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楚氏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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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沐,鳳長安不用去國子監,一早就去了慈悲客棧,聽聞昨夜穆國舅就去過了羲王府,想來地契已經在風羲和手裏了,這事得盡快,畢竟現在相府千金的身份不好頻繁出入繁蒼樓和慈悲客棧
今日街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楚家長公子楚文玉大敗玄武國凱旋而歸!兩年前,青龍國與北方的玄武國因天山腳下赤峰山脈的爭奪發生了戰爭,戰事一度發展得很迅速,龍淵帝便派了青龍國赫赫有名的將軍楚文玉去做主帥。
楚文玉年僅二十五歲,就當了青龍國四大將軍之一,是和風羲和齊名的戰神。楚文玉去到邊境後,很快就擊退了玄武國的進攻,並且還奪下了玄武國五座城池,但他並未立刻返京,而是在邊境安營紮寨,以免玄武國又發起進攻,而赤峰山脈最多的便是銀礦,新開發出來的十多個銀礦,為國庫貢獻了不少銀子,龍淵很是高興。
馬蹄聲近了,響亮整齊。迎麵而來的是兩麵巨大的明黃色旗幟,一麵繡著龍紋圖騰,一麵繡著“青龍”二字,跟著又是兩麵墨色旗幟,一麵繡著虎紋圖騰,一麵繡著“楚”字,風中飄揚,氣勢磅礴。
楚文玉麾下的八百虎狼騎親衛緊隨其後,披一色銅編鎧甲,騎駿馬,隊列整齊,表情肅穆,目光正視前方,除佩劍碰擊馬鞍飾物的細小聲響外,竟無一人出聲,隻有一陣陣整齊的踏地聲如海浪般傳來,仿佛連地麵都在微微顫動。
鳳長安站在閣樓,見街道圍觀的百姓在興奮地接頭交耳,原本就喧鬧不已的人群,此時更是爆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隨即,一匹高大銀馬快步而來,它頸間綴著紅纓,披著銀鞍,麵坐著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穿著鑲銀獸麵鎖子甲,帶著羽飾九曲銀盔,腰間佩著重劍,身姿挺拔,因常年奔波,四處征戰,皮膚被陽光曬得成略深的小麥色,帶著蜜色光澤,在陽光下隱隱發光,淩厲的劍眉下,一雙栗色的眸子散發這戾氣,冰冷的注視著眼前喧囂的人群,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卻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鳳長安曾在玄武國邊境時見過楚文玉,那是怎樣一張稀世罕見的臉,讓她形容的話,隻能用一個詞“禍水!”比風羲和多了絲冷氣,比無衣有過之而無不及,比清風多一絲戾氣,一雙鳳眸裏隱含著睥睨天下的霸氣,鼻梁挺直,薄唇緊抿,整個人帶幾分禁欲的仙氣,卻又似帶了幾分魔氣,成仙成魔放佛僅在他一念之間。
有大膽女子,竟悄悄解下腰間銀雙魚如意結,“失手”朝路擲去,正好落在楚文玉馬背,他連看都未曾看一眼,那如意結便滑落到了地。就在這時,一朵“綠水秋波”菊朝楚文玉飛了過去,刹那間一條馬鞭呼嘯而出,如柔軟的靈蛇,纏花莖。楚文玉持鞭抬頭,往閣樓看去,一道冰冷的目光朝著閣樓射來,透露著肅殺之氣,隨即他輕抖長鞭尾稍,一個漂亮弧線拋出,兔起鶻落之間,那朵“綠水秋波”菊,劃過空中,準確地落入窗口。
這一切,讓鳳長安整個人都愣住了,那雙鷹眼散發這冷冷的寒光,即便是她見慣了風羲和和哥哥那樣帶有殺伐之氣的眼神,也讓她忽然呼吸一緊,令她心頭震顫不已。
這時街安靜的放佛掉根針都聽的見,無衣!這個混蛋扔什麽不好,居然朝楚文玉扔了朵“綠水秋波”菊過去,而此刻,站在窗邊的人那個人卻是她!
