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陰差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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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鏈是我以前送給張蕾的那條,後來在孟剛家從她的屍體上找到的。我自問不算優柔寡斷,但是某些殘留的情愫令我一直沒有丟棄這條項鏈。
進出我辦公室的人,似乎都沒有偷一條幾千塊的項鏈的動機,可實際是,有一個人似乎有著絕對的理由拿走這條項鏈。
或許就是那人令我喪失了僵屍的自愈能力……
我寧願相信自己想多了、想錯了……她不應該回來的,更加不應該用這種方法提醒我什麽……
下班的時候,某人執拗的跟著我進入電梯,跟著我來到地下車庫,手裏捏著車鑰匙,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破麵包,連頭頂的那顆‘叉燒包’都透露著不可置信。
很快,這種不可置信變成了鄙夷,“怎麽?學人家裝低調啊?”
我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一隻手托著下巴,一言不發的看著這個‘盡責’的貼身保鏢微笑不語。
“什麽意思?看我不爽?”徐含笑呲牙一笑。
我仍然沒說話。
徐含笑額頭微微冒汗,咬著嘴唇把鑰匙捅進車門上的鎖洞,埋頭就要往駕駛室裏鑽。
“你是來保護我,還是來送我一程的?”我揉了揉鼻子。
徐含笑無語。
“你確定你會開手動檔嗎?”
徐含笑繼續無語。
我笑著搖頭,“別任性了,回家吧……”
話音未落,就聽見麵包車發動的聲音。
“別……”我剛喊了一個字,就聽“砰”的一聲,車頭頂在了牆上。
“你有病啊?停車不摘檔位?”徐含笑驚魂未定的瞪著我。
我看著撞扁的車頭歎了口氣,虛弱道:“這車沒手刹。”
“那……那現在怎麽辦?你還有沒有別的車?”徐含笑問。
我歎了口氣,沒理她,掏出了震動的手機。
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我點了接聽,隨手又點了免提,一邊等待對方開口,一邊檢查車子的損毀狀況。
“喂,七爺,是我,邊城。”
“這……這是你的手機號碼?”我詫異的問道。
邊城道:“不是,電話是我借的。七爺,有差事了。”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是想到姐的回歸,便消除了幾分不耐煩,“說吧。”
邊城把狀況說了一遍,然後報給我一個地址。
掛了電話,轉眼就見徐含笑正一臉狐疑的看著我,“你剛才在和誰通電話?電話那邊根本就沒聲音!”
我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邊城現在是鬼,如果不刻意現身顯聲,他說話普通人是聽不到的。
我跳上車,試著發著了車子。
徐含笑竟也跟著上了副駕駛。
“大小姐,我沒有時間和經曆陪著你任性,我現在有正經事要做!”
徐含笑有點委屈卻依然倔強的咬了咬嘴唇,“你的車我會賠,但我的工作是保護你,我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我索性不再理她,開著撞癟的麵包出了車庫,徑直來到邊城給的地址。
這是一棟位於郊區的老舊的廠辦大樓,截至昨天還在正常使用,可這會兒除了外麵停著一輛警車,整棟大樓顯得陰沉沉的。
我看著大樓歎了口氣,從手套箱裏翻出把手電,從包裏拿出量天尺別在腰裏。
“你要幹嘛?”徐含笑問道。
“你不用管,現在你慢慢開,把車開去修理廠,修理費你出。”
“不行,我的職責是保護你。”
我終於忍不住爆發道:“徐含笑,你夠了!你年紀不小了,別不懂事!我不是開托兒所的,我很忙,沒工夫哄著你玩!”
“我更加沒時間!”徐含笑紅著眼睛衝我吼道,“我隻是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沒時間陪你玩兒!”
我怒極反笑,點點頭,側身從手套箱裏拿出老白留在車上備用的一瓶屠牛淚,拿到她眼前,“你想跟著我?好,這裏是牛眼淚,把它滴在眼睛裏,滴在眼睛裏你就能看見鬼,但是你最好給你家裏人提前打個電話,免得你掛了以後他們又把帳算在我頭上!”
