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霸氣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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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過了沒幾天,白虎國使團到了龍城,宮裏設有宮宴,鳳長安不得不在下午起床,準備入宮,她睡了三日,身體也已經好透,就是精神不咋好,樂樂早就高高興興的隨爹爹入了宮。她估計是這幾天憋壞了,那日受了驚嚇,他變得格外安靜,自己在看書學習,她都不需要操心,之前她還懷疑樂樂有少兒多動症,如今看來也是自己多慮了。
她有爹爹的入宮令牌,因此不需要想別的官家女子一樣排隊進宮,一路也是暢通無阻,走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她卻也沒心思多看,說起皇宮,她卻更喜歡北京紫禁城裏的宮殿,因為那裏有時間裏沉澱下來的滄桑和塵埃,她覺得世間萬物遠不及那些塵埃久遠。
“大膽,見了本公主竟敢不跪!”,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鳳長安的思緒。
鳳長安抬頭隻見一名著橙紅色長襲紗裙緯地,外套玫紅錦緞小襖,邊角縫製雪白色的兔子絨毛,腰間佩帶一塊等琉璃玉佩的女子,杏眼微睜怒視著自己。這女子雖然嫵媚動人,但高傲的像隻開屏的孔雀,讓人心生厭惡,此人便是四公主龍熙珍。她旁邊還站著一臉高傲的楚靜文,本來沒留意到這群人,如今鳳熙珍既說了,那她也就不用行禮了,她幹脆站著不動。
兩人就這樣站著對峙,她本就討厭動不動就需要下跪這事,今日心情不好,更不想搭理眼前的人。
風羲和剛剛走過來,就聽見一聲嬌喝,他抬頭望去,看見鳳長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而出聲嗬斥的是四公主龍熙珍,這公主他見過幾次,很是驕橫跋扈,旁邊還站著楚靜文,看鳳長安怕凶多吉少,便抬腳走了過去。
“珍兒見過皇叔!”,鳳熙珍見風羲和走了過來,立刻一改此前的飛揚跋扈,嬌滴滴的給風羲和行禮。
“見過師兄!”,楚靜文柔聲說道。
“免禮!”,風羲和冷聲應了一句。
“鳳長安,你竟如此無禮,對我視而不見也就罷了,見了皇叔還不見禮?”,鳳熙珍這次說話的聲音竟柔的似要滴出水來。
鳳長安見到風羲和,心一陣抽疼,疼的她放佛無法呼吸,沒想到,麵對他心還是會這麽疼。她依舊一言不發,不行禮,也不出聲,連看都沒看鳳熙珍和楚靜文一眼,甚至連羲王都未曾看一眼。
風羲和走過去,站到鳳長安麵前,他看不見她的眼睛,不知道她低頭在想些什麽?這糯米圓子太嬌小,低頭看她真費神,索性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讓她站立在旁邊的石凳,隨即取了自己腰間的玉佩下來,係在她的腰。
“如此,以後你見誰都無需跪!”,風羲和輕聲說道。
風羲和身後的龍熙珍和楚靜文,臉的表情從幸災樂禍,變成一臉的錯愕,她們怎麽都想不到,冷漠如風羲和,竟會溫柔如此。
鳳長安依舊一言不發,風羲和眉頭一蹙,他覺得哪裏不對?以這糯米圓子的為人,此刻至少會說句謝謝,可是,她沒有,她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更別說看一眼那塊代表他一品親王天下獨一的玉佩。
“隨我一同過去。”,風羲和放她到地說,她不喜歡糯米圓子此刻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毫無波瀾。也不喜歡她的沉默,這種感覺讓覺得很是壓抑,心裏總憋著一股氣,怎麽都出不來。
鳳長安還是一言不發,隻是轉身跟著他,往前走,他停下來,她也停下來,他抬步往前走,她也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留下龍熙珍和楚靜文等一眾小姐呆愣在身後。
“長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風羲和終於還是打破沉默問道。
鳳長安這才抬頭,看了眼風羲和,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事。
“你嗓子可有不適?”,風羲和更加疑惑,又問。
鳳長安繼續搖頭,表示沒無事,她有個毛病,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不想講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風羲和:“……”,他不懂她這到底是怎麽了?
