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也從張亮的臉看到了那種由衷感激的表情

    她看到張亮的那副表情，有一種釋懷的輕鬆。 w w w  v  w

    既然你能理解我，那你也許能理解你的母親。張亮的奶奶看著張亮的臉說。

    我無法理解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拋棄不管的人。特別是一個女人，連最起碼的母性都沒有的女人，我是無法原諒她的。張亮說。

    張亮說完，看到奶奶的臉一臉的沉重。

    也許這是他奶奶一直擔心的問題。一個母親不能取得兒子的原諒的話，還有什麽這更失敗的嗎

    其實，你父親跟你爺爺一樣荒唐。你爺爺自從有了錢以後，完全地變成了另一個人了。他把你父親也帶成了這個樣子。奶奶說。

    不對，不是他爺爺把我帶成這個樣子的。而是他的母親把我害成這樣的。我一心想賺錢，她倒好，在家裏讓人畫大胸，說是什麽藝術這藝術品也太藝術了張亮的父親說。

    你不要把這些醜陋的事情告訴我。我真的不想聽你們這些醜陋的事情。張亮說。

    大家都沉默了。長輩這些事情，怎麽能跟張亮說呢

    張亮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倒像是長輩們做什麽事情都是以後理由的，都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他們不顧自己的行為帶來的後果，到最後還要把最後的毀滅帶給張亮。

    張亮覺得這些人特別的讓人無語。

    他的心簡直被傷透了。

    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很不好的成長經曆。因此現在特別想彌補。張亮的父親說。

    現在還能彌補麽張亮無語了。

    他現在都已經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他到了將要背負起自己的責任的年齡了，這些人從四麵八方跳出來要跟他分享他們的那些糟糕的過去。

    但是張亮心裏特別的心疼奶奶。奶奶是最值得他敬重的人。她經曆的苦難太多了。

    是不能彌補什麽了。隻是我們的心裏感到特別內疚。感到特別的對不起你。因此想給你一點錢。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從容一些。張亮的父親說。

    你送來的那點錢，本來是我的。這算什麽本事呢張亮說。

    他覺得他父親說的，那簡直是強盜邏輯：搶了別人的，把該屬於別人的東西歸還給他，算是一種恩惠。

    這不是令人的心裏感到特別的不爽嗎

    我知道你心裏特別不服氣。但是這是我們火族人的規矩，誰能破解藏寶封印，所獲得的寶物是合法的。張亮的父親說。

    如果你不偷我的，那些寶物在那的啊張亮說。

    但是總有人會破解這些封印的。如果不是被我破解，破解的是另一個人，那你這100萬不是別人了的嗎張亮的父親說。

    張亮知道跟他說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雖然他是巧妙地幫他拿到了那100萬，但是他內心裏並不覺得他應該對他表示感謝。

    畢竟張亮手的財富已經頗豐，他不會再過捉襟見肘的生活了。

    張亮見他父親依然為那事情耿耿於懷，覺得是對張亮的恩惠。如果他這麽在意他能為張亮所做的事情，那幹嘛不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陪伴他成長呢

    這是張亮永遠不能原諒他的。不是他說幾句好聽的話，能解決心結的。

    我的母親現在到底在哪兒張亮問道。

    他更想知道他母親長得怎麽樣。現在在他的手裏隻有在林子裏撿到的那隻繡花鞋，在張亮的所有的經曆，也隻有這隻繡花鞋是跟他的母親有關聯的。

    我們也很想知道你母親在哪兒呢張亮的奶奶說。

    她為什麽離開我們的呢張亮問。

    這個隻有見到她，你親自責問她，才能知道了。張亮的奶奶說。

    他們這樣東說一點點，西說一點點，讓張亮摸不著頭腦。但是張亮的思路是清晰的。

    奶奶是感染了一種病毒，她才變成這副模樣的。父親是學了爺爺的那個套路，像爺爺那樣用一個麵包換取一個新娘的方式，取了三個老婆。而那個小妻張亮的曾太祖母，最疼的是自己的母親，曾經把最珍貴的頭飾送給了母親。

