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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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陸夜白狠狠皺眉。

    他確實也沒有想到,悠然會在這個時候懷孕。

    但是,一切都已成定局,他狠狠地閉了閉眼睛,交代江齊:“安排兩個人進去,貼身保護她和孩子的安危。”

    “好,我知道了。”

    江齊下去安排去了。

    陸夜白這才又重新翻開那本畫冊,起初他都沒有發現,因為這本畫冊上的很多麵孔在他心裏都已經模糊了,需要想很久才想起來,原來這七年來他身邊經過的所有女人,不管是紅顏知己又或者是萍水相逢,全都被她記錄在了這本畫冊上。

    原來七年前,她就已經認識他了嗎?

    他忽然想起來,那一次在書房裏,他為了打亂她的計劃而故意挑逗她的時候,她那樣看的著他,她說:“陸夜白,我的感情是有節操的。”

    那時候的他隻以為她的感情過於輕浮,殊不料,這一份感情竟然持續了長達七年之久,她卻從沒有告訴他?

    他繼續看下去,一頁一頁的翻下去,有兩張一模一樣的畫像,一張是尹盼兮,一張是尹倩兮,再往後,便是兩張撕掉的痕跡,他想,這兩張的畫像,應該就是蘇菲和葉悠然自己了吧。畫像到這裏便沒有了,隻剩下最後一頁上的幾句詩: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

    山長水闊知何處?

    一句話,好像寫出了他的心聲,也好像寫出了她的心聲。

    他撫摸著這幾行飄逸靈秀的小字,還有幾點皺巴巴的痕跡,是她哭著寫出的心聲嗎?到底,他還是低估了她的智商,他以為,她可以等他這幾天的時間,殊不知,幾天的時間足以讓她了解到整件事情的真相。

    那天她掛斷他的電話,她是想讓他回來的吧?

    隻要他回來,她便可以不計較之前所有發生的一切,她用這一個電話,給他最後的機會,所以他沒有回來,所以她放棄了。

    撕掉她自己和蘇菲的畫像,要江齊轉告他“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要他記得她,原來不是,她留下了所有關於尹倩兮的痕跡,獨獨撕掉了自己和蘇菲,她是要他放下仇恨,她是要他記得尹倩兮在他心目中留下的那一縷美好,為了尹倩兮去憐惜那一片芳草。至於她葉悠然,隨著仇恨煙消雲散也就罷了。

    她對他,竟然誤解到這種地步?

    可即使誤解,她還是要他放棄仇恨?

    多深刻的愛,才能讓自己受此委屈?

    他忽然覺得整個辦公室沉悶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他起畫冊,走出了陸氏集團。

    其實,他帶她走過的路不多,能夠留下他們回憶的地方,少之又少,他隻能回到了這個家裏,這個自從他去美國之後,她就沒有回來過的這個房子裏。

    因為她,這個房子變成了一個家。

    卻也是因為他,這個家變成了一個戰場。

    所以她寧可帶蘇菲出去租房子,寧可和蘇菲和樸素三個人擠在那一套隻有一室一廳還不足五十坪的小公寓裏,也不願意回到這個地方來了,可笑的是,這裏竟成了唯一留有她的氣息的地方。

    他仿佛還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或者是在廚房裏做飯,或者是在洗衣房洗衣服,他仿佛還能聽到洗衣機嗡嗡轉動的聲音,耳邊還不時的響起她說過的話:

    “我的陸總是無所不能的,如果有一天他不理我了,大概我的世界就塌了。”

    “不,悠悠,我不是無所不能,在你麵前,我才真的是一無是處”

    他沒有不理她,她卻先不理他了。

    自從走進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唯一見過的人就是殷若愚和樸素,可自從交代過那一番類似“遺言”的話語之後,就連殷若愚她也很少見了。

    漆黑的深夜裏,他沒有開燈,坐在他們的房間裏,許久,許久許久,他才拿出手機來撥出去一個號碼:“你在哪兒?”

    “老地方。”殷若愚那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所謂老地方,也就是薄荷園。大概是從中學時代開始,他們就總是聚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但是這裏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所以生意也總是七零八落的,後來餐廳老板便準備改行做點別的,但是殷若愚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便將這裏買了下來,也不為賺錢,純屬是兄弟們聚會的一個場所吧。但不知是這家夥和這裏有緣,還是經商天分太高,總之,自從他接手以後,這裏的生意開始紅火起來,甚至越來越好。

    不過,陸夜白不經常來就是了。

    殷若愚看到他,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能讓你陸總光顧一下咱這小店不容易啊。”

    本來還在跟殷若愚說話的一位穿著暴露的大美女,看到陸夜白就湊了上去:“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陸總吧?”

    陸夜白直接視她為空氣。

    殷若愚又笑了起來:“凱莉,你忙你的去吧,我這位兄弟不好色。”

    此話一出,凱莉的眼光頓時直了,直勾勾的看著陸夜白,許久,才歎息一聲離去,那語氣仿佛是在說,這麽一位男神,可惜了。

    但是陸夜白,絲毫不去理會她怎麽看待自己。

    殷若愚叫人去取來一瓶拉菲,他一邊起瓶一邊道:“五年前你就存在我這裏的,至今沒喝過,今天我們哥兒倆把它給幹了吧。”

    陸夜白仿佛沒有聽到,對於麵前的紅酒也沒有動一下。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若愚,她那天見你,都跟你說了什麽?”

    “交代後事唄,還能說什麽?”殷若愚酒杯湊到唇邊,剛要下肚,聽到這個問題,心直口快的拋出這麽一句。

    “她有沒有,提到我?”

    低低沉沉的一句,仿佛承載著太多痛楚。

    但是這樣一句話從陸夜白的嘴裏說出來,不應該,也不正常,殷若愚到嘴的酒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撲哧一聲全噴了出來,連咳了好幾聲才又問出聲:“你說什麽?”

    陸夜白麵色不改,又問了一遍:“她有沒有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