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漸散，煙火彌漫。

    煙火雖美，卻隻是刹那的光輝，短暫而絢爛的奪目讓人心疼。

    我想起了冰兒的話……難道，韓君昊和我之間不可逾越的距離，就是他婚事的不能自主嗎？在大王的婚配麵前，就算尊貴如冰兒也隻能自輕自賤，更不用說我這種沒有身份，沒有“回憶”的野丫頭了。像我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配得上尊貴的城主韓君昊？

    煙火還在持續燃燒著，為了近距離一看煙火，我丟下了真去上茅廁的綠荷，獨自走下茶室，追著煙火去了……不知不覺，我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僻靜的小巷裏。

    “你這個臭要飯的，居然敢弄髒本大爺的衣服，看我不弄死你。”一個身穿錦衣華服卻麵目猙獰的“人形豬”指著一個難民破口大罵。跟在“人形豬”身後的隨扈隨即將難民打倒在地。難民沒有反抗，沒有求饒，他隻是坐在地上任由拳腳如雨般落在他的身上。

    “你奶奶的，居然還嘴硬不求饒，看我不打死你。”難民不卑不亢的模樣讓“人形豬”更加生氣，“人形豬”命令隨扈將難民往死裏打，仿佛隻有打死難民才能平複“人形豬”的憤怒。

    “住手！”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那些人卻沒有停下手，我更大聲地說：“我讓你們住手，你們沒有聽到嗎？”

    那些人似乎真沒聽到我的話，也不排除他們認為我隻是一個弱質的小白臉，所以不買我的賬。我衝上去用盡全力想要拉開那些暴徒，此刻我才發現，相比起那些暴徒，我實在是太弱了。情急之下，我衝到路邊撿起路邊的長竹竿，死命地暴打著那些暴徒，混亂之中，突然有人扯住我的後衣領，用力地拽開我。我失重跌坐在地上，拽著我的人卻沒有停下來，我的一雙手肘在地上劃出了兩道驚悚的血痕，大概被拉了三四米，拉著我的人才停了下來，原來一直拉著我的人是“人形豬”。

    看著地麵上那兩道驚駭的血跡，我心裏很害怕，但眼看難民持續被打……既然我已經決定了要出聲，我就不能輕易地妥協！我顧不上傷口的疼痛硬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才剛站起來，我的左臉就被“人形豬”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人形豬”這一巴掌打痛了我的臉，打鬆了我綁發的發帶，我那頭烏黑的青絲瞬間散落在黑夜裏。

    “我的天啊，原來是個大美人。”“人形豬”驚呼出聲，人生第一次，別人的稱讚讓我感到極度惡心。“人形豬”一邊靠近我，一邊不停地說：“呦呦呦，原來是個大美人！早說嘛，來來來，讓大爺好好疼疼你。”

    疼我？你先疼疼你自己吧！！我舉起手，以牙還牙地一巴掌打在“人形豬”的臉上。

    “人形豬”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疼，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一臉淫邪地說：“美人的手真滑！隻是性子烈了點，跟我回去，讓我好好教導你。”

    “我呸！”我一口口水吐在“人形豬”的臉上，“人形豬”終於惱羞成怒了，但是惹怒這“人形豬”的後果是——我又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直被打卻沒有反抗的難民似乎不忍看我被打，他想要起身反抗，此刻卻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住手！”

    “什麽人！”“人形豬”殺紅了眼，一看竟然又是一個瘦弱的小白臉，“人形豬“囂張地大叫：“你給我滾，否則我殺了你！”

    “放肆，寒城是什麽地方，豈是你能隨便撒野的！”看到受傷的我，綠荷氣憤得臉都紅了。

    “綠荷！”我想跑向綠荷，卻被“人形豬”用力地抓住了手肘。“人形豬”正正地抓在我的傷口上，我疼得打了個冷顫。

    “放手。”綠荷一手抓住“人形豬”的手，“人形豬”竟痛得麵容扭曲，不停求饒，綠荷一掌打在“人性豬”的肩上，目測起碼有二百多斤的“人形豬”居然騰空飛了好幾米遠。打飛“人形豬”之後，綠荷緊張地跑到我身邊，關切地問：“雪姬姑娘，你都傷到哪裏了？”

    我裝作輕鬆地說：“我能跑能跳，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本想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好讓綠荷放心，誰料卻因為動作太大而牽扯到了傷口，真是疼死我了！

    綠荷扶著我，說：“雪姬姑娘，你不要再動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府。”

    其中一個隨扈弱弱地問：“雪姬姑娘？難道……這位姑娘就是雪姬姑娘？”

