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長毛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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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下發出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讓人聽得心肝打顫,手腳發軟。
“哭嚎”聲中,我們誰都沒顧得上看那巨大的石猴,恍惚間隻覺得地麵微微有些顫動,似乎有什麽龐然大物從地下經過。
等到我睜開眼,就見西麵的大石猴已經側身翻轉,露出了一扇門戶。
見海夜靈仍然趴在我懷裏哆嗦,我隻好輕聲說:“總啊,沒事了。現在不是占便宜的時候,咱們時間有限,等出去了,我讓你抱個夠哈。”
一句話說完,我忽然覺得不對勁。
我的襯衫用來做了火把,上身是赤著的。
海夜靈的臉貼在我肩上,兩人肌膚相親,我怎麽就感覺毛紮紮的?
借著火光低頭一看,就見她原本烏黑的長發,竟變得有些發黃。
“那究竟是什麽?太嚇人了。”海夜靈聲音兀自有些發顫,緩緩把頭抬了起來。
這一抬不要緊,看清她的樣子,我猛一哆嗦,魂兒差點嚇出來。
她原本白皙細致的臉上,竟然生了一層金色的毛,眼珠也變得有些發綠!
金毛順著她的臉,沿襲到她修長的脖子,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蔓延擴散。
“謝安,怎麽了?”海夜靈回頭看了一眼石猴,“門開了!”
我勉強鎮定下來,盡量用緩和的語調說:“總啊,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麽,我都在你身邊。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無論遇到什麽坎兒,都能跨過去。”
海夜靈怔了怔,喃喃道:“那一年在船上,你就是這麽對我說的。”
我勉強笑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海夜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問:“我怎麽了?”
我歎了口氣,這女人聰明的很,一旦鎮靜下來,立刻就想到我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你長毛了,變成猴子了。”我故作淡定的說了一句,說完,自己先嚇了一跳。
她現在一臉半寸長的金毛,頭發也變成了金色,乍一看可不就像是隻大猴子嘛。
說話的工夫,金色的毛發已經蔓延到了海夜靈的手臂。
海夜靈駭然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渾身止不住的哆嗦起來,“怎麽會這樣?”
“沒事,基因突變,返祖現象而已,回去抹點脫毛膏就好了。”我拉著她站了起來。
回想之前的經曆,似乎隻有蛇屍火把發出的香味,和剛才恐怖的‘哭聲’最古怪。
海夜靈變成這樣,多半和這兩件事有關。
“為什麽我長毛了,你沒長毛?我們一直都在一塊兒的!”海夜靈帶著哭腔問道。
我哭笑不得,“總,這個問題我真沒法回答你。”
我又安慰她兩句,來到西邊的石猴前,把火把伸到開啟的門戶內照亮。
可這處空間著實古怪的很,火光照進去,像是被黑暗吸收了一樣,隻能照到極短的距離,根本看不清深處有什麽。
我毅然拉著海夜靈走了進去,這時她的手上也已經長滿了毛。我更感覺自己是和一隻大母猴在一起。
蛇屍做的火把很耐燃,過了這麽久,才燒了不到二分之一。
先前那股怪異的香味已經沒有了,這更加令我肯定了之前隱約生出的一個想法。
在看到怪蛇的那一刻,我就覺得莫名的詫異。
雖然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蟲子在蛇頭上築巢寄生,蛇還能遊動,這也太反自然了。
那時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我恨到骨子裏的人——孟剛。
老白說他中了降頭,所以體內寄生著汲取元陽的綠色甲蟲。
降頭起源於蠱,怪蛇頭上生蟲,會不會和蠱有關?那種奇特的香味,是不是蛇頭上的蟲子燃燒發出的?
等看到石台上人形凹槽裏的那些孔洞,怪異的感覺更加強烈。
那不像是人工鑿出來的,倒和怪蛇的蛇頭有七分相似,更像是蟲子的巢穴。正因為想到這一點,我才放自己的血滴進石槽。
這神秘的所在,似乎和猴子、蟲子有著不可分割的連係。
我們到底在哪兒?如果真是在一座墓裏,那這是誰的墓,這座墓又在什麽地方?
“謝安!”海夜靈拽了拽我的手,聲音發緊道:“那邊好像有人!”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黑暗中果然隱隱約約有個人影蹲在那裏。
我將火把交到她手上,把皮帶抽出來當做武器。
亦步亦趨的走到那‘人’身邊,兩人都怔住了。
這根本不是什麽人,而是一座石雕。
雕刻的卻不是猴子,而是一條盤踞在石頭上的怪蛇。
這石刻的蛇頭上也有孔洞,昂著頭,分叉的信子吐在外麵,竟和我們先前見到的怪蛇有七分相似。
不同的是,石蛇頭上的孔洞沒有那麽密集,而是有規律的組成一朵小花的模樣。
海夜靈低聲說:“這蛇的嘴裏好像有東西。”
我把火把湊過去,剛想往裏看,忽然,石蛇吐在外麵的信子挨著火把,竟呲出了耀眼的火花。
火花消散,蛇信居然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緊接著,像是觸發了連鎖的機關,同樣的火光一蓬連著一蓬在其它地方亮起,原本的黑暗很快就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看清周圍的情形,兩人連連倒吸冷氣。
這裏果然是一座墳墓,我們現在的所在,是安放棺材的主墓室!
