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之國的溫泉旅館之中，夜已經深了。

    綱手靜靜坐在屋中，手中摩挲著自己一直掛在胸前的項鏈。

    “姐姐，這個村子，是身為初代火影的爺爺留下的財富！

    我要繼承他的意誌，成為火影！”

    “綱手，我想要保護大家。

    不讓那些稚嫩的下忍再像我的妹妹和繩樹一樣，過早地折損在戰場上。

    我的理想，是成為火影，平息這場戰爭！”

    ……

    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滴落在她的掌心上……

    以往直爽豪邁的綱手姬，此時褪下了往日裏掩蓋內心傷痛的偽裝。

    她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低下的頭顱，身體顫抖無聲地哭泣著。

    房間的推拉門發出輕微的響聲，小豬豚豚不知何時從睡熟的靜香懷中鑽出，來到了主人的身旁。

    “豚~豚~”

    這個世界之中的動物靈智大開，強大者能修行自然之力成為仙人；稍差於它們的也有不少可以溝通人類，成為忍者們的通靈獸。

    小豬豚豚就是其中之一，它沒有什麽戰鬥能力，但擁有不遜色忍犬的嗅覺，以及敏銳的感知力。

    綱手止住了哭泣，抱起依偎在自己身旁的豚豚，走到窗邊，仰頭凝視著星空。

    “斷，我該怎麽做……

    你會同意嗎？為了繩樹，我……”

    ————————鏡頭切換————————————

    同一片夜空之下，田之國的雙葉幼稚園中。

    藥師野乃宇仔細地挨間查看了孩子們的寢室，確認這群精力旺盛的小鬼們都安然入睡後，她走到廚房。

    端出之前已經準備好的幾道小菜和一壺清酒，走向會客室。

    會客室內，大蛇丸和自來也分坐在桌子兩側，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自來也看著走進屋內的野乃宇，趕忙站起身，摸著頭笑道：

    “這麽晚了，還要麻煩你一個孕婦……”

    野乃宇笑著搖了搖頭，將酒菜放在桌案上。

    自來也指著她微微顯懷的腹部問道：

    “想好給孩子起什麽名字了嗎？”

    野乃宇安靜地看著大蛇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巳月。”

    大蛇丸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無論男女都叫這個嗎？”

    大蛇丸和野乃宇點點頭。

    “什麽嗎？乍一聽還不錯，仔細一想……

    還是蛇啊，你這個家夥。”

    大蛇丸笑了，端起酒壺給自來也和自己斟滿，側頭看了自來也一眼。

    “蛇有什麽不好嗎？

    說出去總比蛤蟆強一些吧。”

    身為一向敵對的妙木山與龍地洞的契約者，兩人竟然是同生共死十幾年的同伴，說起來也是一段令人不可思議的故事。

    野乃宇笑著衝自來也點頭打招呼後，便離開了。

    拋去一切的名號和實力，兩個人到中年的老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用往事和回憶佐酒。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現在回想起來，當年我們還身為下忍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呢。”

    大蛇丸聽到自來也的唏噓，端著酒杯看著他說道：

    “你會說出這種話，說明你的心已經老了。”

    自來也無奈地點點頭笑道：

    “可不是嗎？

    我現在啊，忽然越來越理解老頭子的想法了。”

    提到猿飛日斬，大蛇丸頗有興致地笑了笑，開口道：

    “應該很有趣，說來聽聽。”

    自來也喝了一口酒，麵色複雜地說道：

    “之前，你和水門競爭火影的時候，我……

    唉，帶土那個小鬼說的沒錯啊，我並非是一個果斷的人，這一點很像老頭子。

    一個是從小一起成長，生死與共的同伴。

    一個是我最為看重的弟子。

    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隻能躲得遠遠的……”

    “嗬嗬，這一點，你一點都不像日斬老師。

    自來也，如果你真的站出來……

    那麽現在的四代目不會是波風水門，也不會是我。

    而是你啊。”

    大蛇丸意味深長地看了自來也一眼，沉聲繼續說道：

    “一直以來，你被妙木山那虛無縹緲的預言過多影響了。

    當時的局勢，如果你真的站出來，那麽你成為四代目火影將是最優的選擇。

    其實，日斬老師也一直在等你的決斷啊……

    如果你表態，我就算心有不甘，想來也會妥協，繼承誌村團藏的根部。

    而波風水門，則會是你的得力幹將。”

