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回 錯裏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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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擷芳掐著時候去捉奸,自然輕易捉到了。她將二人堵在屋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烈性子,雙手叉著腰一頓好罵。

    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站在旁邊指指點點。

    哪有通房被放給小廝的道理?眾人先入為主,隻覺得擷芳也不是什麽好人,這才有今日的好戲看。

    圍觀的人裏頭有不少知道底細,也聽過擷芳與劉有才吵罵的,便把她平日的潑婦行徑都說了。旁人一聽,心道這還了得——哪有女子辱罵丈夫的道理?

    因此起初眾人還偏著擷芳,見她丈夫出來偷人,偷的又是有夫之婦,雖覺擷芳悍妒,卻也替她可憐。經人這麽一說,立即便有人倒戈,連擷芳也被議論了進去。

    有心善的,覺得這三人都是活該,但六柱確是可憐,怕擷芳再罵下去,累得六柱不好做人,便騙她說劉有才從窗戶跳出去跑了。擷芳一聽,果然提著裙子就追。

    待擷芳追得遠了,那人又去敲了門,讓裏頭的人快出來。

    劉有才這才開了門,沒臉沒皮地笑了半晌,一路快步逃了開去。

    菁兒卻沒露麵,也沒去關門,隻躲在內室裏頭不肯出來。

    眾人見沒熱鬧可瞧,便各自散了。

    下人之間有些醃臢事本也尋常,可這是個打擊周紀的好機會,周道昭豈會不用?他讓沈夫人以此事為由,責罵周紀一頓,沈夫人隻得狠下心來照辦。

    周紀迷迷糊糊,才剛進門,就被沈夫人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你調教的好下人,挑的好通房!”沈夫人驀地站起身子,直接砸了個茶盅,險些砸在周紀頭上,“外頭如今都笑話周家,說下人們這般不堪,都是從主子身上學的,連你睡了幾個婢女都要議論!”

    周紀有些委屈,卻不敢還口。雖然擷芳與菁兒都已經放了出去,那劉有才畢竟還替他辦事,時常做些跑腿的活,說是他調教無方,似乎也沒冤枉了他。

    “你堂堂一個世子,竟如此不知檢點。若隻在自己屋裏胡鬧也就罷了,要把婢女收房我也容你,可你怎麽偏挑了那麽兩個?”沈夫人輕撫著胸口,重重地吐了口氣,緩緩坐在胡椅上。

    周紀無法辯解,隻得跪地叩頭。

    沈夫人搖頭歎氣道:

    “你看你屋裏的,都是些什麽人!我忙著整個王宮上上下下的事,你那邊看顧不來,你自己怎麽也不多花些工夫?連幾根舌頭都管不住,讓人把你的事都說了出去,我問你,你以後要如何做人?”

    周紀聞言,頭叩得愈發響了,恨不得把地上砸個坑出來。

    沈夫人擺了擺手,苦笑道:

    “罷了!你以後少出門罷!平日裏檢點一些,通房的事就當沒有過——這事隻能按下,有也當作沒有一般,你院裏的人我都囑咐好了,你自己也別說漏了嘴,讓人再笑話你一回。”

    周紀又磕了兩個頭,辭別了母親後,回到自己屋裏。

    傅天瑜早聽說擷芳幾個鬧了起來,她原本還存了看熱鬧的心,想跟周紀好好講講這事,順帶著惡心周紀一番,哪想到周紀回來便垂頭喪氣。

    她問了半天,周紀也沒說是為什麽。傅天瑜無法,想到擷芳、菁兒都是周紀睡過的人,不得不把話咽了回去,一時間興致索然,連話也懶得說了。

    周紀本就十分沮喪,見傅天瑜也懶得理他,還以為她也聽說了外頭的議論,跟著外人一起嫌棄他,瞧他不起。待入夜後,他躺在床上,不免越來越氣,直氣得他翻身壓上,就要跟傅天瑜做那事。

    傅天瑜本就不愛與他同房,見他這般反常,愈發抵觸起來,忍不住一直皺眉,一聲也不吭,連一動也不肯動。

    周紀衣服還沒脫完,見狀立即失了興致,此後竟再沒能提起。

    因身子出了問題,周紀愈發灰了心,若非他沒勇氣,恐怕早就尋死了,求個幹淨利索。

    傅天瑜倒不知道這些,見周紀忽然停下,此後也不再碰她,還以為周紀對她也生了怨懟厭倦之心,樂得從此丟開了手,難得尋回了清淨。

    周繹屋裏看似平靜,實際上卻要比周紀屋裏更複雜得多。

    因他性子固執,不肯與沈青英同房,以致沈青英入門兩年有餘仍無身孕。若三年期滿,青英還是沒有動靜,定有人張羅著給他納妾。

    這樣一來,周繹就真的要為難了。

    如今不過是沈青英護著他,幫他瞞著外麵的人,如果有了妾室,屋裏的事情自然再瞞不住。

    倘使周繹一意孤行,連妾室也不碰,其心思必然瞞不住外人,屆時怕是要被有心之人翻出高陽舊事來。果真事發,他自己倒也罷了,說不定還能落個癡情的名聲,可是陽筠的名聲與青英的前程,怕都要毀於一旦了。

    可要他碰妾室,自然更不可能。

    周綽知道他心苦,卻因沈青英無甚錯處,對他二人又頗多照顧,忍不住勸周繹回自己房中去住。

    “兄長總睡在我這書房裏頭,也不是個事。”周綽苦笑道,“旁人聽說了,不止要議論筠姐姐與嫂嫂,怕也要說我不敬兄長,由得兄長犯錯而不加勸阻。甚至讓兄長睡書房,我自己卻睡在胡床上。”

    周繹輕輕一笑,仍舊是搖頭。

    周綽不懂,以為他回房去才是正經,自然又是一番苦勸。

    周繹尋思了良久,仍舊堅持宿在書房,反勸周綽道:

    “你也休要再勸我,若非要趕我離開這裏,我去自己書房裏睡也是一樣,倒是怕是更不好說。”

    周綽無法,隻得由著他去,心中卻不免替沈青英擔憂,以為周繹性子太過偏執,且做事流於表麵,之所以不回房中全是為了陽筠。

    周繹倒也是為了陽筠,起初他不肯回去,是因為不能接受沈青英,覺得如此便是背叛了陽筠,待被沈夫人設計同房之後,他也曾怨過青英。如今不回去,卻不僅僅是為了陽筠了。

    沈家教出來的女兒十分懂事得體,這樣的女子隻會襄助自己的夫君,為夫家謀劃,認真相夫教子,斷不會如錢氏一般要做掌權的外戚。周繹敬重母親,對青英也十分信任。

    隻是周道昭未必會這麽想。(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