很快,兩人便到了大殿,風羲和也就放棄了,讓鳳長安開口的打算,他知道她若不想說,他再怎樣都不會說。
“參見羲王!”,風羲和入殿後本是坐在桌後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皆起身相迎,連著走在他身後的鳳長安也一起給拜了。
“免禮!”,風羲和徑自走到皇帝下首的位置落座。
鳳長安見百官和眾皇子均已到場,就等龍淵帝駕臨,她一眼便找到了自己的位子,樂樂坐在哪裏和龍初晴剝瓜子,見她過來,就朝她招手,因為她是丞相之女,所以她的位子在官家女子位子裏排在首位,她的不遠處是龍初晴,下首是楚文靜,還空著一個位子,她猜是楚靜文的位子之後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應該是國舅附的二小姐穆柳月,後麵是穆汐月……
鳳長安看著這個位子,又是一陣頭疼,從她進來開始,除了龍初晴和楚文靜,其他人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撲來將她撕了,也就隻有楚靜文笑的溫和,可鳳長安寧願她像別的女子一眼看自己,至少讓她不會覺得那笑容更森人。
果然,她落座之後楚靜文和龍熙珍也隨之進來,那眼神比在場的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安妹妹,我以茶代酒替我妹妹給你賠不是了,望妹妹不要放在心!”,楚文靜轉身對鳳長安說,表情歉意之極。
“楚小姐多慮了,我並未放在心!”,鳳長安看她到那張臉,覺得那微笑更加刺眼,是對自己莫大的諷刺。
“哼!就算嫁於師兄又怎樣?危機關頭師兄還不是先救我!”,楚靜文冷哼一聲,一臉得意的說。
“娘親,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樂樂一聽,拽了下鳳長安的衣袖,眼神堅決的說。
“傻孩子!報什麽仇啊?被狗咬一口,你還咬回去?”,鳳長安鬆開握的發疼的手,捏了捏樂樂的臉蛋。
“我不會咬回去,我會去打狗的主人!”,樂樂小聲嘀咕了一句,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在謀劃著什麽驚天的陰謀。
“鳳長安!你!”,楚靜文一聽,指著鳳長安,站了起來,氣的臉都紅了。
“皇駕到!皇後娘娘駕到!”,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
“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齊齊跪拜!
龍淵攜皇後穆錦月緩步而來,龍淵身為滄海大陸國力最強國之主,本就是武將出生,年近五十卻毫無衰老之息,即便不戰場,不著鎧甲,一身英武霸氣,犀眸肅殺,好似一員天將!
再看他身側的皇後穆錦月著一身正裝,頭插著九尾鳳釵,麵帶淺笑,美麗不可方物,端莊大氣,宛如一朵“青龍臥墨池”牡丹,她舉手投注之間流露的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和不可侵犯的霸道。
鳳長安悄悄抬頭,此時獨獨隻是站立的父親和風羲和格外紮眼,父親雖是著一身紫金朝服,卻好像閑雲野鶴一般,然而,這份閑適卻不輸於皇帝的氣場,這份閑適背後是深藏不露的睿智,更加令人畏懼。龍淵和他一文一武,便是青龍國的脊梁。
鳳長安心裏暗暗想,幸而他是自己的父親。
“眾愛卿平身!”。
龍淵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隨著眾人一起起身入座,幾道視線朝她看過來,她抬頭望去,是對麵不遠處的幾位皇子,鳳長安也再次默默打量著在場的幾位,雖然之前在父親壽辰見過一麵,如今場合不同,更覺得個個風華絕代。
太子的位置空著,下首的三皇子龍文軒倒是卓爾不群,容貌如畫,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微微飄拂,宛如謫仙。他的臉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七色彩虹般的光芒,看他入宮之時是與五皇子龍文辰一起來的,兩人的性格實在不相稱。
