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每日起床，就在恩德苑中練習刑天掌。午時過後，就回東樓修行禪定功。每日巳時，慧明就來找蘭兒，二人去城中購買往後幾日的食材，回來後再去寺院夥房，交代打點。日常衣食蘭兒安排的也妥當，如此過了數日。

    這日唐傲起床，並未出門，刑天掌的招式他已全部熟練，隻待有所精進。唐傲取出禪宗蓮華功秘本，翻到蓮花步頁數，倚著窗邊，研讀起來。

    “十方世界，皆虛覆蓮華，以自身十方為位，輪回蓮華式，後退可近前，近前亦是後退，蓮為弧徑，身法自如，蓮華境內，仙蹤妙影，無人可沾其身。”再往後看，盡是圖解，圖解上，正中站立的人，腳下有一朵蓮花圖樣。唐傲一看便明白了，所謂蓮華步，以自身為蓮心，周身地麵，仿佛有蓮花朵般的身法行動路線。對敵人之時，無論攻守，入了自己周身範圍，就在蓮花陣裏，依陣法進退對敵。這最妙的是，這身法練到深處，蓮花陣便要做到隨心輪轉，敵人攻過來，自己後退，但蓮陣旋轉，身影等於繞了個方位，自己便到敵人身後了。這兩層境界第一層為蓮華渡己，第二層為輪回蓮華式。

    唐傲細細思索，暗道：“這蓮華步，若是應對地麵攻勢，到是有些妙法，可若高手從自己上方，頭頂周圍方位攻來，視野本就比自己開闊，隻怕這蓮華步有作為。”

    唐傲又繼續往後看，自己的疑惑便被解答了。這蓮華步到精深處，自身意識的蓮花陣方位，已不在限於地麵方位，身姿輕盈疾迅，蓮陣猶如盛開蓮花，以自身空間為陣，敵我都如同在蓮身之中，用者如仙風雲步，任何方位的攻擊，都可以身法化解。連到此等境界，稱為萬聖蓮境，蓮境之內可立於不敗之地。

    唐傲把內容默背在心，收起秘本，正要去院中練習，抬頭時目光穿過窗外看見一行三人，進了恩德院，一位年輕女子昂頭背手走在最前，女子秀發披肩，鳳眼清眉，玲瓏鼻，櫻桃嘴，麵貌精致。身披一件桃紅錦袍，內穿桃花煙羅衫，腳穿一雙桃色錦絨靴。身後兩位壯碩男子左右隨行，各拎一口紅木大箱，兩人衣著相同，身穿黑錦官衣，衣前秀著金絲圓壁紋。左邊男子鼻挺臉瘦，腰間挎著一把長劍。右邊男子方臉厚唇，麵有紮髯，腰間挎著把雁翎刀。

    唐傲見後麵二人的服飾，心中暗道，本朝除了各地兵馬，設立三衛機構直屬天子統轄，一是大內禁衛，負責守衛皇宮及內城禁宮安全，編製人數為二千人。二是京都禁衛軍，負責京城防衛，編製人數三萬人。第三就是鎮撫司，人數約在三千人左右，人數雖然最少，但據說各個武功高強，鎮撫司由天子欽定的鎮撫司指揮使統領，鎮撫司的職能是收集探聽各地消息，掌控個地方勢力情況以及執行天子直接下達的各類命令。實權之大，職能之廣，人員之精，上至朝堂官僚、武林豪門。下至江湖草莽、平民百姓，人人忌憚！

    從這二人服飾看來，應該是鎮撫司中人，以唐傲的身份，也見過不少鎮撫司中人，普通鎮撫司衣服胸前紋繡的乃是銀絲三花菊瓣紋。百戶千戶級別的統領，胸前才秀金絲圓壁紋。今日這二人出現在天原寺恩德苑，不知是什麽目的，定不會是燒香敬佛，來此下榻歇息，那為首的女子也不知是什麽人。

