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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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死老頭~。”葉青夭驚呼一聲。
趙托趕緊一把將趙七拉進來,一把把門給關上。
責怪趙七道:“爺,你幹嘛呢?”
死老頭,你想害死我啊?”葉青夭也從一旁走出來,責怪道。
幸好剛才她反應夠快,極快地閃道了一旁,這才沒被光傷到。
怎、怎麽了,這是?”趙七不明所以。
爺,你差點害著青夭了。”
我差點害著她了?”趙七一臉的茫然,加上剛睡醒,明顯還有點迷糊,腦瓜不靈光。
爺,你忘記青夭是、是”趙托提示著。
趙七聽到裏,一拍腦門,自責道:“哎呀,你看我,老糊塗了。”
接著對葉青夭說:“丫頭,怎麽樣了,傷著沒?”
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哼。”
沒傷到就好,沒傷到就好。”
趙七說完後趕緊轉移話題,問道:“一大早的,你們在屋裏嘀咕什麽呢?”
葉青夭將下巴一揚,不說話,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樣子’。
趙七隻好把目光轉向趙托。
趙托看趙七看向他,詳細地將昨晚的夢跟他說了一遍。
趙七聽完,說道:“看來你方叔說的沒錯,這應該就是他曾經說過會有的提示吧。”
頓了頓,繼續說:“既然是這樣,那還等什麽?收拾收拾,趕緊動身吧!”
哎,我說,老頭,人家當爺的都是舍不得孫子離開,你倒好,怎麽還生怕他不走似得,將他往外攆啊?”葉青夭聽趙七催促趙托,不樂意的說道。
哎,你這丫頭,你懂什麽,你真以為我想嗎?”
我~~~”葉青夭一時語塞。
趙七也不多解釋,繼續對趙托說:“來吧,孩子。趕緊收拾吧。”
說著就開始幫趙托收拾起來,趙托看趙七這樣堅持,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也跟著收拾起來。
衣物收拾完畢,趙七又趕緊跑去廚房,給他準備路上吃的食物。
廚房裏的響動吵醒了趙小丫,也趕緊起床跑來幫趙七的忙。
有了趙小丫的幫忙,不一會兒,就都準備妥當。
趙七將所有的東西都裝進一個有背袋裏,往自己的肩上一挎,對趙托說道:“托兒,走吧。”
爺?你這是?”趙托看找七的這陣勢,以為趙七要和自己一起去。
趙七當然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將身後的趙小丫牽到身邊,然後對他說:“爺和小丫送送你,爺不去。”
噢。”趙托一開始以為趙七要和自己去,心裏本來想要阻止,可是現在聽趙七說不去,心中又覺得有些失落。
趙七自然全都看在眼裏,伸出手在趙托的肩頭拍了拍,溫暖地說:“你早晚總要學著自己一個人的,爺不可能一直陪著你。”
趙托並不能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仍然乖巧的點了點頭。
爺孫三人走了很遠,可趙七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趙托心裏忍不住開口提醒道:“爺,你回去吧。”
啊?不急,爺再送送你。”趙七語調低沉的回答。
爺孫三人沿途並沒有什麽太多的交談,氣憤略微有些壓抑;途中趙托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爺你回去吧,或是爺,你和丫丫姐快回去吧。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急,爺再送送你。
這話重複的次數的太多,以至於趙托到後麵隻能把這句話憋在心裏,不忍心再說出來。
但終歸千裏送行,始終有一別。
日頭漸落西山,整個變得紅彤彤的,就好像一個剛萌動春心的大姑娘的臉。
趙七突然站住,認真而又慈祥的對趙托說:“托兒,爺就是隻能送你到這裏了,以後的路就隻能靠你自己走了。”
趙托看著趙七蒼老的麵龐,上麵除了認真和慈祥外,似乎還有另外的一種情愫,他雖然並不知道這種情愫或者叫蒼涼,或者叫淒苦,但他突然間卻覺得心頭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眼窩裏突然一暖,似乎要有什麽東西流出來。
他不敢說話,他感覺隻要一說話,眼裏的東西就真的會流出來,這個時候,他不想趙七看到他哭,他也不想哭。
他隻好默默地,很認真很認真很認真地點頭。
這時,趙七那張寬大、粗糙、厚實而又溫暖的大手又覆蓋在他的頭上,溫柔的摸了摸。才在他瘦小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後向前方揮了揮手,厚重的說道:“走吧。”
趙托抬起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趙小丫,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趙七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用他說出來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擺了擺手,點了點頭,示意他不用說什麽,自己全明白。然後向前方揮了揮手,示意他走。
趙托自己知道,自己不先走,他們是不會回去的,一掉頭,轉身斷然的離去,可這時,不知為何,他心裏酸得要命,眼淚止不住的大滴大滴的滾落出來。
才走了四五步,他就想停下來,想一個轉身撲進趙七的懷裏,痛痛快快的哭出來。
他真的就停了下來,可他也就隻是停了下來;他並沒有轉身,也並沒有撲進趙七懷裏,他隻時停了停,片刻停頓之後,他又開始行走起來,他走著,漸漸的走得越來越快,到後麵簡直快跑了起來。
他前麵就是一個拐角,過了這個轉角就即使回頭也見不到他們了,他心裏想著,很快的消失在拐角處。
繞過拐角,他停了下來,放聲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他隻知道自己就是想哭。
痛痛快快的哭過之後,他用手臂抹了抹眼睛,擦幹了淚水,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想看看他們回去了沒有,盡管他心裏知道,他們這時肯定已經回去了,估計連他們的背影都看不到,可他還是想看看。
他著一探出頭來,心裏頓時又一暖,因為並不像他想的那樣。
趙七和趙小丫仍然站在哪裏,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他們的身後夕陽正往地平線下沉,露著大半張紅撲撲的臉,她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他們看起來就像是金色的雕像,那模樣實在太美了。
趙七看到趙托從拐角處又探了出來,嘴角裂開一笑,露出滿口不是很白的牙。
在趙托的映像中,他從沒有看過趙七這樣笑過,他不由得驚奇,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人的笑容竟然會這般發光,發亮,這般的耀眼、奪目。
趙七此時的笑容就發著光,發著亮,他笑容的光芒蓋過了整個夕陽。
在很多年以後,趙托在想起趙七時,竟然完全記不起他的樣子,他隻記得他站在夕陽下,發著光,很晃眼,看不清楚。
他隻記得,他就這樣站在夕陽下,使勁的朝他揮手,讓他走。
他隻記得,他比夕陽還耀眼;他隻記得,他比夕陽還奪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