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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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這一切,在城外等候的叛軍將領渾然不知,他們苦等了許久,終於得到了來自帕爾馬公爵的回複,同意談判,但人數不能超過兩百。
為首的裏佐想都不想的就同意了,既然對方已經同意了談判,自己也應該做出一定的讓步,以顯示談判的誠意,而且憑著自己在城外的大軍,量他們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他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來使,隻帶上了身邊的幾名侍從前往,便命令身後的軍隊返回營地,其他將領也紛紛效仿。
就這麽,眾人紛紛進入了城中,隻見帕爾馬副官羅德裏格斯正站在城門口迎接他們,羅德裏格斯滿麵笑容地和他們寒暄了幾句,便將他們送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無恥的叛國者,下地獄去吧”馬車緩緩開動了起來,羅德裏格斯即刻收起了笑容,轉過身去,咒罵著坐在馬車的叛軍將領。
裏佐坐在馬車之中,不停地盤算著這次的談判條件,此次他受命前來,肩負著與帕爾馬公爵達成和談的使命,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但對於這次談判的成功與否,他並不抱樂觀的態度,在他看來,在起兵的當日就應該派人與帕爾馬公爵進行和談,那時他們兵強馬壯,占據絕對優勢,而布魯塞爾城中隻有僅僅兩萬人馬,隻能憑借堡壘死守,如果要出城與他們決戰,無異於以卵擊石,那時憑借強大的軍力與帕爾馬公爵進行和談,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但在連日激戰後,他們的攻勢被新來的意大利小子屢屢擊敗,元氣大傷,此時軍中士氣低落,內部的不和愈演愈烈,已成強弩之末。
城中的西班牙軍隊,不但沒有顯現出任何頹勢,反而越戰越勇,如今正是士氣正盛之時,戰爭的形勢已經發生了逆轉。
而最為嚴重的是,他們從攔截的信使上得知了一個可怕的消息:來自德爾訥的軍隊已經切斷了他們的退路,如果不能將眼前的這座城拿下,他們將麵臨腹背受敵的危險。
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更得不到,現在他們手中可以的談判本錢已經不多了,萬一對方來個拒而不見,那等待他們的便隻有滅亡的命運了。
到時,死了還則罷了,如果被抓住了,不但會慘遭牢獄之災,還會被送上鮮血淋漓的絞刑架或者被亂槍打死。一想到這,他竟感到了一絲寒意。
他不由得抬起頭來,開始思索起之後的對策,但此時馬車卻在一棟三層樓的紅色磚瓦房前停了下來,守衛馬車的士兵猛地打開了車門。
他即刻回過神來,強撐鎮靜地走出了馬車,不一會,其餘的馬車也到達了這兒,眾人紛紛走出馬車來,重新集合在了一起。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這次的談判的地點並不是總督府中,而是安排在了東城的斯皮諾拉府邸進行,這讓他們不免覺得這是帕爾馬公爵對此次談判缺乏誠意,而有意為之的。
但畢竟自己身負使命而來,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所以雖然心中不快,但他們還是一起穿過了府邸前的那扇鐵門。
在仆人的帶領下,他們沿著樓梯上到了三樓,踩著熱那亞地毯來到了會議室。
在他們看來,一切都出奇的順利,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坐在扶手椅上商量著接下來的談判事宜時,一隊手持鋼槍身穿白衣的士兵剛剛推開了合上不久的鐵門,順著鐵門魚貫而入。
他們登時便進入了大樓,聚集在了樓梯口,率領他們的正是斯皮諾拉的親信卡米略。
卡米略,1565年出生於意大利熱那亞一個沒落貴族家庭,自小家境貧寒,十五歲時在勉強讀完中學後,他便成為了一名傭兵,為了賺取傭金而先後在法國、西班牙軍中效力。
此人在軍中服役多年,作戰經驗豐富,治軍嚴明,當他因保護弗蘭德斯的改革宗教徒而得罪耶穌會,被迫離開西班牙軍隊後,他便返回故鄉投奔了斯皮諾拉,而後便因才能得到了斯皮諾拉的重用。
如今他雖然和斯皮諾拉同在一麵軍旗下作戰,但他實際上對西班牙國王毫無忠誠可言,加入西班牙軍隊也不過是出於和斯皮諾拉的交情,他效忠的隻是斯皮諾拉本人。
斯皮諾拉對此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卻對卡米略仍然信任有加,人各有誌,他理解,他不勉強卡米略和他一樣忠於西班牙國王,隻要他能夠幫助自己,這便足夠了。
“蓋洛,你帶人留在這看住樓梯口和大門,我親自帶隊上樓”
“剩下的人到大樓四周的牆根埋伏起來,防止那幫家夥狗急跳牆,聽明白了嗎?”
“明白”
卡米略向副官簡單說明了這次的作戰部署後,便帶著士兵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而此時的會議室中,談判已經正式開始,此次談判,叛軍幾乎是傾巢而出,一口氣派來了六名重要將領,其中為首的便是策劃此次兵變的主要策劃人裏佐伯爵,可謂是豪華陣容。
而西班牙方麵雖然人數並不少,但放眼望去,滿座能稱得上位高權重的也隻有斯皮諾拉一人。
而帕爾馬公爵本人此刻卻並不在此,這不免讓叛軍談判使節們心裏犯了嘀咕,西班牙軍來談判的代表竟然不是帕爾馬公爵本人,而是這個意大利小子,這不由得讓使節團懷疑他們談判的誠意。
“先生們,我是帕爾馬公爵委托的談判代表安布落西奧.斯皮諾拉,公爵大人軍務繁忙,未能前來,特命我代其主持談判之事”斯皮諾拉洗過澡後,脫去了平時的軍裝,換上了一件黑色塔夫綢上衣和一條灰色緊身褲,在衛兵的簇擁下,在會議桌旁隨手找了一張扶手椅落了座,用戴著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拿起了瓷製茶杯,呷了一口加了糖的紅茶,而後便將茶杯放下,向一臉茫然的談判團說明了情況。
“先生,這是我方提出的談判條件,請您過目”談判團即刻拿出了一份文件,將它交到了斯皮諾拉的手中。
斯皮諾拉接過文件,瀏覽了一番,雖然滿篇大都是些繁瑣的外交辭令,但在他看來叛軍的條件無非三條。
第一西班牙王國赦免叛軍的罪行
第二西班牙即刻交出布魯塞爾城並支付八十萬西班牙比索以償還拖欠的軍餉
第三西班牙國王封叛軍首領裏佐為伯爵,並授予布魯塞爾總督之職
斯皮諾拉心中暗暗發笑,叛軍竟然敢提出這樣的條件,真是癡人說夢,他們表現的越是強硬,越是表明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看來這次的行動必然十拿九穩。
斯皮諾拉思索了片刻後,拿起了桌上叛軍提出的條件,對等待著他回複的談判代表表明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