓翟靖輝的心中更加地惱火,他最是討厭翟辰離這副如無其事的樣子了。

    就在兩人的對視中,太監的通報聲傳來,太甫國的皇上和皇後已經駕臨。

    翟靖輝這才收回自己陰沉的目光,跟其他的大臣一起躬身下拜。

    葉舒楠的眼睛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她現在倒真的很想看看這個曾經強迫過一個女子懷孕生子的皇帝究竟是何模樣。

    “眾卿平身。”隻聽得那渾厚的聲音響起,在場的這些人才慢慢地直起身子來。

    而此時坐在玉階之上的皇帝也在打量著司空詹白和葉舒楠二人。雖說這司空詹白是昊澤國的澹王世子,但太甫國的皇帝亦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人,果然如傳言中那般,絕世容顏,天人之資。

    再看他身旁的女子,這個傳聞中能以音馭獸的葉姑娘,一身素潔地坐在司空詹白的身邊,比之殿內其他那些女子精心的妝扮,這位葉姑娘倒是成了最顯眼的了。

    怪不得人們都說這昊澤國的澹王世子寵那女子如命,光是看他看那女子的眼神就知道了,這哪裏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冷傲將軍?那眼神……仿佛要把人溺斃其中似的。

    名為接風宴,這主角自然是司空詹白和葉舒楠,太甫國的皇帝免不了要跟司空詹白寒暄上幾句,而司空詹白偏偏是一個性情冷淡的人,這沒寒暄幾句,場麵便是冷了下來。太甫國的皇子隻好收了口,安排舞姬樂師上來助興。

    待絲竹之聲響起,葉舒楠忍不住低聲笑道:“我們的世子殿下不負自己‘冷場王’的美譽啊,太甫國的皇帝都接不上來話了。”

    司空詹白淡淡一笑,這時正好有宮女上前來奉上點心,司空詹白便也沒有說什麽。

    待那宮女退下之後,葉舒楠這才低聲對司空詹白道:“拿一塊點心給我。”

    司空詹白聞言,疑惑地看著葉舒楠,因為他聽出葉舒楠聲音裏的不同尋常,但是葉舒楠此時的麵色依舊如常,司空詹白有些不解,舒兒很少吃點心的。

    司空詹白拈起一塊碟子裏宮女剛剛端上來的糕點,遞到葉舒楠的手裏,輕聲問道:“怎麽了?這點心有什麽問題嗎?”

    葉舒楠卻並未立即回答司空詹白的話,而是輕嗅了嗅手中點心的味道,然後送入口中咬了一口。

    司空詹白則是看了一下四周,旁邊的幾張小幾上也放了同樣的點心,但是能讓舒兒這般注意的話,這點心……

    司空詹白頓時看向葉舒楠,“怎麽樣?”

    葉舒楠眸色變了一變,這才湊到司空詹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司空詹白聽完葉舒楠的話之後,眸色也是變了變,但是從他的麵上卻是看不出什麽來。

    他知道此時在這大殿中不止一個人在注意著自己跟舒兒,所以就算自己發現了什麽,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不過這些人真的是太猖狂了,竟然就這麽明目張膽地……

    正如司空詹白所想的那樣,玉階之上的皇帝,還有坐在對麵的翟靖輝一直都在悄悄地注意著他們這邊的動靜。

    看到葉舒楠吃下那點心之後,湊到司空詹白的耳邊說了些什麽,翟靖輝還以為葉舒楠發現了什麽,不過看他們二人的神色又沒什麽變化,他們二人依舊在輕聲地交談著。翟靖輝這才放了心,想來剛剛葉舒楠在司空詹白的耳邊說的也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今天晚上對自己,甚至是對太甫國來說都不是無關緊要的,在俞安城丟失的機會,這一次自己要再拿回來。

    雖然今天這場宮宴名義上是給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接風的,但是畢竟有這許多官家千金在場,自然少不了給她們展示自己才藝的機會。

