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珍惜同伴的人，連廢物都不如！”

    阿飛聽到這句話，麵具之下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最終，帶著一絲譏諷地翹起。

    “真是沒想到啊……”

    他黃色麵具的右眼外憑空出現了漩渦裂縫，然後整個人消失在其中。

    “這句話，竟然。

    會從木葉根部的首領誌村團藏，你的口中說出！”

    “斑”滄桑的聲音從“團藏”的背後傳出，一枚鋒利的苦無被阿飛握在手中，鋒利的尖部抵在“團藏”的後頸處。

    大和反應還算機敏，立刻結印大喊道：

    “木遁.大樹林之……”

    “住手大和！”

    卡卡西大聲止住了大和的結印，威力強大的木遁攻擊是不分敵我的。

    哪怕私下身為五代目火影嫡係的他和大和對於團藏再不滿，此刻也要顧及他的安全。

    新七班的佐井冷靜地將自己的畫卷鋪在地上，從身後忍具包中抽出毛筆。

    其他幾個小強對於這個不太常見的木葉高層接觸不多，但也依稀知道這個老爺爺是三代火影當年的同伴。

    “喂！放開這個老爺爺啊！”

    熱血的鳴人衝動地大喊著。

    阿飛淡淡地看了鳴人一眼，沒有人知道他隱藏在麵具之下的臉上是何表情。

    “團藏”卻毫不在意自己後頸傳來的冰冷的刺痛感，微眯著左眼，開口說道：

    “很像吧，和當年的你一樣……”

    “撲哧！”

    鋒利的苦無入肉一寸，鮮血沿著傷口流出。

    “住手！”

    卡卡西一個瞬身術來到了兩人的身前，一把抓住了阿飛握著苦無的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抓空了，透過阿飛的手而過。

    “團藏”對於自己的傷勢似乎毫無知覺，依舊麵帶微笑地說道：

    “想要，談一談嗎？”

    阿飛沉默了幾秒鍾，緩緩點頭，斑滄桑的聲音自麵具下傳出。

    “可以。”

    “團藏”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轉身對卡卡西說道：

    “你們，繼續完成五代目布置的任務去吧。”

    卡卡西和大和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點點頭，帶著新七班和第八班的六人迅速朝著佐助氣味所在的方向趕去。

    眼看著身披白色長袍的木葉眾人消失在視野之中，阿飛轉身死死看向“團藏”黃色漩渦狀麵具上露出的那個黑洞中映出了猩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

    “說吧，你究竟……

    都知道了些什麽？！”

    “團藏”冷眼看著阿飛，開口道：

    “還是我來提問吧。

    我很好奇，一個人，站立在自己的墓碑前，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埋葬了自己的過往嗎？

    或者用你熟悉的一句話來說……”

    “團藏”的左眼變成了猩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繼續開口道：

    “斬斷自己與過去的所有因果嗎？！”

    阿飛麵具下露出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一絲驚恐，他點了點頭說道：

    “誌村團藏！我竟然小看了你……

    你和你的根部，還真是善於創造驚喜啊！

    不過，你既然得知了這個情報，居然還敢愚蠢地獨自來到我的麵前……”

    阿飛黑袍衣袖之中的右手掌心刺出了一根查克拉黑棒，然後猛地朝著“團藏”衝了過去。

    “你真以為我殺不死你嗎？！”

    “乒！”

    阿飛麵具下的右眼睜大，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

    他自己手中的查克拉黑棒，被同樣的一根查克拉黑棒死死擋住了。

    團藏伸出了他的蒼白色右臂，掌心同樣刺出了一根查克拉黑棒。

    他蒼白的右臂之上，一隻隻原本猩紅色的寫輪眼現在竟然是一隻隻黑色的瞳孔，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阿飛。

    然後，在一瞬間，這些眼睛仿佛眨了一下，紛紛變成了猩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

    “不好！”

    阿飛在一瞬間做出了應對，他快速閉上了右眼。

    然後手中的黑棒佯攻繼續發力，腳下卻重重踏在前方，身體借力朝後飛快退去。

    得到斑全部傳承的他，當然知道如果瞬間被數顆寫輪眼的幻術命中……

    哪怕你的意誌力超越常人，也無法擺脫幻術的影響。

    “你……你這個鼠輩！

    我真是沒有想到啊！

    你竟然，也掌握了陰陽遁？！

    竟然還能同時驅使身體上的十幾枚寫輪眼……”

