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回 莫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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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擷芳被賞了人,周繹不禁一怔。
整個兒王宮裏怕都知道擷芳是周紀的通房,忽然就被賞了人,不是明著打周紀的臉麽?
周繹十分不解。即便是棄子,好歹也是個活人,如今人還在眼前晃悠,怎麽也要顧全他的臉麵吧?他直覺母親不是那般不分輕重的人。
“賞了誰了?”周繹問周綽道。
周綽嗤笑一聲,道:“就賞了幫長嫂跑腿,時常出去買些零碎物件的劉有才。”
周繹聞言皺眉。
“跟劉有才有私情的,似乎不是這個擷芳。”周繹確認道。
這事他隱約記得,擷芳是傅天瑜認下的通房,私下裏也跟沈夫人說過,周家上下都知曉此事。料想那個劉有才沒那麽大的膽子,敢與世子的通房有私。
早聽說那個跑腿買辦的不是什麽好人,時常往四娘子家的鋪子裏鑽,給傅天瑜傳遞消息,又偷偷睡了世子院中的婢女。
這樣的人竟配了擷芳給他?周繹略一思忖,便猜到其中有蹊蹺。
果然,周綽所言證實了他的猜測。
“與劉有才有私情的,聽說叫什麽菁兒,今日也一並賞人了,但沒賞給劉有才,而是這邊廊下添燈油的那個六柱。”周綽的聲音越來越低。
這事實在可怕,他剛聽說時,就覺得脊背發涼。
之前說六柱吃壞了東西,廊上換了個人來,周綽本倒沒太在意,後忽然就聽說六柱被打殘了,怕下半輩子就要癱在床上,連人道也是不能。
既不能人道,偏又賞了個整日勾三搭四的美貌嬌妻給他,沈夫人的心思可見一斑。
周綽不知其中究竟,心中發慌也是常情,周繹因知道的多些,便不覺有何不妥。
這四個人經過這一遭,怕心中都存了忌諱,以後未必還會攪事。即便真的還不肯不安分,也生不出什麽大事來,最多就是爭風吃醋,鬧得個雞犬不寧罷了。
母親此舉,多半還是給世子顏色看,告誡他不可太過胡鬧,順便讓傅天瑜收收心,有空多防著自己手下人的口,再沒心思算計旁人。
這事唯一“漏網”的,便是今日忽然稱病的四娘子。
四娘子雖然參與其中,但魏國起事需要大量銀錢,父親如今必定會留著她。
想起小時候她握著自己的手往她下體摸,周繹便覺一陣惡煩。從前他不明白,為何四娘子做出那樣不堪的事,父親卻在與其私談之後便作罷,不過隻又長了幾歲,周繹便都明白了。
四娘子所為無憑無據,裝病便能糊弄過去,反正周繹當初不懂,說的也是四娘子病了。
之所以輕易放過,無非是父親還用得上這個人罷了。至於大家心中如何猜想,私底下又如何議論,倒也沒那麽重要。
四娘子是顆有用的子,而這枚棋子暫時扔不得,父親才會死攥在手裏不放的。
因周綽是庶出,周繹怕他知曉四娘子那些事後,會生出“物傷其類”的戚戚之意,便有意瞞著與四娘子有關的消息,可如今外頭出了這樣的事,再要瞞他反為不妥。
周繹思忖了半晌,便將事情前後都說了一遍,不止說了傅天瑜與四娘子有勾結,連他六歲去討果子,被四娘子哄著亂摸的事也說了。
說道四娘子蹬腿喘粗氣,周繹麵色也隻是淡淡,絲毫看不出有鄙夷的神色,也不覺得他難以啟齒,有任何遮掩畏縮。
周綽聽他說完,隻覺得腦中空空蕩蕩,一時沒有著落,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麽,又該說些什麽。
他能說什麽?那人雖不是自己生母,畢竟與他生母一般,都是魏國國主的娘子。世人之所以輕視庶出,多半還因為其出身有憾,受教不嚴,行為有缺。
見周綽忽然發呆,周繹便知他果然多心,忙勸了周綽幾句,說周綽生母三娘子與旁人不同,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隻因養在舅父家,其舅又看好魏國前程,才將她送入王宮裏做娘子。
“我既與你講了,便不覺有何不妥,你可不許多心,更不能因此自輕自賤。”周繹笑道。
周綽不過片刻出神,便立即分出其中的差別。且他素來最聽周繹的話,見兄長毫不忌諱,周綽自嘲一笑,也覺得自己多慮了。
說到底還是四娘子自己不檢點,並非庶出身份逼她不端。五娘子也是商戶出身,隻因多讀了書,便懂得恪守本分,潔身自愛,獨那四娘子才做得出這些事來。
周綽收了心思,議論了兩句周紀夫婦如何胡鬧,接著便拿了偌大一張紙出來,在上頭畫了前幾日周繹演兵所用的陣法,如每日一般,與周繹推演其陣法戰術來。
自上次周綽畫了燕虞一役,周繹再演兵便會把他帶上,時日一久,周綽的進步倒十分明顯。雖然行軍布陣仍有欠缺,作為衝鋒的猛將,卻少有人能匹敵。
周繹將三弟的進步看在眼裏,著實感到安慰。
隻是周綽避開陽筱入燕一事不提,每日愈發刻苦上進,對周紀夫婦的憐憫與愧疚日減,令周繹十分心酸不忍,卻因自己也是這般而無法出言相勸。
父親終究是害了他們兄弟。
田健一路無事,順利回到了高陽。
午前他才剛進家門,不過略收拾了一番,吃了午飯,宮裏便來人來問消息。
來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之前來接頭的,另一個就是與田健同宗的田安順了。
田健依舊稱呼他們為“貴人”,把在鎬城的事講了,連自己和寶兒爭吵也沒隱瞞,並奉上周繹的回信。
田安順又拿出一包二三十兩的碎銀子送他。
田健推辭兩下,見對方誠心要給,便謝過收了,又從中挑出一塊最大的,約莫五兩左右的銀子,非要塞給二人打酒喝。田安順自然拒辭不收,笑著辭別本家便回宮去了。
陽楌實在迫不及待,早幾日就讓人去田健家守著。他心中忐忑,覺得一直敬重的二公子當不是那等小人,卻又怕人說禮物確是二公子所贈。
得知田健回來,陽楌怕跑腿的人聽錯了,又怕他學不明白話,便讓田安順也跟著過去。
及看到周繹有回信,陽楌不禁自嘲:這還真是關心則亂。
聽著田安順講鎬城的事,看著周繹的親筆回信,陽楌這才放下心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