半響之後,待她反應過來,楚文玉已經禦馬前行而去。
驀地,那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中,一抹嬌小的身影,突然被推倒在地,一下子摔倒路中央,那匹高大的銀馬突然受了驚。
而楚文玉的銀馬剛剛好來到此處,銀馬受驚,頓時抬起兩隻前蹄,眼看著要朝著小女孩踩下去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了,有的人都嚇得閉了眼,怕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幕。
楚文玉急忙勒緊韁繩,試圖讓駿馬轉移方向。可事發太過突然,馬兒幾乎整個前身都已經直立起來,想要改變方向,已經來不及了。
時間好似定格了一般,所有人一瞬不瞬地盯著撲在地的小女孩,以及還坐在駿馬的楚文玉。
忽然間,一抹迅捷的身影朝著楚文玉襲去,他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就連同駿馬,往後翻去,楚文玉隨即翻身而起,站在一旁,駿馬倒地,正好倒在距離小女孩一尺遠的地方。
這是怎麽回事?所有人更加震驚了,就連楚文玉也是一臉的詫異。
當所有人舉目望去時,隻看見一抹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身邊。
“你沒事吧?”,還處於震驚當中,小女孩緩緩抬頭望去,隻看見一個宛如仙童的小男孩,滿是擔心的神色,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小女孩子隻掉眼淚,嚇得已經說不了話,她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會慘死在馬蹄之下,在千鈞一發之際,竟然有人救了她。
楚文玉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他的銀河隨著他征戰沙場多年,卻被一個孩子踢到在地,這一幕太不真實了。
“你害得我們將軍的戰馬倒地不起,還好意思問她有事沒?”不等楚文玉開口,倒是他旁邊的那名將士,不滿地指責道。
在場圍觀百姓們,緊張的看著楚文玉,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有人猜測,楚將軍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小孩子也有人猜想,楚將軍應該不會這麽小氣,剛剛事出突然,罪有可恕嘛。
“不就是一匹破馬嗎?賠你一匹不就行了?”,小男孩一臉不屑的看著那名將士說。
“你!你可隻這匹馬對我們將軍多重要?”,那名將士說。
“不知道!我隻知道人命重要!”,小男孩依舊站的腰板挺直。
“來人,將他拿下!”,那名將士對身後的一眾其他將士說。
“樂樂,發生了什麽事?”,一個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局勢,來人正是風羲和。他聽聞樂樂觸怒了楚文玉,匆忙趕了過來就見樂樂正準備和人動手。
原本,小女孩還在人群中,卻被她聲後的女子給擠出了人群,噗通一下摔在了馬路。眼看著那高頭駿馬就要踩中小女孩子,樂樂一陣著急,就迅速衝出人群,一躍而起,就是一腳踹在了馬頭。
“美人爹爹,他們欺負我,那匹馬要踢我,我就喂了他一串冰糖葫蘆,他們就要抓我,嗚嗚嗚”,樂樂一見是風羲和過來,立馬眼淚汪汪的朝風羲和撲了去。
“……”,楚文玉。
“……”,眾人默。
“呃?”,風羲和觸眉,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樂樂這孩子,真……
“美人爹爹,不信你問清風。”,樂樂眼睛裏就差滴出幾滴眼淚了。
在場圍觀的百姓,對這畫風的轉變還沒適應過來,一時愣住了。
“參見羲王!”,楚文玉見是風羲和便前行禮。
“參見羲王!”,楚家軍見來人是羲王,便一聲震天的跪拜聲。
“參見羲王!”,這時百姓們才反應過來,慌忙下跪。
“免禮!”,風羲和揚聲說。
在場的楚家軍狠狠的看著風羲和懷裏那個,弄傷了他們家將軍愛馬的孩子,他們家將軍,何時這麽憋屈過?
