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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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別怕,跟我說,剛才怎麽了?”我捧起徐含笑的臉龐,貌似徐小還是第一次哭得這麽梨‘花’帶雨。,。

    徐含笑臉‘色’蒼白,眼睛紅通通的,雨水和淚水‘交’織在臉上,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她凝望我一陣,小嘴撇成個歪8,‘抽’噎著說道:“剛才有個聲音和我說話,她說她本來是想要我的命的。可是……可是她發現我隻有兩年的命,而且……而且這兩年的命根本就不是我的,而是找別人借來的……她說她拿走了不屬於我的命,隻給我留了一個月,讓我回國料理後事。謝安……我怕了,我真的沒有勇氣再給自己準備第二次葬禮了!”

    “跟你說話的是誰?”我試著問。

    我從頭到尾都跟著她,不可能有人靠近她,但我從剛才看到她滿臉血線時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好像是一個老太婆,她就像是在我耳邊和我說話,可我看不見她。”

    看著她悲戚的目光,我隻覺得大腦越發‘混’‘亂’。下意識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一方麵安慰她,一方麵也讓自己冷靜冷靜。

    徐四海的忽然複原本來就是個‘迷’,徐含笑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更是讓人難以琢磨其的緣由。

    她的康複讓我感到欣喜,明知道那不正常,但是因為這是我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可以不去追尋原因。

    可是,很多事,不是說不去想,就不存在的。

    該來的,還是會來。

    我不得不相信徐含笑說的話,因為,她的臉‘色’轉變實在太明顯了,雖然夜深天暗、風雨‘交’加,可我仍是看到了她額頭再次顯‘露’出的晦暗。

    “先回去吧。”

    我輕輕推開她,拉著她的辨別方向,這才發現兩人被湍急的水流衝到了一處深幽的山穀裏。

    早在落入水裏的時候電就丟了,現在大雨不休,視線不足二十米。

    老白和齊宗怕是沒聽見我匆忙間喊的那一嗓子,就算沒聽見,這會兒也該發覺不對勁,出來找我們了。

    可他們哪能想到我和徐小落入山河道,被暴漲的河水給衝走了,想找我們怕是也無從著。

    “我們‘迷’路了?”徐含笑縮著脖子往我身邊靠了靠。

    “找地方避雨!”我雖然也是抓瞎,但是當立斷,拉著她胡‘亂’撿了個方向就走。

    黑暗是行進最大的障礙,但是此情此景,卻是想要點根火把照明都不行。

    徐含笑意識到這點,忽然把伸進領子,扯出一樣東西來。

    我一看,是一條細細的鏈子,鏈墜是用鏤空雕‘花’鑲嵌的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明珠。

    我失笑:“這是大蛇丸上的那顆珠子吧,你還真是有創意,居然把它做成項鏈了。”

    徐含笑這時把夜明珠拿出來當然不是為了顯擺,她的目的是照明。

    但是,夜明珠的光芒璀璨必須得是在絕對的黑暗才能顯‘露’出來,在野外的空曠,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所以我還是讓她把珠子收了起來。

    深一腳淺一腳的又走了一陣,我徹底沒了心氣。

    異國他鄉的深山,不辨方向的穿行,我不認為能有什麽好安頓。

    “再往前走一段,如果再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就隨便找棵大樹湊合湊合,等天亮再說。”

    徐含笑點頭:“嗯。”

    爬上一座山梁,徐含笑忽然指著下方,“你快看,那裏有燈光!”

    我搭涼棚一看,可不嘛,漆黑影綽的山坳裏,果然有著一抹橘黃的燈火。雖然隔著雨幕,仍是清晰可辨。

    “那會不會就是齊宗說的無名小廟?”徐含笑問。

    “不會這麽巧吧?”我抹了把臉,卻是徒勞,雨水很快再次撲上了麵‘門’,“可能是,也可能是我們被河水衝到了山邊,那或許是近山的普通人家。”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所在,但總算是有地方暫歇避雨了。

    我們沒停留,一鼓作氣跑下山坳,離得近了,才見那是一間破落的茅屋。

    兩人被大雨澆的狼狽不堪、頭腦冰涼,此刻我也顧不上多想,見屋裏透著燈火,上前就想敲‘門’。

    剛舉到半空,‘門’忽然無聲的打開了一條縫。

    我本能的順著‘門’縫裏透出的光亮往裏看,卻什麽都沒看著,無意間眼睛一垂,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呃”的一聲低呼向後跳開了。

    ‘門’打開了約莫一紮的縫隙,就在‘門’縫的下方,‘露’出一張慘白的、角形的臉!