五皇子龍文辰用美男子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隨意的坐在那裏,看樣子是個放蕩不羈的人,發覺有人在打量他,抬起來頭,對著鳳長安舉了舉酒杯,仰頭喝下,邪魅的一笑。人傳五皇子長得俊美,生性多情,總是留戀煙花之地,不務正業,府裏的側妃眾多,草包一個。
這時一雙如銳利如鷹的視線朝鳳長安直射過來,視線自然來自風羲和,她並未在意,繼續看向六皇子龍文浩。
六皇子龍文浩一直盯著自己傻笑,傳言六皇子是個癡兒,這一看倒是有幾分像,雙眼無光,一直盯著人傻笑。這樣倒也好,能在這種環境裏活下去,傻人有傻福。不過,是否是真傻,就不得而知了。
九皇子龍吟月之前見過,皮膚白皙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可見她的母妃定然是有傾國之貌的女子。他相貌雖然美,但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卻內斂,倒有幾分像風羲和,大概是一直待在風羲和身邊的緣故。
大皇子龍文睿不在場,但她見過,其人如他的名字一樣睿智,十五歲母妃香消玉殞後,自請去了邊關,做了大將軍,帶二十萬青龍軍,幾乎不回京。她在邊關曾遠遠見過一次,身高近七尺,偏瘦,穿著一襲黑色長袍,袍腳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似是為了方便騎馬。當時他在月下獨酌,讓她感覺有種滄桑之感,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仰頭望月,似的在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情緒。
“白虎國使臣進殿!”。
“太子殿下進殿!”,隨著這一聲通傳,太子龍文宇引著白虎國的使團入殿,龍文宇頭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著金黃色的蟒袍,帶著金製的冠頂,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雖未稱帝,卻隱隱有帝王的氣勢。
隨之而來的幾人,除了白虎國二皇子耶律風,其他兩人她都見過,她見那耶律風,若含光般麥色肌膚,琥珀色的眸子,修長的身材,一看就孔武有力,但卻不似草原男子的粗狂,卻帶幾絲溫文爾雅的氣質,竟有一種集狂草和小篆於一身的感覺。
而那白虎國公主,依舊紅衣勝火,眉眼如花,氣質張揚,清純不顯嫵媚,人如其名,宛如草原快樂的百靈鳥。之前在草原,她們還能一起策馬馳騁,如今怕是再也不能,今日之後,她必定會恨極了自己。
白青鬆,自是不用說,依舊氣宇軒昂。他箭無虛發,用兵如神,帶兵勇猛,被封為白虎國的第一勇士,若忽略在風羲和這裏摔過幾次跟頭,也算是滄海之不可多的一隻雄鷹。在眾人客氣的拱手迎接之時,他正和樂樂偷偷擠眉弄眼。
隨著,樂官彈奏起禮樂,白虎國奉各種貢禮,有宮女自屏風後走出來逐一為各桌斟酒奉茶,周身香風陣陣,這醉龍殿裏也算是正式開始了兩國議和的進程……
“來此之前父皇曾交待,為了穩固兩國友誼,願將我國百靈公主嫁入青龍國,若百靈公主能在青龍國覓得良婿,白虎國願奉三座城和五千匹汗血寶馬!”,在獻完了禮之後,耶律風起身拱手對座的龍淵說。
“哦!那貴國公主,可是想要嫁於那位公子了?”,龍淵朗聲問道。他豈不會知,這耶律百靈曾揚言:“非羲王不嫁”。
“啟稟陛下,百靈想要嫁於貴國羲王!”,耶律百靈站起來抬手微微欠身行了個禮後,直勾勾的看著風羲和說,直爽如她,未露一絲羞怯。
在場之人皆早知如此的神情,一致看向風羲和,看他會如何回應,隨即又看看龍淵、鳳昀……
風羲和此刻腦子裏,卻是那兩日鳳長安坐在楓樹下撫琴,給小糯米圓子練劍伴奏的樣子,燭光下教小糯米圓子課業的情景,他覺得娶個王妃的話,一定得是她這樣的。
“羲王!”,龍淵見風羲和沒反應,便叫了一聲。
“皇兄,何事?”,風羲和卻問龍淵叫他幹啥?