“樂樂,你又闖什麽禍了?”,鳳長安聽聞此事,下樓便見跪了一地的人和站著的風羲和,樂樂被他抱在懷裏。
“娘親,我沒闖禍啊,我隻是喂馬兒吃冰糖葫蘆,它不吃。”,樂樂往風羲和懷了縮了縮說。
“樂樂,為娘的臉不多,你省著點丟,行嗎?”,鳳長安見樂樂竟如此顛倒是非,聲音便不覺冷了幾分。
“可是我也不能看那小孩被馬踩死啊?”,樂樂恨恨的看了一眼楚文眼說。
“玉兒,玉兒,你怎麽了?”,就在這時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
鳳長安看去,就見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麵色蒼白,大汗淋漓,急促的喘息,卻呼吸空難,這是……
“快!讓她躺在地,你們全部讓開。”,鳳長安看這樣子,這小女孩怕是有哮喘,趕忙做急救,不知道是不是,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鳳長安讓眾人讓開,隨即微微抱起那小女孩身,快速解開她的領口,鬆開她的褲帶。
“你不要慌,聽我說,跟著我做,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鳳長安邊幫小女孩順氣邊說,“先用力吸氣,再呼氣,吸氣,呼氣,呼吸,吸氣……”。
鳳長安努力的引導,可還是不管用,那小孩子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臉色憋的青紫,這明顯是喉嚨裏哢了一口痰,幾乎要咬了她的命。
鳳長安一想到那粘稠的痰,實在是惡心的要命。可是,眼前是一條生命,她不能見死不救,她隻能忍了。一邊握著小女孩冰涼的手,一邊努力著。此時的她隻有一個念頭,得救這孩子。
於是,她俯身低頭,深吸一口氣,嘴對著小女孩的嘴,將卡在小女孩嗓子裏的一口痰,給吸了出來。
風羲和站在那裏,不可思議的看著鳳長安,他知道她有潔癖,也知道她善良,卻沒想到她為了救這個毫不相幹的小女孩,居然能忍下這麽惡心的事。
楚文玉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他見慣了生死,一個孩子的命對他來說不算什麽?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女孩,能做到如此,這小女孩一看就是個錦衣玉食,不沾纖塵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這個看起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居然為了救那個孩子,那麽惡心的事都做了……
她吐了那口痰後,累的直接坐在地,閉著眼睛,大口喘氣。
“娘親,她怎麽了?”,樂樂的從風羲和懷裏滑下來,竄到鳳長安身邊一臉茫然的問。
小女孩無意識的咳嗽兩聲,慢慢才轉醒。
鳳長安這才站起身,腳步還有些發虛,氣息尚且不穩,有清風扶著才能站穩。
“玉兒,你怎麽樣了?”,那婦人焦急的問那小女孩。
“王媽,我沒事!”,那小女這才轉頭看想剛剛救她的女子。
“她患有哮喘!”,鳳長安平穩了氣息,接過無衣遞過來的茶,漱了口才說。“大娘,這孩子換的疾病比較凶險,以後莫要讓她接近灰塵較多,且容易受驚的地方,平時多飲川貝、枇杷之類化痰止咳的藥物!我剛剛的急救你可看清,若以後還犯病,可以照做!”。
“多謝姑娘和公子救命之恩!”,那婦人急忙拉著小女孩跪下。
“你先送她回去吧!”,鳳長安扶額說,楚文玉在邊一個目光森森的看著她,她更頭疼了。
“請問姑娘家住何處,您今日救我們小姐兩次,我好回稟老爺!”,那婦人跪著不起說。
“我救她自是應該的,你先帶那孩子回去吧!”。
“鳳長安,又是你!”,就在這時,楚靜文衝過來,指著鳳長安一聲吼。
