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往事

    東苑書房。

    寒霜坐在書案後麵，手中把玩著一支玉筆。

    事情怎麽樣了。”

    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

    畢竟讓血意協助蒼色去查知一些往事，還是很容易的。

    要不是因為了讓人活著，什麽手段都不用，直接把靈魂抽出來就可以了。

    可這人明顯是那小東西，想留著的。

    回稟主人，寒震祁知道的事，已經全部交代清楚了。他知道的，也隻是一點點而已，畢竟以他的身份，對那幫人而言還是太低了。”

    蒼色低聲道。

    至於小主人那裏，寒霜公子的身份是弄清了，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待詳查。”

    初見寒霜時便發現了些異樣，查了一下，果然如此。

    先把他交代的說一下。”

    那小東西的事，他還是有興趣知道的。

    是這樣的，寒震祁是隱族翼族的分支，多年前就潛伏進了龍騰帝國，所圖為何不詳，而事情就發生在十七年前。”

    蒼色開始慢慢的敘述著寒震祁所講的事情。

    十七年前，寒震祁接到翼族的一條命令，誘騙了不知因為什麽，而重傷的月清顏，也就是寒霜的母親。

    開始的時候，麵對寒震祁的百般體貼，月清顏是不為所動的。

    可就在這時，卻發現了令其一件惶恐的事情，她懷孕了。

    麵對這個突來的小生命，她是那麽的無助。可出於人母的天性，好想這個孩子，可以平安的降生。

    雖然這個孩子對她而言，是一段不好的回憶，可以現在這個處境，她無法做到保護這個脆弱的生命。

    出於對孩子的保護，她答應嫁給了寒震祁。

    新婚之夜，她用一種特殊的致幻劑，蒙騙了過去，在那之後，又以各種的不舒服，來搪塞他。

    直到有一天，寒震祁意外的發現，月清顏懷孕了。他是欣喜的，可卻不是為了第一次身為人父的欣喜，而是離他的計劃又近了一步。

    開始的時候，月清顏因為孕辰反應強烈，並未察覺任何不對。可木屬性靈根天生對外在情緒敏感，慢慢的，她發現那人的情緒絕對不是因為，初為人父的欣喜，那其中摻雜著，令她害怕的東西。

    她想要離開，可卻發現已經晚了

    不知在何時那人竟對她做了手腳，全身的靈力被封，如同廢人。

    以寒震祁的精明，怎會察覺不出她的變化，這人可是每時每刻，都在被他關注著。

    當月清顏察覺不對時，已經身中異毒，無法離開了。

    而寒震祁也露出了他猙獰的獠牙。

    一切的開端，都是因為一塊靈玉。

    相傳，那裏存在著一個上古神樹的真靈，得玉者可成古神。

    靈橒玉是上清妖族的聖物，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見有任何的反應。

    對他們來講，那玉是神聖的，它雖然沒有傳說中能力，可卻可以凝煉神魂，讓上清一族在各族之中，不落下風。

    每一任的上清聖女，都是玉的守護者，而這一任則是她。

    那一天，臨睡前，還在和肚裏的寶寶，說著親密的話語。可睡到午夜，被肚子傳來的輕痛驚醒，隨著蘇醒，疼痛也在加深。極力的忍耐，還是驚動了外麵的人。

    隨著產婆丫鬟的進入，心開始恐懼。

    直到最後一刻的來臨，整個人，如墜入了冰窖，心沉入了穀底。

    努力讓自己不要陷入昏迷。她怕他們傷害她的孩子，想要保護那個孩子，瘋了一樣的去搶奪，可又怎能敵過。

    人全部退了出去，那個她拚命生下的孩子，也在出生的那一刻，被他們奪走。

    赤著腳，跪在冰涼的地上，雙手拍打著，那已經緊閉著的門，可那屋內依舊隻有她的聲音在回蕩在著。

    月清顏輕聲的喃喃著: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你們還給我，求求你們還給我，還給我。”

    滿麵的淚水，嘶啞的聲音，淒涼而悲慘。

    一連三天，除了送飯之人未見其他。

    而她也漸漸的冷靜下來，畢竟她也身份不凡，除了剛失了孩子時的慌亂無助，後來硬是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否則她們母子二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克製住滿心悲痛，踉蹌的走回床邊，看著床頭那根，幾日前她為孩子親手編製的紅繩，淚水似那斷了線的珠簾，怎麽也收不住了。

    低聲喃語，

    月清顏，要堅強，你是孩子生的唯一希望，為了那剛來到世界的珍寶，你也要收起那滿心的懦弱。”

    將自己草草的收拾了一下，雖然已身心疲憊，可是也必須強撐著，讓自己剛強。

    來人，我有話要對你們的主子說。”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有離去的腳步聲。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外麵傳來了聲響，緊接著，開鎖的聲音。

    咯吱。”

    寒震祁從那門外走進來。

    找我來，可是有什麽要說的。”

    一股壓力從對方的身上傳來。

    月清顏強忍著身上的不適，

    你們要的東西，並不在我的身上，我可以告訴你們怎麽去找，不過前提是，我的孩子，必須得還給我。”

    說完，抬頭望著寒震祁，目光直視，毫無畏懼。

    寒震祁回視著他，目光帶著探究，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真假。

    你沒必要疑慮，畢竟我們在你的手上，不是嗎。如果我說了假話，這後果，不是要自己承擔嗎。”

