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跟在母親的身後走進了那個山洞裏。山洞裏的那條地下河在默默地流淌著。

    他正想把腳探進地下河裏，試一下水的深淺，一個人從黑暗喝到。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聲音把張亮嚇了一跳

    這個山洞裏怎麽也會有人呢

    自己算是闖進他的領地嗎在火族人來說如果私自闖進別人的領地，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要給對方一頭豬，來表示敬意的。

    但是在這荒山野嶺裏，哪能找到一頭豬來賠個不是呢

    母親，怎麽辦張亮問道。

    還能怎麽辦弄一頭豬來給他賠個不是唄。張母說。

    這這哪裏來的一頭豬呢張亮問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張母也不解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張亮看著母親，那淡定的樣子，也不好做聲。他現在是靜觀母親有什麽動作。他第一次跟母親出來辦事情。還沒有領略過母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地下河的水聲一陣緊似一陣，好像是洪水發怒前的那種狂躁。

    母親，好像要出事了。張亮勸阻母親說。

    是要出事了。山洪要來了。張母說。

    沒下雨，怎麽會有山洪暴發呢張亮問道。

    這你不知道了，這是這條地下河的可怕之處。張母說。

    為什麽這麽說呢張亮問。

    山洞裏有一個水壩，水壩有個閘門，裏麵的人可以控製那個閘門，如果有人冒犯的話，他可以隨時地把閘門打開，來一個水漫金山。張母說。

    原來如此

    那我們還不趕快逃跑張亮提醒母親說。

    已經來不及了。張母說。

    那在這兒等死了張亮問道。

    那倒不至於你跟隨我來。張母說。

    張亮跟隨著母親，走到一個岩壁旁。張亮感覺到洞有了點亮光。是不是這兒有一條道道通往山頂去呢

    張亮正在納悶。

    還不趕快母親對他說完，拉著他的手，還沒等張亮明白過來，他們進入到一個洞府裏。

    這裏點著火把。火把把山洞照到得通明。

    這是什麽地方張亮問母親說。

    這是洞洞。母親回答說。

    那個人會到這兒拉嗎張亮問。

    他來了倒是更好的事情。母親說。

    尊貴的客人你們很受歡迎啊張母的話剛說完，剛才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了。

    可真是未見其麵先聞其聲。

    張亮聽那語氣，知道來者是善意的，因為那聲音充滿了磁性的等待。似乎他也等待著這樣的一天，並且因為這樣的等待已經讓他充滿了滄桑。

    你倒好，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母親對著那個聲音說。

    你也把身份表露一露吧那個聲音像是隻對母親說話。

    是到了時候，該表明我的身份了。母親說。

    如果你願意表明你的身份，那我現身了。那個聲音說。

    張亮吃驚地聽著這一切，他對眼前的母親的表現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因為，母親在他麵前總是那麽的溫和。現在她卻顯得有點不羈了。

    那個人說完，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隻見他的身材不是很高大，但是身體很健朗。臉色黝黑黝黑的，是火族人那種通常能見到的銅色膚色，頭發很短，也是火族人常常長的發型。是那個嘴唇很厚，厚得好像是被黃蜂叮咬後的紅腫。這讓他的嘴唇顯得特別的吐出。也顯得很滑稽。

    張亮覺得很怪，這樣的地方，怎麽能藏著這樣的一個人呢

    那個人站在張亮的跟前，盯詳著張亮。

    是這個小子吧那個人問母親說。

    是的，這是我的承諾，我現在把他交還給你了。母親說。

    張亮聽到這，覺得很不解。憑什麽，母親什麽都不對他說，把自己交給一個自己素未謀麵的人，並且現在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而母親這麽做，確實是不妥當的。他張亮也是不會同意的。

    難道這個是母親那為了的心願，是把自己交給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張亮心裏自問到。

    他突然想到母親說的，一切水到渠成。難道這是他的水到渠成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掌心裏