鳳長安?在場圍觀的百姓,聽到這個名字,紛紛開始議論:“天哪!那是鳳府的大小姐”,“那不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嗎?那天我在街看到他為了救兩個乞丐,還打了國舅府的公子”,“那女子是羲王爺未來的王妃?”,在場的人看看鳳長安,又看看風羲和。
鳳長安一聽聲音,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便也懶得抬頭,直接轉身看向楚文玉。
“楚將軍,您的馬,一時怕是動不了了,救治的人正在趕來,你若急著去麵聖,便先騎我的馬吧,待我找人醫好後,再來找你賠罪!”,鳳長安知道楚文玉狠厲,此事怕是難了。
楚文玉一時看呆了,他見過的女子數不勝數,卻從沒有一個女子如她一般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清澈如水,一抬眼,那眸子更是亮的如全世界的陽光都落了進了眼裏。
楚文玉盯著鳳長安,一時竟忘了回應。
“清風,去將飛燕牽過來!”,鳳長安對身後的清風說。
“又是這個壞女人!我要去剁了她那隻手!”,樂樂一見是楚靜文,立刻炸毛了。
“樂樂!別鬧!”,風羲和見樂樂生氣,立刻將他抱了起來。。
楚文玉被風羲和一聲低喝,換回了神,這才看見站在鳳長安身後的男子,他就想那孩子再厲害,也不可能一腳踢翻銀河,原來是他。
“清風你咋不早說你要出手呢?要早知道,我就不喂它冰糖葫蘆了,我都還沒咬一口。”,樂樂一臉可惜的盯著地的糖葫蘆說。
“……”,眾人默。
“鳳長安!”,楚靜文見在場的都不理,氣的直跺腳,抬手指著鳳長安說。
“楚小姐!這是你第二次如此指著我了,第一次你是用劍,我不希望有下次。”,鳳長安看了眼楚靜文,又見風羲和還站在邊,終於有點火了,有些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耐心。
“喲,這是誰家的潑婦,獅吼功如此了得!”,無衣就看到有人竟然敢拿手指著鳳長安,便瞬移到楚靜文麵前,要不是這裏人多,他想直接砍了她那隻手。
“你放開我!”,樂樂不滿的怒視著風羲和說。
“歸己過來怕是還要一會兒!”,無衣忍者砍了楚靜文的衝動,對鳳長安說。
“楚將軍,你看?”,鳳長安問,此事她們理虧在先,隻能聽楚文玉的意思。
“等!”,楚文玉說了到此以來的的第一句話,不,應該說是第一個字。
“師兄,大哥!”,楚靜文不滿他們對自己的無視。
“那先酒樓等吧,在此也不太好!”,鳳長安隨即抬手,請他去慈悲客棧,被這麽多人圍觀,確實也不是辦法。
“抱歉,這位小姐,貌如潑婦之人,不得入慈悲客棧!”,待幾人進去,楚靜文要抬腳入內時,就被無衣擋了下來。
“無衣!”,鳳長安低喝一聲。
“哼!”,無衣見鳳長安隱隱有發怒之勢,便冷哼一聲讓了道。
幾人剛入雅間,楚文玉一眼便看到地的那朵“綠水秋波”,驀地看向鳳長安,眼裏神色又冷了幾聲。
“楚將軍,請坐!”,鳳長安抬手想要楚文玉坐,便看到桌的那盆菊花,再抬頭望去,窗邊的地毯那朵“綠水秋波”還在,這才想起之前的事,這次怕是將楚文玉得罪死了,轉頭看向無衣。
“我不就是扔了朵菊花嗎?”,無衣知道,這回小姐是真的怒了,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說。
楚文玉聞此,銳利如刀的目光看向無衣,看清無衣那張比女人還美的臉之後,猶如被雷劈,臉色黑得都快焦了。
“還不快茶!”,鳳長安見狀便對無衣說。無衣和無風,對自己言聽計從,但對別人,說翻臉就翻臉,尤其是無衣的性子喜怒無常,翻臉比他變臉快多了。
“楚將軍,請喝茶!”,很快無衣便讓人了茶,鳳長安給楚文玉倒了茶。
楚靜文喝了一口茶,扯著楚文玉的衣袖,半天講不出一句話,在場的三人才發覺她不能出聲了。
“有毒?”,楚文玉問。
“樂樂!解藥!”,鳳長安冷聲說。
“又不是我下的毒!”,樂樂撇過頭去低聲嘀咕,不敢看鳳長安。
“那你怎知她是中毒了?”。
“我”。