    這具體的安排,皇後早就已經定好了,無非就是幾個選定好的能匹配得上眾位皇子的小姐們彈彈琴、跳跳舞什麽的。

    葉舒楠的眼睛看不見,所以這舞是沒有辦法欣賞了,但是這音律她還是能聽出門道來的。

    那個人教自己音馭之術的時候曾經跟自己說過,想要以音馭獸、馭人,最重要的不是技巧,而是情感,無論是獸還是人,唯一的共性就是能感知情緒,而這種情緒是能通過樂聲感知到的。但是這些千金小姐們都太想出頭,太過於賣弄自己的指法技巧了。

    待一女子琴音落下,謝了恩,正欲退下的時候,葉舒楠卻是出聲道:“這位小姐的琴聲真是動聽,讓我都忍不住有些技癢了。”

    聽了葉舒楠的這話,殿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齊刷刷地看向坐在司空詹白身旁的葉舒楠。

    尤其是翟辰離,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葉舒楠,在他所了解的葉舒楠,應該不會這樣主動說要露一手的啊,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宮宴上。這太不符合葉舒楠的一貫作風了,難道她這舉動是有什麽目的?

    這個時候隻見一旁的司空詹白用寵溺的眼神看了一眼葉舒楠,繼而又是笑著看向玉階之上的太甫國皇帝,“舒兒難得有這等雅興,皇上可否恩準?”

    太甫國的皇帝一時也是愣了一下,心裏有些嘀咕,轉而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翟靖輝,翟靖輝亦是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麽意思,隻坐在那裏沒有什麽反應。

    不過,既然司空詹白都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開口了,太甫國的皇帝也不好拒絕,而且人家隻是要求吹奏一曲,也沒什麽好拒絕的,便是準了葉舒楠用自己的玉笛吹奏一曲。

    直到葉舒楠悠揚的笛聲在大殿中響起,翟靖輝猶自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雖然他對葉舒楠並不是很了解,但是這個女人應該不是很喜歡出風頭的吧?

    但是現在再說什麽也來不及了,人家都已經開始了。不過這笛聲倒真是引人入迷,旁邊已經有很多人微微閉上了眼睛,耳邊是輕靈悠揚的笛聲,這笛聲仿佛飄過大殿,穿過黑夜,隻達那青草明溪的山穀。仿佛能看到滿目不知名的野花、花間穿梭翩翩飛舞的蝴蝶,還有躲在草叢裏的小兔子……

    沒有多久,這大殿內的所有人都沉醉在葉舒楠的笛聲中,任由葉舒楠把他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直到葉舒楠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他們猶自沉醉於那幻想中的美麗山穀中,久久不能回神。

    在鴉雀無聲的寂靜中,不知是誰拍了自己的手掌,這清脆的鼓掌聲讓在場的人都開始回過神來,接著便是由衷的讚歎。這笛聲竟然不知不覺地讓他們沉醉其中了,而且久久不能回神,這位傳說中的葉姑娘的確是非同凡響。

    而此時的葉舒楠已經安安靜靜地坐在司空詹白的身邊,神色淡然,仿佛剛剛那笛聲跟她無關一樣。

    太甫國的皇帝亦是忍不住讚歎道:“葉姑娘的笛聲果然引人入勝。”

    剛剛那些官家小姐的技藝跟這位葉姑娘的比起來,實在是太遜色了。

    但是翟靖輝心中卻是有些不安,葉舒楠是懂得音馭之術的,難道說她剛剛的笛聲中有什麽玄機?可是翟靖輝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啊,在場的這些人除了剛剛有些沉醉在笛聲中之外,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了,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這個插曲過後,整個大殿又重新開始熱鬧起來,他們卻都是沒有聽到司空詹白在葉舒楠耳邊問的那句話,“準備好了嗎?”

    葉舒楠輕笑點頭,“放心吧。”

    司空詹白亦是微微一笑,但是如果此時有人能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司空詹白眼底深處那一抹冷色。

    眼看著夜色漸濃,這場宮宴也是差不多該結束了,此時上場的舞姬是皇後安排的最後一個節目。

    看到這些舞姬魚貫進入,玉階之上的皇帝跟翟靖輝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睛裏都有著期冀與得意。

    而他們的這一互動卻是看在了翟辰離的眼中,翟辰離心中頓時起疑,父皇和翟靖輝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些舞姬有問題?