    自來也歎了口氣，攤著雙手說道：

    “可是我實在做不來那個位置，想想都覺得可怕。”

    大蛇丸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你需要做很久嗎？

    過渡性地當上幾年，讓波風水門成熟起來之後。

    再順利地將火影的位置傳承下去不就好了。

    不要忘了，這是忍界大戰即將結束的時期。

    還有你的那三個弟子，雨之國的曉組織。

    試想一下，如果你成為火影，木葉扶持曉組織奪取雨之國的領導權豈不是名正言順。”

    自來也卻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說：

    “也許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那樣一來……

    我也就不再是我了，我不會利用弟子們對我的情感逼迫他們改變自己的理想。”

    大蛇丸忽然發出了沙啞的笑聲，點了點頭說道：

    “這才是我熟悉的那個白癡啊……

    說實話，我從內心裏，對於那個位置也沒有多大的向往。

    因為世俗的權柄，會逐漸改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

    自來也看著大蛇丸，忽然笑了。

    “你得知日斬老師選擇水門成為繼承人，而非你的時候。

    之所以如此憤怒……

    是因為有一種被欺騙和拋棄的感覺吧。”

    大蛇丸錯愕地看著自來也，下一秒，他毫不做作點點頭。

    “是啊，雖然不願意承認。

    但是我這前半生，對我影響最大的人，就是老師了。

    對於忍術和真理的追求，是他為我打開了這道門。

    對於長生和與父母重逢的期望，同樣是他給我的。

    幾天前我在雨之國見到他了。

    日斬老師他，終究還是老了啊……”

    自來也夾起一塊自己最喜歡的醃蘿卜嚼著，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逃過時間的改變。

    大概……也隻有那些逝去的人，才會一直是我們記憶中的樣子吧。”

    說到這，自來也從懷中拿出一張舊照片。

    照片上是四個人站在一處溫泉旅店外拍攝的。

    這是年輕的三忍和名為加藤斷的帥氣男子的合照。

    ——————————回憶殺——————————————

    十幾年前，繩樹陣亡一年多以後。

    火影辦公室中，猿飛日斬看著自己麵前的三名弟子和名為加藤斷的年輕上忍，沉聲說道：

    “雲忍在不久前針對木葉的奇襲計劃，讓我們損失了不少優秀的忍者！

    雖然他們最終沒有將我們的備選人柱力掠走，但是這筆賬我們木葉不會忘記。

    現在，根據湯之國湯隱村傳來的情報，當時策劃這場襲擊計劃的雲忍，金角銀角兄弟家族的忍者們竟然叛逃了。

    他們目前在湯之國建立了據點，不知道在策劃圖謀什麽……”

    “不管圖謀什麽！我們都會將他們的野心，終結在湯之國！”

    綱手暴躁地打斷了日斬的話，她說完看了看身旁的加藤斷。

    這次任務原本由三忍出動已經足夠了，但是斷強烈要求加入，因為……

    他的親妹妹，就是死在不久前雲忍的夜襲之中。

    日斬並沒有因為綱手無理地搶話而發怒，他笑著點了點頭。

    一年多以來，這個孩子一直沒走出繩樹陣亡的陰影。

    看來，一場戀愛還是能夠撫慰她心中的悲傷。

    隻是，唉……

    日斬看了看情緒有些低落的自來也，男女之間的感情，無法強求啊。

    ……

    十幾天後，湯之國的一處山穀之中。

    臨時搭建起來的簡陋據點之中屍橫遍野，幾個頭頂著雲忍叛忍護額的家夥靠在一起。

    他們的四周，木葉的三忍和加藤斷卡死了所有逃跑的路徑。

    大蛇丸看著幾人，沉聲說道：

    “不想嚐試木葉刑訊術的話，就把你們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加藤斷手持著苦無死死看著幾個雲忍叛忍，大喝道：

    “快說！為什麽要掠奪木葉的人柱力備選者？！”

    叛忍其中一個年長者忽然仰頭大笑，然後神色瘋狂地說道：

    “你們運氣好，生在木葉！你們的火影聽聞還是個不錯的人。

    可是我們呢？！就因為家族之中出過兩個臭名昭著的叛忍，雷影那個瘋子！

    他竟然……”