    唐傲在樓上一麵思索，一麵觀望。女子住進了恩德苑西樓，兩名鎮撫司統領把兩口大箱子送進了西樓，然後兩人進了南樓。唐傲恍然大悟，父親要與鎮撫司指揮李泰北聯姻，所以命自己娶李家小姐，這女子定是李家小姐了。

    唐傲下樓出門，一路往大雄寶殿方向走，他想去找靈相問個清楚，心中又自嘲，還需問什麽，這世那有這麽巧的事，定是自己父親安排的。轉眼間，唐傲穿堂過殿，來到寺中大雄寶殿，殿內隻有些和尚誦經，不見靈相蹤影，轉頭出門，遇見慧明提桶水迎麵走來。

    “小慧明，靈相住持呢？”唐傲問。

    “師傅在塔林旁廣場練功，晚些時才會過來。”慧明回答。

    唐傲拿過慧明手中的水桶，放在一旁，道：“帶我去找他。”

    慧明摸摸自己的光禿禿的小腦袋道：“可是可是…”

    唐傲不耐煩道：“別廢話了，快走。”說完拉起慧明就走。

    慧明領著唐傲穿過藥師殿，又經過幾座不知名的殿，來到一出開闊廣場，四周圍著半人高的石欄，廣場中，靈相腿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雙手合十，頭頂有淡青煙霧繚繞。唐傲趕走慧明，又不好上前打擾，坐在石欄上等著，等了三刻時間，靈相依然一動不動，唐傲心想這樣等下去，不知等到何時，以這老和尚的功力，就算閉著眼，也知道自己來了，分明故意晾自己。

    唐傲起身走向靈相，準備喊他，隻走了五步，離靈相還有約二十步距離，靈相合十的雙掌驟然分開，雙臂如大鵬展翅，忽的伸展開，勁力形成的起浪，以靈相為中心，呈圓形打散開去。唐傲隻覺得勁力迎麵撲來，還未近身，自己便被勁風刮的差點摔倒，唐傲雙腿運勁，剛剛穩住身形，氣勁撞在身上，雙腿頓時沒了力氣，身子騰然飛起，向後跌去。唐傲心中驚駭，這一摔定然屁股開花。突然，唐傲感覺身子撞在似鬆軟棉花上，沒有半點疼痛，身後的又有微微勁力輕抬，他便被力道托著穩身站住，他心中奇怪，轉身一看，靈相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原來剛才是靈相接住了他。

    靈相慈眉輕抬，笑道：“小侯爺，何時來的？”

    唐傲還未回答，隻感覺額頭有汗流下，唐傲抬手擦掉冷汗，又搓開扇子，重重的扇了幾下，才說：“我何時來大師會不知道，大師有意賣弄，對我前日冷落有意還以顏色，真是小氣。”

    靈相卷起袍子，單手立在胸前，慢慢道：“老衲哪敢在小侯爺麵前賣弄，剛才老衲正在修習禪定功，小侯爺應該是知道的，隻是散功時沒有控製勁力，小侯爺莫怪。”

    唐傲眼珠一轉，想到自己那日散功時也有勁力四散，隻是微微吹動五步之內牆上的畫卷，便暗暗欣喜。今日見這靈相散功，才是開了眼界。

    “大師，你這禪定功比我的厲害多了，莫不是給了本假秘本我看。”

    靈相笑著搖頭，“習武練功，因循序漸進，日積月累，老衲修習這門內功少說約有五十年了。”

    唐傲啞然，靈相又說：“小侯爺，你切把禪定功行功再散，我看看你的進精。”

    唐傲看看靈相，猶豫了下，轉身走到場中，盤腿坐下，按那日練習方法，練習了一遍，力風旋散，揚起微塵，五步距離內勁力消散的無影無蹤。唐傲睜眼坐在原地，心裏頗有些沮喪。

    靈相渡步過來，問道：“小侯爺今年多少歲？”

    唐傲答道：“十八歲。”靈相點點頭，扶起唐傲，問道：“薛大俠都教了小侯爺那些武功？”