    我和綠荷都沒有說話，隨扈們就都嚇得跪下了，他們連滾帶爬地來到我跟前，跪地求饒。

    “人形豬”瘋了似地用腳踢著隨扈們，大罵道：“我養條狗都比你們強，快點起來，給我打死他們！”

    不堪被打的隨扈求饒道：“朱公子，這位姑娘可是雪姬姑娘！”

    “雪姬姑娘又怎樣！雪……雪姬姑娘？城主家的雪姬姑娘？！”“人形豬”一下子腿軟了，他氣勢全滅地跪在我的跟前，“雪姬姑娘饒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雪姬姑娘饒了我吧！”

    早知道我的名字有如此大的威力，我一早亮明身份不久結了嗎？！眼下，他們的態度變化這麽大，想必是和坊間的流言有關係，或許，他們早就把我當成了未來的城主夫人了吧？能讓如此氣焰囂張的惡霸頓時間變成淚流滿麵的可憐蟲，韓君昊果真是非同一般。既然我的“男人”這麽有魄力，我也不好顯得太小氣。我說：“這次，我可以饒了你們，但如果你們再作奸犯科，我一定會讓城主連同這次的罪行一起嚴懲你們的！”

    我的話才剛說完，這群人就屁滾尿流地跑走了。看著他們全走了，我才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我才發現我的傷口真的很痛。

    綠荷小心翼翼地扶著我，說：“雪姬姑娘，我們回去吧。”

    我說：“先等一下。”

    顧不上身上的痛，我走到了難民的身邊。

    多奇怪的難民啊？被打的時候沒有求饒，暴徒們跪著的時候，他也沒有逃跑。他身體異常健碩，他衣衫襤褸，他臉上塗得黑黑的，雖然不太看得出五官，他的眼眸卻散發著沉著而睿智的光……沉著睿智？這是一個難民該有的眼神嗎？難民額頭上的傷口不停地滴血，我從腰間掏出我的梅花白手絹為他拭血，我隻留心他的傷口，沒有留意他也在看著我。難民抬起手，似乎是想為我拭去嘴角的鮮血，他的手懸停在半空，然後，放下了。他應該是在關心我的傷勢吧？我用衣袖隨意地擦幹嘴角的血，隨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甜笑。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倒是你，你長得這麽高大，為什麽被打的時候不還手？”我說了一大輪，難民都沒有回話，他該不會是啞巴或者聾子吧？我故意用誇張的口型問：“你聽得見嗎？”難民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才接著說：“我說你，如果你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要麽反抗，要麽逃跑……真反抗不了，逃跑不了，求饒也是可以！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隻要能逃過今天的傷害，誰知道明天誰才是誰的大爺呢？你明白嗎？”

    難民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綠荷，把剩下的銀子給我。”綠荷把大半包銀子遞給我，我拉起難民的手，把這些銀子全都塞在了他的手中。“雖然這些銀子不算多，但應該也夠你看大夫療傷，找個落腳的地方吃頓飯。如果你以後需要什麽幫助，你可以到寒府找我，我叫雪姬。”

    綠荷對我說：“雪姬姑娘，你就放心吧。這些銀子夠他在寒城找個地方落腳甚至開間小商鋪了。而且他那麽健碩，這些小傷根本就不礙事，倒是你，你現在傷成這樣，我們還要想想該怎樣向城主交代呢！”

    我說：“放心吧，有什麽事情我自己扛，韓君昊不會為難你的……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我朝難民揮了揮手，然後就在綠荷的攙扶下離開了小巷，“綠荷，我們能走慢點嗎？疼……”

    “對不起，是綠荷太心急了。”綠荷一臉的內疚。

    我能明白綠荷心中的焦急，眼看已是子夜，韓君昊必然已經等急了，再加上我身上有傷……我說：“綠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受懲罰的，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錯，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了讓綠荷心安，我一臉大義凜然地拍了拍胸膛以示保證，一不小心牽扯到身上的某個傷口，疼得我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綠荷說：“雪姬姑娘，我不怕受懲罰，真的，你就不要再亂動了。”

    突然，我看到了花前月下的冰兒和上官星辰。

    冰兒和上官星辰都已經離開這麽久了，居然還在這裏坐著聊天？看來他們相聊甚歡啊！我“老懷安慰”地笑了。看到我，冰兒和上官星辰卻笑不出來了，冰兒跑到我的身邊緊張地看著我衣袖上的兩道鮮紅。她梨花帶淚地問：“雪姬，你怎麽受傷了？都是我的錯……”

    看到我的鮮血，上官星辰更是嚇得臉都綠了。

    我趕緊解釋道：“我沒事，我剛剛救了一個人！比起一條性命，我這種小傷算什麽？”