眾人:“……”,羲王你這樣好嗎?
“白虎國公主說,希望嫁於你!”,龍淵再次強調,他知道此事隻能讓他表態,不管自己說什麽?白虎國和鳳昀都不會高興。
“皇兄,臣弟和長安有婚約在先,自然是再不能娶公主。”,風羲和淡然的回答。
眾人:“……”,羲王竟然國宴公開承認他和鳳長安的婚約。
“三座城?五千匹汗血寶馬?娘親,原來娶美人爹爹這麽費錢啊?那我們肯定娶不起。”,樂樂的聲音在安靜的掉根針都聽的到的大殿裏格外響亮。
“自然是娶不起的。”,鳳長安放下茶杯說。
“那怎麽辦?”,樂樂又問
“不娶!”,鳳長安回答。
風羲和看過去,就見鳳長安在和樂樂說話,這糯米圓子不是能講話嗎?此刻聲音怎如此響亮?他自動忽略了他們聊的內容。
眾人還沒從羲王的表態中回神,就聽到鳳長安母子關於“娶不娶羲王”討論,震驚的看著羲王。
樂樂卻一聽“不娶”兩個字,一陣旋風刮過,竄到龍淵帝跟前,跪下雙手捧著一頁紙給皇帝說:“懇請皇帝爺爺恩準!”。
“所謂何事?”,龍淵看了眼跪在眼前,比一眾大臣還要淡定的包子詫異的問。
龍淵見過這個孩子,也聽聞鳳相壽辰,他一首精忠報國,讓不少世家子弟棄文從武,可愁懷了不少朝中大臣,但他們發愁,他就高興呀。還聽說不少百姓都去報名參軍入伍,從此以後再也不擔心征兵了,對這個孩子也是格外喜歡。
“所求之事,我都寫了出來,請皇帝爺爺過目!”,樂樂誠懇的說。
龍淵隨即讓人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麵赫赫兩個大字:休書!
“休書?你要休了羲王?”,龍淵饒有興味的看了眼風羲和問。
大殿瞬間寂靜無聲,掉根針在地,估計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是,不將我娘親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人,不能做我爹爹。”,樂樂站起來握緊雙手堅決的說。
“羲王,此事你怎麽看?”,龍淵將那頁燙手的“休書”,命人遞給風羲和道。
“呃?”,風羲和一下子還沒明白小糯米圓子這又是唱哪出?
“樂樂,這是何故?”,鳳相立刻從樂樂的話裏聽出了端倪,這孩子雖然頑劣,但一向懂事,特別是對長安的百般維護,連他這個父親都不能多說一句。
“爺爺,我不要風羲和做爹爹,幾天前我和娘親去繁蒼樓聽書,他的師妹竟然來刺殺娘親,還帶了一群殺手,殺手的箭都快刺穿娘親眼睛了,風羲和竟然忙著去抱他小師妹,而不是救娘親!這樣的事情,娘親能忍,我不能忍。”,樂樂直呼羲王大名,將事情大概講了下,眼裏卻滴出了幾滴淚來。
“爺爺,我就這麽一個娘親,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我不要風羲和這樣的爹爹!”,樂樂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望陛下恩準!”,鳳相一聽,就站了出來跪下!難怪,當日晚長安就高燒不退,燒了兩日,今日才見好轉。
“望陛下恩準!”,鳳長平也是站了出來跪下道!這世,他唯獨對一件事不能忍,那就是有人敢傷長安,誰若傷她,他定百倍奉還。
“請陛下贖罪,臣女教子無方,犬子無知胡言亂語。”,鳳長安一看樂樂將此事鬧大,對爹爹和哥哥都不利,趕忙起身跪下說,難怪他這兩天這麽安靜,原來他是安靜的在那裏憋大招呢?
