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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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景明的確活生生的回來了,他是活人,這點連地煞仙都可以認定。

    我著實沒想到,要找到的人,一直就在別苑樓上。

    仇家大舉來襲,駱家無人可用的時候,金景明卻一直沒有露麵。

    “安哥,我想跟你回去。”

    “珍妮……”金景明急著想要爬起來。

    金太保抬腳踩住他的膝蓋,淡淡道:“平安回來就好,其它的,就別再強求了。”

    我捏了捏駱珍妮被抓紅的胳膊,點點頭。跟她接觸的時間長了,自然對這高挑美麗的女孩兒有一定的了解。剛才那種情況,她是說什麽都不肯獨善其身,置親人不顧的。

    或許年來,找尋失蹤的戀人是她唯一的使命,可是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她以女人的敏銳,感覺到了金景明的變化,果斷放棄了這份苦苦尋覓的情感。

    撇下此事不提,我向駱、金二老問道:“兩位老爺子,你們認不認識猜王?又或者,知不知道哪裏有真材實料的降頭師?”

    “猜王?”駱蓋世和金太保雙雙一怔。

    “我很早以前見過他一麵,問過他一件事……”駱蓋世沉吟著說道,“你找他幹什麽?”

    “我的一個朋友了絕降,我必須要幫她解降。”

    “猜王在上個世紀是很有名的,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忽然就悄無聲息的沒了蹤影。事實上我也一直在找他,可是一直沒有他的下落,至於其他降頭師……”駱蓋世搖了搖頭,“名聲在外的多是吹捧出來的,真要有事,找他們是靠不住的。”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駱家是這裏的土皇帝,如果連駱蓋世要找的人都找不到,那希望就更遙不可及了。

    我想了想,還是說:“您還知道哪些著名的降頭師,一並告訴我吧,我還是要去找他們的。”

    駱蓋世點點頭,寫了兩個地址遞給我,忽然微微一笑道:“嗬,收購蘭達的事我都聽說了,本來我還想,這次老子教訓兒子,倒讓你小子得了便宜,現在看來,就算沒有我們摻和,你對蘭達也是誌在必得,隻是沒有這般輕易罷了。

    一舉殺了四個老毛子,招招致命,下絕不容情。嗬嗬,謝安,每次和你見麵,都讓我想起我年輕的時候。

    我們家老大還算聰明,沒有像老木頭家的小子一樣,拋頭露麵,到頭來被你小子整的沒臉見人。

    我聽老大說起過你,他倒是覺得你很有點意思,改天有會,和他一起吃個飯吧。”

    我知道他說的是老大是他大兒子駱尊天,但我現在一門心思在解降上,隻是點點頭,沒有別的表示。

    我本來還想對金景明做出警告,但是看了看一臉深沉的金太保,覺得那有點多餘。

    四大財神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金景明年後突然沒事人似的回來,怕是早已引起金太保的懷疑了。薑畢竟是老的辣,就算金景明回歸的邪異,在明察秋毫的老頭麵前多半也是耍不出花樣的。

    “珍妮,你什麽時候走?”我問。

    “我先回家一趟,看看爸和叔伯們,你們走的時候,我跟你們一起。”駱珍妮似乎有些虛脫,自然是年的尋覓換來了失望的結果讓她失了重心的緣故。

    仍是麻子開車,按照駱蓋世給的地址走訪了兩個降頭師。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其一個是外表儒雅的年人,看上去就像個上班族,另一個則是一名僧侶,頗為慈祥謙和,這和印象的南洋邪降師完全不同。

    駱老頭推薦的,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但是兩個降頭師給的dá àn相同,陰陽降頭草易落、無解。

    當晚回到酒店,我喝得酩酊大醉。海夜靈打diàn huà給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貌似後來聽到徐含笑的聲音:“回來吧。”

    第二天一早,陳發給我打了個diàn huà,說波爺病了,問我能不能有時間去看他一趟。

    我當即同意,波爺是原東尼海運的大狀,如今更是山海的法律總顧問,在飛燕和山海的發展上同樣鞠躬盡瘁,老爺子病了,那當然要去探望。

    一上車,我便對麻子說:“再辛苦個哥哥一趟,去趟曼穀,我們要去探望一個病人。”

    不得不說,麻子是個很有趣的人,路上除了替我們寬心說我們要探望的人定然吉人自有天相,此外就和之前一樣,句話不離女人,淨說個有的沒的瘋話。

    這大哥很有點遊戲人間的意思,像是壓根沒把駱家的人放在眼裏。

    到了醫院,我們也沒買什麽花籃水果,直接空著來到住院樓。

    病房外,幾個男女正交頭接耳。

    過去一問,才知是波爺的兒女家人。

    說明了身份來意,正想進去,波爺的女兒,一個十出頭的婦人攔住我道:“父親的情況有些不大好,他自從病了之後,脾氣就很壞,如果有什麽得罪的,還請多多包涵。”

