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巨龍歐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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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爾·阿加莎,年方十六,出生於加爾文大區若瑟省德蘭市三鬆鎮,本為普通的鄉村少女,是一名虔誠的國教教徒。八歲那年,她在一次外出采摘野菜時突然失蹤。而就在鎮裏的人在找尋她時她卻突然從空中降落,身後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所有人都將此視為神跡,並將此事告知當地教會,驚動了教皇親自來到三鬆鎮,並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將雪莉爾封為國教聖女。
身為一名虔誠的國教徒,雪莉爾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都告訴了教皇,這讓教皇震驚之餘急忙將此事告知六芒星議會和皇帝雷加,經過一場緊急商議,所有人都同意將此事秘而不宣。
於是,國教對外宣稱雪莉爾乃聖女降生,限製雪莉爾的行動,常年待在卡斯特羅大教堂中,接受國教的禮儀、教義以及魔法學習。六年來,除了每年的國教遊行,雪莉爾從未踏出卡斯特羅大教堂一步,看上去就和國教的傀儡一般無二。
但是誰都不知道,這位少女的真實身份,足以讓帝國皇帝和國教教皇向她俯首。
於是不明真相的主教震驚地看到希奧皇帝雷加還有六芒星議會議長奧米斯坦森在雪莉爾身後的第二排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等待少女祈禱結束。
雷加轉頭看向依舊傻傻地站在門口的主教,忍不住眉頭一皺,嚇得主教急忙合上大門不敢再多留片刻。
“……世人皆苦,終生皆苦,唯以神願為宗,行事皆合神願,則苦可為甘,甘則更甘。願事事皆如此。”雪莉爾在默念完最後這句話後,張開明亮的雙眸,淡黃色的眼眸中似乎盛滿了星光。
雪莉爾站起身來,膝蓋因為久跪已經通紅一片,傳來一陣燒灼的疼痛感,不過雪莉爾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帶著滿足的淺笑。
雪莉爾轉過身來,在看到雷加和奧米斯坦森時露出些微驚訝的表情,急忙彎腰整理自己的裙擺,兩隻粉嫩的小腳丫卻遮掩不住,因為羞澀腳趾微微蜷縮,於是麵帶歉意地對兩人欠身道:“雪莉爾見過皇帝陛下,見過議長閣下。衣衫不整,讓兩位見笑了。”
雷加沒想到此時的雪莉爾竟然和方才祈禱時的模樣完全不同,一下子從虔誠聖潔的聖女變成了羞澀溫柔的鄰家妹妹。於是雷加起身,麵帶微笑令其放鬆道:“無妨,是我們不請自來,打擾到聖女,要道歉也應該是我們道歉才對。”
雪莉爾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於是整理裙擺在兩人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道:“陛下和大人來此,是來找我的?”
雷加行事本就雷厲風行,見雪莉爾如此發問,心下對其越發欣賞,於是點頭開門見山道:“沒錯,我和老師來此,正是有事想要請聖女出手。”
雪莉爾歪了歪腦袋,不解道:“就連帝國最厲害的魔法師大人都無法解決嗎?”
奧米斯坦森和善地點頭道:“沒錯,這件事隻能請您出手,或者說,請那位大人出手。”說到最後,奧米斯坦森眼中很明顯地浮現出崇拜之色,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看來你們是來見歐洛斯的吧?”雪莉爾促狹一笑,雙眼眯起就像兩道皎潔的月牙,嘴邊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還說是來找我的,騙人。”
雷加見到雪莉爾如此可愛的模樣後心頭一癢,但隻是輕聲一笑,看向奧米斯坦森打趣道:“老師,聖女這是完全沒有顧及我們的麵子的意思啊?”
“哈哈,”奧米斯坦森也是一笑,“還好我這老家夥臉皮夠厚,哪裏還有麵子?”
說完三人都發出一陣笑聲。
雪莉爾素手掩唇,止住笑意道:“既然陛下和議長閣下連麵子都顧不上了,我也不好再出言拒絕。不過到時候教皇大人問起,陛下和議長閣下可要承擔責任哦。”
說完,雪莉爾本來空無一物的手指上突然出現一枚鑲嵌著一顆蒼綠色寶珠的戒指,一道綠光閃過,一個綠色長發少年憑空出現在三人麵前,懸浮在空中,麵容是和赫菲斯托斯如出一轍的妖冶,不過一臉瞌睡的模樣,平添幾分稚氣,身披一件寬大的白色祭司袍,脖子上和腳踝上都掛著一串不知名綠色玉石串成的項鏈和腳鏈。這位就是風之巨龍歐洛斯。
之前因為歐洛斯還處於龍蛋狀態,雷加等人都無法一睹巨龍的模樣,所以這還是雷加和奧米斯坦森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巨龍,盡管隻是人類形態,但也足夠讓兩人震驚,臉上立刻浮現出崇敬之色。
“雪莉爾……不是說了沒事別叫我嗎……再說,有什麽事直接用精神溝通不就行了嗎?”歐洛斯揉了揉眼皮,略帶不滿道,因為聲音是那種清亮的感覺,所以盡管是成年男性的聲音,但並沒有像赫菲斯托斯那樣與外表充滿違和感。
與赫菲斯托斯不同,歐洛斯還要早兩年選定自己的契約者,於是在一年前就已經從幼生期蘇醒,進入成長期,而別看雪莉爾一副甜軟模樣,但其實已經是個貨真價實的六階魔法師。
盡管雪莉爾知道眼前的歐洛斯是個不知道比自己年長多少歲的存在,但還是起身摸著他那柔順的發絲道:“不是我想見你,而是陛下和議長閣下想要見你。”
“嗯?”歐洛斯掃向自己身體另一側的雷加和奧米斯坦森,表情嚴肅起來,聲音中也陡然變得富有威嚴,“是你們想要見我?”