    翟辰離轉頭之際,目光掃過司空詹白和葉舒楠,心中猛地一驚,難道父皇和翟靖輝準備在這場宮宴上對司空詹白和葉舒楠做什麽?!

    正在翟辰離驚疑之時,大殿中央的舞姬已經開始翩翩起舞。

    葉舒楠對身旁的司空詹白道:“這情景好熟悉啊,當初在除夕宮宴上也是這樣的,隻是不知道這些舞姬的武器是不是也一樣纏在自己的腰上。”

    葉舒楠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得人群中一陣尖叫,下一刻,司空詹白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害怕嗎?”

    葉舒楠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現在該害怕的應該是他們,公然謀害昊澤國澹王世子,這個名頭足以掀起一場戰爭了。”

    司空詹白亦是淡淡一笑,“他們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好。”

    隻見原本那些曼妙而舞的舞姬,竟是淩空而起,手中的紅綾亦是如刀劍一般直直射向玉階之上的皇帝。

    而守在皇帝身邊的那些侍衛早就將這位太甫國的皇上團團圍住,翟靖輝也在第一時間飛身到太甫國皇帝的身邊保護。

    而其他的那些紅衣舞姬竟是向著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攻去,司空詹白眸光驟然變冷,從一旁侍衛的手中奪過一把長劍,如雪的劍花挽開,霎時間耀花了人眼。

    隻見司空詹白長身玉立,站於葉舒楠的身前,輕鬆地化解著那些紅衣女子的圍攻。

    直到此時大殿中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怎麽殿內的這些侍衛都不上前幫忙啊?一個個的隻站在那裏冷眼看著,還有殿外的那些侍衛……他們都聽不到這殿裏的動靜嗎?怎麽沒有一個人衝進來?

    再看玉階之上他們的皇帝陛下和齊王爺看著那澹王世子時冷峻的麵色,這件事已經再明白不過了,皇上和齊王殿下是想要借這次宮宴的機會除掉澹王世子和這位葉姑娘啊,這也太……陰險了吧。

    而此時的太甫國皇帝心中並不平靜,不是已經在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的桌上動過手腳了嗎?怎麽他們兩個一點事兒都沒有?尤其是司空詹白……此時應付起那些‘刺客’來竟是毫不費力。

    “父皇……”此時翟靖輝眼睛中暗含深意的看著太甫國的皇帝。

    太甫國的皇帝心中清明,便是對自己身邊的貼身護衛使了一個眼色,那護衛會意,朝著大殿中的所有侍衛做了一個手勢。

    那些侍衛頓時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朝著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的方向攻去。

    直到這時,大殿中的那些官員知道,自己是安全的,這些刺客不會刺殺皇上,也不會刺殺他們。這些刺客的目標隻有那兩個人——昊澤國的澹王世子和那位葉姑娘。

    就在眾人都愣愣地看著那些紅衣女子和殿中侍衛齊齊圍攻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的時候,翟辰離亦是從一旁侍衛的手中奪過一把長劍,飛身躍至葉舒楠的身邊,他跟司空詹白一前一後地把葉舒楠護在中間。

    司空詹白一邊防備著那些‘刺客’和殿中侍衛的進攻,一邊朗聲道:“昭王殿下,現在是你的父皇要殺了我們,你這樣幫我們,你就注定跟太甫國的皇位無緣了。”

    翟辰離揮劍刺傷一個侍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個皇位不要也罷。”

    司空詹白隻是淡淡一笑,卻沒有在說話,而是專心對付起這些不斷攻來的‘刺客’和侍衛。

    而殿中的其他人則是愣愣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皇上要在這宮宴上殺了澹王世子和那葉姑娘,昭王殿下卻挺身而出,這算是怎麽回事兒?

