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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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和老白最終也沒能討論出什麽結果,實在是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腦子都‘亂’了。

    徐含笑倒是沒忘了給海夜靈打電話,哭著把於愛‘春’和孩子的事說了一遍,我隱約聽見電話那頭海夜靈也陪著哭。

    最後徐含笑哭著說:“咱倆一起去看看愛‘春’姐吧,上學那會兒,她就想把咱倆湊一塊兒吃飯。”

    她打電話的時候,海夜靈已經在場了,但是因為那個城市下了今冬頭一場大雪,航班延誤了。

    倆人聊了一會兒,我把電話接過來,又把養小鬼的事說了說,最後讓她先別急著回來,回來也起不到作用,那就索‘性’把頭的工作忙完。

    電話掛的很急,因為我忽然有了第二視線。

    我看到了醫院的大‘門’,而第二視線的移動速度,從未有過的緩慢。

    我急著跑出去,在醫院外麵的綠化帶裏找到了地煞仙。

    它背上的燈籠殼裂開了一條縫。

    通過意識的‘交’流,得知它已經很努力的想要等飛蝗落到實地才解決對方了。

    但是,飛蝗降是用活人‘陰’靈煉製,是與蠱無關的邪降,有著人一般的靈智。所以竭力想要在天上結束戰鬥,甚至不惜同歸於盡。

    刺客到底還是先解決了它,摔的夠嗆,需要一段時間調養。地煞仙,到底不是仙。

    值得一提的是,它可不是從數百裏以外的地方就這麽爬回來的,而是搭乘警車回來的。

    就這點而言,它絕對夠仙兒了。

    我滿懷慚愧的問刺客,要不要給它找個地方好好療養。

    小家夥鄙視了我一個,徑直爬到我身上的某處隱匿了起來。

    我慚愧,是因為如果不是徐含笑提醒,我都把它給忘了。

    我不想給自己找任何理由,總之這件事上,讓刺客自己蹭車回來,我就是對不起它。

    我暗下決心,以後一定爭取對它好點,絕不因為它的渺小而忽略了它。

    僅僅過了天,我正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翻看最近的船隻排期,周冰敲響房‘門’,說有位穆小姐找我。

    我沉‘吟’了一下,“我不認識什麽姓穆的。”

    “她說她是趙曉光介紹來的,是來這裏應聘做秘書的。”周冰道。

    “馬上讓她進來!”我立刻知道來的是誰了。

    “謝總,您好。”

    聽到這軟軟的聲音,我沒急著抬頭,翻著鼠標說:“進來,把‘門’關上,坐。”

    等到我忙完一‘波’,抬起頭來,看到沙發上的麗人,頓時呆住了。

    這人一襲風衣,風衣下是一整套黑‘色’係的職業套裙,隻是她這裙子……比起正常的職業套裝,要短了一些。以至於……她麵朝我的時候,我看到的有點多……

    讓我發呆的不是她的美‘腿’,而是她的樣貌。

    一聽‘趙曉光’,我就知道來的是木棉道人,可這真是那個山火岩棺裏鑽出來的活‘女’道士嗎?

    看眉眼五官,是她,可仔細一看,又不敢確定。

    這種感覺很怪異,就好像是走在大街上,看見一個像是熟人,卻又不能認定一樣,不能認定,卻又覺得像。

    “師父,我今天化妝了。”木棉道人嗲聲道。

    ('gad2;}h(ex){}我:“……”

    我好像真把這茬給忘了,化妝術在我眼裏簡直能和神秘的忍術相提並論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但是我絕不懷疑自己的判斷,眼前的‘女’道士,智慧絕不低於海夜靈和徐含笑,甚至還略勝一籌。

    因為正式開始談話時,她第一句話就說:“師父,今天就能帶趙曉光去見他媽媽了。”

    “不行,不過九九八十一天,小鬼不穩定,很容易失控。”我立刻道。說完這句,我忽然意識到一點,那就是從再見到‘女’道士的那一刻起,她和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廢話。要做到這點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可是很困難的。

    “於愛‘春’那天受了刺‘激’,肯定等不了那麽久了。”木棉道人一邊說著,一邊從大的有些誇張的牛皮挎包裏取出一個壓縮袋。

    她一言不發的把塞子拔開,我就眼睜睜的看著袋子鼓脹起來,最終變成一隻四五歲小孩兒那麽高,被塑料膜裹著的……‘毛’熊。

    她把‘毛’熊從袋子裏掏出來,我才輕鬆了點,因為一隻‘毛’娃娃被袋子緊裹著,也是很驚悚的。

    她還是沒說話,把‘毛’熊的‘毛’捋了捋,握住‘毛’熊一隻爪子扭臉看著我。

    “媽媽,我愛你;媽媽你要好好的。”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用‘雞’‘毛’掃了一下。

    這時,木棉道人才抱著‘毛’熊走到我麵前,抬起‘毛’熊的一隻衝我搖了搖。“我已經用我的法子把小鬼養成了,但是我覺得我們不能直接帶小鬼去見他媽媽,那樣治標不治本。我把他裝進青葫蘆,繼續養著,把青葫蘆塞在了維尼熊肚子裏。旁人感覺不到,但是於愛‘春’一定能感覺到這就是她的孩子。”

