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遠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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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國求娶陽筱的消息才剛傳到魏國,周繹就防著周綽發瘋。

    沒幾個時辰,周綽聽到了風聲,略怔了片刻便要往外走,心中想的果然是與父親理論,把陽筱爭過來。

    還沒走到門口,就碰上迎麵而來的周繹,被周繹一把拉住,拿身子擋住了他的路。

    周綽也不吭聲,雖不敢伸手推開兄長,渾身上下卻一齊往門外使勁。

    周繹看著十分心疼,他也曾瘋過,哪能不懂周綽的心情。雖然早跟弟弟講了其中道理,但周繹心中清楚,真的事到臨頭,換誰都難以自控。

    恐怕隻有父親那樣的人才沉得住氣吧?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攔住周綽,本想吼他一句,卻實在力不從心。

    周繹想起了陽筠,想起他當初如何忍痛放棄,想起那些日子的生不如死,責罵弟弟的話愈發難以出口。

    看著可憐的弟弟,周繹瞬間想了許多,冷了許久的心忽然塌了,忍不住落下淚來。

    見兄長落淚,周綽這才恢複幾分理智,狠狠攥緊了拳頭,終於沒邁出門去。

    兄弟倆就那麽站著,凶神惡煞一般。沒人敢上前詢問,下人從其門口經過都垂著頭,連問安都不敢。

    “如今你我隻能安慰自己,待燕國國破,或許可以一同歸隱。”周繹苦笑著安慰道。

    想起無憂無慮的陽筱,周綽眼圈紅了又紅,口不擇言道:

    “若她們挨不到那時呢?陽筱從臨水回去就答應入燕,怕陽筠姐姐也過得不好,陽筱才會著急過去!”

    周繹也如此懷疑過,但從不敢深想,他隻知道失敗便要失去一切,成功了總還有幾分希望重聚,他唯有努力,沒精力計較得失,也不敢設想最終的結果。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自然也用同樣的話安慰周綽。周綽不置可否,卻不再鬧騰。

    起初,周繹還盯著周綽兩月,後見他十分努力。絕口不提高陽故事,知道他是下了決心。

    周綽每日勤學苦練,學的都是領兵打仗之道,更把身子練得十分結實。

    周繹看在眼裏,把顆想要成事的心又堅定了三分。

    沈青英早猜到兄弟二人的心事。她恨自己不能像姑母一樣,在沈家做不得主,無法助夫君一臂之力。她所能做的惟有默默支持,不問、不擾,安排好周繹的一飲一食。

    留心他二人的,不止沈青英一個。

    周紀見周綽勤奮,且與周繹走得近,不禁心下難安。

    月餘前,傅天瑜順利產下一女,二人夫妻之情愈發好了。

    出月的傅天瑜瞧著時機不錯。拐著彎把自己的擔憂說了。

    她瞞下周繹野心不提,也不直說周道昭態度曖昧,裝作無意一般,隻說閑著無事讀書,覺得有些故事甚是有趣。

    周紀自然要問是什麽故事。

    周太子宜臼,漢臨江王劉榮,三國時的吳太子孫和,乃至前朝手足相殘之亂。

    傅天瑜一個接著一個提起,也不多加評價,也不與周紀討論。似乎隻為了念那些名字給他聽。

    周紀不是傻子,這些名字聽得他膽戰心驚,霎時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與傅天瑜討論,隻在心裏存了疑。暗暗觀察起來,不僅留心父親的舉動,也觀察周繹的言行。

    聽到陽筱也要入燕,周紀想了很多,比如自己分明看上了陽筠,回到魏國卻被告知早與表妹訂親——他怎麽從不知道自己訂了親?

    當初周繹與陽筠的婚事告吹。周紀心中著實幸災樂禍了一番。後見周繹娶了沈青英,周紀覺得他跟自己一樣不情不願,不免有了同病相憐之感,也因此覺得平衡許多。

    然而如今仔細想來,那沈氏是何等存在?周氏在魏國要坐得穩,勢必拉攏沈氏一族。

    父親不止給了周繹沈氏女為妻,更給了他一個記恨燕國的理由。

    見周綽在院子裏苦練功夫,周紀忽然明白,原來被奪愛後,人是會發奮的。

    他對陽筠或許從來都不是真心,所以不覺得有什麽。周繹往返高陽數次,自然情根深種,其心中忿恨恐怕不亞於周綽。

    頭一次,周紀覺得自己多餘,好像他從來隻是個擋路的棋子,欲活全局,首先就要舍棄了他。

    燕都臨水寧王府裏,寧王也因手足故,憋了一肚子的悶氣。

    陛下有意攻打虞國,卻無帶兵良將。他聽了惠王的話,找陛下請命帶兵,陛下卻以他“術業荒廢多年”為由未曾允準。

    結果帶兵的是惠王,連廉王次子武承思也跟著出去曆練了一番。

    寧王覺得自己著了惠王的道,把經過跟妻子馬氏說了。

    馬氏聽了隻白了寧王一眼,歎著氣半天不說話。

    見妻子如此,寧王知道自己真的錯了,可對方畢竟是自己手足,他也隻能自己憋著,有火沒處撒。

    因此有了寧王在中秋宴上一言不發的事。

    在外人眼裏,寧王囂張跋扈,不拘小節,而馬氏性格綿軟,最是懦弱不過,殊不知夫妻二人關起門來,寧王才是那個聽話的主兒。寧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馬氏拿主意。

    寧王懼內隻是因為愛重。

    他知道自己心機淺,耳根子又軟,新婚不久見妻子把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索性跟她請教了起來。

    不問還不知道,馬氏不止會管家,對朝局也頗有見地。

    寧王跟撿到了寶貝一般,恨不得將馬氏捧到天上,馬氏卻提醒他謹慎。

    “哪有妻子幹涉夫君的道理?王爺要做什麽,但憑己意罷了,切莫拿來問我。”

    從前寧王還常請教妻子,馬氏雖不言語,但寧王觀其神色,也能猜到是可為還是不可為。後來兒子漸漸大了,寧王也摸到了些朝爭的門道,便不怎麽來問馬氏了。

    尤其這一次,給他出主意的是惠王,寧王哪會懷疑?自己隨便做了主,跑到殿下跟前請命去了。

    見母親唉聲歎氣,父親一臉懊悔的樣子,武承訓知道父親定是做錯了事。

    他不敢多言,隻小心服侍雙親,半點麻煩也不添。

    後父親入宮麵聖,回來麵上有難掩的喜色,叫他跟著一同去母親房中。

    陛下竟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娶的還是太子妃的胞妹,高陽國的二王主,武承訓怎麽想都覺得不對。

    見寧王眉開眼笑,馬氏和武承訓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