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病名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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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葉六十四年的一個黎明,木葉村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族長富嶽的家中。

    佐助靜靜坐在屋頂上,他手中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凝視著自己。

    赤金色的雙瞳中,一對漆黑的六芒星靜靜綻放在其間。

    不久前第七班的第一次s級任務,最終有驚無險地成功了。

    屋簷下的房間裏傳出一陣聲音,很快,屋門被打開了。

    身穿著居家衣服的鼬幾步間悄無聲息地踏上屋頂,來到佐助身旁坐下。

    鼬眯著眼貪婪地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在尼伯龍根中那暗無天日的生活讓他在重新回到世間後,對現實世界的一草一木都無比珍視。

    以至於,在回到木葉六十四年的那一刻,曉組織眾人靠攏在這名孤膽英雄周圍時,他情不自禁地濕了眼眶,握緊摯友止水的手問道:

    “有三色丸子嗎?”

    ……

    “怎麽,還是不習慣自己的改變嗎?

    漆黑的烈焰使?哈哈!”

    “……你夠啦!

    我到底是為了救誰才被迫接受這個羞恥的稱號啊?!”

    二柱子正傲嬌地咆哮著,卻被鼬拍了拍肩膀。

    “謝謝你,佐助。”

    “……

    之前在尼伯龍根裏,不是說過那是最後一次道歉了嗎?”

    鼬站起身,順著視線看向院牆外,周圍的住宅一間間亮起了臥室的燈光。

    街道上已經有早起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伴隨著清晨的陽光,整個木葉村已經漸漸醒來。

    “我並不是像你們想象中那麽堅強啊……

    在與龍族力量抗衡,堅守自己內心的那些時光裏。

    對這個世界、村子和平民的責任,總會被內心的焦躁和煎熬磨去……

    在最後的時刻裏,讓我還知道自己是宇智波鼬的……”

    他指著身下的院落和房子說:

    “還是這裏啊,父親和母親……

    還有你,佐助。

    英雄也好,天才也罷,不過是他人眼中的宇智波鼬。

    真正充滿我的回憶,完整我的人生的……

    還是你們這些家人。”

    “我說,嗯。

    你是不是把某個人忘了啊?”

    佐助忽然打翻了兄長熬好的一大碗心裏雞湯,他用手肘懟了懟鼬,壞笑著說:

    “雖然這幾天我們一直都隱瞞著你已經回來的消息。

    但是很抱歉,昨天泉姐遇到了六花,那個脫線的小鬼貌似已經跟她說了什麽……”

    鼬嘴角的微笑忽然變得極其不自然,他一本正經地看著佐助說:

    “我忽然感覺身體還有些不適,應該是在尼伯龍根中受的舊傷又發作了。”

    然後一個瞬身術翻下屋頂……

    “哎?鼬,不吃早飯了嗎?”

    “不了,母親。

    今天如果有人來看望我,就說我舊傷複發,需要休息。

    拜托了!”

    “哈哈!”

    屋頂的佐助肆意開懷地大笑著,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尼伯龍根中再次清醒時的畫麵……

    ——————————————————————————————————

    尼伯龍根之中。

    身體內還循環著灼燒感的疼痛,大量龐雜的知識伴隨著血脈的覺醒湧入了自己的大腦。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才恢複清明,緩緩張開雙目:

    鼬關切的看著自己,站在自己的對麵。

    在鼬那雙赤金色的雙瞳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同樣顏色的雙眼,眼中顯露出一對六芒星的圖案!

    天照和加具土命,這是屬於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瞳術……

    青銅與火王座之上,操控火焰的“力”,這是龍族君王的權柄。

    “哥哥,我終於追上了你的腳步……”

    佐助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拔出你腰間名為**的肋差,徹底結束諾頓的生命!”

    帶土抱著六花,他的心中似乎明白了這一切……

    佐助拔出短刃走到諾頓雙目間,康斯坦丁的龍骨十字就在他的腳下。

    過去與未來,因果與時間的循環在這個不完整的尼伯龍根之中混淆在一起……

    佐助凝視著看似已經死去的諾頓,龍族的血脈告訴他,巨龍驚人的生命力還在頑強地支撐著巨龍,讓他苟延殘喘著……

    佐助雙手執刀,肋差死死向下!

    穿過那潔白的龍骨十字,透過巨龍的皮膚和骨骼,最終深深刺入他的大腦。

    傷口沒有流出一滴血液,諾頓巨大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青銅與火的上一任君王終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新的時代已經來臨了!

    不管是對於龍族來說,還是對於我們!”

