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牛身軀魁梧，像是一個小山坡。
    陳青源雙腿盤坐在老黃牛的背上，很是寬敞，麵前還能擺下一個小桌子。
    “地行星域。”
    早有打算，陳青源指明了一個方向。
    有了指示，老黃牛一躍至高空，朝著目的地快速趕往。
    雖然速度不慢，但步伐沉穩，確保坐在背上的陳青源沒受到半分影響。
    曆經多日，跨越星海，抵達了地行星域。
    “蒼木星。”
    陳青源又指出了一個具體的方位。
    “嗖”
    老黃牛不問緣由，聽令行事。
    落到了這顆星辰之後，陳青源從牛背翻身至地，踩著堅實的地麵，緩步向前。
    根據那一縷熟悉的氣息波動，想找到目標人物，輕而易舉。
    一步萬裏，橫跨山川河流。
    再行一步，穿過了數座城池。
    不足片刻，現身於一座名為“雲棲城”的地方。
    古城建立於雲海之中，城牆高大，外有鎖鏈無數，每根鎖鏈之上還鐫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入城之後，其內靈韻充沛，各種精美的建築映入眼簾，時常有執法隊來回巡視，維持治安，不許他人在城中鬧事。
    出門在外，還是不想太過高調。
    陳青源隱去了真容，模樣普通，修為平平，放在人堆裏麵很難找到。
    老黃牛則是將身形縮小了很多，緊跟在身側，目不斜視，不發一言。
    穿過繁華的街道，直達城西的盡頭。
    盡頭處，建立著一座非常豪華的府邸。
    燙金色的大門，其上高掛著一個牌匾。
    刻著一字，入木三分——韓。
    走至門外，陳青源取出了一枚塵封多年的傳音玉符，灌輸一縷靈氣入內，將其激活。
    “有空嗎？見一麵如何？”
    傳音的內容很簡單，相約敘舊。
    府邸之內，書房。
    坐著一位膚色淡黃的中年男子，著一件黑衣，五官標準，墨發束冠。
    他正在提筆寫字，臨摹古字，既可打發時間，又能填補內心深處的一份空缺。
    忽然，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右手緊握著的墨筆懸在了半空中，筆尖距離宣紙還有兩寸。
    眼神忽明忽暗，包裹著驚訝意外之色。
    動作一頓，將手裏的墨筆放下，馬上取出了放在一枚須彌戒之內的傳音石，指尖輕輕抖動，吐納的頻率明顯急促，情緒複雜，難以掩飾。
    遲疑過後，解開傳音玉石表麵的禁製，屏息凝神，神識入內。
    耳畔，傳來了熟悉之聲。
    是他！
    沒錯！
    黑衣男子名為韓山，曾與陳青源有過患難之交。
    他雖有幾分天賦，但跟不上時代的浪潮。
    有自知之明，不去與當世天驕爭鋒。
    留在此地，用心發展，當了一方城主，維護一方安穩。
    韓山喜歡清靜，府中僅有幾個丫鬟與侍衛，門外無人鎮守，顯得比較空寂。
    “哐當！”
    傳音不久，緊閉的府門突然被一把扯開，門便撞在了牆上，發出響亮的聲音，輕輕震動。
    韓山立馬鎖定住了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人，其身邊還有一頭牛。
    雖容貌陌生，但眼神卻格外熟悉。
    相隔數十丈，四目相對。
    “來了。”
    縱有千言萬語，亦不能表達韓山此刻的心情。沉默了好一會兒，咧嘴一笑。僅用兩個字，招呼老友。
    陳青源微笑點頭：“嗯。”
    兩人雖有很多年沒見麵了，但那份友情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韓山將大門敞開，笑容燦爛，眼角擠出了魚尾紋，開口邀請：“進來說。”
    此次前來，陳青源自當與故友坐下來敘個舊，豈會拒絕：“好。”
    老黃牛待在外麵等候，偷偷記住了韓山的麵容與氣息。這人既然是主子的朋友，必須得重視，以後要是有機會碰麵，定要結識一番。
    府中的一間雅院，兩人坐於湖邊的古亭之中。
    水中有魚兒歡舞，時而跳出水麵，濺起幾朵水花，活潑好動。
    岸邊有柳樹百棵，枝條垂於水麵，隨清風擺動，泛起漣漪千百。
    斟茶兩杯，韓山注視著陳青源，多次欲要開口，卻又不知如何言語。
    氣氛略顯沉悶，陳青源瞧出了故友的拘謹，笑談：“怎麽？不認識我了？”
    話音落下，展現真容。
    “當今寰宇，有誰不識尊上。”
    韓山說話的時候雖然在笑，但其眼底深處藏著敬畏之意。
    他沒法用以前的方式與陳青源相處，言行舉止都十分緊張，擔心說錯了話，惹得陳青源不悅。
    “說這種屁話。”
    陳青源笑罵道。
    韓山內心忐忑，放在桌下的雙手緊握著，正襟危坐，心神繃緊，賠笑不語。
    見此，陳青源暗暗歎息一聲。
    往日好友，終究是因為身份實力的緣故而疏遠了。
    並非友情淺淡，而是現實因素。
    韓山猜不透陳青源是否與以前一樣，行事自然謹慎。他乃世間俗人，可陳青源是名震萬古的絕代人傑，未來很可能證道登帝，豈敢冒犯。
    “想當年......”
    既然韓山不敢多言，害怕惹來麻煩。那麽陳青源當然不能讓相逢的場麵處於尷尬狀態，開始談及往事。
    漸漸，韓山的思緒被拉回了過去，想到了與陳青源結伴同行的那些經曆，笑容真誠了許多，忐忑不安之意消散了大半。
    過了半個時辰，陳青源感歎道：“歲月無情，真快啊！”
    “是。”回顧往昔歲月，韓山同樣有所感慨。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成家了嗎？”
    陳青源談到了現在。
    “還沒有。”
    韓山搖了一下頭，輕聲回應。
    “有方向嗎？”
    陳青源再問。
    韓山再次搖頭：“沒這個打算。”
    “要是有了，我為你主持大婚典禮。”
    陳青源許下承諾。
    聞言，韓山內心深處的一根弦絲微微顫動。嘴唇張合了數下，最後吐出一個字：“好。”
    “如有麻煩，可前往青宗援助。你與我的關係，我師兄林長生非常清楚，自會鼎力相助。”
    陳青源眼神真誠，語氣真切。
    “真要有這麽一天，我肯定會求援。”
    韓山從不對外宣稱是陳青源的朋友，不過這事有不少人知道，因為很久以前陳青源為他出過頭，鬧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