“解藥!”,鳳長安盯著樂樂,隻說了這兩個字。
“解藥沒有啦,最後一顆我昨日給爺爺了。”,樂樂再往風羲和懷裏縮了縮說。
“啪!鳳長樂!你竟敢給你爺爺下毒?”,鳳長安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樂樂這幾年是被她寵壞了,從來很少責罰,如今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不是不是,娘親你聽我說……”,樂樂急忙解釋,那毒他是下給文竹了,昨日他去爺爺房裏藏私房錢,被文竹看見了,他怕她告訴爺爺,於是就……
“真的沒有了!要不試試別的,也許以毒攻毒可以!”,樂樂將小包包裏所有的東西拿出來,也沒找到啞毒的解藥後,再次竄回風羲和懷裏說。
“……”,幾人無語,以毒攻毒?他到底知不知道毒是什麽?
“鳳長樂,將你所有的私房錢和藥都我交出來。”,鳳長安被樂樂氣的已經不想再多說了。
“娘親就這麽多了。”,樂樂見鳳長安很生氣,將身藏的所有的毒藥都拿出來後,怯生生說。
“錢哪?”,鳳長安見所有的毒藥在桌,獨獨不見錢之後問。
“錢?在羲王府!”,樂樂又往風羲和懷裏縮了縮說。
“三!二!”,鳳長安食指輕敲桌麵,嘴裏開始數。
“我說,我說,娘親我說!”,樂樂最怕鳳長安開始敲桌子,那就表示她真的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藏在清風的房間的,床下麵了!”。
“長安,他就一孩子,你何必這麽嚴格!”,風羲和看樂樂那馬要掉金豆豆的樣子,便幫下忙勸解。
“接下來半個月,你不得離開相府半步!”,鳳長安不聽風羲和還好,一聽就更氣了,這一切怪誰?
“美人爹爹,我見過坑爹的,沒見過像你這麽會坑兒子的!”,樂樂一聽不讓出府,人都傻了。娘親罰他不許吃飯和罰他錢還能忍,畢竟在外麵到處都是他們的地方,餓不到他,錢沒了還可以賺,但不讓出府,不是要他命嗎?明明知道娘親在生美人爹爹的氣,這個時候他居然還這樣說,這哪裏是幫他,明明是火澆油。
“……”,風羲和。
“……”,楚文玉。
“楚將軍,此事,實在抱歉!我馬讓人尋解藥,改日定當帶樂樂登門賠罪!”,鳳長安之前殺了楚靜文的心都有,忍了好久,卻不想,如今還得去道歉。
楚文玉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和她這極品兒子,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看著鳳長安,今日剛剛回京銀河就殘了不說,連靜文都被毒啞了,這讓他怎麽說?何況旁邊還坐著羲王,那包子還叫羲王“美人爹爹”,他有再多的怒火,也不可能懲罰羲王的兒子。
“小姐,歸己來了!”,就在這時,無衣在門外說。
“進來!”。
“見過羲王,見過楚將軍!”。
“免禮!”,風羲和見來人竟然是個異族人,詫異的看了一眼後說。
“楚將軍的馬什麽情況?”,鳳長安問歸己,她知道,隻要有歸己在,就沒有醫不好的馬。
“楚將軍的馬,右後退小腿骨折,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歸己說道。
“要多久?”,這次是楚文玉問。
“這個,要視情況而定,左後退的刺傷傷及經脈,需要些時日!”,歸己如實說。
“……”,鳳長安再次看向樂樂。
“好啦,總歸能治好,樂樂他也是為了救人,你也別怪他了。”,風羲和看長安看樂樂的那冷勁,連他自己都覺得一冷。
“傳令下去,從今以後,任何人沒我許可,不得給樂樂一分錢,違者家法處置!”,鳳長安看了眼風羲和說。
“娘親,我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樂樂這次真的流淚了,滿臉淚水的從風羲和懷裏跑出去,抱著鳳長安說。
“……”,楚文玉。這是什麽情況?不是說鳳長安是羲王未來的王妃嗎?鳳長安一點麵子都不給羲王?