“這些石雕都是長明燈!什麽人會把長明燈雕成這麽可怕的樣子?”海夜靈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來。
除了最先被引燃的石蛇,其餘亮起火光的地方也同樣是一座座石雕。
這些石雕的造型絕對和美輪美奐扯不上半點關係。
逐個望去,竟是些蟾蜍、蜈蚣、蜘蛛、四腳蛇的雕刻。更有幾個石刻的怪蟲形象,是我們叫不出名字的。
這些石雕無一不是神態猙獰,形神狂暴,就好像隨時會撲上來似的。
正如海夜靈所說,這些全都是長明燈。
或是蛇口蟾嘴、或是蚣眼蛛背,都儲放了特製的燈油。不知道這些石刻毒蟲是如何關聯的,竟然一燃俱燃。
“這些都是蠱蟲的形象,我們在昏迷的時候,可能已經被送到千裏之外了。這裏或許是古代蠱師的墳墓。”我喃喃道。
如果不是先前有了孟剛那回事,我不會輕易就往這方麵聯想。
正是因為孟剛中了降頭,又恩將仇報的燒了百曉生的鋪子,搶走了透骨陰陽鏡,所以我和老白在醫院看護石頭的時候,說的最多的就是降頭和蠱這類話題。
海夜靈說:“我們身上的衣服這麽少,一直都沒覺得冷,可能真的到了南方。張蕾把我們弄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想起張蕾現在的模樣和之前的求救電話,我心亂如麻,絲毫理不出頭緒。
回頭看向海夜靈,嚇得往後一蹦,“媽呀!”
她這會兒已經全身都長滿了金色的毛,而且比起剛才又長了許多,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隻直立行走的金毛猴子!
“姓謝的,你這會兒要是敢吐槽,我和你沒完!”海夜靈哭喪著臉道。
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我也不敢再和她開玩笑,想了想,徑直走到蟲燈環繞的一口大棺材旁。
說是棺材,有點不大貼切。
這就是一截三人合抱的樹幹,連樹皮都沒有刮,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樹,卻看得出十分沉重。
“那些石猴、石蛇雕的那麽精美,為什麽墓主的棺材這麽粗糙?”海夜靈不解道。
“不知道!”我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往後退,我把棺材打開。”
“你開棺幹什麽?”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先前想到的說了出來。
“你變成毛人,可能是聞到火把發出的香味,又或者接觸到其它東西,中了蠱。如果這真是蠱師的墓,棺材裏可能有解蠱的東西或者方法。”
“我覺得開棺打攪死者不大好。”海夜靈訥訥道。
我說:“你總不能帶著這一身毛重返人間吧?你當自己是孫猴兒啊?”
海夜靈撇撇嘴,忽然把我拉到棺材前,麵向棺材跪了下來,“你也跪下!”
“我幹嘛要跪?我又不認識他!”
“是我們闖進人家的墓,打擾了死者的安寧,你現在要開棺,怎麽也得向死者道個歉吧。”
“真是怕了你了。”我不想在這種事上和她多爭執,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來。
哪知道雙膝剛一著地,地麵猛然傳來一陣震動。
緊接著泥土翻滾,竟然硬生生把棺材頂到了一邊!
“什麽情況?”我愕然站了起來。
海夜靈也嚇得跳了起來,驚道:“地下好像有東西!”
話音未落,地麵再次翻滾起來,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在下麵翻江倒海似的。
棺材被頂得左搖右晃了一陣,粗糙的棺材蓋子居然被顛開了!
借著長明燈的燈光往裏一看,兩人同時驚呼。
“是猴子!”
“是海總!”
棺材裏赫然躺著一個渾身長滿金毛的大猿猴,看上去就和現在的海夜靈有七分相似。
“謝安!你說誰是猴子?”海夜靈驚魂未定的瞪了我一眼。
我不禁佩服她的理性,這種情況下,男人都未必能保持冷靜清醒,她一個女人還能聽出我借機揶揄她,實在是難能可貴。
兩人仔細看棺中的死者,越發覺得驚奇。
我醒悟過來,剛才脫口而出叫‘海總’,不是沒原因的。
棺材裏的屍體一點**的跡象都沒有,雖然渾身都是金毛,但胸脯高聳,神態安詳,分明就是一個體態豐滿的女人,乍一看的確和海夜靈如今的樣子差不多。
我心裏一陣拔涼,完犢子了,還指望棺材裏有‘去毛’的法子呢,沒想到連墓主本人都渾身長毛,難不成海夜靈這輩子就這樣了?好好一個大美女天天刮毛……太煞風景了。
不知道是不是‘同類相吸’,海夜靈居然走到棺材前,低著頭打量起長毛女屍。
忽然,她指著女屍的頭部叫道:“你快看,她頭下邊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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