    這張臉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尖削的下巴像極了某種下顎尖銳的動物。

    我定下神仔細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這就是個矮小瘦削的老太婆,或許是因為年紀大,身材佝僂,看上去隻有半扇‘門’那麽高,臉上的褶皺一層疊著一層,就像是風幹的陳年橘子皮,以至於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都被下垂的眼皮遮住了一部分,乍一看確實‘挺’嚇人的。

    看來我和徐小的確是被河水衝到山邊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間茅屋和老嫗。

    看著老太婆‘陰’沉的老臉,我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老婆婆……”

    剛喊了一聲,那老太婆忽然把一隻‘雞’爪子一樣枯瘦如柴的舉了起來,五指彎曲,直指我的‘胸’口,眼皮下‘露’出的眼睛裏竟然凶光畢‘露’!

    我隻覺得‘胸’口一窒,像是有一團漿糊一樣的東西梗在了那裏,上不得,下不去,堵的我直犯惡心,卻又吐不出什麽東西,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這老太婆有問題!’

    我又驚又怒,想要招呼徐含笑逃走,但是如鯁在喉,根本發不出聲音,而且發覺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動都動不了。

    ‘胸’口的阻滯感越來越強烈,‘胸’腔就像是快要憋的爆開似的。

    眼看老太幹癟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森冷詭異的笑容,我越發的憤懣。

    老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到頭來難道要在小日本的地界被這不知名的山‘精’野怪奪了‘性’命不成?

    看著老太‘陰’邪的老臉,我心裏這個恨啊,老東西,我和你有什麽仇怨,居然一照麵就來害我?

    你千萬別讓老子有還的會,否則老子活拆了你的老骨頭!

    就在我心裏發狠,行動卻依然受製的時候,忽然,一股久違了的寒意從後背躥出,瞬間就灌注了全身。

    濃重的寒意並沒有將‘胸’口的‘漿糊’凝固,而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它分解並且消融。

    氣息通順,我的腳立刻恢複了行動能力。

    同一時刻,我的視線也變成了淡淡的紫‘色’,僵屍獠牙從上顎鑽了出來。

    我惱這老太婆不問青紅皂白就痛下殺,當即就抬起腳,狠狠的向‘門’上踹去。

    老太婆臉‘色’劇變,慌忙向一旁躲閃,嘴裏還嘰哩哇啦用日語喊了句什麽。

    因為她的外形老邁,我到底還是留了,隻是踹‘門’,沒有直接踹她瘦小幹癟的身子。

    那柴‘門’倒是憨實,被踹的大開,卻並沒有碎裂。

    我一個箭步衝進去,想要捉住老太婆,問問她究竟是什麽魑魅魍魎,為什麽要害人,可是進來後四下找尋,可惡的老妖婆竟然不見了!

    非但如此,之前屋裏的亮光,也在我進來以後瞬時消失了。

    “含笑!”情況過於詭異,我沒有在屋裏多耽擱,疾步退了出去。

    見徐含笑站在原地發愣,我心裏一慌,過去搖她肩膀,“你沒事吧?”

    徐含笑慢慢抬起眼看向我,恍然道:“是她,剛才和我說話的就是她!我認得她的聲音!”

    眼看她臉‘色’煞白,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感覺冷,渾身瑟瑟顫抖不停,我咬咬牙,讓她不要多想,拉著她進了茅屋。

    她‘胸’前的夜明珠在外麵用處不大,到了相對封閉的環境,立時顯‘露’異彩,將本來就不大的茅屋照的明亮起來。

    看清屋裏的狀況,我才發覺之前完全想錯了。

    這哪是到了山邊,怕是到了鮮有人涉足的更幽深處。

    不光是老妖婆和亮光消失了,屋裏更是空無一物,連桌椅板凳都欠奉。

    事實是這裏也不可能有什麽桌椅板凳,因為這簡陋的‘茅屋’根本就是用一塊塊陳舊厚重的棺材板子拚成的!

    “那個老太太到底是什麽人?她想幹嘛?”徐含笑帶著哭音道。

    “管她是誰,什麽借命、索命,她以為她是誰?再敢來老子活撕了她!”

    我並非單純的安危徐小,一來是真的惱火,二則兵來將擋、見招拆招從來都是身處逆境的不二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

    兩人渾身沒有一處幹爽地方,也沒有生火的東西,隻能是把濕衣服脫了減輕身體的寒意。

    我是沒什麽顧忌,兩下就脫的隻剩一條‘褲’衩。

    本來以為徐小會扭捏,想不到她隻是咬了咬嘴‘唇’,就把外麵的牛仔襯衫和工裝‘褲’脫了下來。

    雖然折騰半宿,‘精’疲力盡,可看到她凝脂白‘玉’般美好的身子,我還是忍不住心裏一陣躁動,趕忙轉身麵朝角落。

    片刻,我忽然覺得兩團軟綿伴著一陣冰涼貼上了我的後背,偏過頭,就見徐含笑蒼白卻不失嬌美的臉龐墊在我肩上。

    我口幹舌燥:“你……冷了啊?”

    這無疑是句蠢話,一個‘女’人就算冷,也不會失去矜持做出這種舉動。

    何況我輕易就感覺到,兩人之間貼合的部位沒有絲毫的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