    唐傲道：“白鶴指，瞬息步，還有以套輕煙掌法。”

    靈相皺眉問道：“不曾教你內功？”

    唐傲道：“隻教了吐納功。”

    靈相若有所思，看著唐傲，半響才說話。“薛大俠教的都隻是些平常武功，我給你的禪宗蓮華功，不知道比那些厲害多少。”

    唐傲聽靈相貶低自己師傅，抬高自己，心裏不快，正想出言反擊。

    靈相卻搖搖頭，歎道：“師傅傳我禪宗蓮華功時，我隻有十五歲，我每日勤修，確到二十五歲才練到勁力催出勁風。”

    唐傲心中想，這老和尚這意思，是說他當初練了十年才到我今日的功力。

    唐傲笑道：“大師想必每日想著黃花大姑娘，心境不定，進境才會如此緩慢。”

    唐傲本是說句玩笑話，但見靈相也不理他，左手突然出掌，掌速本不快，但他突然出手，唐傲來不及閃避，隻能縱身後退，讓數步距離，身形剛剛站定，大聲喊道：“大師別動怒啊，我隨口胡說…“話未說完，靈相突到身前，一手輕抵唐傲胸口。

    “這蓮華步，你還未練習麽？”靈相問道

    唐傲皺眉擋開胸前老掌。“本想今日開始練習，不過那恩德院來了一個小姐帶著兩個鎮撫司，我好奇便想來問問你。”

    靈相道：“你這王孫公子，每日到處遊玩，荒廢武功，還誆的我那小徒弟慧明和你去城裏，當我不知。”

    唐傲嗔道：“我才來此幾日，也隻去了城裏兩回，每日都有練功。”

    靈相雙眉揚起“那你把蓮華步演練一番，我幫你指點指點。”

    唐傲扭頭道：“不練。”“大師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小侯爺這麽聰明，怎會不知那女子是誰，還來問我，多此一舉呀。”靈相轉身做勢要走。

    唐傲站在原地，靈相左搖右晃，走了幾步，又道：“小侯爺雖然武功天賦在年輕一輩裏算是佼佼者。不過嘛，比小侯爺武功好的也大有人在，小侯爺以後若要在江湖走動，還是別獨自行走的好。”

    唐傲唐傲，姓唐名傲，心氣更是高傲，聽靈相一說，便問：“大師站住，不知道有多少人武功比我好？又不知他們是如何厲害？”

    靈相見激將成功，轉身跑了回來，對唐傲說：“多的不說，起碼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一輩有三人勝武功你數倍。”

    唐傲問：“那三人？”

    靈相撇一眼唐傲，昂頭說：“青雲山莊少莊主葉妄徊，南宮世家二公子南宮幻，還有逍遙山自在穀的二弟子荊雙痕，這三人今年應該也不過二十，可能虛長你一二歲。不過嘛，唉，不說也罷。”

    唐傲從未在江湖中行走，隻是聽過靈相話中的青雲山莊，南宮世家，逍遙山自在穀，但對所說三人聞所未聞，有些好奇。但又轉念一想，靈相老和尚明顯是激自己隨他習武。他便故意不動聲色，憋著嘴說：“唉，我得大師贈書，也算大師半個弟子，本當為天原寺增光，努力勝過他們，不過此刻我心中有結，難以靜心練功，也罷，我本就不是江湖中人，何苦攀比。”說完轉身要走。卻聽背後靈相說：“小侯爺，心結可是李凝煙小姐？”

    唐傲轉身道：“原來她叫李凝煙，唉，可惜了。”

    靈相問道：“如何可惜了？小侯爺與她正是門當戶對，人中龍鳳啊。”

    唐傲走到場中，朗聲道：“任她凝煙飄雨，也阻不了我逐蝶雙飛之意。”

    話音未落，唐傲步伐突進，身姿劃出一道瀟灑的弧線，轉身後撤又是同樣身法，反複進退。靈相看的不住叫好。“小侯爺果然天賦絕佳，這蓮華步還未熟練，要領就能琢磨的七八分，他日武學成就不可限量。”

