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狐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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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樓轉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胡豔麗也更顯疑惑,“怎麽半點氣味也沒有,難不成那小妮子騙我們?”

    都說狐性多疑,果不其然。

    我倒是不大相信小白狐會晃點我們,小家夥既然機靈到能看出我身份的地步,又怎麽會舍棄正途,執迷不悔呢?

    “我們去樓上看看。”牛隊對焦善說。

    “請便。”焦善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森笑意。

    我有所警覺,卻沒太在意。

    焦良懂煉屍術,焦善多半也不是善茬。

    但是,這兩兄弟似乎有個同樣的毛病,有點過於自信自負。

    我和牛隊上了樓,這會兒屋裏的燈全都打開了,來到之前有亮光的房間門口,屋裏還殘留著蠟燭燃燒的味道。除了這味道,卻沒有旁的異狀。

    我見焦善沒跟上來,低聲問牛隊:“你覺不覺得這裏有點熟悉?”

    牛隊微微點頭,臉色陰沉的低聲說:“這裏的裝飾太豪華了,我剛才進門就發現,好幾樣擺設和之前關押被拐女人的地宮裏頭是一樣的。”

    我不禁‘啊’了一聲。

    先前的怪異感覺終於有了解答。

    老狐狸臉色陰沉,是因為他已經有線索認定,拐帶女人和小孩兒的黑色麵具和海東升有關。

    “你有沒有發現?”牛隊問。

    我搖搖頭,怪就怪在,小白狐帶我們來的這地方,除了半夜點蠟有些奇怪,再沒別的異相。甚至連胡豔秋也感覺不到本家的存在。

    沒有發現,就沒了再繼續逗留的理由。

    無奈,兩人下了樓,又和焦善說了幾句,就準備離開。

    哪知道大門一開,一道白色的影子飛快的從我腳下鑽過,不等屋裏的人反應過來,就躥到了樓梯旁的一個壁櫃上麵。

    定睛一看,正是帶我們前來的白狐胡素素。

    見到白狐,焦善的臉色微微一變。

    繼而衝我們笑笑:“不好意思,這是我養的小狗,嚇到你們了吧。”

    他的笑容裏仍然帶著和焦良一樣的自信,卻不想話音未落,白狐已經跑到壁櫃一格的一尊銅佛旁邊,抬起一隻小爪,按在了銅佛的一隻眼睛上。

    就在狐爪搭上佛眼的瞬間,焦善終於臉色大變,快步向壁櫃跑了過去。

    然而為時已晚,狐爪按動佛眼,壁櫃竟然無聲的橫向移開,露出了一扇門戶!

    “小心!”攝魂戒驟然傳來強烈的感應,我急忙向還按著佛眼的白狐發出警示。

    剛喊出口,就見一道微小的黑影從暗門內電射而出,飛向正從壁櫃上跳下的白狐。

    白狐雖然靈巧,怎奈身在半空,毫無優勢可言。被那道影子一碰,立刻慘叫一聲,從半空跌落下來。

    我急忙抬起右手,沒等發令,地煞仙已經從虎口鑽出,像一道紅色的閃電一樣彈射過去。

    從暗門裏飛出的,是上次遭遇黑色麵具時,從‘地下餐廳’裏飛出的飛蝗降。

    那時地煞仙才出世不久,吃了大虧。

    今時不同往日,飛蝗降一飛出就傷了白狐,卻再不是地煞仙一合之將。

    兩者在半空一個對衝,飛蝗降就斜剌剌跌落在地上,劇毒的腹部被地煞仙咬出個大窟窿。

    “不許動!”牛隊拔出配槍衝焦善大喝。

    焦善停下腳步,背對著我們緩緩舉起了雙手。

    我跑過去,把小白狐抱了起來,見它奄奄一息,急忙咬破手指,在它的頭頂畫了個解降符。

    合`歡教我最多的就是解降的法門,這解降符雖不能解除所有的降頭,卻可以暫時壓製降頭的發作。

    “警官,我也不知道這屋子裏有暗室,再說了,在家裏修暗室好像不犯法吧?”焦善緩緩轉過身,陰測測的笑道。

    我忽然發覺他的眼睛明亮的有點不尋常,見他目光灼灼的直視著牛隊,忙道:“牛哥,別看他的眼睛!”

    我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牛隊長忽然像看到了極恐怖的情形,竟然一側身,把槍口對準了我,決然的扣下了扳機。

    好在我有所防備,他手指一動,我就側身閃到了一張桌子後麵。

    “砰!砰!砰……”

    牛隊接連開槍,子彈打中大理石台麵,乒乓作響。

    槍聲驀然停止,房間裏頓時靜的有些詭異。

    我偷偷探出頭,一看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牛隊居然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牛允牧!”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衝了過去,卻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手指彎曲,扣下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同時傳來了慘叫聲。

    我本來已經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聽慘叫聲不對,連忙睜開眼,卻見牛隊站在那裏發愣,正準備從後門逃走的焦善卻抱著一條腿倒在了門口。

    “在姑奶奶麵前玩攝魂術,你還不夠資格!”胡豔麗悻悻的說道。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我情急之下大叫牛隊的名字,她好像也跟著叫了一聲。

    焦善對牛隊用的邪術或許有攝魂迷惑的能力,可要說攝魂**,狐狸精才是真正的祖宗。

    胡豔麗一叫牛隊的名字,他便從迷幻中清醒了過來。

    老狐狸雖然有些發懵,但職業警覺還在,雖然沒完全弄清狀況,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把槍口轉向了焦善。

    “什麽情況?”老白和金景明聽到槍聲跑了進來。

    我抱著白狐看了看那扇暗門,心裏一動,拔腳就往後門跑。

    剛跑出門,就見一個人影飛跑到海邊,跳上了一艘摩托艇。

    “我艸***!”