龍淵:“……”,你們這到底是鬧哪出?
眾人:“……”,這哪裏是教子無方了?這孩子真是五歲嗎?
“無妨,童言無忌。”,龍淵撇了眼鳳相說,看鳳相一家對那孩子的態度,他就是有錯,也不能罰,回頭這老骨頭又找借口給他鬧歸隱,何況他覺得粉雕玉琢的娃娃能想出“休爹”這樣的事情也很有趣。
“羲和,此事你看怎麽辦?”,龍淵問風羲和,他的婚事,還是拋給他自己解決。
“皇兄,臣弟和長安是有些誤會,這是臣弟的家事,不便在這國宴提,還望皇兄見諒!”,風羲和這才明白長安今天的態度是為何?樂樂又是為何如此?
“懇請皇恩準!”,鳳昀將頭放的更低,他從未如此懇求過龍淵。
“懇請皇恩準!”,鳳長平也是跪的堅若磐石。
“懇請皇帝爺爺恩準!”,樂樂又再次跪下,稚嫩在聲音在安靜的大殿格外響亮。
“鳳長樂,你晚回去給我跪著背書!”,鳳長安低聲對樂樂說,她真的很生氣,自己心裏已很是難受了,如今還連累爹爹和哥哥。他們在朝中位高權重,多少人想著他們摔跟頭呢?還在有白虎國朝臣的國宴鬧成這樣。
“明明是風羲和犯錯,為什麽受罰的卻是我?這不公平!”,樂樂瞪了眼風羲和,怯弱的對鳳長安嘀咕一聲。
“孫兒,你那粗陋的搓衣板,怎麽能讓尊貴的羲王跪呢?要跪也是跪禦賜的寒玉搓衣板。”,鳳相聽了樂樂的話,冷聲一哼道。
“父親說的極是!”,鳳長平也隨聲附和,一臉若龍淵帝不答應就不起的樣子。他知道,此事是太後定下的,皇也不一定能直接否決。
眾人:“……”,這是**裸的報複,報複羲王傷了鳳長安的心,這一家人真真都是極品啊!
“唔嗯,既然你們是父子,定然要同甘共苦,那是要一起罰,朕明日讓人用好的寒玉做兩塊搓衣板送過去。”,龍淵看了眼跪著的鳳相和鳳將軍,再看了眼風羲和說,還衝風羲和一笑,一臉“皇弟我能幫你的就這麽多”的樣子。
“皇聖明!”,跪著的父子二人,齊聲謝恩,看了眼風羲和。言下之意:你是王爺又如何?我家的心肝,豈是隨意可以欺負的?
“都起來吧!”,龍淵見此事總算了了,微鬆一口氣道。
龍淵看了眼鳳長安心底暗歎一聲:若雅呀,你不曾讓我省心,連生個女兒也都不讓我省心呀。
眾人:“……”,剛剛反應過來龍淵帝那話的意思。
天!風羲和可是青龍國的一品親王,從不下跪的羲王,皇帝居然賜了塊罰跪的洗衣板,這……,在場的人皆捏了一把汗。
眾人朝羲王看去,見羲王雖然臉色難看,卻也不動聲色,看來羲王是鐵了心的要娶鳳長安未妃。
在場的女子心裏卻是五味雜陳、心思各異,有人覺得,這是辱沒了羲王,那謫仙一樣的人,怎麽能受搓衣板這種羞辱,對鳳長安得憤恨又是更一層樓也有人,竟對鳳長安起了崇拜之心,連羲王爺這種神人都能降服,這鳳長安太厲害了,這讚歎的當然隻有龍初晴一人。
風羲和抬眼望去,鳳長安已不動聲色的坐下,雲淡風輕的坐在那邊喝茶,一副與我何幹的樣子,他咽下即將翻湧而出的一口血,咬碎一口玉牙。
“鳳長安,我要和你比武!”,耶律百靈站出來,她心目中的神,受到如此羞辱,她哪裏忍受的了?