    唐傲在場中反複熟練蓮華步，靈相在旁觀看，不時指點。不知練了多久，天色漸暗，又過了許久，廣場四周石燈不知何時已被點亮。唐傲感覺有些疲憊，這時慧明帶著蘭兒來找唐傲。唐傲便停下，吩咐蘭兒把飯菜送到廣場旁靈相的居所。靈相在旁見狀，隻好領著唐傲往自己居所走，邊走邊笑，同時道：“小侯爺將來定是畏妻如虎。”唐傲也不示弱，“我與那李凝煙沒有半點幹係。大師再要胡說，我改日出錢在天原寺旁修做尼姑庵，看大師作何反映。”

    靈相搖頭苦笑。

    二人在靈相居所一同吃過晚飯，唐傲又喚蘭兒弄來茶葉，二人飲茶談心，直至深夜，唐傲夜中漫步回了恩德院，進院便看見西南二樓燈光瑩瑩。再看東樓門庭敞開，燈火通明，蘭兒正在一樓房裏等他，唐傲走向東樓，無意間低頭，心裏一驚，他身前地上赫然映著窄長人影，唐傲抬頭四方觀望，茫茫夜色中確沒有一個人，再回頭看地上，人影不見了。

    唐傲定下神來，心想也許是自己眼花了。便回了樓裏，蘭兒伺候洗漱，上床歇息，一夜安睡。

    午後烈陽的強烈光芒照射進恩德苑東樓，唐傲才醒來，昨夜睡的深沉，一覺醒來，已經午時，唐傲照常洗漱更衣，下樓不見蘭兒，便喊了幾聲，過了片刻，蘭兒匆匆才從院內跑回樓裏。“你這丫頭，跑哪去了？”唐傲問。

    “我在院裏和暫住西樓的那位小姐在院裏曬太陽呢。”蘭兒一臉得意。

    “你認識那位小姐麽？”唐傲說

    “才認識，她不是公子的朋友麽？”蘭兒問道。

    “不認識，蘭兒我餓了，備了酒菜麽？”唐傲問。

    “沒有。”蘭兒搖搖頭。

    “你這沒良心的丫頭，認識了朋友，就忘了我，要把我餓死麽。”唐傲有些不高興。

    “是那西樓的李小姐說她備了一桌好菜，還準備了好酒，說是等公子醒了，要請公子去，所以我就沒準備嘛。”蘭兒語氣嬌嗔。

    “公子當真不認識她麽？”蘭兒又問。

    唐傲不理她，轉身出門。李凝煙一身衣著桃紅，坐在錦鯉水塘邊，繁茂碧樹下。這情景美的像一副迎春圖。唐傲確不欣賞，徑直朝恩德苑門口走，李凝煙聽見腳步，轉頭便喊：“唐公子。”唐傲故做不聞，繼續走。李凝煙站起身，又喊：“唐傲！”唐傲還是不理，李凝煙又喊：“唐傲，喂，唐玉麟。”

    唐傲心中有些動搖，這李凝煙與自己未曾謀麵，確連自己表字玉麟都知道了。但想歸想，腳步確走的更快，三步並作兩步，院門就在眼前了，又走了兩步，門口閃出一人，黑衣白麵，攔住了唐傲的去路。這人身穿黑色鎮撫司官衣，麵目白淨清瘦，正是那日跟在李凝煙身後的鎮撫司統領之一。

    唐傲不耐煩道：“讓開”。

    黑衣白麵人彎腰鞠了一躬，起身說：“在下鎮撫司千戶白青霄，見過長興侯二公子。”

    唐傲看了他一眼，扭頭一字字慢慢道：“我要你讓開！”

    白青霄眉頭微皺，回道：“二公子，我家小姐邀您一敘。”

