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市似乎有著自己的人格，此時此刻整個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受任何個人的控製，這是集體人格的共同作用，算是劉亦東這個市長或者是韓師師這個富甲一方的商人，在整件事情也隻能因勢利導，想要扭轉幾乎已經不可能了。小說

    不過，大多數的人都看不清現實，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知者無畏，不知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更不會知道山南市的滾滾車輪將要去何處。

    劉亦東焦頭爛額地忙著山南市的爛攤子，這一次高城的停工跟市裏麵幾十名官員的審計，對於山南市來說是一場官場的小地震，雖然不是前所未有，但是在山南市的曆史至少也可以排前三名。而山南市最大的那場官場地震，也是趙曦案迸發出來的時候，劉亦東那時候雖然不算是官場人，可是也感覺到整個山南市如凜冽的寒冬。

    那種寒冷在今天還會在官場被人翻出來，然後大家帶著一絲驚恐看著前方。

    沒有人知道山南市會不會有第二個趙曦案，但是那樣的女人已經出現了，她是韓師師。當年的趙曦美若天仙，據說一隻腳已經能讓天下所有的男人陶醉，沒有見過趙曦的人見韓師師，總覺得已經沒有人能夠超出人類美麗的範疇了。

    可是當年見過趙曦的人見韓師師，總覺得韓師師年輕是年輕，但還是差幾分。

    而如今，山南市隻有韓師師沒有趙曦，韓師師的美貌也愈發的內斂，或許她是下一個趙曦，因為她們不光是一樣的美麗，走過的路也是那樣的相同。

    要說之前官員們沉浸在山南市虛假的繁榮與實打實的錢權交易，那麽此時此刻山南市的一場小地震讓人們把骨子裏麵關於那場大地震的恐懼翻了出來，這些人當年在趙曦案的時候，肯定都是官場最基層的人，並沒有親臨恐懼的現場，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們害怕的了。

    此時此刻他們在地震的正心，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隻需要想象一下，讓人打一個哆嗦。

    並不是劉亦東要提趙曦，而是這幾天他已經聽到這個名字十多次了，很多官員開始把韓師師跟趙曦類，認為她們走過的路很像，那麽最後造成的結果也可能很相似。

    這些人提這個可不是為了要判韓師師有罪，他們是為了讓所有人得到警示，告訴大家那一場大地震官員們的悲慘下場，百個官員受到牽連，要麽免職要麽一輩子沒有升遷，這些人當年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生活多悲慘讓人想一下都覺得感同身受。

    這十幾次名字提下來，最後的說法都是，萬花集團不能再出事兒了，否則山南市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倒黴。

    劉亦東開了五六天的緊急會議，一方麵是配合紀委抓人跟宣布新的人事安排，另一方麵是打算穩定山南市的軍心。

    可這個會議越開越沒底，所有人都很害怕，很恐懼，畢竟在開會的時候紀委突然走進來帶走自己身旁坐著的人的這種恐懼，可是你在新聞或者黨性教育裏麵看的跟聽到的那些個完全不同的。

    這些個事情弄到最後，劉亦東都覺得骨子裏透出一股寒氣，逼得他最後也不得不反思一下，山南市到底怎麽了。

    劉亦東開了幾天會，思考了幾天，可是他的想法在這場大浪之無助於事態的發展，高城項目的停工是根源，劉亦東沒有能耐讓高城項目繞過紀委審查從新啟動，而這個根源不解決，山南市的所有商人都被牽涉其。有關係的官員一個一個的過堂，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管什麽分內工作。

    山南市的政府雖然沒有停擺，不過很多事情已經停滯不前了，劉亦東想要讓山南市忽視高城的審計也不可能，他隻能祈禱張泰之的事情趕快解決，山南市該帶走的人趕快帶走，然後讓高城浴火重生。

    隻不過這也是一廂情願的想法，張泰之這種身份地位，查他是非常小心謹慎的，牽連如此之多，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不可能調查清楚，沒有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什麽結論下來。

    而張泰之現在的確很被動了，不過他的能力在這裏，關係也在這裏，算哪天突然出來，然後推翻之前的一切，說自己不過是去黨校學習的時候，劉亦東也不會驚訝。官場鬥爭一向都是個拔河的過程，你想啊，萬花集團手下幾萬的工人的飯碗是個大問題，要查他們，政府要顧忌這些人的業問題，還要顧及經濟增速等等問題，而張泰之的手下，說不有幾個萬花集團這樣的利益公司。

    問題非常非常的大，當然也不是劉亦東可以操心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劉亦東漸漸也沒有什麽作為了，他最後會議幹脆也不開了，除了紀委要求的抓人會，劉亦東推掉了一切公務的會議，伴隨著他的隱忍，山南市整體進入了韜光養晦的狀態，所有人都閉嘴，所有人都很低調，因為所有人都不確定下一個槍口對準的是不是自己。

    但，安逸的日子永遠不會太久，劉亦東在十多天後得到了一個消息，這讓他有一些興奮跟震驚。

    程健仁又有了線索。

    這是韓衛東特意告訴劉亦東的，韓衛東在電話裏麵聽起來有點興奮，他說，如果抓到了程健仁，那麽曉雪能夠減少一些損失，現在能找回來多少錢都是曉雪的。

    劉亦東知道韓衛東跟曉雪的感情也很深，他說，確定見到人了麽。

    韓衛東說，根據我們的了解，之前一直都找不到，是因為這小子躲進澳門的賭場裏麵去了，用了假名字，澳門賭場現在對於這種大客戶，有保密的規則，把他定義為敏感人士，在賭場裏麵有吃有喝，自己包房賭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酒店，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劉亦東說，然後怎麽發現了

    韓衛東說，他出來了。

    劉亦東說，出來了，去哪裏了

    韓衛東說，不清楚呢，他一出來沒多久，被核對通緝犯身份的軟件在監控的圖像對出來了，然後我們的人立刻去賭場了解情況，這才知道了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個東西。這小子化名是誰，你猜一猜。

    劉亦東說，不會是我吧。

    韓衛東哈哈一笑，然後說，是你，他化名劉亦東。

    劉亦東說，靠，現在紀委查我呢，不會這都冤枉到我頭吧。

    韓衛東說，放心吧，賭場裏麵都有監控，看一眼知道不是你了。他在賭場的花銷人家不說，隻說了一個估計的數字，有十億左右。

    劉亦東說，十億這是不是他卷走的所有錢

    韓衛東說，我不知道，這你要問曉雪。最好別是他卷走的所有錢，要不然人找回來了錢沒了，曉雪下輩子還是沒有著落，我也沒辦法給曉雪交待。

    劉亦東說，恐怕他是要逃出國了吧，你們跟海關什麽的打招呼了麽。

    韓衛東說，放心，如果他敢去海關，軟件幾分鍾能對出來。不過要是偷渡出國，挺麻煩的了。反正你放心，既然知道人在那裏，有了線索，我們自然而然能找到，是個時間問題。現在警正在對監控裏麵的錄像，繪製他的行進路線，希望能夠看出他的目的地是哪裏。估計也很快的，電腦一秒鍾能夠過一千二百多個圖象，幾個小時能差不多了。不過他們是在澳門做這事兒，否則我真讓你一起過來看一看。

    劉亦東聽韓衛東的態度並不如同以前那般冷冰冰的，他心頭感動，說了一句謝謝。

    韓衛東說，其實應該我謝謝你，那一天你幫師師說話讓你被人帶走了，我真的很感激。

    劉亦東說，我其實不是為了萬花集團說話，我是為了山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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