“……”,風羲和無語,得,不管他怎麽做,都是錯?不做是錯,做了也是錯,事事錯。
“楚將軍,您的馬就交給歸己治療吧,他是白虎國草原最好獸醫,定能保證您的馬完好如初。”,鳳長安對楚文玉說。
“希望如此!”,楚文玉惜字如金的吐出這幾個字站了起來,往外麵走。
幾人也隨之下樓,剛剛到門口,清風就過來了,身後站著一匹通身火紅和一匹通身雪白不帶一絲雜色的烈馬,兩匹馬都長鬃飛揚,身姿壯美,麵都配了銀色的馬鞍,一匹宛如長虹貫日,一如猶如中秋之月。
這讓楚文玉和楚靜文看癡了,他們都是愛馬之人,卻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馬,好像是天馬下凡,這馬不是用來騎的,而是觀賞的。
“楚將軍,你挑一匹吧!這兩匹馬都是日行千裏的神駒,白的叫踏雪,紅的叫飛燕。”,鳳長安去摸了摸踏雪的頭說,她們跟了自己三年多,她也不想讓別人騎。
兩匹馬像是都有靈識,聽的懂鳳長安的話,立刻往後麵退了幾步,打了個響鼻,十分不滿的看了眼楚文玉,又向後麵退了幾步。
“飛燕、踏雪,聽話!我過幾日就接你們回來!”,鳳長安見踏雪和飛燕的話,就知道它們不肯。
“娘親,你要將飛燕和踏雪送給人?”,樂樂不可置信的看著鳳長安問,連哭都忘記了。
“樂樂,凡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將楚將軍的馬弄傷了,我隻能拿飛燕和踏雪去頂!世沒有什麽錯事,做了是不需要付責任的,你知道為什麽你以前闖多大禍,都沒事嗎?”,鳳長安這才看向眼樂樂說。
“不知道!”,樂樂可憐兮兮的說。
“因為每次都有娘親在後麵給你善後,你才能隨意給別人下毒,見了不喜歡的人就去打。”,鳳長安這次沒再那麽嚴厲的看樂樂,“如果有一天,娘親不在了,這些人隨時都會要了你的命!”。
“娘親!我錯了!”,樂樂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楚將軍的馬,我陪他錢還不行嗎?求你別將飛燕和踏雪送人!”,從風羲和懷裏下來抱著鳳長安的腿說。
“樂樂,你要明白,錢不是萬能的,你對飛燕和踏雪有感情,楚將軍對他的馬也有感情,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鳳長安再次看了眼飛燕和踏雪對樂樂說。
“楚將軍,你挑一匹吧,等您的馬傷好了,我再來換回。”,鳳長安對楚文玉說。
“娘親,我不管!我不要將踏雪和飛燕送人!”,樂樂蹭一下,跑過去抱著飛燕的前腿,流著眼淚說。
“不用!隻要將銀河醫好便行!王爺,末將先去進宮麵聖,告辭!”,楚文玉便繞過鳳長安走了出去,騎著副將準備好的馬,揮鞭而去。
鳳長安見此,無奈的看了眼還在哭的樂樂,才到京城不到一個月,他就替她惹了國舅府和將軍府兩大家族。希望這次,給他一個教訓,翻身了飛燕,揚長而去,她需要去靜靜。
風羲和看著鳳長安從始至終都不想看自己的樣子,又無可奈何,本來他是來給她送地契的,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