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真的冒充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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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知道發哥為什麽會那麽失態了。

    見到這人,我心裏立刻湧起一陣極其詭異陰森的寒意。

    這人我和發哥都認識,發哥對他更是熟悉到無人可比。

    因為,來的是李東尼!

    李東尼眼珠轉動,在我和陳發的臉上掃過,陰測測道:“你們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你們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陳發冷靜下來,盯著他陰鶩的眸子,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有什麽居心,我隻想警告你一句,你在玩火。”

    “到底是誰在玩火?”李東尼針鋒相對。

    隨著一陣狂妄的桀桀怪笑,徐四海走了進來,“謝安,你膽子可真大,居然幹這謀財害命的勾當,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大哥!”突然的變故令徐含笑有些不知所措。

    見到徐四海出現,之前懶得想的問題,全都一股腦湧了上來。

    他忽然痊愈,在徐含笑的‘葬禮’上說要揭穿我的惡行。

    接著,徐含笑莫名康複。

    然後,徐四海和李東尼一起來了飛燕……

    真正的李東尼在哪裏,恐怕沒有人比我和陳發更清楚。眼前的李東尼必定是別有居心的人冒充的。徐家兩兄妹的身體康複,或許和這假李東尼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想到這裏,我重新審視徐含笑。

    我笑了,發自內心的對李東尼說:“不管你是誰,我都要先謝謝你,真的,謝了。”

    徐含笑動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緊抿嘴唇不語。

    “你謝我什麽?”李東尼眼珠轉了轉。

    我沒回答,輕輕推開他,走到外間衝周冰方淼等人揮了揮手,“飛燕基金代理人是我和陳發,飛燕的法人是我,在這件事沒有查清楚前,你們知道該怎麽做嗎?”

    周冰等人對視一眼,點頭齊聲道:“明白。”

    我回頭對陳發笑道:“發哥,看來我們還必須得跟警察同誌們走一趟了。”

    陳發微笑點頭,對一個領導模樣的警察說:“我要先打個電話。”

    “阿發,你他媽什麽時候開始把自己當成人物了?現在警察抓人,你說打電話就打電話?”徐四海乖戾道。

    “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話?”陳發冷眼看著他。

    發哥是真正的南洋船王、海上霸主,雖然隻是一瞪眼,顯露出的氣勢卻是淩厲無比。

    徐四海和他目光一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半張著嘴,竟是一時間不敢再開口。

    陳發打電話的同時,我給老白打了個電話,然後,兩人一起被警方帶走。

    被帶到警局,兩人立刻被分開接受審訊。

    今時不同往日,我自然不肯跟警察多說,隻說等律師來。

    飛燕的律師團隊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

    這並不是說他們消極怠工,而是按照發哥的指示,等待一位重要人物一起前來。

    這人姓程,名鴻波,是東尼海運成立初期就跟隨李東尼的金牌律師,也是李東尼,即現在的發哥最信任的人之一。

    程鴻波趕到後,雖然竭力和警方進行交涉,我和陳發卻仍是沒能在第一時間被保釋,而是被分開關進了拘留所。

    這和程大狀的能力無關,而是因為我和發哥被指控的罪名非常嚴重——涉嫌謀殺原東尼海運集團主席李東尼;偽造公函文件,企圖侵占他人巨額財產。

    李東尼是國際超級大亨,名下資產數百億,案情重大可想而知。就算警方現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但是由李東尼本人出麵指控,警方想不重視都不行。

    好在我和陳發現在也都有著一定的影響力,被獲準和律師見了一次麵。

    之後,我就開始了人生中第三次鐵窗生涯。

    雖然發哥讓波爺(我們對程大狀的尊稱)給我帶話,讓我不用擔心,他會處理好此事。可我還是忍不住多想。

    南洋船王忽然出現,對我們做出如此嚴重的指控,警方又怎會不第一時間核對他的身份信息?

    雖然說現代整容技術發達,但那也隻能改變一個人的外形、容貌。

    指紋、耳廓和血型等身份密碼是決計無法改變的。

    隻要稍有常識的人,就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如果對方隻是隨便找個人來冒充李東尼,很容易就會被戳穿。

    現在我和發哥被拘留,前提就一定是李東尼的身份被確認了。那麽,這個能夠以假亂真的李船王是哪裏冒出來的?

    想到那一次在海棠號上的種種經曆,我不禁心中凜然。

    發哥借屍還魂後,把一個皮箱拖上了甲板,丟進了海裏。

    皮箱裏自然是他的肉身。

    然而,海中貌似還有一個視我為千年死敵的人——鎮海屍母!