    她又捏了捏‘毛’熊的,‘毛’熊又發出一陣童音。

    “‘精’神病人的思維是最難把握的,我們隻要把握住她疼愛孩子這個點,然後用孩子的聲音不斷的鼓勵她,這樣她的病情才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我愣怔了一會兒,由衷道:“你是真細心。”

    “嘿嘿,謝謝師父誇獎。”

    “你……你叫什麽啊?”問出第一個問題,一大堆的問題也跟著上來了,我幹脆一氣問過:“你叫什麽,多大了,哪國人,怎麽在日本山裏,為什麽在‘樹’裏……”

    “我叫穆棉,年齡是‘女’人的秘密。”木棉道人抱著‘毛’熊,臉上滿是小‘女’人的神態,“我之前在日本,是因為另一個師父教我,在那裏辟穀閉關,見到師父你老人家的時候,我正好閉關兩年。”

    “你……”

    不等我拉開口,木棉道人就豎起根蔥白般的指:“我的上一個師父雖然是邪‘門’妖道,但是我答應過他,永遠不會向別人透‘露’他的身份,所以關於他的事,我真不能對師父您老人家說。我隻能發誓,從今以後,我和他再無關係,一心一意‘侍’奉您老人家,直到……直到您終老!”

    “終老?”我總算還沒‘迷’糊,聽出這話的意思。

    她變著法的跟著我,拜我為師,就是因為我是不滅骨,真正的不滅骨根本就不會死,她這是想……

    我的思路被“刺啦”一聲打斷。

    看著木棉道人,我一陣眼暈。

    ('gad2;}h(ex){}‘毛’熊被丟在了我麵前的椅子裏,她一拿著把裁紙刀,一捧著一片黑‘色’的布條和一縷頭發,鄭重的說道:“之前的師父待我不薄,而且和我意氣相投,亦師亦友。今天拜在師父你‘門’下,我就不能再有別的師父了,今天我就削發背師、割袍斷義,許下重誓,我以後再不是道‘門’的道士,隻做謝安師父的小徒弟,‘侍’奉您終老。”

    我之所以說穆棉比海夜靈和徐含笑更勝一籌,不是說她的智商真高出兩人多少,而是這個‘女’道士……這個穆棉,很狡猾,相當的狡猾。

    割袍斷義……有風衣不割,你割那裙子是幾個意思?

    那更短的裙子,白‘花’‘花’的‘腿’,和隱約‘露’出的黑‘色’蕾絲邊,成功的讓我再次轉移了思路。

    我想,她為了達到某個目的,就算我現在把她摁趴在辦公桌上,她也不會反抗,就算反抗,也是日本大片裏的那種反抗。

    可我一直對白得的便宜有一種戒備感,所以我給徐含笑打電話,約她一起去見於愛‘春’。

    掛了電話,我急不可耐的狠狠看了兩眼木棉猶抱琵琶半遮麵的部位,義正言辭道:“你現在這樣,怎麽出去見人啊?”

    穆棉一邊扣上風衣的扣子,一邊耐心的給我說明:“剛才要是割風衣,那才沒法見人呢,割裏麵,用風衣一擋就行了。”

    我:“……”

    徐含笑趕了過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你臉‘色’不大好,怎麽了?”

    “上次淋了雨……那些孩子,我大概是真嚇到了,也氣壞了。”徐含笑搖搖頭,問我:“不是說養小鬼要九九八十一天嗎?”

    路上,穆棉把對我說的話對她又說了一遍。

    徐含笑抱住她,再次落淚。

    她很感動,和我聽穆棉第一次說出她的安排時一樣感動。

    徐小是富家‘女’,但是卻有一顆江湖心,從來都隻任意而為,才不管穆棉是什麽來路。

    關鍵是,那次在日本,木棉道人出世的時候,她在昏‘迷’當,所以感覺不到穆棉的詭異。

    到了洛山‘精’神病院,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聽說我們要找於愛‘春’,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於愛‘春’前幾天剛剛發病,現在……現在不適合見家屬朋友。”

    沒等我和徐含笑開口,穆棉就搶著說道:“哦,那好,我們改天再來。”

    她轉身看似要走,卻又忽然轉了過來,不等那個‘女’接待反應過來,就把一團黃紙團塞進她嘴裏,捂住了她的嘴,肅殺道:“天前,於愛‘春’爬上電塔那天,你也在場,你見過我施法。現在,帶我們見她,否則,我勾你的魂!”

    “唔唔唔……”‘女’接待驚恐的連連點頭,轉過身就走。

    我已經不能說對這曾經的‘女’道士、如今的大弟子另眼相看了,她對任一場合場景的反應,都是那麽的狡猾自然。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以利用的軟硬條件。

    之前我覺得‘女’接待的反應有點怪,可當我看見於愛‘春’被像粽子一樣捆綁固定在鐵架子‘床’上,一個凶悍超過容嬤嬤的大媽正用不鏽鋼筷子撬著她的嘴,像填鴨似的往她嗓子裏塞飯的時候,我的憤怒出離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