    阿飛終於認真起來，目露凶光地看著“團藏”。

    “這樣一來，為了確保計劃的萬無一失。

    今天我必須要將你殺死在這裏！”

    “團藏”低頭看著自己右臂上的一枚枚寫輪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第一個問題不想回答的話，那就進行第二個問題。

    雖然你的童年之中，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對你的態度談不上有多好。

    但至少……族內對於你和你祖母的撫恤還是沒有中斷的，嗯，雖然微薄了一些。

    麵對族內的那些老弱婦孺，你究竟……”

    阿飛麵具下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因為“團藏”的聲音一點點變了，不再是那個年邁的聲音。

    “在十年前的那個夜晚，親手殺死那些沒有參與叛亂的族人時……

    你究竟是出於何種心態的呢？！”

    少年的聲音從“團藏”的口中詭異地傳出，他手臂上的十顆寫輪眼死死盯著阿飛。

    阿飛的身影再次詭異地穿梭到了“團藏”的身後，厲聲大喝道：

    “不……不可能！

    你不是團藏！你究竟是誰？！”

    查克拉黑棒死死刺向“團藏”的背部，他卻不閃不躲。

    然後，阿飛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手中的黑棒竟然詭異地穿透了“團藏”的身體。

    “這……這是？！”

    “麵對這種靈異事件，感到害怕了嗎？哈哈！

    還記得……你四歲的時候和族裏幾個孩子去南賀川神社玩忍者遊戲。”

    “團藏”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話，阿飛掌心的查克拉黑棒已經透過他的身體從正麵刺出。

    他一點點解開了自己掩飾右眼的繃帶，臉上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有趣的往事。

    “結果被大家戲弄，那群小鬼把你丟在神社裏回家吃晚飯去了。

    從小怕鬼的你，就在神社裏哇哇大哭卻畏懼陰森恐怖的環境，嚇得腿軟。”

    阿飛身體僵在原地，右眼死死睜大。

    “團藏”的身體轉了過來，看著他。

    他的雙目之中，露出了神威萬花筒的圖案！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到底是誰？！”

    阿飛咆哮著大吼道。

    “團藏”卻依舊自顧自地將這件丟人往事的結尾講了出來。

    “最後，是奶奶和琳，到神社的角落裏找到了你……

    你如今的所作所為，讓她們得知了，該怎麽想呢？”

    “閉嘴！不要再說了！”

    阿飛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查克拉黑棒，卻徒勞地打在了“團藏”的身上。

    這時，“團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猩紅色的雙目死死盯著他。

    “接下來的話，去那裏說吧。

    我可不希望，被某個胎盤聽到！”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漩渦狀的空間裂縫之中。

    ……

    神威空間之中，“團藏”一把將阿飛甩在了地上。

    他冷漠地看著有些崩潰的阿飛，繼續開口問道：

    “第三個問題。

    所謂的九尾之夜，你親手抽出了漩渦玖辛奈體內的九尾，和對於波風水門起了殺心的時候……”

    他走到阿飛身前，蹲下身體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你的心中，就真的一點猶豫和遲疑都沒有嗎？

    宇智波帶土。”

    阿飛盯著眼前的“團藏”，喃喃自語道：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團藏”站起身，俯視著帶土說道：

    “長久以來，你的內心一片混亂。

    在親眼目睹了琳的死亡後，你對自己說，這個世界，就是地獄。

    此間的所有人和事物，你都不在乎了。

    你控製四代水影，將那個原本就野蠻的霧隱村變得更加血腥殘酷。

    你設計蠱惑長門，將一個原本為了實現和平的組織變成了你的工具。

    你親手釋放了玖辛奈體內的九尾，讓其差一點毀掉了你曾經的家鄉。

    還害死了水門夫婦。

    然後你還參與到宇智波一族的滅族行動之中，親手覆滅了自己曾經的家族。

    然而，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將你與過往的那個單純熱血的木葉中忍徹底剝離開了嗎？”

    “當然！宇智波帶土也好，宇智波斑也好，阿飛也好……

    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隨便你怎麽說！”

    帶土似乎從驚愕之中恢複了過來，他也站起了身，毫不示弱地反駁道。

    “團藏”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不斷更迭的麵具不過是你掩蓋內心彷徨與掙紮的壁壘！