“鬼?”徐含笑一怔,下一秒鍾,毅然的在每隻眼睛裏滴了一滴屠牛淚。
“好,你想死誰還攔著不成。”我是真來氣了,邊城說情況緊急,我不願再為了這麽個倔強執拗的令人惱火的千金小姐耽誤時間,跳下車,快步向大樓走去。
邊城在電話裏說,今天淩晨這棟大樓裏的四個值班保安從頂樓跳了下來。
根據種種跡象,警方認定四個保安是自殺。
四個人同時自殺,這本來就不正常,更加離奇古怪的是,這棟大樓隻有7層,但是四個保安全都摔的粉身碎骨,像是從十幾二十層高的大廈掉下來的一樣。
警方自然隻會講求證據,但事實是,該死的幽冥又傳來了指令……
徐含笑像塊牛皮糖一樣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我沒去管她,但是走進大門,我頓時就後悔起來。
樓裏的溫度比外麵明顯低了許多,不是陰冷,而是那種直透骨髓的冷。
放眼看去,竟到處都繚繞著濃重的煞氣。
情況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我後悔不該一時賭氣把徐小三牽扯進來,可她那麽強,我又能拿她怎麽辦?現在沾染了煞氣,就算是退出去怕是也脫不了身了。
我伸出左手,利用攝魂戒感應到目標在上麵,於是徑直走到樓梯間。
剛要推門進去,忽然有一個低沉的聲音質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轉眼一看,就見走廊的盡頭,一個身高馬大的中年保安提著橡膠棍冷著臉向這邊走來。
我向他腳下看了一眼,沒說話。
保安來到跟前,把橡膠棍在手心裏拍著,又問了一遍。
我笑笑,“我要上頂樓,我是專門來跳樓的。”
保安盯著我,忽然嘴角一揚,露出一抹詭秘的笑意,陰測測的問道:“真的嗎?”
我又笑了笑,默念攝魂咒的同時揚起左手向他兜頭抓了過去。
保安臉色一變,眼珠子快速的一閃,變成了妖異的黑眼底白眼仁。
他在毫無防備下終究是慢了一步,被拍到頂門,立刻被攝魂戒收了進去。
“他……他人呢?”徐含笑錯愕的瞪圓了眼睛,不明白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會一下子就消失了。
“是人就不會消失了。”我回過頭冷眼看著她,“淩晨這裏有四個保安跳樓,他是其中之一。”
徐含笑明顯嚇得不輕,可聽我說完,卻倔強的咬著嘴唇,強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
沿著樓梯向上,走了幾層,徐含笑忍不住指著牆上的標誌說道:“我們走了好幾層了,為什麽還是2樓?”
“因為你夠2。”我斜睨她道。
我取出量天尺,按照通靈筆記中的記載,在鮮紅的樓層標誌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卍’字符印。
如果在以前,這種做法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可老白說上次量天尺被火煞屍的火淬煉過,無形中多了一股火的力量,這便為量天尺增加了其它一些用途。根據五行相克的原理,這樣做是能夠破除鬼打牆的。
果然,‘卍’字符一成,頓時感覺周圍的空氣清朗了許多。
終於到了三樓,我剛想往上走,徐含笑忽然拉了我一把,指著安全門小聲道:“你聽聽,裏麵好像有人在哭。”
我凝神聽了聽,好像的確有哭聲斷斷續續的傳出來。
把門推開一條縫,哭聲更加清晰了些,那是一個男人的哭聲,而且一邊哭,一邊還在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麽。
徐含笑邁步就要往裏走,我拉住她,“跟在我身邊,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因為鬼話連篇?鬼喜歡騙人?”徐含笑問。
“嗬,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邊走邊道,“鬼以前也是人,隻能說一個人變成鬼以後,會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比起人,更能赤`裸`裸的、肆無忌憚的展現人性。”
這一層應該是用來加工一些細小精密部件的工作區,各種機械設備錯落有致,也從而阻隔了視線。
男人的哭聲更清楚,而且一邊哭,一邊悲聲的說著:“我不能死在這兒,我老伴去年中了風,我們……我們沒有兒女,全指望我照顧她了,我死了,她……她也活不成了。”
“老先生,你先別慌,我是警察,我是來幫你的。”一個略顯稚嫩的女子聲音道:“你把手給我,我帶你出去。”
聽到這個突然響起的聲音,我頭皮猛地一麻,大聲道:“別過去!他是鬼!”
我一邊高聲提醒,一邊加大步伐往那邊跑。
徐含笑先是跟著跑了幾步,忽然跳到一台機器上,踩著機器斜剌剌衝了過去。
我又驚又怒,想跳上去阻止已然是來不及了,隻好咬著牙加快速度。
轉過一台機器,就見一道人影正從窗口飛撲出去。
已經先我一步趕到的徐含笑停都沒停,一個飛身抱住那人的雙腳,被連帶的大半截身子都躥到了窗戶外麵。
我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腿,巨大的慣性將她整個人都帶了出去,我也被帶的差點站不穩,急忙沉下腰降低重心。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徐含笑抱進來半截,她卻仍是抱著跳樓那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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