    冰兒，上官星辰和綠荷把我團團圍住，我的身體雖然疼，心裏卻無比溫暖。雖然我莫名其妙地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到我的世界，但是，在這裏，我卻找到了真心對我好的人，他們三個，還有——

    “為什麽受傷了？”

    聲音聽似冷淡，卻又如地獄修羅般讓人不寒而栗。我隻感到背後涼颼颼的，我們四人，沒有任何一人敢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我問，為什麽受傷了？”

    一字一句讓我們四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顫。

    雖然心裏膽怯，但是我說過會自己扛的，我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當縮頭烏龜了！我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轉身，低頭不敢看韓君昊。我說：“剛剛……我趁他們仨上茅房的時候偷溜出去看煙火了，然後我就迷路了，然後我就看到有個惡霸在欺負一個啞巴難民，我看不過眼隻能出手製止，但是寡不敵眾，所以受了點小傷。所幸綠荷和星辰很快就找到我了，還把那個惡霸打得跪地求饒，然後我們就成功解救了那個啞巴難民。”

    “三個人一同上茅房？”韓君昊果然沒有我想象中的好糊弄。

    “嗯，可能是花燈會上的小吃吃太多了……”我抬眼看了看韓君昊，硬著頭皮繼續鬼扯。韓君昊明顯還是不信，我隻能出苦肉計了，我裝作腿軟，綠荷馬上配合地扶住了我，我硬是從眼角擠出幾滴眼淚，對韓君昊說：“城主大人，我能先回去休息嗎？我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扶雪姬姑娘回去，然後，找福大夫。”從韓君昊冷淡的眼眸裏，我看到了濃濃的關心，我的傷口，突然不怎麽疼了。

    福大夫連夜趕到寒府為我清理傷口。

    福大夫說，我身上的都是皮外傷，傷口也不算深，隻要料理好就不會留疤痕。

    緊接著，韓君昊宣了綠荷到書房問話，聽說綠荷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如實交代了，雖然韓君昊知道這些都是我的個人行為，但是綠荷也存在失職，於是韓君昊便罰了綠荷半個月的工錢當作懲罰。知道此事後，我內疚得很，因為我說過不讓綠荷受罰的，但是綠荷還是受罰了。為了彌補綠荷，我把我在花燈會上買的東西偷偷都塞給了綠荷，綠荷原本是不肯接受的，在我的死命糾纏下，綠荷也隻能乖乖就範了。

    寒府宴會。

    寒城緊接著七夕花燈會的又一件盛事。

    這天，尚玉國裏稍有聲望的名流都會來到寒府做客。而寒府外也圍著寒府擺了整整兩圈的流水席，好讓整個寒城的百姓一起同樂。無論是尚玉名流還是寒城百姓，他們都早早地來到寒府，家仆們捧著菜肴美酒，忙碌而快樂地穿梭著，絲竹聲歡快地充斥著寒府內外。

    寒府裏，衣香鬢影，達官貴人們帶著各自的家眷在那裏寒暄著。

    在綠荷的悉心打扮之下，今天的我略施粉黛，雲鬢輕梳，一身白色梅花輕紗裙，仙氣飄逸，我越來越喜歡自己的古裝打扮了。我站在韓君昊的身旁，我感受到無數的人都在注視著我，想必，他們也聽說了我和韓君昊之間的“緋聞”了吧？當然，也有一些人不把我和韓君昊的“緋聞”當一回事的。諸如，這個年約五旬，頭發花白，滿麵紅光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無視我的存在，帶著他的女兒，走到了韓君昊的身邊。

    “韓城主。”中年男子洪聲叫道。

    “司徒將軍。”韓君昊禮貌地對中年男子拱手作揖。後來，我知道了，這個中年男子便是大將軍司徒勇。當年尚玉國和拓博國大戰的時候，就是司徒勇帶兵的。雖然尚玉國和拓博國已經停戰多年，但是尚玉國上下還是對司徒勇敬重有加。

    司徒勇說：“韓城主，這是小女，司徒姝。”司徒勇介紹著他身旁那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子，一身華麗的紅羅裙將女子映襯得健美嬌嫩又不失雍容華貴。

    司徒姝說：“小女子司徒姝，見過韓公子。”司徒姝風情萬種地福了福身，她愛慕的眼光直接直白地投射在韓君昊身上。

    我將司徒姝眼裏的一切都看得透徹，司徒姝分明就是在我的麵前勾引“我的男人”！我妒火中燒，韓君昊卻適時地為我滅了火，韓君昊對我說：“雪姬，這位是司徒將軍，這位是司徒將軍的千金。”