    而玉階之上的太甫國皇帝隻是眸色森冷地看著跟司空詹白並肩作戰的自己的兒子,他猜到翟辰離跟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有些交情,但是他沒想到翟辰離為了幫他們,竟然會這樣公然跟自己作對,甚至放棄爭奪皇位!

    而在這過程中,葉舒楠的笛聲一直都沒有停,她的笛聲已經不複剛剛那般柔和悠揚而是帶著召喚什麽的意思。

    隻聽得外麵一陣異響,就在殿中所有人都不解的時候,卻聽得這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在朝著這大殿而來。

    “是鳥兒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麽一聲,殿中的眾人皆是一驚,是了,這的確是鳥類拍動翅膀的聲音。而且從這動靜聽來,這些並不是一般普通的小鳥兒,而是體型比較大的鳥類,否則不可能有這樣大的聲音。

    翟靖輝一聽到這聲音,麵色頓時一變,在親眼看過那‘百鳥朝鳳’的情景之後,他一點都不懷疑葉舒楠有用笛聲引來鳥兒的本事。

    直到現在他才想明白,剛剛葉舒楠為什麽主動要求吹奏一曲了,原來她是為了召喚這些鳥兒前來。

    就在他想明白的下一刻,一隻體型健壯的蒼鷹從大殿的門口快速地飛了進來。

    殿內突然飛進來一隻這樣大的蒼鷹,那些女眷門又是一陣尖叫,生恐那隻鷹傷了自己,但是那鷹似乎能看到這殿中的局勢一般,隻攻擊那些‘刺客’和侍衛。

    而在這隻蒼鷹之後,又飛來很多它的同類,個個都是伸展著翅膀,爪子尖利。

    那些‘刺客’和侍衛當然是鬥不過這些會飛而起靈活的蒼鷹,手中的利劍還未刺出去,它們就已經飛走了,這邊剛一轉身,那蒼鷹便是朝著他們的麵上啄來。

    這些侍衛唯恐那些鷹啄壞了他們的眼睛,皆是抱頭護住,一時間竟是隻守不攻了。

    因著這些鷹的到來,殿內又是混亂成一片,此時翟靖輝也是束手無策了,此時殿中有這麽多朝廷命官,還有他們的家眷,這要是調弓箭手來,隻怕會誤傷他們。

    此時的太甫國皇帝卻是看向翟靖輝,沉聲道:“把殿中的其他人都帶出去,調弓箭手過來,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不能讓這兩個人活著走出去。”

    事情既然都已經做了,那就沒有再回頭的道理,今天必須要殺了司空詹白和葉舒楠,否則後患無窮。

    “是,父皇。”翟靖輝沉聲應道。

    是了,無論如何,今天都不能讓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活著走出這裏,否則的話,以司空詹白的性子,必定會加倍報複的。

    “你們護著父皇先走,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了。”翟靖輝對著太甫國皇帝身邊的幾個侍衛沉聲道。

    那幾個侍衛應了聲,便是護著太甫國的皇帝往外走。而翟靖輝這是開始吩咐殿中的那些官員帶著自己的家眷盡快離開。

    然而就是在這過程中發生了變數,其中的幾個紅衣女子竟是轉而攻向被侍衛護著走出去的太甫國皇帝。

    那些侍衛以為這些‘刺客’都是自己人所以並沒有防備,一時間竟是都被那些紅衣女子手中的紅綾所傷。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見皇上身邊守衛鬆懈,頓時飛身上前,用手中的紅綾勒住了皇帝的脖子。

    太甫國的皇帝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他怎麽都沒想到這些‘刺客’會轉過來攻向自己!這些刺客不都是齊王和皇後安排的……太甫國皇帝的腦袋頓時清明,一定是齊王和皇後串通起來想要趁機害死自己,這樣的話,翟靖輝就能立刻坐上皇位了……

    自己到底是太相信他們了,竟然忽略了最想讓自己死的人是誰,求生的本能讓太甫國的皇帝伸手去抓勒住自己脖子的這根紅綾,但是一切都是徒勞,他隻感覺道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弱,眼前似乎就是鬼門關了。

