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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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王裁縫對你說的那番話來看,他應該是深藏不露的玄門中人。根據警方的調查結果,王裁縫和大胡子死了半年左右。半年多,量天尺一點鏽跡都沒有,這說明它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玄門法器。”老白推斷道,接著,又說了一些量天尺的其它功用。

    我仔細看了看鐵尺,外表和普通的尺子差不多,刻度剛好是一尺。因為常年被摩挲,烏黑鋥亮,泛著特殊的光澤。

    由於是生鐵打造,拿在手裏很有分量。撇去打鬼的能力不說,用來防身還是很不錯的。

    我問老白:“兩人死了半年多,屍體怎麽沒爛啊?還有,大胡子死後,他的鬼還要砍王裁縫,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常說的生死冤家了。”老白說,“大胡子用匕首刺死王裁縫的時候,被王裁縫用鐵鉤子砸死,兩個人同歸於盡,心裏都憋著一股子怨氣,死後還不斷的你砍我,我砍你。

    王裁縫算到你會來,所以借你的手,把大胡子徹底幹掉了,等於是你替他報了仇。至於屍體不腐,一方麵是爐灶前本身就地火充盈,另一方麵是兩人自身的怨念導致。”

    我讓老白托他做警察的二舅幫忙,按照王裁縫給的地址打聽一下他前妻鄧小雲的下落。

    鐵尺我留下傍身,兩件金首飾還是連同存折一起給鄧小雲的好。

    禮拜天我沒出去拉活,準備好好歇一天,明天去公司報到。

    換上王裁縫做的西裝,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再次讚歎王裁縫手藝不凡,這身西裝可是比所謂的大品牌體麵多了。

    我正臭美呢,猛然間就見穿衣鏡裏多出一張刀削斧剁般的男人臉!

    “我艸!”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縱身跳到一旁,轉過身,看仔細那人,立刻就愣住了。

    倏然出現在我家裏的,居然是在監獄裏自殺了的刀手——螳螂!

    別看這家夥瘦的像柴禾棒,可三角臉上橫肉倒生,活著的時候就帶著一股子煞氣,做了鬼,更顯得陰森冷狠,讓人不敢靠近。

    “你果然能看見我。”螳螂咧了咧嘴。

    我強作鎮定,走到一旁,把鐵尺拿在手裏,膽氣壯了些,“你來我家幹嘛?”

    我和螳螂隻在一個監室裏待了三天,他就自殺了,兩人實在談不上有什麽交情,更加沒什麽仇。

    螳螂又咧咧嘴,“是老陳讓我來找你的。”

    “老陳?哪個老陳?”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說他叫陳將。”

    “靠!”我一蹦三尺高,也顧不上螳螂是鬼了,上前一把揪住他,“那狗東西在哪兒?快帶我去找他!”

    雖然老白猜測陳將就是僵王將臣,我還是對他半點客氣欠奉。老子好端端一個人,怎麽就被丫變成僵屍了呢?!

    螳螂搖了搖頭,“他說你一定很想找他,但他很忙,沒時間見你。事實上,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冷靜下來,鬆開他,坐回沙發上點了根煙。

    螳螂是鬼,能和鬼接觸,老陳果然不是普通人,他要真是將臣,我還真不敢跟他死磕。

    我問螳螂:“他讓你來找我幹什麽?”

    螳螂搖了搖三角腦袋,表情有些糾結,“你也知道,我是被判的無期。本來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結果自殺以後,卻還是隻能在崗子樓附近遊蕩,和坐牢沒有區別。

    今天早上老陳找到我,說我如果想要徹底解脫的話,就必須來找你,聽從你的吩咐,否則,就隻能永遠待在崗子樓。”

    “他說你就信?”我詫異的看著螳螂,這家夥不像傻子啊。

    螳螂更加糾結,“事實是,我一答應來找你,馬上就能離開崗子樓了。我本來想去別的地方,可一動心思,就又回崗子樓了。我隻有按老陳說的做,才能離開那鬼地方。”

    我聽得一腦門子黑線,“你來找我,就是來聽我使喚的?”

    “好像是這樣。”螳螂苦笑,“老陳說,你一定會懷疑我的動機,但是你有辦法證明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

    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手裏的鐵尺。想起老白說的量天尺的功用,於是起身走到螳螂麵前,把鐵尺伸到他眼前,“你保證你剛才說的都是實話,然後試試看能不能抓住這把尺子。”

    螳螂照做,果然握住了鐵尺的另一頭。

    量天尺作為法器,代表著法度、規矩,如果鬼撒謊,別說是抓尺子了,輕輕一碰就會被量天尺所傷。

    可證明螳螂說的是真話又有什麽用?

    我實在想不出讓一個死鬼刀手跟在身邊能做些什麽,難不成讓他去砍人?