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被耶律百靈一聲嬌喝,嚇了一跳,這才想起,這被晾在一邊的白虎國公主和皇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主,你想同我比武,賭注是什麽?”,鳳長安看了眼一幅要生吞活剝了她的耶律百靈問。
“我若贏了,就取消你和羲王的婚約?”,耶律百靈一臉的勢在必得。
“那若是我不小心贏了呢?”,鳳長安挑眉,微微一笑道。
“你?怎麽可能贏的了我?”,耶律百靈很是不屑,她又不是不知道鳳長安,她連隻兔子都射不到,怎會贏的了她。
“那假如我真的不小心贏了呢?”,鳳長安依舊笑的雲淡風輕。
“那那,羲王就是你的。”,耶律百靈小聲說。
“嗬嗬,羲王做賭注?那是你想要的,可不是我想要的?這對我不公平。”,鳳長安喝了口茶,嫣然一笑說。
眾人:“……”,一陣唏噓,剛剛辱了羲王,現在又如此說,她真是不當羲王是一回事啊。
“那你想要什麽?”,她不想要羲王?耶律百靈很是意外。
“不如這樣吧?如果你贏了,我去求太後取消和羲王的婚約,若是我贏了,白虎國的金銀灘草原歸我,公主你意下如何?”,鳳長安無視在場眾人,因她那句“羲王不是她相要的”帶來的驚愕說。
“你……”耶律百靈沒想到,鳳長安會開出這條件,金銀灘之所以叫金銀灘是因為那是白虎國最好的草場啊,她怎麽敢隨意答應。
“公主,你不用急著回答,你可以再想想,金銀灘和青龍國的羲王比,可真的不算什麽,這可關乎公主一生的幸福。”,鳳長安微微一笑,對耶律百靈說。她豈會不知,耶律百靈自小就立誓非羲王不嫁?且她性子單純,又對自己的武藝很是自信。
“百靈!”,耶律風急忙出聲阻止,“金銀灘可不是鬧著玩的,哪能拿來做賭注?”,方才青鬆讓他快點阻止百靈,說鳳長安不是一般人,百靈必定會輸。
“娘親,公主定然是怕輸給你!”,樂樂一看自家娘親笑的如此友善,肯定有好事,幫著添火加柴說。
“比就比!”,可耶律百靈完全無視耶律風,直接答應了下來,她想著鳳長安不會武,自己定然不會輸,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耶律風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百靈已經答應,若他再說不可,便是出爾反爾,青龍國的人定會認為他們和談的誠意不夠,那能否接下來順利買到糧食就難說了,但若不阻止,青鬆說了,百靈不可能贏,那金銀灘,豈不是……
白青鬆朝鳳長安望去,不知她又想幹嘛?再看向耶律百靈,又是歎息。
“娘親,我替你去比吧?你去了,要是贏了,白虎國肯定會說是我們青龍國欺負了公主,定然不會認賬,而我去了就不一樣,我這麽小,怎麽可能欺負的了公主?”,樂樂閃著賊亮賊亮的眼睛說。
他一向知道,什麽時候該配合娘親演什麽戲?何況,演技不好怎麽跟娘親混?他可不想今晚跪著背書。
“唔嗯,也好,你就意思意思就行了!”,鳳長安一副,隨便輸的樣子。
“你!”,耶律百靈本來就是想要替羲王出口氣,羞辱一下鳳長安,結果她卻讓她一拳打在棉花。
“你不要後悔!”,耶律百靈憤憤的說。
“自然不會!”,鳳長安繼續喝茶,“你若贏了樂樂,我求太後解除我和羲王的婚約,青龍國滿朝文武作證,我絕不反悔!”,鳳長安接著說。
眾人一看,這鳳長安定然是為了解除和羲王的婚約,才如此安排吧?
耶律風聽此,卻也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那女子是不想嫁於羲王,要故意輸給百靈。而白青鬆卻越發迷茫不解,長安可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如此又是為何?