    看著別墅外的一扇暗門,我氣得破口大罵。

    “人呢?”牛隊跟著追了出來,看到逐漸消失在海上的摩托艇,也是跺腳罵了句髒話。

    這幫狗東西,居然每每都在水上留了退路。

    關鍵每次還他媽都能跑掉!

    回到別墅裏,老白和金景明已經用牛隊給的手銬把焦善拷了起來。

    “別看他的眼睛。”我提醒道。

    說完才發現,這根本是多餘的。

    焦善的兩隻眼睛已經被打腫了。

    老白悻悻的說:“我一扒拉這老小子,他就瞪我。媽的,人這麽醜,眼睛卻那麽亮,沒鬼才怪。”

    我:“……”

    早知道百曉生關鍵時刻絕不含糊,可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混賬!”胡豔麗忽然罵了一句。

    我看了看那扇暗門,這才聞到一股子血腥的氣味。

    “照顧它。”我把白狐交給老白,拔出鐵尺,招呼牛隊進暗室查看。

    一看之下,差點沒吐出來。

    暗室中居然堆積著數十條狐狸的屍體,有些已經僵硬,有些傷口的血跡還沒幹,顯然是前不久才被咬死。

    其中一隻狐狸的死狀極為詭異。

    那是一隻體形堪比狼狗的黑毛狐狸,它沒有被吸血的傷口,卻是被生生挖掉了一雙眼睛。

    胡豔麗說,這就是五邪之一的妖狐本體,其餘的狐狸應該是昨晚侵襲了前一家養雞場的狐狸,都是被黑狐咬死吸走了修為狐煞。

    我問她黑狐為什麽會被挖了眼睛,她卻也說不上來。

    回到別墅客廳,她忽然說:“我不知道這些妖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他們自己知道!”

    我看了看焦善:“那也得他肯說才行。”

    下一刻,我不由自主的做了個古怪的手勢,仰著臉,看著窗外的夜空,嘴裏卻發出胡豔麗的聲音:“啟稟太爺太奶,今有妖人借我胡家之名為禍,傷我胡家子弟兒郎,為誅除妖人,胡豔麗不得不違背誓言施展狐惑之術,懇請太爺太奶體諒!”

    我忍不住問她:“魅惑人不是你們的本性嘛,你怎麽還發過誓?”

    胡豔麗‘哼’了一聲,聲音有些鬼祟和不忿:“姑奶奶是靠迷惑人起家的,所以三太奶讓我發誓,今後不稟明原因,不能是使用迷惑之術。”

    想到她的出身,我心中了然。

    雖然不了解她的過往,可她和朱倩一起被邪降困束時,卻是不折不扣的狐妖。

    被冠以妖名,能是扶老婆婆過馬路的好狐狸嗎?

    我走到焦善身邊,一把將他拽起來丟進沙發,捏住他的下巴道:“看著我的眼睛。”

    僅僅隻是一對眼,焦善的神情就從驚恐惱怒變成了一副飄飄欲仙的舒暢模樣。

    胡豔麗用酥媚入骨的聲音問:“小冤家,告訴人家,你們究竟在利用五邪做什麽?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啊?”

    焦善雙手一抬,居然想抱住我。

    我趕緊躲開。

    焦善兩手抱在身前,像是摟著個大美女似的,夢囈般的說道:“寶貝兒,這是我們焦家的獨門法術,叫做五仙通天法,隻要法成,就能有號令鬼神的能力。”

    “喲,這麽厲害啊。你們挖掉黑狐妖的眼睛,又是為什麽啊?”胡豔麗問。

    “嘿嘿,什麽野仙之首,不過是畜生罷了。狐狸最能迷惑人心,利用狐妖的眼睛煉法,就能眼觀三界,直視幽冥……”

    焦善熏熏然說著,忽然,身子猛地一聳,竟挺身站了起來:“什麽?黑狐的眼睛被挖了?”

    胡豔麗明顯一驚,“他居然破了我的法!”

    “坐下!”牛隊厲聲道,用力在焦善肩上推了一把。

    焦善卻是巍然不動,臉上的橫肉扭曲著從牙縫裏迸道:“海東升,你居然敢騙我,你不得好死!”

    繼而又仰麵大吼:“哥,替我報仇,殺了海東升!”

    我想起被屍煞咬死的焦良,剛要說什麽,卻見焦善被打腫的眼睛裏竟然咕咕冒出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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