    他身旁的另一個叛忍大喊道：

    “他逼迫我們家族的人去吃八尾的肉！

    說什麽，他們夜月一族修行雷遁也是一樣，被雷電劈死再正常不過了……

    那個瘋子！他完全不把我們當成村子裏的同伴，而是單純地當成實驗品一樣！”

    大蛇丸聽到這些話，眼睛忽然亮了。

    世人也許萬萬想不到，後世蛇叔冷血瘋狂的科學家手段竟然是被兄貴雷影的做法刺激到的。

    “這和掠奪我們的人柱力備選者有什麽關聯？！”

    年長的叛忍看著對自己咆哮的綱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起來。

    “千手一族的綱手姬？

    哈哈，你可知道……

    漩渦一族的遠親，可不隻是你們千手一族！

    我們這個被剝奪了姓氏的一族，也是漩渦一族的遠親！

    我們曾經是六道仙人寶具的守護一族！

    後來加入雲隱村後，漩渦一族便與我們斷絕了來往。”

    木葉四人還震驚於這段信息量超大的話，那個叛忍繼續說道：

    “了解人柱力秘辛的可不止你們木葉一家。

    我們也清楚啊，要想保全我們家族的傳承，就隻能對漩渦一族的幸存者下手！”

    加藤斷此時猛然睜大雙眼，看著幾個叛忍說道：

    “如此說來，幾年前渦之國滅國的慘案……”

    大蛇丸也點點頭，說道：

    “就是你們雲忍牽頭的對吧。”

    “是又如何？

    要怪就隻能怪他們看不清時局，還活在舊的時代之中。

    一國一村……一國一村！

    五大忍村都想著製霸忍界，誰會念及你漩渦一族曾經為這個世界做過什麽？！”

    年長的叛忍臉上帶著慘笑，環視著木葉眾人大喊道：

    “動手吧，還等什麽？！”

    片刻之後，幾名殘存的叛忍已經都成了屍體，年長的那個，還有一息尚存。

    他死死盯著三忍和加藤斷，艱難地說道：

    “我在地獄裏……等著……你們！”

    除草搬家隻是木葉對於下忍的課程，護衛目標和傳遞情報隻是忍者任務之中的小清新。

    身為忍者，殺人放火，才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自來也的火遁點燃了這個簡陋的基地，木葉的四人小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罪惡之地。

    眼見眾人心情低落，途徑湯之國著名的溫泉時，斷提議大家在這裏休整一天再回木葉。

    溫泉旅店的門口，四人留下了這張珍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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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年後，曾經的那家溫泉旅店中。

    綱手拿著手中的照片，神色淒苦。

    照片之中，自己和斷站在中間，大蛇丸臉上帶著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站在左側，自來也那個白癡……

    臉上雖然擠出一絲笑容，卻離自己和斷遠遠的，仿佛想要逃出相片的邊框。

    十幾年前，同樣的夜空之下，綱手依偎在斷的懷中。

    “真美啊，這裏。

    斷，我們以後有時間還來這裏好不好？”

    斷笑著點點頭，輕聲說道：

    “當然。

    每年的今天，我們都來。”

    “真的嗎？

    這是約定嗎，無論你在忙什麽，到了這一天，我們都在這裏相聚！”

    “唉？怎麽這麽說啊？你不會一直陪著我嗎？”

    “我啊，我的理想是在這次戰爭結束以後，遊覽整個世界呢！

    你這個家夥，估計到時候還在村子裏為了當上火影而努力吧。”

    你儂我儂的兩人，沒有發現草叢之中一隻安靜的青蛙。

    ……

    自來也手中捏著舊照片，抬頭看向窗外，笑著對大蛇丸說：

    “差不多到時間了啊，開始吧。”

    大蛇丸歎了口氣說：

    “我真是搞不懂你啊。

    這種無聊的行為，真的是。”

    自來也卻豪邁地站起身，拿起一隻新的杯子斟滿酒說：

    “這是他們兩個約定的日子啊……”

    大蛇丸走到屋外，打了個響指，操場的地麵上長出一個麵無表情的白絕。

    白絕的頭上被大蛇丸貼上了幾張術式，大蛇丸合十雙手喊道：

    “通靈之術.穢土轉生！”

    白絕的身體一點點變形成一具棺材，片刻後，棺材板從內部被輕輕推開。

    長發飄飄的加藤斷一臉好奇地走出了棺材，看著眼前的兩人詫異地開口問道：

    “大蛇丸？自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