    這十幾年來，你一直在尋找那個答案，對吧？

    你不甘心成為宇智波斑的棋子，想要得出自己真正的答案。

    你想要真正說服自己，你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讓這個世界從荒誕而殘酷的現實進入美好的幻想之中……”

    說到這，“團藏”眼中的怒意更盛。

    “然而你內心深處也清楚吧，這不過是狗屎一樣的謊言！

    你的內心依舊向往著過往的美好！

    你依舊是那個憧憬著自己能當上火影，能夠和卡卡西成為朋友，能夠得到琳的愛……”

    “夠了！不要，不要再提到琳！

    這個世界害死了她！我不會承認這種現實！”

    帶土一把拽住了“團藏”的衣領嗬斥道。

    “團藏”卻一拳打在帶土的黃色麵具之上。

    巨大的力量將帶土臉上的麵具打碎了一大半。

    “害死琳的是宇智波斑！

    明明他已經親口告訴你一切了，你卻依舊像個白癡一樣甘心被他利用嗎？！”

    “哈哈！哈哈！”

    帶土摘下了臉上破損的麵具，露出了他狂笑著的臉。

    他神色瘋狂地看著“團藏”大聲說道：

    “無所謂！我對於這個世界已經徹底不帶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斑自以為可以利用我！

    但是我同樣也在利用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團藏”已經上前朝著他揮出拳頭。

    帶土趕忙抬手擋住了這一擊，兩人同樣是被柱間細胞構成的手臂纏在一起角力。

    “團藏”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道：

    “利用他來做什麽？做夢嗎？！

    今天，就讓我來打醒你！”

    他的身體上忽然蔓延出顏色斑雜的須佐能乎查克拉。

    紫色、青色、藍色糅雜在一起，在他的身體表麵覆蓋出一個骨骼的外形。

    “打碎你長久以來偽裝在外表的這層壁壘，讓你看清真實的你！

    宇智波帶土，我就是你的，破壁人！”

    ——————斷章式鏡頭切換—————————————

    雨之國曉組織總部所在的城鎮，在十年前已經成為了新的雨忍村。

    彌彥和那一批曉組織元老死後，長門和小南一改往日的親民風格。

    他們將自己隱藏在冰冷的鋼鐵大廈深處，用六具屍體製作成了代表著輪回眼六種力量的強大存在。

    此時的自來也，已經陷入與六道佩恩的苦戰之中。

    紅色的麵紋在他的臉上連成了一片。

    他的雙肩上站立著這個世界之中的深作和誌麻二位妙木山仙人。

    自來也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這兩位，打招呼道：

    “你們……好啊”

    誌麻有些遲疑地看著自來也，開口道：

    “小自來也，什麽時候開始也懂得禮數了，真是奇怪！”

    深作神色嚴峻地看著不遠處高台上站著的六個身穿著黑底紅雲長袍的人，對自己的老婆說：

    “閑話什麽的，回到妙木山有點是時間聊！

    眼下還是戰鬥要緊！”

    自來也看著六人之中那個麵容酷似彌彥的存在……

    以往那張愛笑的臉上此時再沒有一絲笑意。

    他和其他五個佩恩一樣，神色冷漠地俯視著自己。

    自來也轉頭看向身後用紙遁造出兩隻翅膀的小南，大聲說道：

    “告訴我！小南！

    當年……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南清冷的麵頰上同樣麵無表情，但是她橙色的雙瞳之中卻掠過一絲哀傷。

    天道佩恩此時卻輕輕張開了口，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恨意說道：

    “自來也老師……

    你該不會，送上門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吧？”

    自來也看著他，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

    “住嘴吧！”

    天道佩恩輕輕一躍，便落到了地麵上。

    他的身後，其他五個佩恩也跟隨著他的腳步踏入戰場。

    “現在來懺悔和道歉，還有什麽意義呢？

    自來也老師……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呢？”

    小南在半空之中幽幽地開口說道：

    “我們隻等到了，和你出自同一個村子的木葉忍者的刀劍相向。

    自來也老師，不要騙自己了。

    我們姑且相信你，對於這件事情是不知情的……”

    天道佩恩點了點頭，抬起手指著自來也問道：

    “哪怕你知情，麵對村子和我們……

    你也會輕易地做出你的選擇，我說的沒錯吧？

    傳說中的，木葉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