    就在太甫國的皇帝感覺到自己就要不行的時候,眼前一道寒芒閃過,他就感覺到自己手裏抓著的紅綾猛地一鬆,整個人失去支撐,也是栽倒在了地上。

    抬頭一看,卻發現是翟辰離用手中的長劍斬斷了紅衣女子手中的紅綾,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而翟辰離隻是神色複雜地看了倒在地上的皇帝一眼,便是轉身躍回了葉舒楠的身邊。

    這一突然的情況亦是嚇到了在場的那些朝廷命官,有幾個忠心耿耿的已經撲上前去把皇帝給扶了起來。

    其他的那些侍衛也是反應過來,連忙放棄糾纏司空詹白和葉舒楠,而是慢慢向皇帝的身邊聚攏。

    但是因為有了那些蒼鷹的幫助,司空詹白的壓力驟減,他看準機會,迅速閃身至太甫國皇帝的身邊,他身邊的那些侍衛完全沒有能力抵擋得住司空詹白,所以司空詹白輕而易舉地把手中的利劍架在了太甫國皇帝的脖子上。

    “都住手!”隨著司空詹白的這一聲,整個大殿內瞬時安靜了下來,隻有那些蒼鷹還在大殿中不斷地盤旋著,葉舒楠仍舊在用笛聲控製著它們。

    隻見司空詹白挾持著太甫國的皇帝緩緩退到大殿的門口,而一旁的翟辰離也扶著葉舒楠退到司空詹白的身後。因為司空詹白手裏握著他們皇上的性命,所以殿中沒有人敢阻攔他們。

    司空詹白劫持著太甫國的皇帝走到殿外,側過頭對翟辰離道:“翻過宮牆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翟辰離淡笑道:“放心,我還不至於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最終司空詹白劫持著太甫國皇帝飛身躍出了宮牆,而葉舒楠則是由翟辰離抱著葉舒楠‘飛’了出去。如果不是因為考慮到自己手裏劫持的是翟辰離的父親,司空詹白才不會讓翟辰離抱著葉舒楠一路回到他們住的地方。

    聽到司空詹白和葉舒楠回來了,綺雲和洛承裏他們鬆了一口氣,但是在看到司空詹白手中劫持的那個穿著龍袍的人時,他們這一口氣卻又是迅速提了上來。

    “這……這是什麽回事兒?”毓小王爺開口便是結結巴巴,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司空詹白手中劫持的這個人應該是太甫國的皇帝吧?他們隻是去出席個宮宴,怎麽還把人家的皇帝給劫持出來了呢?

    司空詹白卻沒有理會毓小王爺的問話,而是徑直吩咐了雨竹找東西把這皇帝給綁起來。

    “司空詹白,你別太過分了。”這時候一路上嚇得沒了魂兒的太甫國皇帝終於找回了些神智。

    司空詹白看著那太甫國的皇帝冷冷一笑道:“我過分?你借著宮宴的機會想要殺了我和舒兒,我們誰過分?皇上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這樣的齷齪的事情你竟也做得出來,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那麽多大臣的麵兒做出來,你一點都不怕被人恥笑的嗎?我真是很好奇,史書上會怎麽寫這一段。”司空詹白的聲音冰冷至極,一雙眼睛更是冷到極致,讓那太甫國皇帝的心中忍不住抖了一下。

    “什麽?這麽齷齪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真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麽當上這個太甫國的皇帝的。”

    太甫國皇帝聽了這話,轉頭看向毓小王爺,心中暗道這少年應該就是之前齊王跟自己說過的風禦國的毓小王爺了,這個小王爺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此時自己的性命捏在他們的手上,也就隻有忍氣吞聲了。

    雨薇和綺雲他們聞言也都是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被押在那裏的太甫國皇帝,心道:這個皇帝可真是夠陰險的,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過現在該怎麽辦?這可是劫持了人家太甫國的皇帝啊,難道就一直放在這裏?