    即使身上無一絲靈，可周身散發的氣場，一點兒也不輸於寒震祁。

    片刻的對視，對方終於有些相信了她的話。

    記住你的話，要是我發現有一星半點兒的欺騙，那後果，絕對是你不想看到的，你會親眼看著，那個小東西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陰森的話語，殘忍的表情。

    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麽能。”

    語氣中滿是悲憤。

    是，可是他對我來講更多的是一個籌碼，別動什麽花心思，那後果絕對不是你想看到的。”

    警告了他一番，就轉身離去，

    月清顏清楚，他絕對說得出做得到，如果對方發現這是欺騙，絕對會把她的孩子折磨致死，以泄憤恨。

    可她說的，卻真的隻是謊言。

    那東西，就在她身上。

    如果對方東西到手了，等待她們母子的，或許就隻剩下死亡了。

    而東西如果沒有得到，等待她們的，就是一場生不如死的酷刑。

    可在怎樣有生的希望，哪怕隻有一絲，她也會緊緊的抓住，因為，孩子。

    孩童的哭聲從遠及近。

    拉回了她的思緒。

    一聲聲嘹亮的啼哭，讓她的心，劇烈的波動。

    這幾天的擔憂，惶恐，潮水般呼嘯而至。

    再也等不下去了，所有強撐著的情緒，全都拋到了腦後，風一樣的衝出了門。

    婢女懷中抱著一個嬌小的人兒。

    那孩子瘦瘦的，小小的，皺鄒的，沒一點小孩子該有的水嫩。

    給你，正好出來了，就不用我過去了，抱著吧。”

    說完，孩子像塞東西一樣，塞進了她的懷裏。

    月清顏嚇壞了，緊緊的把孩子抱在懷裏。

    哼，當個寶似的，這東西能活到什麽時候，還不知道呢。”

    那婢女滿臉的不屑。

    這時的她，已經顧不得這些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抱著懷中的小人，如同抱著世上最珍貴的珍寶，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

    或許是母子連心，孩子到了她的懷裏，便不再哭泣。

    回到屋內，月清顏便打開了包裹著孩子的小被，開始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孩子身上有些青紫，那不是別人打的，而是胎毒所致。

    這種毒甚是奇異，即使是她也中的毫無察覺。至於解毒，更是無從下手了。

    不過，這孩子除了中毒，別的倒也沒什麽。

    奴才是瞧不起她們，可以寒震祁對她們的重視程度，以他們一個下人的身份，還是不敢弄出什麽幺蛾子的。

    至於這毒，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無論如何，她也一定要讓這個孩子，活下去。

    平靜的日子總是不經過的。

    那天晚上，方法就交給了他們。那收走的東西裏，有一枝特製的芙蓉花，月圓之夜將其點燃，花香會把他們要的東西引來。

    可他們不知，那花香可以傳遞一種，隻有她和那人才懂得特殊的訊息。

    月圓之夜城郊天楓林。

    在花被點燃時，一股極其特殊的香味飄散，那盛開的花內，帶著特殊物質，以極快的速度散向四周。

    大約過了三四個時辰。

    一個身穿灰衣打扮怪異的老頭，閃身進入到了林內。

    在踏入芙蓉花的範圍時，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將其圍困。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圍住老夫？”

    說話間，前麵的黑衣人分開了一條道路，月清妍和寒震祁迎麵走來。

    尚奇。”

    月清顏上前幾步。

    這些是什麽人？你怎麽和他們在一起？”

    尚奇，交出玉，我放你離開。”

    月清顏無一絲廢話，直奔主題。

    月清顏，你是聖女是玉的守護者，你這是要背叛上清。”

    話語間怒氣交加，還有著不可置信。

    別廢話，交出玉你走，不然就把你和玉一起留下。”

    語氣狠絕，無任何餘地。

    好好好，沒想到我尚奇也有眼瞎的時候，竟然挑了你這麽個東西當聖女。”

    一連三個好字可想以是氣急。

    別廢話，交是不交。”

    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把東西交給你們，就絕了這個心吧。”

    說話間，雙方極光電閃般交起手來。由於敵對雙方差距巨大，很快尚奇便落入了下風。

    交手間，幾次想要突圍都被對方嚴不可透的攻勢，攔截了回去。

    別做無謂的抵抗了，交出東西，放你一條生路。”

    月清顏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做夢。”

    逃走無望又敵不過對方，在狠絕的攻擊下眼瞧著生還無望，尚奇麵露一片決絕。

    急速向後閃去，那正是寒震祁所在的地方，雙手快速的結印，絲毫不顧後麵已到的攻擊。

    手的動作原來越快，強挺著落在身上的攻擊，血順著嘴角滴落，豔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就在這時，綠色的光芒大盛。

    在尚奇的額間，飄出一個綠色的靈印，竟然是獸魂印。

    不好”

    月清顏隻這一句就極速閃躲，可依舊沒能避開，雖然最後被寒震祁拉了一把，可還是重傷昏迷了。

    而寒震祁的那些手下，更是損失慘重。可令人奇怪的是，當殘餘的能量散去，尚奇的身影，卻消失不見了。

    失去了尚奇的身影，寒震祁怒火升騰。

    明明準備好了一切，可最後竟然失敗了，這結果實在叫他無法接受，拽著重傷昏迷的月清顏，麵露一抹狠厲之色。

    看來還要再從她的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