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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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砰地一聲,須佐能乎內的“斑”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完成了變身術,須佐能乎的巨人外殼直接消散了……

    而日斬此時並沒有鼻血橫流,而是眼中帶著驚詫和愧疚,身體微微顫抖著。

    那個記憶中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緩緩從須佐能乎中漫步而出,猿魔一隻隻拳頭透過她的身體而過。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她走到自己麵前,象牙般的手臂抬起,那隻年輕的手輕輕撫上自己蒼老的臉龐……

    “日斬,醒醒!現在已經是木葉四十八年了!”

    重新變為本體的猿魔在一旁咆哮著。

    她站在日斬身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怎麽?已經把這樣的我忘了嗎?”

    日斬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

    “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原諒我吧……”

    “又是這樣毫無誠意的道歉嗎?

    一次又一次,對不起三個字就這樣輕易地從你口中說出……”

    原本撫在日斬臉上的手撤開,化作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將已經年近六旬的日斬狠狠扇倒在湖麵上。

    她猛然睜大雙眼,左眼中的萬花筒圖案如此刺眼,嘴角卻露出一絲壞笑:

    “你為什麽那麽熟練啊!”

    岸上的自來也目瞪狗呆地看著老師被“斑”變身成的年輕女子一巴掌扇倒在地,卻絲毫沒有反抗……

    “竟然還有這種幻術嗎?!配合變身術?”

    此刻自來也似乎也看出了“斑”對老頭子完全沒有殺心,他內心中大文豪的八卦取材之心熊熊燃起,豪無節操地掏出紙筆,盤腿坐在地上,將女子剛剛的話語一字一句地記錄下來……

    而他身後的大蛇丸,此時口中卻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

    “呃……啊……”

    自來也趕快停下了手中的記錄,轉身去看自己曾經的好基友。

    大蛇丸雖然口中發出了幾聲無意識的呻吟,自來也掀開他的眼瞼,卻發現他依然雙眼無神,似乎是精神上遭遇了巨大的衝擊。

    自來也轉過頭,看著在“斑”幻術影響下伏在湖麵上痛哭流涕地老頭子……

    “看來所謂萬花筒寫輪眼的幻術隻能在同一時間維持一個啊……

    這真是一個重要的情報!唉,不對,剛才寫到哪了,不行,我得接著記錄!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好多素材!”

    “斑”似乎也發現自己對大蛇丸施展的月讀已經結束了,他取消了變身,走到日斬身前,看著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頭子……

    “我說,0517,對三代目施展這種喪心病狂的術……

    我以後恐怕沒法以真麵目出現在村子裏了吧。”

    “剛才玩的最嗨的就是你好吧!

    咋滴,現在想甩鍋給我嗎?

    不過,帶土,你是哪來的情報啊?!

    嘖嘖,這種陳年八卦,簡直了!”

    “嘿嘿,回去再告訴你。”

    他單手結印:

    “解!”

    日斬在一瞬間就從撕心裂肺的往事回憶中清醒過來,他看著雙眼透著戲謔和八卦的“斑”,心中激憤難當,簡直像日了犬塚家最野的忍犬一般。

    “你!你竟然將幻術用在這種地方!你……”

    “哈哈!猴子,教你個乖。

    所謂幻術,就是在最恰當的時候,用最巧妙的方式攻擊人心靈中最脆弱的一環。”

    日斬緩緩站起身,神色複雜地看著“斑”說:

    “那為什麽……為什麽要等到我快贏了那一刻才出手?”

    “斑”抱著雙手繼續低沉地笑著:

    “嗬嗬,你見過那個大人會跟小屁孩動真格的嗎?”

    日斬頗為無奈地點點頭苦笑:

    “是啊,雖然聽起來很不適應……

    但是在您的眼前,我還真的隻是個孩子。”

    “斑”卻慨歎一聲,抬頭看著天空:

    “猴子,有個戰國之時的舊事,今天送給你。

    畢竟在世人眼中,你也已經老了啊……”

    日斬恭敬地點點頭:

    “洗耳恭聽。”

    “戰國之時,曾有一小國,國主名為秀虎,於連年戰亂中崛起,雄霸一方,勢力如日中天。

    當他七十歲時,膝下有三個孩子,大郎、次郎、三郎。”

    聽到這,日斬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想起自己的三個弟子……

    “這一日,秀虎忽然突發奇想決定將自己領土分為三份,交給三個孩子分別打理,長子大郎是他長期寄予希望的人,仍然手握重權。

    他希望三個孩子能同心協力,休戚與共。

    而自己則遊居於三子的領地中,安享晚年。”

    日斬默默看著自己曾經寄予厚望的大蛇丸。

    “然而結果和他想象的並不同,大郎和次郎對他的決定無異議,一向頑劣的三郎卻激烈反對,被他逐出領地。

    他器重的長子看似忠厚,卻在之後一次假借護送父親去次郎的領地率兵鏟除了自己的骨肉同胞。

    秀虎在親兵拚死護送下逃離了大郎的追殺,終於安全時,卻發現身邊忠實的部下已經死傷殆盡。”

    日斬想起曾經的過往,自己不止一次發現過大蛇丸眼中的瘋狂和貪婪,卻總是在內心勸說自己,這樣的良才美玉,隻要教導得當,將會是一名傑出的火影……

    “斑”滄桑的聲音繼續傳來:

    “然而這一切並不是結束啊。

    國中的叛亂終於引來鄰國的窺視,大郎手中的軍隊無力抵抗周邊幾國的圍攻,最終死於陰謀和背叛。

    這時,秀虎曾經放逐的幼子三郎率領著部眾趕來,他英勇地殺入故國,隻為救出自己的父親。”

    日斬順著“斑”的手指看向一臉懵比的自來也……

    是啊,這個弟子,自己曾經認為資質平庸的好色小鬼。

    他沒有像綱手一樣,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意誌消沉,選擇逃避……

    他沒有像大蛇丸一樣,體會了生命的脆弱後走入歧途,墜入深淵……

    他看似好色猥瑣的外表下,深藏著一顆堅毅的心,和改變這個世界的壯誌。

    “然而最終,秀虎的幼子被冷箭埋伏,射中要害,他死在了父親的懷中……

    一代梟雄,在大喜大悲後,徹底瘋狂,整日徘徊在荒野中。”

    日斬的眼睛瞪大,他無法想象,如果自己的晚年遭遇到這些會是怎樣……

    這時,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從背後拍在他的肩膀上。

    自來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收起了往日的脫線和猥瑣,他目光堅毅地看著“斑”:

    “這個故事的結局可不怎麽樣,我不喜歡。”

    他看著自己已經漸漸老去的老師,自信地笑著說:

    “我的老師,可不是那種忍受不了小小打擊的男人!

    他可是,一代忍雄,猿飛日斬!

    如果家國遭遇攻擊,哪怕拚上生命,他也會保護自己的國!

    如果弟子無人能繼承他的衣缽也不要緊,他的弟子遍布整個木葉隱村!

    還記得吧,老頭子,你對我們三個說過的。”

    日斬笑著點點頭:

    “樹葉飛舞之處,火就會燃燒。火光照耀著村子,讓樹葉萌發新芽。”

    自來也大笑著繼續說:

    “這就是火之意誌,這就是傳承,這才是!

    忍者真正的力量。”

    “斑”聽到這些話後,默默點頭。

    然後指著大蛇丸和藥師野乃宇對兩人說道:

    “大蛇丸的命我可以留下,但是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

    我會親自關押他,直到他,真正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這一點,你們沒有異議吧?”

    日斬和自來也對視一眼,隻能沉默地點點頭。

    待自來也攙扶著日斬遠離後,地麵上幾個白絕顯出了身影。

    “將他們帶回地下的密室去。”

    “是,帶土大人。”

    “喂喂,帶土,快講講你是怎麽知道猿飛日斬的八卦的啊!”

    帶土摘下麵具,壞笑著想起上次水門老師結婚時,自己和琳相見時的場景……

    ——————————短小的回憶殺————————————————————

    神威空間中,小情侶背靠背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帶土,我跟你說哦,最近我在醫院學習醫療忍術,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哎?不會是醫院有幽靈什麽的吧,這種事情我最怕了!”

    “不是呢!”

    琳忽然湊過來,一臉八卦地看著帶土:

    “你知道三代目的初戀是誰嗎?”

    “哎?難道不是琵琶湖大人嗎?”

    “大笨蛋,是的話我還會跟你說嗎?”

    說著,琳從自己錢包中拿出一張發黃的陳舊相片。

    ——————————————————————————————————

    猿飛日斬在弟子自來也的攙扶下悄然回到了木葉村,他身上的傷勢雖然不甚嚴重。

    但在自來也的堅持下,還是被送到了醫院靜養數日。

    病房中,自來也笨拙地拿著一個蘋果削皮,眼神卻飄忽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我說,老頭子……

    斑當時變身成的那個年輕女人,現在仔細想來,很眼熟啊……”

    日斬目光如刀一般看向自來也,嘴角泛起一絲帶著殺意的冷笑:

    “這件事你如果敢說出去的話!

    不要以為我現在不是火影就治不了你了!

    你身上那幾個長期探查情報的任務,你以為水門敢違背我的意願繼續掛在你身上嗎?”

    自來也將已經快把果核削出來的蘋果丟到一邊,很是狗腿地蹲在病床前仰視著老師:

    “你就告訴我唄,這是咱們師徒兩個人的秘密。

    我保證不告訴第三個人!”

    “混蛋!你打聽這些幹什麽啊?”

    “這是取材啊,我的下一部作品準備寫純愛題材的戀愛小說來著。”

    “……嗬嗬,以後你休想在木葉接到d級以上的任務了。”

    “喂!你就這樣看著繼承了你所有傳承的弟子以後隻能吃土了是吧?!

    明明私藏了戀愛技巧卻不交給年近四十還單身的弟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

    病房外,轉寢小春默默看著很有活力和自來也吵架的日斬,她目光複雜,手數次伸向房門,最終還是歎息一聲,緩緩轉身。

    她另一隻手掌中捏著一張舊照片,上麵一對十幾歲的少年少女羞澀地看著鏡頭。

    時光一逝永不回,往事隻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她走過醫院走廊的窗戶,十一月的時節,窗外已經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那是哪一年呢?另一個少女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

    走廊的樓梯口處,接到日斬受傷消息的猿飛琵琶湖匆匆忙忙地從樓梯中走來。

    她抬起頭,看見了曾經的閨蜜……

    兩人神色複雜地點頭示意,然後匆匆相錯而過。

    聽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遠,轉寢小春已經布滿魚尾紋的眼角終於劃過一絲淚水,她無助地喃喃自語道:

    “是我,是我先,

    明明都是我先來的。

    接吻也好,擁抱也好,

    還是喜歡上那家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