    “辰離,你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朕被綁在這裏嗎?”皇帝轉而看向站在一旁自己的兒子,他知道翟辰離是不會想讓自己死的,要不然剛剛在那紅衣女子想要勒死自己的時候,他也不會出手相助。

    誰知道翟辰離卻是淡淡一笑,輕聲道:“父皇你放心吧,以我對世子殿下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殺了你的。”

    “你這個不孝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太甫國的皇帝怒氣衝衝地盯著自己的兒子沉聲道。

    翟辰離的眼睛裏卻流露出諷刺的意味,“我是不孝子?那你的皇長子又是什麽?要不是我出手救你的話,你早就被你那皇長子的手下給殺死了,你還能坐在這裏衝著我發火兒?”

    太甫國的皇帝聽了翟辰離的話,一臉驚訝地看著翟辰離,他並不是驚訝他說出翟靖輝想要殺死自己的話,而是他今天晚上跟自己說話的態度。之前,他從來不會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而今天他卻好像是什麽都不在乎了一樣,跟自己說話也是……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剛剛在大殿上的時候已經說了,這皇位我是一點都不想要了,你愛給誰給誰吧,當然這昭王殿下的名頭你肯定也不會給我留著了,我一並還給你算了。”翟辰離的神色輕鬆,但是語氣裏卻暗含諷刺。

    這話聽得太甫國皇帝的心中一刺,“辰離,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已經去看過我的親生母親了。”翟辰離沉聲道。

    皇帝聞言猛地一怔,片刻之後才緩緩道:“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已經死了,就在生下我逃走不久之後,她就死了。”

    “死了?”那皇帝似乎有些不相信,懷疑地看著翟辰離。

    “我沒騙你,她的確是死了,就在她死了不久之後,那個男人也死了,是殉情。”翟辰離說著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父皇,知道真相之後的我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那該有多好。我已經錯了那麽多年,今後的日子我已經不想再錯了,所以我今天出手幫了司空詹白,而我也放棄了我現在擁有的一切,父皇,你想怎麽樣,我都無所謂了。”

    翟辰離的話音落下,那太甫國的皇帝卻是愣怔怔地看著翟辰離,他那眼神似乎是今天第一天才認識自己的這個兒子一樣。

    一旁的毓小王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現在你們父子兩個怎麽樣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好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該把這個太甫國的皇帝怎麽辦,要不然……幹脆直接殺了算了。”

    太甫國的皇帝頓時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看向一臉認真的毓小王爺,“你們不能殺了我,殺了我的話,你們也別想活著走出太甫國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確不能把這太甫國的皇帝給殺了,一來,就像是他剛剛說的那樣,如果把他給殺了,那他們這些人想要活著離開太甫國就太不容易了。而且太甫國的皇帝一死,那翟靖輝勢必借助皇後的力量還有葛雲芙身後的勢力,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這樣的話,司空詹白就會被他說成是殺了太甫國皇帝的凶手,就算司空詹白成功地逃回了昊澤國,於司空詹白的名聲也有損害。

    二來,如果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的話,很容易引起太甫國百姓的激憤,他們一旦同仇敵愾來,那勢必會蔓延到兩國的關係上,一旦兩國起了戰爭,那昊澤就會成為不義之師。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考慮,太甫國的皇帝暫時都是殺不得的。

    葉舒楠沉思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承裏,你手裏不是有很多你自己弄出來的稀奇古怪的毒藥嗎?拿一顆來試試。”

    那次司空詹白在玲瓏穀的墓中取出了一本醫書和一本毒術,兩本書都交給了承裏,而承裏也因著那本書,對毒術產生了興趣,偶爾也研究一下毒藥。

    洛承裏一聽葉舒楠的這話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便是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之後,洛承裏手裏拿著一個小藥箱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葉舒楠,又是看向被綁在那裏的太甫國皇帝。這才開口道:“這些毒藥都是我根據那個人留下的書上的記載而製成的。那個人就是……跟昭王的母親一起離開的男人,說起來還真是湊巧,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吧,當年你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如今你就要吞下他研究出的毒藥。”

    洛承裏打開藥箱,看了一遍那裏麵所有的瓶瓶罐罐,猶豫地道:“給你吃哪一種毒藥呢?”