    張亮才不甘心呢

    小夥子，長得很不一般啊那個人對張亮說。

    你是誰呢怎麽對我那麽感興趣。張亮問他說。

    你等下會明白我是誰了。那個人微著對張亮說，那種微笑是在討好人的笑。

    張亮覺得自己是一個晚輩，不值得他這麽討好的。

    阿亮，你過來。來到我的身邊來。現在我得告訴你了。我其實是個什麽樣的人。母親對張亮說完，把她的頭一低，拉住張亮的手，把張亮的手放在自己的臉。

    張亮覺得母親要哭出來了。

    他感覺到母親的情緒的爆發。

    母親低著頭，一直在那兒顫抖著。

    張亮覺得氣氛很緊張。他生怕母親會出什麽事。他從來沒見過她那麽激動過。

    阿亮，你閉眼睛吧。我叫你睜開的時候，你再睜開眼睛。張亮聽到母親這麽說，他聽話地閉眼睛。

    張亮的眼睛閉了。但是他還是能感受到洞府裏的那些火把的燈火在他的眼皮的跳躍。那種跳躍是溫暖的。

    張亮喜歡這種感覺。他等待母親給他一個驚喜。但是他也非常害怕這樣的變化會給他的生活造成壞的影響。

    可以了，阿亮。張亮聽見母親溫柔的聲音對他說。

    張亮睜開眼睛：天哪他眼前的人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哪皮膚完全打褶，臉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整的，都是被燒傷的那種紅腫，甚至是像患過麻風病的人，臉留下的那種殘疾。

    這這到底是在麽一回事張亮後退了好幾步，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女人，問道。

    這個並不是你的母親。她現在已經70多歲了。你的母親，是那個在樹留下繡花鞋的那個女人。這個女人其實是你的奶奶。他裝扮成你的母親的模樣已經有將近20年了。那個男人對張亮說。

    張亮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非常難以適應。

    難道自己一直活在夢，活在一種謊言嗎直到現在他還沒見過他的母親，而這個一直自稱是自己的母親的人，她的外表竟然是那麽的可怕，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己竟然跟她生活了20多年並且她一直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美麗呢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張亮除了這句話，再也想不起其他的話來，當時也找不到任何一句話能與當前他的心境相符合的話語。

    那我母親到底是誰呢張亮問道。

    是那個留下繡花鞋的女人。那個男人說。

    那我的父親到底是誰呢張亮問道。

    你的父親在你的眼前那個男人說。

    張亮實在不願意這個人充當自己的父親。這個人跟那個把100萬元送回到自己的家的那個男人，長得並不一樣呢怎麽又有一個人突然冒出來充當他的父親呢

    張亮覺得自己簡直是一步一步地被天捉弄著。並且開了如此大的一個玩笑

    這簡直太讓張亮失望和痛苦了。

    你不要開玩笑張亮說。

    他沒有開你的玩笑。這是我說的為了的心願。今天算是了了我的心願了。我終於把你送還給你的父親了。那個女人說。

    在張亮的心裏，那個女人現在還是他的母親。是她陪伴他成長的人。這個人無論她多麽難看，但是都是給過他溫暖的人。是對他好的人。

    我隻認你為我的母親張亮對那個女人說。

    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樣一副怪物的模樣很讓你丟盡了臉麵那個女人說。

    母不嫌子貧，子不嫌母醜。張亮回答說。

    我其實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個女人說。

    你長得怎麽樣，這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我當湧泉相報的。我還是要帶你回家，我要陪伴你度過你的晚年。張亮對那個女人說。

    謝謝你了張亮。我沒有白白疼愛你。但是這已經足夠了。你讓我在這個山洞裏了結我的一生吧。那個女人說。

    我是一定要帶你離開這裏的。我要帶你回到我們的家去的。張亮說。

    從今以後，這是我的家了。你跟這個人回到我們曾經的家吧。我把那個家還給他了。那個女人說。

    說什麽也得我同意吧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還是由我自己決定吧。一個從來對我不聞不問的人，到我獨立生活了，才來介入我的生活，這給我造成多大的麻煩呢張亮說。

    不回給你造成什麽樣的麻煩的。那個男人說。

    你現在這麽說，很不公平。你們想什麽，我不管，但是現在真的是給我的生活造成了太大的影響了。我會成為紅人物的。我是低調的人，我可不想這麽招惹人的眼球。張亮說。

    那你說怎麽辦呢那個曾經一度是他的母親的女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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