    當張亮把這個珍貴的頭飾給曾太祖母的時候，曾太祖母眼睛流露出的光芒，讓張亮感到了曾太祖母對母親的那種惦念。

    一個老人到了遲暮之年，特別是到了這年歲的時候，總是流露出對親人的一種眷戀和美好的期待。這份期待，張亮從那個102歲的曾太祖母的眼睛裏看到了。

    張亮想，如果自己也到了那個年歲，會不會也會有這樣的眷戀和期待呢那種期待，是自己曾經把所有的希冀都壓放在某個人的身，而現在那個人卻讓自己徹底失望。但是失望，希望能挽回一絲半點。也是還沒有放棄希望的那種期待。

    這份期待，張亮覺得，會實現的。

    因此，他也特別想知道母親在哪兒，給曾太祖母一個機會，讓她在人生最後的一段旅程裏，無憾有誰知道，走過了102年，還會能走多少時日，那可真的是瓜熟蒂落啊誰也拿不準，下一秒會是她的人生的盡頭呢

    你知道嗎張亮問那個一直一聲不吭的男人。那個想一心向父親贖罪的男人。

    那個男人對張亮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了。她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的離開的征兆，離開後，也從來沒有跟我們聯係過。那個男人說。

    但是你為什麽不去找她呢張亮問。

    這將近20年來，我也不是不想過去找她。但是隻要萌生了去尋找她的念頭，這個念頭會像是一個很大的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頭。我怕找不到她帶來的失望的折磨。那個男人說。

    那你沒有去嚐試過，怎麽知道是一個無果的結局呢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她呢張亮說。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好好地去嚐試。但是，你父親總是一種很痛苦的表情，這神情讓我喪失了去尋找她的勇氣。我知道我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但是大海裏撈針啊這希望是渺茫。一想到這點，我退縮了。那個男人說。

    你幫我父親當了輩子的奴隸，難道你不想擁有自己的真正的生活嗎張亮問那個男人說。

    你這麽說是不公平的。張亮的父親說。

    為什麽是不公平的呢難道不是嗎他一輩子也沒離開你，真的是想贖罪啊張亮說到。

    那個男人點點頭，表示張亮說出了實情，他很感激這個年輕人對他的理解。這是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他用一輩子的痛苦去抵償了他對一個女人的愛戀。

    張亮不知道母親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竟然讓兩個男人為她如癡如醉地守候。並且是無望的守候。

    這個世界還是第一個人理解我。並且是一個男人理解我。那個男人說。

    那個男人蹲在地，雙手抱著頭，竟然痛哭起來。

    也許你是跟她有血脈相通吧，也許是她派你來理解我的吧。那個男人繼續說到。

    張亮從他的哭泣聲，感受到了一種壓抑了將近20年的苦痛。一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的苦痛。

    張亮想走到他的身邊去安慰他。他剛想邁開步子。

    你站在那兒別動張亮的父親對他喝到。

    張亮覺得很生氣：自己都到這個年歲了，都已經是個22歲的人了，想做一點點小事情，但是父親居然還是用一種對待小孩子的方式來對待他。這讓他感覺到特別的不爽。這份不爽，讓張亮堅定地走到那個男人身邊，把手放在他的頭頂。

    這是火族人男人之間的理解和支持動作。

    那個男人感受到了張亮的支持，他那雙抱著頭的雙手，激動地抓住了張亮的手。

    那份感激在這兩個男人緊握的雙手傳遞著。

    你怎麽不聽我的話呢張亮的父親對張亮吆喝到。

    怎麽才算是聽你的話呢難道我連這點主動權都沒有嗎難道你回到我的身邊是想控製我嗎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現在得對我保持距離，或者是我將永遠對你保持距離。張亮說。

    張亮的父親感激到張亮的憤怒。他也不好說什麽了。

    是的，你永遠都是這樣對待我的。我在你的身邊已經受夠了。那個男人終於鼓起勇氣對張亮的父親說出了他的內心的話。

    我對你怎麽樣，那是你自找的。我愛怎麽樣，怎麽樣。張亮的父親說。

    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開始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原諒你的，但是你現在抱著這種想控住我一輩子的態度，我還是對你保持著距離好了。張亮也激動地回敬到。

    你們才算是第一次真正見麵，這樣不合，那以後還怎麽相處下去呢張亮的奶奶對張亮的父親說。

    那個男人停止了哭泣。張亮也把手從那個男人的手掌心裏拿開。他走到他奶奶的身邊。

    他奶奶把手放在張亮的頭頂。

    阿亮，接受奶奶的祝福吧奶奶慈祥地對張亮說。

    這時，那張臉，露出的善良把張亮的心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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