    片刻之後,洛承裏的手停留在一個青色的小瓷瓶上,“就這個吧,這個最適合你。”說著就是把藥遞給了司空詹白。

    司空詹白接過小瓷瓶見了一眼,淡淡問道:“這藥藥性如何?”

    “這藥毒性很強,若是毒發會七竅流血,全身腐爛。”洛承裏的眼睛瞥到一旁太甫國皇帝驚恐的神色,笑著安慰道:“不過皇上你不用怕,隻要有解藥的話,就不會毒發。我現在來跟你說說解藥的用法,這種毒的解藥有兩種,一種是徹底的解藥,一種是不徹底的解藥。這個徹底的解藥呢,意思就是隻需要吃一粒這種解藥,皇上您身上的毒就能完全解了。當然了,這種徹底的解藥,我們是不會輕易給您的。至於這不徹底的解藥,就是每個月皇上您都必須服上一顆這樣的解藥,一旦耽擱了時候,那就隻能毒發身亡了。”

    洛承裏說著便是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另一個青色的瓷瓶來,拿給太甫國的皇帝看,“這種就是我說的那種不徹底的解藥。”

    司空詹白看著洛承裏手裏的解藥淡淡笑了笑,繼而取出自己手中瓷瓶裏毒藥塞到了太甫國皇帝的嘴裏,迫他咽下,繼而吩咐雨竹給太甫國的皇帝鬆了綁。

    司空詹白取過洛承裏手裏的解藥,對仍舊一臉驚色的太甫國皇帝道:“皇上您可以離開了,如果我沒有預料錯的話,此時這座宅子的四周應該已經布滿了禁衛軍,皇上隻要一走出去,就安全了。當然,如果翟靖輝不再試圖想要殺死你的話,你才是安全的。至於解藥嘛,讓翟靖輝明天找我來要吧。”

    太甫國的皇帝愣愣的看著司空詹白,似乎沒有聽清他說的話一般,“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朕走?”

    “解藥在我手裏,皇上您在哪裏不都是一樣的嗎?如果皇上你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再輕舉妄動。”司空詹白的最後一句威脅性十足。

    太甫國皇帝這才緩緩邁開步子,朝外麵走去,在經過翟辰離身邊的時候,他側過頭看了翟辰離一眼,隻見他張口欲說些什麽,可是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等到太甫國的皇帝離開以後,司空詹白這才道:“好了,已經這麽晚了,大家就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但是經過剛剛的那件事,其他幾人的心裏陷入震驚之中,隻能怔怔地看著司空詹白扶著葉舒楠離開。

    片刻之後,雨薇才回過神來,轉過頭看向身側的洛承裏道:“承裏,你手上竟然還有這種毒藥?我以為你是……醫者仁心呢?”而且剛剛承裏對太甫國皇帝說的那番話,也不太像是他平時會說的話。

    洛承裏聞言輕笑道:“身為大夫就不能有毒藥了?”言罷,他看了旁邊的翟辰離一眼,便是拉著雨薇一起走了出去。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洛承裏才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剛剛看著那個太甫國的皇帝,便是想到他活生生拆散一對有"qing ren",最後還一手造成了他們的死亡,那樣的一個人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可惜的是,現在還不能讓他死。”不能讓他死,折磨折磨他總是可以的吧。

    雨薇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的確,這樣的人是該給他一點教訓。承裏,你說得對,也許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當年那個皇帝強占了別人心愛的女子,時隔多年之後,上天又安排他借由我們的手來給他們二人報仇。”

    而此時的太甫國皇帝已經走出了宅子的大門,一看到他的身影,翟靖輝還有那禁軍統領皆是迅速圍了上來。

    “皇上……”

    “父皇,您沒事吧?”翟靖輝扶著皇帝,急忙問道。

    而那太甫國的皇帝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是對旁邊的禁軍統領道:“先送朕回宮去,這件事明天再說。”

    他可還沒有忘記,之前在宮宴的大殿上,這個不肖子想要趁機殺了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怎麽都想不到,這個自己一直看中的皇長子,會想殺了自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