    我受寵若驚，真的，因為從韓君昊的介紹中，我有一種女主人的感覺！既然我是女主人，我當然得給男主人做足麵子了。我裝作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福了福身，禮貌地說：“雪姬見過司徒將軍，司徒小姐。”我看透了司徒姝眼裏不加掩飾的妒火，我微微地笑著，類似撒嬌地抬頭對韓君昊說：“君昊，我餓了，晚宴要開始了嗎？”

    “嗯，大家都上座吧。”在韓君昊的一聲令下，諸位都就坐了。

    韓君昊坐在高階正中間，兩邊分別排放著兩排小桌，我和冰兒同坐在韓君昊右邊的小桌上，其他人也是兩兩一桌，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就是歌舞伎們的舞台。

    一個極為美豔的舞姬翩然而至，她一邊舞動著撩人身姿，一邊將她的勾魂眼緊鎖在韓君昊的身上。舞姬笑得極媚，她的笑容柔媚香酥得足以讓所有男人為她不顧一切……我抬頭看著韓君昊，韓君昊似乎在默默觀賞，也似乎在靜靜想著其他事情。

    他的神情，我不懂，我隻知道，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除了舞姬，還有司徒姝；除了司徒姝，還有無數的官家小姐；除了官家小姐，還有大部分的大家閨秀，她們都在抬頭仰望著韓君昊……和我一樣抬頭仰望著韓君昊。她們和我一樣，她們又和我不一樣，在她們的仰望中，她們看到了各自的希望，在我的仰望中，我隻看到我的卑微。

    宴會仍在繼續，樂聲仍在歡樂，觥觥仍在交錯。

    我靜靜地坐著，各式精美菜肴勾不起我一丁點的食欲，我知道，我需要透透氣。

    相比起宴會廳的熱鬧，寒府的其他地方都顯得如此的落寞。

    我獨自一人在花園裏慢步，漫天星鬥閃爍著，最明亮的兩顆星星在哪裏？我找不到。兩行冰涼劃過我的臉龐……盡管韓君昊對我很好，但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如果……他確實不愛我呢？如果他不愛我，天下之大啊，我又能去哪裏？那天，我還大言不慚地跟冰兒說不能讓別人為自己做主，細心一想，我有什麽資格說冰兒？現在的我，不也隻是依附在韓君昊身上的寄生蟲而已嗎？

    我想了很多，寒府內外終於開始平靜下來。

    賓客們逐漸離去了，我坐在湖心亭裏，等待著韓君昊的到來。無論結果如何，我今夜一定要問清楚韓君昊，是否愛我。

    身後傳來腳步聲。

    “你來了？”我忐忑地轉身，笑著問。

    然而，身後那人不是韓君昊，而是搖曳而至的司徒姝。

    “雪姬姑娘怎麽會知道本小姐要來？到底是雪姬姑娘神機妙算呢？還是雪姬姑娘以為我是君昊？”

    “君昊？”我挑眉看著司徒姝，就憑她也配叫韓君昊“君昊”？

    “怎麽啦？你以為隻有你能叫他君昊嗎？”司徒姝似笑非笑，“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野丫頭罷了。我就是看不慣你死皮賴臉地賴在寒府不願走，你自己不要臉就算了，還要汙了君昊的名聲！你以為你一直賴在這裏就可以成為城主夫人嗎？君昊心善，不忍心趕你走，但是你起碼得有自知之明啊！“

    司徒姝的話刺中了我的傷，司徒姝所說的，就是我一直逃避的……不行，我要去問清楚韓君昊！我要問清楚韓君韓心裏到底有沒有我！我一心想要離開湖心亭，司徒姝卻一手捉住了我。

    司徒姝說：“怎麽不說話了，聽說你很伶牙俐齒的啊！怎麽了？知道我說的句句屬實，所以不知道如何狡辯了，是嗎？雪姬，你以為你長得漂亮，韓君昊就一定會喜歡你嗎？實話告訴你吧，無論你長得多漂亮，沒家世沒背景的女子在尚玉國根本什麽都不是！而我就不一樣了！我長得漂亮，我還是司徒將軍的嫡女，所以，寒城的城主夫人隻會是我，司徒姝！”

    “你放開我！”除了韓君昊的答案，我什麽都不想聽。

    “我就不放，怎樣？”司徒姝死拽著我不放。

    你推我拉之間，我一個腳步不穩，跌進了湖裏。

    我不會遊泳，我隻能掙紮著，哀求地看著岸上的司徒姝……司徒姝居然一步步地後退，絕情一笑，轉身離開了。

    絕望之中，我的身體開始沉入湖中，模糊間，我仿佛看到我躺在大學宿舍的床上，我仿佛看到從我的床邊經過的，是我的閨蜜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