    “這把尺和刀很像,就是短了點。”螳螂盯著鐵尺抿了抿嘴,眼睛放光的說:“從今以後,我就跟著你幹了,你就是我的新老大。老大,我想要一把刀!”

    “你要刀幹什麽?”我聽得一激靈。

    螳螂聳聳肩,“我說過,我是刀手,除了幫你砍人,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砍……砍人……

    他還真跟我想一塊兒去了。

    可我特麽才放出來不到一個月,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那鬼地方。再說了,我砍誰啊?誰和我有那麽大的仇?我砍鬼啊?

    砍鬼!

    我腦子裏猛然靈光一閃。

    我現在隨時隨地都可能遇上鬼,有個專業的鬼刀手在身邊,是不是就方便多了?

    看哪個鬼不順眼,手一擺:給老子砍死他!

    見哪個女鬼有幾分姿色,手一揮:把她帶回去,老子今晚親自搞死她!

    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身邊有個鬼刀手貌似也不錯啊。

    可身邊總跟著一隻鬼……想想挺瘮人的。

    我撓了撓頭,問螳螂:“你打算以後就這麽跟在我身邊?”

    螳螂點點頭,像是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忙說:“我隻要認你做老大,甘心幫你做事,就可以離開崗子樓。我不用每天跟在你身邊,隻要有需要,你隨時召喚我就行了。”

    召喚?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桌上的一個筆記本上,那是老白給我的通靈筆記。我記得裏麵有一篇關於養鬼的記載。

    我翻看了一下,走到電腦前,十指翻飛,很快打出一份契約。

    我把新出爐的契約打印出來,咬破指尖,對照筆記,用自己的血在契約上畫了道符,然後讓螳螂在上麵按手印。

    按照筆記上的說法,這叫契鬼,和鬼之間有了約定,鬼就能聽憑人的差遣,聽候召喚,隨時出現。

    螳螂看了看契約,不憂反喜,立刻在上麵按了手印。

    看著漆黑的拇指印,我越發覺得老白爺的筆記神奇無比。

    螳螂是在我出獄前不久自殺的,人死後變成鬼,沒過七七是不能碰到陽世的東西的。

    但是,螳螂竟能碰到畫了符的鬼契約!

    眼見手印落定,我一顆心總算徹底放下了,按筆記中說的燒了契約,回頭見螳螂還站在那裏,忍不住笑道:“螂哥,咱們這邊完事了,你現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要不,去找個鬼小姐釋放一下壓力?”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晚附身在海夜靈身上的女鬼技師。那件事我沒去查,想來那個女鬼的名字就叫玫玫。

    螳螂舔了舔嘴唇,說:“我想要把刀。”

    “ok!沒問題!”

    我打了個響指,也顧不上把西裝換下來,拿了車鑰匙帶螳螂下樓。

    既然收了小弟,當然要給小弟配備妥當,這方麵絕不能摳門。

    一路殺到老白家的喪葬品店,我也不理正在躺椅裏衝盹的老白,大手一揮,對螳螂說:“螂哥,看中什麽直說,元寶蠟燭管夠,豪宅跑車要什麽有什麽,有需要我燒兩個妞給你也沒問題!”

    “啥……啥情況?”老白被我的大嗓門驚得從躺椅裏彈了起來,一臉懵逼的瞪著我。

    我和他之間沒什麽秘密可言,當即把螳螂的事說給他聽。

    老白從抽屜裏找出半截香頭,點著了在眼睛上熏了熏,擦掉眼淚,盯著螳螂發愣,“鬼刀手!”

    螳螂把店裏的物品看了一遍,執著的說:“我就要一把刀。”

    “要什麽款式,我給你量身定做!”老白也來了精神,邊說邊從角落裏找出竹篾彩紙。

    聽螳螂說了尺寸外形,老白立刻動作熟練的幹開了。

    我從貨架上拿了把紙糊的手槍,比劃著衝老白瞄準,“你糊這個幹什麽?這可是違禁物品。”

    “放下,那是我糊給我小外甥玩兒的。”

    我把槍舉到螳螂眼前,“螂哥,現在已經不是冷兵器時代了,要不,我給你燒兩把這個?”

    螳螂搖搖頭,“不要。刀,永遠都不會過時,永遠都是最可靠的武器。”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我一手拿槍,一手掏出電話,居然是海夜靈打來的。

    “海總……”

    接起電話,我剛說了兩個字,海夜靈就用不容抗拒的口氣說:“謝安,你準備準備,兩點鍾來機場,和我一起出趟差。”

    “呃,去哪兒?”

    “東北。”

    掛了電話,老白問我誰打來的。

    我說是我的新老板,讓我提前半天入職,和她一起出差。

    老白停下手裏的活,盯著我,圓眼中閃著曖昧的小火苗,“一起出差,就你們倆?我怎麽覺得你小子要走桃花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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