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蠢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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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與其說陸林是想幫林陽找到三足金蟾,還不如說是他自己想小試牛刀。

    說白了,陸林準備進行一下實地勘探,驗證自己這幾個月的所學。

    古往今來,盜墓賊都是極損陰德的行當,《都天尋龍寶照經》中更是立下了規矩,凡是入了摸金校尉這一門,盜來的富貴要金銀散盡,不可傳給子孫。

    古代的盜墓賊,大多都是窮凶極惡、不擇手段之人,像摸金校尉這般摸金濟世、救天下蒼生倒懸之苦的盜墓賊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以摸金校尉所掌握的那七字寶書來看,那些虎踞龍盤、上風上水的寶地,往往也是詭異萬分、人跡絕至的險地。

    對於陸林來說,要想在大明坍塌的前夜力挽狂瀾,就必須要擁有自己的勢力和話語權!

    否則,五年後崇禎登基,魏忠賢一死,整個朝廷看似是肅清了,實際上農民軍和朝廷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而他陸林不想明朝就這樣滅亡,他更想在這裏建立一份自己的功業。

    黑虎山,山岩光禿禿的,漆黑如墨,足足有五百丈,正麵看過去,獠牙森張,像極了一麵張開的虎口。

    黑虎寨就坐落在那老虎的口中,威嚴霸氣,儼然向四周宣誓了自己是這裏的山大王。

    “張五爺,你我本是同家,何必苦苦為難我?那幾本賬放在你那裏又換不來真金白銀,為何你就是不肯交於本官?”張寬一身官袍,身後有著數百名官兵,在黑虎寨下喊道。

    “張大人,那金賬不在我這裏,而是另有其人將它搶走了,為何你就是不信我?”

    黑虎寨的張五爺心頭鬱悶,當天張知縣的確派人來找過他,但是他不僅沒有同意,反而下令讓山寨中的所有人當夜不許外出,為的就是怕攪進這無形的風暴裏。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三個活生生的人最後卻變成了屍體,還是死在自己的地盤上,他們身上的金賬也不翼而飛,這就讓他大為惱火了。

    “哼,本官已給過你機會,那東西不是你可以染指的,說什麽與你黑虎寨無關,實則是想大大地敲詐一筆罷了,你這匪首倒真是可笑,真當本官是好惹的嗎?”

    張寬感覺憋屈到了極點,泰州知州方通大人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今天再不能要回金賬,他張寬的仕途就走到了盡頭,並且很可能會被“棄車保帥”!

    “哼!張寬,你隻不過是一個七品芝麻官罷了,論兵力我比你還多!你也不仔細想想,若金賬是我拿的,那三人的屍體我為何不一並收走?

    我既是黑虎寨的寨主,便是一言九鼎,今日你一再辱我,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張五爺話音剛落,就聽到耳邊一陣炸雷般的響聲,整個人隻覺得腦袋嗡嗡響,差點從懸崖上跌下去,下麵的官兵居然帶來了一門火炮!

    張寬見到張五爺的狼狽模樣,心中痛快無比,暗暗想到:“這可是方大人從山東都司軍備庫中調來的虎蹲炮,韃子見了都隻有逃命的份,何況這些區區山賊?“

    想到這尊虎蹲炮,張寬心中又是一陣沉重,這炮是私調的,如果被錦衣衛的番子抓到了,這可是私調軍械的大罪!

    “兄弟們,衝下去殺了這狗官!”張五爺平時威信極高,一呼百應,這些山東匪寇義氣十足,早就看張寬不順眼了,當即一股股人馬分散向下撲去,和大批官兵砍殺在一起。

    兩邊人馬嘶吼著,讓人意外的是,官兵的戰鬥力比這些土匪還低,看得張寬接連咋舌,自己躲在後麵,慌亂地大吼,哆哆嗦嗦地指揮戰場。

    一叢枝繁葉茂的的映山紅裏,陸林和林陽正躲在張寬後麵的山崗上,大笑不已。

    金賬在陸林的手裏,沒想到這個張縣令居然和黑虎寨的張五爺狗咬狗了。

    陸林冷笑,這個張寬心狠手辣,大金坑裏的一百多人都是被綁進去的,少則三五年,多則一二十年,這個老家夥不知道昧著良心做了多少壞事。

    陸林找到了一個製高點,觀察了一下附近的風水地勢,發現那大金溝其實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地形,又叫“金珠玉葫蘆”。

    根據《都天尋龍寶照經》記載,這金珠玉葫蘆的風水寶地非同尋常,整個一片山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個傾斜著的寶葫蘆,四周山脈虎踞龍盤,連接著北方的龍脈。

    這葫蘆在風水裏是藏風納氣的絕佳地點,所蘊養出的寶穴被那元代的公主墓占去了,隻可惜元人雖然得了漢人的天下,對於風水卻是照虎畫貓,僅僅懂得個大概。

    依經文中的“都”字訣,金珠落玉葫的風水寶穴不僅有“金珠”還有一個能聚風藏氣的“玉塞”。

    隻可惜元人請的風水師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將那最重要的玉塞給漏掉了,隻取了金珠,陰陽失調。兩三百年後那元朝公主墓果然發生了劇變,成為了一個凶險詭異的屍王墓。

    而那玉塞,則是被張五爺的黑虎寨占去了,沾了風水的光,這些年黑虎寨是財運亨通,兵強馬壯。

    突然,陸林眉頭一挑,在那道路的盡頭,十幾個運菜的菜農正向戰場的方向緩緩走來。

    林陽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道:“真是膽子大,這些菜農居然敢過來。”

    陸林搖了搖頭,嚴肅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菜農,而是東廠或者錦衣衛的番子,這幫人已經被盯上了!”

    林陽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錦衣衛?”

    陸林感到有些無語,道:“你見過賣菜的把菜從城裏拉到山裏去賣的?“

    林陽哦了一聲,撓了撓頭,道:“這個……還真是……”

    漸漸地,張寬的臉色變得慘白,山匪的戰鬥力有些超乎他的想象,重要的是,那尊虎蹲炮已經被張五爺搶到了手裏!

    “賊子……你放肆……”張寬氣得渾身發抖,想要再說些義正言辭的話,然而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轉身向著陸林的方向拔腿就跑。

    “唰……“

    突然,在小路的盡頭,那十幾個菜農打扮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下了那普通的布衣,而是露出了其中威武華麗的飛魚服!

    “繡春刀……飛魚服……你們……”

    張寬大腦一片空白,雙腿間一股黃色的騷味液體漸漸流淌了出來,整個人渾身軟了刺般,雙眼裏的恐懼到了極致。

    “張縣令,你私采金礦、濫殺無辜、賄賂上官、偷調軍械……這些罪加起來,淩遲也夠了吧?”

    為首的錦衣衛檔頭搖了搖頭,道:“為了釣到你身後的大魚,本官可是等了你兩個月啊。“

    錦衣衛檔頭盯著那尊虎蹲炮,眼神裏閃爍一絲興奮的光芒,像是獵人見到了獵物般的欣喜。

    “原來兵馬司也有你的人,真是讓我意外。對了,順便說一下,你是我見過最蠢的官,沒有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