    之後的三天,我被多次提審,按照波爺的交代,我隻是說在海棠號上和李東尼結交,之後莫名受到了他的委任,其餘一概含糊其辭。

    因為這終究是‘李東尼’單方麵指控,警方在72小時內沒有找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三天後不得不把我和發哥釋放。

    然而這時,波爺帶給我們一個壞消息。

    因為‘李東尼’的指控,在案件未查明前,我和陳發不得再動用飛燕集團和飛燕基金的任何資產,不能參與飛燕的所有工作,更不能以飛燕的名義進行商務社交活動,甚至不能踏足飛燕大廈。

    也就是說,我和發哥等同是被淨身出戶。

    慶幸的是,因為發哥之前將李東尼的委托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警方無法確認財產轉讓協議、對我和他的委任狀是偽造的,所以,‘被謀害的李東尼’同樣暫時不能涉及飛燕的事務。

    對於警方下達這樣的禁製令,陳發大為震怒。

    他實在有發怒的理由,因為對於他來說,對方是在赤`裸`裸的謀奪他畢生的心血。

    他可以將自己的東西送人,但絕不允許旁人巧取豪奪。

    兩人在車上進行了簡短的交流,他還是讓我以照顧海北燕為主,對付‘李東尼’的工作,他會暗中進行。

    我隻把我的想法和他提了提,然後兩人分道揚鑣。

    回到家裏,我越想越覺得不妥,幹脆把葉開山這狗頭軍師召了出來。

    葉師爺聽我說完事情的經過,沉吟半晌,說道:“大當家的,照你說的情況,形勢對我們而言怕是不大樂觀。”

    我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葉師爺凝眉想了一會兒,說:“我們現在不應該把對方當成假冒的李船王,不能以戳穿他的身份為目的,而是應該把他當成真正的李東尼來對待。

    事實上,按照大當家你所說,如果搞出這件事的真是鎮海屍母,那麽李東尼就應該真的是李東尼,雖然他的肉身損毀,但是世上秘法玄宗多不勝數,想令一個人的屍身複原,甚至是複活,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的李東尼利用現代的身份認證方法也辨識不出真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就是李東尼本人。當然,僅僅隻是肉身是他的,至於肉身如何複原,裏麵的魂魄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那樣,李東尼的確就是李東尼。”我心中凜然,法律能夠認證的,當然隻會是實際身份,靈魂學在現實社會中是不會被接受采納的。

    葉師爺說:“所以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就是怎麽對付真正的李船王。我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來說吧,二龍山的綹子把一箱金子送給了咱們白狼山,過後他又想要回去,這個時候咱該怎麽對付他們?”

    不等我開口,他就比出三根手指:“應對的方法不外有三:一,還給他;二,賴賬,就說咱從沒收過他的金子;三,直接滅了他們。”

    聽他拿胡子之間的事來打比方,我不禁覺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分析實在是有利於整理思緒,這讓我更加清楚的認識到,眼下我們和李東尼的對立是何種形勢。

    “其實,我們還是應該覺得慶幸的。”葉師爺話鋒一轉。

    “慶幸什麽?”

    “慶幸對方從一開始就找了個豬一樣的隊友。”

    我心裏一動,“你是說徐四海?”

    葉師爺點頭,“鎮海屍母再是法力高深,但世間事有許多都是法力玄術不能夠做到的。她就算能恢複李東尼受損的肉身,也很難找到一個熟悉現代商業運作的陰魂。甚至於很難找到一個既肯聽命於她,又熟悉現代社會的心腹來冒充李東尼。”

    “你的意思是,徐四海是冒牌李東尼找的合作夥伴?”

    “其實,說是夥伴,不如用狗頭軍師來形容他更為合適。”葉師爺搖頭晃腦道,“直接狀告你們這樣的蠢主意,怕是隻有那樣的蠢材才能想的出來。”

    我汗了一個,貌似你才是狗頭軍師。

    葉師爺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笑,“大當家的,不是我自誇。如果他找的是葉某人,大當家這時怕是深陷牢獄,永無翻身之日了。”

    “你有什麽高招?說來聽聽。”

    “高招?需要嗎?”葉師爺傲然道:“我隻要讓他再以李船王的名義將當初給你和陳發的委任狀等文件重造一份就是了。隻需稍微改動些細枝末節,譬如將全權代理,改成臨時代理雲雲。我隻需要將這些文件的副本呈給衙差,咬定說這才是我給你的公函文件,這樣對於你和陳發偽造公函、謀財害命是不是更具有說服力?何至於到現在他們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陷入如此僵局。”

    我聽得心底生寒,心說這胡子師爺果真是陰毒的很。

    從古至今以文字來做文章的例子數不勝數,要是真按他說的法子做,我和陳發未必一定會被定罪,但是局勢恐怕要比現在艱難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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