    伴隨著帶土的聲音,佐助抬起頭看向鼬。

    他們的雙眼中,仿佛有赤金色的火焰在猩紅色的萬花筒圖案間燃燒著……

    “任何試圖染指我們世界的巨龍……

    不管是王座上的初代種也好,還是黑王尼德霍格!”

    帶土看著走到自己麵前單膝跪下的鼬和佐助,黃金瞳中露出旺盛的鬥誌:

    “身為忍者的我們,都會將他們親手殺死!

    他們的力量將成為我們的養料和食物!

    青銅與火王座上的雙子,我期待你們在未來的表現!”

    鼬抬起頭,麵帶不忍之色地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被帶土揮手攔住。

    帶土環視四周,琳、水門、卡卡西和鳴人小櫻已經來到他們身旁。

    “不必說了,我已經清楚了我未來的選擇。

    鼬,無論我在未來做了什麽……”

    他將昏睡過去的六花交到琳的懷中,深情地看著她們。

    “為了這個孩子,為了同伴們……

    為了木葉和這個世界!

    將我親手帶給這個世界的危機徹底消除。

    這不是一個男人的責任嗎?”

    他抬手指著佐助說:

    “是時候說再見了啊……

    佐助,使用你的能力,將這個尼伯龍根的出口打開吧。”

    佐助茫然地抬頭,他的視野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光點,正是龍脈所在的位置……

    他一步步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伴隨著他雙眼之中六芒星的閃爍,他視線交匯所在的龍脈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破碎吧,現實。

    爆裂吧,精神。

    消失吧,這個世界!”

    漆黑的火焰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將龍脈處燃燒出一塊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空白……

    一旁的鳴人指著佐助的背影不爽地說道:

    “果然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水門的手卻按在了他的頭頂,他抬起頭,爸爸堅定而溫和笑容映入眼簾:

    “加油啊!不要被人家超過太多哦。”

    “可是,老爸,我又給你丟臉了。

    我那麽衝動,這次驚醒諾頓就是我……”

    “但你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不是嗎?

    身為父母,彌補孩子犯下的過錯,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水門揉了揉鳴人的頭發,然後朝著前方走去。

    “我和玖辛奈,永遠相信你,鳴人。”

    “老爸……”

    “還有什麽事情嗎?”

    “以後要注意控製食量啊……”

    眾人走到龍脈處,隨著尼伯龍根的徹底完成,出口已經出現了……

    水門開始在龍脈之上布置封印術式。

    琳看著自己懷裏這個未來的女兒,雖然相處的時間非常短暫。

    但是血脈的連接讓她已經深深喜歡上這個孩子。

    她流著淚抬頭看向帶土,輕聲說道:

    “不能……

    不能等到她醒來,讓我們多呆一會嗎?”

    帶土背對著琳,痛苦地閉上眼說:

    “讓她這樣睡著回到她的生活中,不好嗎?

    琳,未來的我們……”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帶土,我說過的,會站在你身旁,看著你拯救這個世界!”

    琳站起身,走到帶土麵前。

    “我會陪著你,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會!

    可是!可是這個孩子……

    一想到她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陪伴,就這麽孤零零地長大……”

    帶土將琳攬入懷裏,輕聲說道:

    “血之哀,這是混血種所要背負的宿命。

    無盡的孤獨,就如同人柱力的命運一樣……”

    他低頭看著被自己和琳簇擁在懷裏的小女孩,雖然長相更像琳一些……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摸了摸六花頭頂的橙色護目鏡。

    “作為父母,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對嗎?

    我們已經見到長大了的她了,這一切還不夠嗎?”

    ……

    隨著龍脈上封印術式的完成,第七班三人、鼬和六花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

    琳依依不舍地將六花送到小櫻手中。

    水門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未來的傻兒子,和他的隊友們,最終還是微笑著點點頭說:

    “那麽,第七班的諸位!

    我宣布,你們的這次任務,圓滿完成!

    回到木葉,向未來的我,複命吧!”

    說著,在第七班三人和鼬的目瞪口呆之中,他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心形。

    “爸爸,媽媽……”

    小櫻懷中的六花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不遠處的帶土和琳……

    “六花!”

    琳情緒失控地想要上前,被帶土從背後抱住。

    六花低頭看著自己漸漸變得透明的身體,似乎知道了什麽……

    同樣變得透明的佐助輕聲對她說:

    “趁現在,想要對他們說什麽,就說吧……

    將這些年,一直想對他們說的話,之前沒來得及說的話……”

    六花伸出手,指尖與琳的指尖看似已經接觸到了,卻交錯而過……

    “再見了,爸爸媽媽……

    我以後都會乖乖的,好好吃飯!

