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的盯著張川，不知不覺內心深處的那股憤怒竟然被張川的話熄滅了不少。

    在這樣的亂世，誰又能肯定張川的所作所為就真的是錯的呢？

    雖然代價會很大，但哪一個時代的崛起不是用屍骨血肉築起的？

    我沒有張川的大氣魄，可以用千萬民眾的屍骨為其鋪路。

    但我卻不迂腐，就像張川說的，非常時期，便要行非常之事，這不是懦弱，而是“忍”的一種境界，或不被世人所理解，但行理解之事，換不來好的改變，更有可能會激發外星侵略者的瘋狂報複，有時，趨炎附勢，是求生存，而不是放棄信仰。

    我對張川說出了我的想法：“好吧，你是梟雄，我是狗熊，你所做之事我不敢想，也不會去做，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張川似乎知道我所求何事，竟然直接了當的就把我給回絕了：“不可能，你如何判定那些活著的人沒有被感染？我不可能為了那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毀掉整個人類的未來。”

    “沒有發生的事，誰都無法去妄加揣測，如果他們沒有被感染呢？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嗎？我地球人類總計70億餘，但僅僅半年，因為戰亂和災荒，已有一億餘人淪為冤魂，如果按照這個速度，恐怕等不到你揭竿而起，就已經徹底滅亡了吧。”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川，接著道：“你幫助我把這些人送出去，我負責把他們約束起來，在確定是否被感染前絕不讓他們出世不就行了嗎？”

    “約束？談何容易，那可是近百萬人，就算是我有能力把他們給你弄出去，但你又往哪裏安置，再說了，你以為我這裏就沒有外星人的眼睛嗎？”張川雖然仍舊不同意我的做法，但從他的語氣中，我能明顯聽出，他已經開始動搖。

    “這些人我自然有安置之地，更不需要動用你的力量把他們給弄出來。”說著，我在懷中拿出一副古舊的圖紙，提給張川。

    “古皇宮建築圖？”張川打開圖紙，看了一眼便是驚呼出聲：“傳說竟然是真的，沒想到在這古皇宮之下竟然真的隱藏著這麽龐大的一處地宮。”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你是想把他們安置進這處地宮？”張川似乎依然充滿了猶疑：“難道你認為這個古老的地宮能夠承受的住核彈的攻擊嗎？”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我看著張川，張川揮了下手，表示讓我繼續說下去：“我無法保證地宮能否承受的住核彈的攻擊，但我們卻可以人為把它受到的攻擊降到最小。”

    張川一聽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核彈的落點微調？”

    我再次點點頭。

    張川愣愣的看著我，良久才道：“你確定這麽幹？你可知道，如果地宮出現任何差池，僅僅隻是核汙染就可以讓你們這些人生不如死？”

    “我知道，但我們現在還有的選嗎？這是帝都僅剩的自救方法了。”

    雖然我不是英雄，但我知道有些事不得不為，哪怕這一絲希望極端渺茫。

    張川看出我的執著，便不再規勸，而是走向我，緊緊地抱住我，久久不放。

    在他保住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們的兄弟之情依然在，無論我們各自將走向何方。

    “東方，你還有兩個小時做準備，按照外星人的指令，淩晨兩點，核彈將會發射。”張川拍了拍我的背部，似是在給我打氣：“祝你好運，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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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張川的辦公室後，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我便是取了遁息舟飛速趕回京都。

    在遁息舟上，我百感交集，我不知道在接下來僅剩的兩個小時裏，我該怎麽去動員那些帝都居民，又該如何判斷哪些居民可以進入地宮。

    沒有人不恐懼死亡，更沒有人願意品嚐絕望，如果一旦我把核彈即將襲擊整座帝都的消息散播出去，恐怕，帝都連現有的秩序都能難以維持，將進一步陷入無盡的恐慌和暴亂中。

    到那時，別說是兩小時，就是兩天、兩個月都將毫無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