    “程姐,你說這話也太見外了。波爺就和我的長輩一樣,能有什麽介意的。”我笑了,波爺我不隻見過一次,除了做正事的時候有些嚴肅,平常總是樂嗬嗬的,像個彌勒佛一樣,我倒是真想看看老爺子發起飆來是什麽樣。

    波爺的女兒勉強一笑,點點頭,打開了房門。

    “波爺,小安子來給您老請安了,祝您老仙福永享,壽……”俏皮話隻說了一半,我就猛然愣住了。

    我和立花正仁對視一眼,彼此的眼都滿是疑惑。

    波爺大號程鴻波,今年也就六十歲不到,就像我說的,和愛春與生俱來的母性溫柔一樣,他是那種天生慈眉善目的人。

    可是眼前的波爺,卻和我們印象當大相徑庭。

    老爺子斜倚在床頭,臉上沒什麽病容,卻是一臉陰鶩深沉的偏過頭看著窗外。乍一看,我還以為是走錯房間,認錯人了。以前的‘彌勒佛’側臉看上去怎麽有點像香港演員成奎安似的?

    “謝安,立花,你們來啦,進來坐啊!”波爺轉過臉來,微微一怔,隨即衝我招招。

    一看他的正臉,我們更嚇了一跳。

    剛才我們看到的情形,並不是光線在他臉上造成的暗影,而是他真的生了一臉的橫肉。

    要說人的樣貌的確是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而變化,但是絕不會短期內變得像是另外一個人。我們之前的最後一次見麵,是在蘭達項目成功後的慶功宴上,那時他還是個圓臉的胖老頭,肉墩墩的看上去很有些喜感。短短數日,如今的波爺居然變得像是diàn yǐng裏的反派惡霸一般。

    “波爺,你這是得了什麽病啊?”我小心的問。

    “我爸他……”

    “出去!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波爺的女兒剛說了半句,波爺就揮舞著臂衝她咆哮。

    波爺的女兒打了個寒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低著頭走了出去。

    我倒了杯水,端到床頭,“波爺,您先消消氣,氣大傷身。”

    波爺接過水杯,吹了吹,喝了一口,像是被燙到了,猛地吸了口氣,抬眼瞪向我。

    我忙說:“我去給你加點涼的。”

    波爺眼露出一抹疑惑,擺擺,“不用,不燙。”

    看得出,他在竭力壓製著情緒。

    他把水杯緩緩放到一邊,緩緩的靠回床頭,轉眼看向窗戶,臉上又是一陣迷惘疑惑的神情。

    立花正仁看看我,上前一步,剛要開口,波爺又一擺,示意他別說話。

    就這麽沉默了半晌,波爺慢慢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凝視我道:“謝安,我想我不能再勝任山海和飛燕的工作了。”

    “波爺,您這是怎麽話說的,人吃五穀雜糧,誰還能沒個小災什麽的,修養幾天就好了。”

    “不,不不。”波爺用力的按著太陽穴,“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能感覺的出,這趟我熬不過去了。”

    “這是什麽話嘛?”立花正仁放下床頭的病曆,“隻是肺炎,小病嘛!”

    “什麽病?什麽肺炎?”波爺瞪眼道。

    縱使立花正仁膽大,也被他眼陡然暴漲的凶光嚇得一哆嗦。

    波爺眼又出現短暫的迷惘,片刻後,緩緩道:“山海現在剛剛壯大,正是揚帆起航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背地裏憋著要對山海動刀子。我這邊一走,保羅、莉莉他們根本盯不住。”

    “波爺……”

    “你聽我說完!”波爺厲聲打斷我,緩和了一下,繼續說道:“是我打diàn huà給阿發,要你們兩個盡快過來一個,就是要把一些事向你們交代一下。

    以前的東尼、飛燕,現在的山海都是我看著發展起來的,它們都和我的孩子一樣,我容不得別人糟蹋它們。

    說我多想也好,還是未雨綢繆也好,謝安,必須盡快壯大山海的律師團隊,盡快找一個人頂替我!

    這個人不但要懂法,而且……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要夠壞!你要明白,好人不一定是好律師,但是夠壞,才夠心眼和心懷叵測的人鬥!”

    我張張嘴,沒敢說話。心說這老爺子是怎麽了,聽話音,還是原來的波爺,隻不是小毛病,怎麽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交代起遺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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