    我一定會等到……等到再次見到你們的那天!”

    透明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頰低落在地上,卻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帶土抱著琳,他終於也忍不住落下來眼淚,卻也點點頭大聲說:

    “相信我!一定會的,我們會再次重逢!”

    佐助拉著六花的手,衝帶土說道:

    “前輩,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六花的……”

    話沒說完,幾人便徹底消失在這個時間線中。

    可惜佐助沒看到他說完那句話後,帶土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

    時間繼續回到木葉六十四年的那個清晨。

    佐助吃過早餐,來到了六花家門外,按了門鈴在門口百無聊賴地等著。

    兩個他的小迷妹見到他,幸福地和他搭訕。

    “佐助哥,聽說你有了新的綽號呢!”

    “是啊是啊,很多上忍都沒有自己的綽號,佐助大人真是太優秀了!”

    “哈哈……嗬嗬”

    “我們已經成立您的後援團了呢!”

    說著,一個小迷妹一手扶額,另一隻手向前伸直,擺出那個讓佐助看了想死的poss:

    “漆黑的烈焰啊,聽從吾的召喚!

    將眼前的一切罪惡吞噬吧!

    吾名,漆黑的烈焰使!”

    另一個小迷妹同樣伸出一隻手,雙眼放光地接道:

    “您嘴角邪魅的笑容,是我此生不滅的信仰!

    唯有漆黑的烈焰永世長存!”

    “夠啦!這是誰想出來的中二台詞啊!”

    佐助正在咆哮著,他身後的門卻忽然打開了。

    他的兩個小迷妹指著睡眼稀鬆穿著拖鞋睡衣的六花……

    佐助雙手捏著六花的臉,惡狠狠地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啊!好疼……”

    一番打打鬧鬧後,佐助坐在六花家客廳桌子前,等著她洗漱完畢送她去學校。

    “我說,你這中二病到底是遺傳誰啊?

    明明帶土前輩和琳姐看起來都沒有這種性格……”

    已經換好衣服的六花聽到佐助這麽說,頭頂的呆毛一晃。

    “想看嗎?那是一本魔典哦!”

    然後在佐助一副“老子信了你滴邪”的表情中,她翻出一本薄薄的書。

    “《中二病也要當火影》……

    竟然還有這種書嗎?哪家出版社敢出版啊!”

    佐助一邊吐槽著一邊看著封麵。

    “果然沒有出版社,我說,這不會是你自己寫……”

    他看到作者的名字,忽然瞪大了雙眼。

    “自來也大人!和阿飛合著……?這是誰啊?!”

    他草草翻了翻書的內容:

    “人們都說中二病很難為情。

    不願再度回想起來,想把那段回憶抹除。

    然而那個行為怪異,讓人回憶起來覺得十分羞恥的自己。

    真的消失了嗎?

    他的存在,真的毫無意義嗎?

    聽上去亂七八糟的胡話,看似通過幻想構建出的世界……

    這也許是無力改變現實中一切的我們,

    在腦海中描繪的充滿美好的理想國一般的未來啊。

    在那個脆弱而敏感的年紀,

    用自己心中建立起的怪異但美好的夢境,

    來抗衡沉重的現實……

    悲傷、害羞卻又可愛。

    這大概就是中二病吧。”

    佐助抬起頭,似乎感悟到了什麽……

    “我一定會成為一個超越老爸的火影!”

    “可惡啊!鳴人大哥,你是要做我木葉丸的對手嗎?”

    這是鳴人和木葉丸的中二病。

    “我要成為超越綱手大人的女忍者,開發出最強的忍術!”

    這是小櫻的中二病……

    “哥哥,總有一天,我也會覺醒萬花筒寫輪眼!

    漆黑的……”

    這是自己的中二病。

    他將目光看向呆呆盯著自己的六花……

    這個孩子,為了抗衡從小沒有父母陪伴的孤獨與悲傷……

    她是一個,被中二病拯救的孩子啊。

    “收拾好了嗎?”

    “嗯!”

    “今天的畢業考試有信心嗎?”

    “當然,邪王真眼是最強的!”

    帶著橙色護目鏡,身穿著藍色運動服的六花指著自己再次帶上了眼罩的右眼說道。

    “但是……果然中二病還是太羞恥了啊!”

    佐助牽著她的手走出屋子,隨手關上了房門。

    客廳桌子上未被合起的書頁被微風吹到最後一頁,上麵寫著一行字:

    “宇智波家要小心兩個名字裏帶柱的男子。

    —筆名為阿飛不願透露姓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