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回 驚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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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聲去看,見血跡雖不算多,卻也不少,愈發慌了手腳,喊著讓水裏的人快找。【愛去△小↓說△網w qu 】
舉著火把的人便隻照著水麵,生怕看漏了什麽,不一會兒便有人發現有偏東的一片湖水顏色不對,似乎略暗一些。
“看那邊!好像在那邊!”
那人舉著火把,沿著“鵲橋”往東邊去,直接照在湖水的上頭。
可是離得近了他才看清,湖水之所以略深,是因為有許多血流了出來。聯想到方才地上看到的血跡,他的心忽然涼了。
水裏的人一聽,立即都往那邊遊去,果然便尋找了陽曦。
他們也來不及查看,忙拖了陽曦往沒有護欄的“鵲橋”處遊。
橋上的人七手八腳地將陽曦接過,因嫌“鵲橋”太窄,幾人抬著陽曦,一路小跑著往亭子中間去。
剛想將陽曦放在亭中施救,排出其腹中嗆入的湖水,就見陽曦頸上有一個深約七八分的口子,此時還有血緩緩往外流,而那張臉早已雪白。
離得近的人看得清,立即失聲痛哭起來,後頭的人卻不知究竟,見前麵的人站著不動,還急得一直催促,讓他們快點救人。
陽楌此時已經到了亭中,聽見有人吵嚷,便撥開人往中間擠。
眾人見他來了,紛紛給他讓路。
陽楌很快就見著了父親,隻是才剛他還跟自己說話,如今卻沒了氣息。
他愣了半天,始終不敢相信父親就這麽死了,半晌才回過神,撲在陽曦的屍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沒人安慰他。
大家都不知要說些什麽好,想到陽冀也是在這裏死的,宮人們都十分感慨,又覺得一片迷茫。連跟著陽楌的田安順也不上前,隻站在一旁抹眼淚。
陽楌隻顧著哭,沒法思考發生了何事,也不知道要責怪誰。他隻是覺得突然,不肯相信這是事實,卻又不得不信。
有人心知事關重大,跟身旁的人說了一聲,便往後頭高氏屋裏去,走到了一半他才覺出不對勁來——為何陽楌半夜不睡,會到湖邊來尋陽曦呢?
這人腦筋倒快,心知後頭必然有事,不然陽曦不會自盡,陽楌更不會那麽巧就找了過來。他略想了想,轉頭去找夏恒去了。
今日不是夏恒當值,他早回自己房中歇下,來報信的內侍敲了半天的門,夏恒才穿了衣服開門。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夏恒並未出言責備,心知半夜砸他的門,必然不是小事。
因恐被旁人聽見,半夜裏恐慌,那人沒敢大聲吵嚷,隻是一直拍夏恒的門罷了,敲門時也不敢說是何事。如今見夏恒問,他才把陽曦自盡的事小聲說了。
與陽楌一樣,夏恒先愣了半天,驀地嚎哭起來,慌忙往湖邊跑了過去,沒跑兩步便摔倒在地,爬了兩步才又起身往聽水榭跑。
夏忱與夏恒屋子相鄰,早聽見這邊砸門的聲音,心裏便留了意。及聽到夏恒大哭,他這才確信出了大事,十分利落地穿了衣服,立即跟著出來。
原以為追不上堂兄,沒想到跑出來不過幾十步,便看見夏恒在前頭連滾帶爬,旁邊還跟了個手足無措的內侍,想必是方才來敲門報信的。
夏忱愈發不安,趕忙上前扶了夏恒,罵了來報信的內侍不長眼,讓那人一起扶著夏恒,一路往聽水榭去了。
才剛到了湖邊,便看到聽水榭上烏壓壓的一群人,似乎都跪在那裏哭。
夏忱心中明白了三分,隻是不敢相信死的是陽曦。
三人一路往前走,沿路跪著的宮人紛紛避讓,低聲說“夏總管來了”,田安順聽見夏恒來了,不禁有三分心安。
陽楌正呆呆地坐在那裏,夏恒等人來時,他還在出神,不知想些什麽。
夏忱眼睛尖,看到陽楌麵前攤了一張紙,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封書信,隻是上頭一片模糊,想來不是國主有意留的手書。
事實上陽楌才剛止住了哭,一刻鍾前,他還伏在陽曦身上哭,然而彼時他便已經過了初時的震驚,漸漸回過神來。
父親與母親之間定發生了大事,母親那般苦留父親,連顏麵都不顧,定是犯了大錯。
不知父親究竟為何如此氣憤,連他們幾個也都不顧,將高陽國也不放心上,說扔就真的扔下了。
自從陽筱的書信過來,父親神情便總是不對,陽楌其實也曾疑心,覺得父親的情形不好,似乎隨時準備離開他們。隻是陽楌當時沒反應過來,以為真是摘星犯錯,才苦苦逼著父親回房去住。
早知道會有如此後果,陽楌即便是死,也不會以自己性命為要挾,說什麽“無顏麵對雙親”之類的話,連逼帶哄地求父親回去。
陽楌腦中漸漸有些清醒,他猛地想起陽筱那封信,忙在父親身上摸索一番,終於在其懷中找到了已被水濕的信。陽楌雙手顫得厲害,小心翼翼地把信打開,卻什麽也瞧不出來。
信上一團模糊,早被水把信都洇透了,墨跡和山水畫的雲朵一般,分不出個具體的形狀,隻有一些比劃不多的字尚可辨認。
陽楌呆愣愣地看著那封信,要想知道父親為何自盡,似乎隻能去問母親。
心中所講必定不是父親說的那樣,隻是摘星犯了錯,惹得陽筱不快,陽楌覺得,陽筱信裏說的必定是母親。母親犯了什麽錯,甚至設計陷害陽筠姐妹,被陽筱發覺,這才寫信回來告狀。
而父親本想獨自靜一靜,暫時不去見母親,卻因陽楌自以為是,拗不過陽楌的苦苦哀求,不得不回母親屋裏去。
這一見麵,父親就再忍不住,出言質問母親,哪知道母親好不知錯,也不肯改正,父親這才氣急,不願再麵對母親,卻又怕自己再緊緊相逼,走投無路之下才選擇了自盡。
陽楌覺得如此解釋甚是合理,必然是因為他,父親才會那般為難,不得不選擇一死。
他呆愣愣地看著陽曦的臉,心中自責之情愈盛,若不是放心不下一家子女眷,陽楌恨不得跟了父親去盡孝。
正在自苦,忽然有人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陽楌回頭,看見夏恒哭得厲害,而喚他回神的,正是夏恒的堂弟夏忱。(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