風羲和一看糯米圓子定是故意要輸掉比試,強壓著拎著她消失在這裏了衝動,手裏的玉杯被他捏的粉碎,杯子裏的酒水撒了出來,灑濕了那張刺眼的“休書”。
“請皇做個見證。”,鳳長安起身,對著龍淵說。
“好!”,龍淵斜了眼鳳相,真真是生的好女兒啊,一刻都不讓人省心。
“如此那就開始吧,先落舞台者輸。”,龍淵喝了口茶說。
兩人了舞台,見樂樂隻躲不還手,雖然一擊未出,卻也閃躲靈活,耶律百靈的鞭子根本打不到他,耶律百靈攻擊了好久,見一擊未中,出手越是狠辣,樂樂見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耶律百靈身下,在她驚愕一愣的瞬間,一抬腳將人踢下台。然後拱手道:公主殿下承讓了。
眾人:“……”,有這樣比武的嗎?
“娘親,娘親我贏了,晚可以不用跪著背書了吧?”,樂樂一陣風吹到鳳長安麵前摟著她的脖子說。
眾人:原來如此,難怪剛剛他一臉的激動。
風羲和鬆開捏的發白的手說,心道:這小糯米圓子,真真將所謂的智取“不戰而屈人之兵”發揮到淋漓盡致。
“你可知錯在何處?”,鳳長安放下杯子說。
“我,我這不是怕娘親受委屈嘛!”,樂樂一臉的憋屈,小臉皺成一個肉包子。
“樂樂,娘親教過你,仁義禮智信,人無信不立,君子一諾重千金,你當日是否答應過娘親,此事不告訴爺爺和叔叔?”,鳳長安坐直了身體,看著樂樂問。
“娘親,我錯了!”,樂樂鬆開鳳長安的脖子,跪了下來說。
“僅此一次。”,鳳長安冷聲說到。
“公主,記住我們的賭注,金銀灘草原,請您回去給大汗講清楚,也請二皇子和白將軍如實將今天的情況轉述給大汗。”,鳳長安又恢複慵懶的樣子,看了眼耶律百靈,對白青鬆和耶律風說。
“莫急!”,耶律風正要站起來,白青鬆一把拉住他說,“我們稍後找長安談談,既然她說贏了歸她個人,而不是青龍國,也就是那此事隻和她個人有關,還有回旋的餘地!若現在找龍淵反而會弄巧成拙!”。
“你和她認識!”,耶律風聽此,也安靜的坐了下來,問白青鬆。
“她曾去過白虎國,和那孩子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我父親很喜歡她和那個孩子。”,白青鬆看了眼氣紅了眼的耶律百靈,又看了看鳳長安,良久後才對耶律風說,“那個孩子很喜歡跟著父親和我!鳳長安是個聰慧之人,此舉必定還有其他意思。”。
“鳳長安,你使詐!”,耶律百靈氣紅了眼,不服的怒斥。
“哦,那公主說說我如何使詐了?這比武可是你提出來的,從頭到尾我都是按你的意思辦事,還讓僅有五歲的樂樂和你比,你覺得這哪裏不好?”
“比武,不是這樣比的?”。
“那比武是怎樣的?還請公主不吝賜教。”。
“你!”