雷加好歹是帝國的皇帝,氣勢上並不弱於歐洛斯,聽到歐洛斯的問題後點頭不卑不亢道:“希奧帝國現任皇帝,雷加·希奧,見過歐洛斯大人。”
歐洛斯聽到雷加的姓氏後挑起眉頭,飄到雷加身邊繞了一圈,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其發絲上掃過,點頭道:“好吧,看在你是希奧後人的麵子上,見你一麵倒也沒什麽。不過,你又是誰?”眼神卻是看向了站在一旁激動不已的奧米斯坦森。
雷加連忙為歐洛斯介紹道:“這位是我的老師,人類之中最強大的魔法師。”
奧米斯坦森聞言卻是急忙擺手,老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對歐洛斯道:“不敢當,不敢當!老夫見過歐洛斯大人,希望能夠得到大人的指點!”
雷加無奈地扶額,自己的這位老師絕對是一位難得的智者,但是一旦沾染到關於魔法的事就會激動到難以自已,現在可不就已經把此行的目的拋到了腦後?
於是雷加伸手扯了扯奧米斯坦森的袍袖,對一臉茫然的歐洛斯道:“老師是一位充滿求知欲的魔法師,見到大人難免有些激動,還請大人見諒。”
歐洛斯聞言點了點頭,飄到奧米斯坦森麵前,好奇地伸出手點在奧米斯坦森的額頭上,手指前端立刻浮現出一個地係六階魔法陣,而奧米斯坦森也分毫不抵抗地任由歐洛斯對自己使用魔法“心靈探知”,窺視自己的記憶。
十秒鍾過去,歐洛斯收回手,點頭道:“你在人類中能達到這樣的成就的確很了不起,比起五百年前的普通人類要強上許多。”
奧米斯坦森臉上露出惶恐之色:“大人謬讚了。”
但他隨即又露出期待之色問道:“大人可否告知在下是否有突破六階魔法師的資質?”
雷加忍不住咳嗽一聲,對奧米斯坦森肅聲道:“老師,請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噢,對對對,我們此行還有正事,是老夫失態了,還請大人、陛下還有聖女見諒。”奧米斯坦森見雷加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於是不甘心地壓抑住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往後退了一步道。
“既然有正事,那就快點說吧,我也好回去再睡一覺。對了,那個老頭,你的精神力倒是已經達到七階水平了,可惜人類現在已經沒有六階以上的魔法陣留下來了吧?等著吧,要是我們覺醒之時你還活著,到時候就可能突破六階了。”歐洛斯滿不在乎地說道。
“好、好的!”盡管不是很理解歐洛斯話裏的意思,但是這個回答還是讓一把年紀的奧米斯坦森激動不已,他在五十八歲時便已到達六階魔法師的境界,此後再無突破。如今他已是八十四歲的高齡,本以為這輩子就將以此作為結束,卻在這一瞬間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煥發出別樣的生機。
雷加聞言也為奧米斯坦森感到高興,然後對歐洛斯說道:“歐洛斯大人,我此行前來,便是想讓大人為我們找到另一位巨龍英雄的下落。”
“哦?看來除了我之外他們也已經選定了自己的契約者嗎?大致是誰知道嗎?”歐洛斯露出好奇之色問道。
“我們探查到的大致位置是赫菲斯托斯山脈西側的一個省,應該是那位大人無誤了。”
“赫菲斯托斯嗎……嘖,怎麽不是明塔呢……”歐洛斯露出一絲遺憾,然後綠眸直視雷加,像是要看破他的內心道,“你找他是想要做什麽?”
雷加一愣,然後自然道:“當然是將他保護起來!”
“哦?是嗎?”歐洛斯玩味道,“要知道赫菲斯托斯可是你祖先的契約對象,難道你不想繼承祖先的意願成為英雄?”
雷加沉默,然後臉上看不到任何異樣地搖頭道:“我會尊重赫菲斯托斯大人的選擇。”
歐洛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過卻聳聳肩道:“但是這事我可幫不了你,除非他們出現在這個空間中,否則我也無法感覺到他們的具體所在,不過大致位置就在你所說的那個地方。”說完後歐洛斯身形一閃,便已經回到了雪莉爾指上的戒指空間中。
雷加聽完苦笑著看向奧米斯坦森道:“老師,看來此事隻能到此為止了。”
不過得到自己夢寐已久答案的奧米斯坦森心情倒是不錯,笑嗬嗬道:“陛下何需如此煩惱,既然有那位大人保護,想來也不會有危險。”不過暗中卻和雷加交換了一個眼神。
雷加會意地點點頭,然後看向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的雪莉爾道:“那麽打擾聖女了,我們這就告辭。”
卻沒想到雪莉爾雙手貼著裙子起身看向雷加道:“陛下似乎是想要找到另外一個英雄?”
雷加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陛下的目的,不過小女卻有一個辦法,不知陛下可願一聽?”雪莉爾將一捋發絲撩到耳後,露出清淺笑意道。
雷加和奧米斯坦森對視一眼,俱是點頭道:“還請聖女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