“我也不是個吝嗇的人,看在金銀灘草原的麵子,如果羲王願娶你,我去求太後解除我們的婚約。如此公主可滿意?”,鳳長安看了眼風羲和對耶律百靈說。
“鳳長安!”,風羲和冷喝一聲。
“美人爹爹,你淡定啊!”,樂樂見風羲和手裏捏著他的休書,一整風一樣的跑到風羲和身邊,“那休書,我忘記謄寫備份了,你不要弄壞了。”,樂樂焦急的看著風羲和手裏慘不忍睹的休書。
這母子二人,真真是要氣死他啊,風羲和就差噴出一口心頭血了。
“休書?”,龍淵想起那份休書。
“你過來!”,那休書寫的可是辭藻才思堪稱一絕。
“這休書是誰教你寫的?”,龍淵問。
“我自己寫的啊!”,樂樂眼睛盯著那休書,人挪到龍淵可憐兮兮的說。
“你寫的?”,龍淵和風羲和同時看向樂樂。
鳳長安聽及此事,整個人都不好了,樂樂能寫出來的,絕對不是好東西。
“也不算全部是我寫的,我照著話本子改寫的。”,樂樂一臉認真的說,“美人爹爹,你能把休書還給我嗎?”,沒了,還補一句。
風羲和聽他這意思,他還想用,開口閉口就兩個字“休書”,讓他差一點就理智全無。
“你的課業是誰教的?”,龍淵剛剛看了那休書,就算是改寫,能改寫如此合情合理,還寫的一手行書,這孩子也是個人才。
“我娘親啊。”,樂樂驕傲的說。
“你娘親?沒有夫子教你?”,龍淵看了眼慵懶的鳳長安問。
“我一直都是跟著娘親四處遊曆,哪有夫子教我啊,再說了,那些夫子也沒我娘親教的好!”,樂樂一臉驕傲的說,言下之意:我娘親最厲害了。
“哦?”,龍淵看看鳳相,再看看鳳長安,想想也是,要是鳳府出來的人還能正常,那才不正常。
“那你娘親平時教你什麽?”,龍淵好奇的問,她如何將一個五歲的孩子教的如此有才。
“兵法啊,武功啊,都教。”,樂樂如實回答。
“兵法?”,龍淵沒想到她竟給一個五歲的孩子教兵法。
“那你給我講講兵法你學了些什麽?”,龍淵和在場的人都好奇了起來。
“講的好了,有獎勵嗎?”,樂樂兩眼冒著金光的問龍淵。
“有!”。
“那就好!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可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樂樂一陣激動之後,隨口將昨晚學的兵法背了出來。
“樂樂!”,樂樂正背昨晚鳳長安讓他記住的謀攻篇,被鳳長安一聲打斷了。
“小孩子不懂事,望聖恕罪!”,鳳長安跪下說,她實在很討厭這種動不動就需要下跪的場合。
“哦?你倒是說說何罪之有?”,龍淵問道。
“這……”,她剛剛突然渾身難受,一陣燥熱,很是煩悶,沒來得及一開始就讓樂樂閉嘴,現在不說是錯,說了是錯,真煩心。
“罷了,小孩子懂兵法謀略也不是什麽錯事,倒是小小年紀文武雙全倒是難得。”,龍淵見鳳相和羲王都有一絲緊張的看著他,他倒是來了興致,暗想,你們早幹嘛去了?還給朕惹這麽多事。
“如此看來,我們青龍國的青年,竟都不如這五歲的孩子,鳳長安聽旨!”“即日起,鳳長安任國子監司業一職,教授學子文韜武略!”,龍淵正聲說道。
“這……”,眾人皆驚訝不已,本朝從未有過女子任官職的,並且還是一個未及笄的小孩子,司業,可是從四品呢?
“民女領旨謝恩!”,鳳長安此刻隻想離開這裏,隻好領旨謝恩。
“起來吧!”,龍淵又看了眼風羲和道:“羲王你班師回朝如今也無事,即日起也去國子監,教那群不成器的學子武藝箭術,免得我央央大龍朝無可用之才!”。
如此,眾人心領神會,龍淵帝是在這裏等著呢,如今楚家和穆家越發勢大,羲王長期不涉朝政,龍淵這次是鐵了心的要羲王入朝啊,如今羲王和鳳家有了婚約,朝堂勢力就不一樣了。
“臣弟遵旨!”,風羲和沉聲道。
“美人爹爹,我的休書!”,樂樂糯糯的聲音打斷二人的對話。
“噗……”,龍淵一口茶就這樣噴了出來,這孩子,真真……
風羲和:“……”,看了眼樂樂,將那頁休書揉成一團,扔入茶杯,“皇兄,如此臣弟就先告退了。”,不待龍淵出聲就拂袖而去。
眾人:“……”。
樂樂一臉的肉疼,我可不想下次再費神寫呀,我可翻了不少書和話本子,才寫出這一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