    唐傲蔑然一笑，道：“你家小姐？這鎮撫司是她家的私人衙門麽？”說完左挪一步，想避開白青霄，繞身而過。白青霄也挪一步，又擋住唐傲。並說：“二公子好不講理。”

    唐傲懶得多費口舌，左腳斜退半步，身子突然向右劃去，繞到了白青霄身後，用的正是蓮華步的初階身法。但肩頭一重，這白青霄轉身一手按住了唐傲的肩膀。唐傲耐性磨盡，見這白青霄竟然動手，反身掌做手刀，掃向白青霄麵門，白青霄偏頭躲過，唐傲一掌徑直拍向白青霄胸前嗎，白青霄依然站立原地，右手扣住唐傲手腕，反手推了回去。

    唐傲隻覺得這一推勁力不小，隻得退步穩住身形，心中確是更加生氣。直接運足內力，右腳斜踩地麵，身子一彈，雙掌齊出，又攻了上去。白青霄見唐傲來勢迅疾，身形倒退一步，讓開鋒芒，左手出掌迎擊。唐傲卻身形一晃，收掌避開白青霄這一掌，繞到白青霄身旁，出掌拍向白青霄腋下三寸，眼見就一掌就要得手，白青霄身體微微斜閃，但見此掌攻擊方位刁鑽，且掌勢淩厲，恐難以躲開，左手握住腰間寶劍，劍不出鞘，提劍上揚，恰好格開這一掌。白青霄心中暗驚，這位長興侯二公子年輕輕輕，出手不凡，若不是剛才佩劍恰巧在左腰佩掛，他那一掌瞬間近身，自己難以出掌迎擊，他這掌來向方位又如此刁鑽，恐怕隻能硬挨了。唐傲哪裏容他多想，抬手又攻，白青霄一手提劍，一手用掌。兩人打在一處。兩人鬥了三十多招，白青霄漸占上風，唐傲畢竟年輕，又少經曆實戰，憑著天資，開始還勉強逼的白青霄左支右閃，但時間一長，白青霄漸漸反守為攻，唐傲漸落下風。他求勝心切想盡快脫身，之前以為這鎮撫司的差人，武功定是稀鬆平常，便隻用薛萬山在府裏教的輕煙掌，不想這白青霄如此難纏。他本就心高氣傲，何況今日情形輸了，更是顏麵盡失。情急之下，一連使出三招刑天掌法，先是一招幹戚同舞，一掌攻出，一掌運勁，一掌掃向白青霄胸前，另一掌緊接著直插白青霄胸口，白青霄姍姍讓過，唐傲確不回掌，手臂猛然右掃，白青霄出掌拍開，唐傲順勢手肘直砸白青霄麵門。白青霄勉強抓住唐傲手肘。唐傲另一掌拍到，這一掌勁力不凡，便是刑天掌法中的掌斷浩海。白青霄本以為勝券在握，再鬥二十招必定能贏。不想唐傲招式突變，白青霄不敵，急忙身形後撤。但唐傲這招掌斷浩海，勁力澎湃，猶如分水斷海之強力，一掌擊出，隨未擊中，白青霄胸前被勁力撞的隱隱生痛。唐傲棲身追進，左掌外翻，拍向白青霄麵部人中，白青霄也鬥的心中生急，直接出掌對攻，同時右腳斜踢唐傲腰間，唐傲身子向前撲來，讓過這一腳，掌變直戳，滑過白青霄對攻的一掌，直戳向白青霄雙目。白青霄心中大駭，但一腳掃空還未落地，無法再後退，隻能倉促仰身躲過，唐傲直戳落空，身子確正好撲向白青霄，另一掌又五指張開，抓向白青霄胸口，這正是刑天掌中的蔽日奪心，白青霄已是無法躲避，也無法招架，瞬間便要落敗。

    寒光一閃，唐傲驟然旋轉身體，閃到一旁，手腕衣服上被劃開一條整齊的口子。白青霄左手反握著出鞘的秋水劍，劍鞘斜插在石地之上，鞘口沒入地裏一分。決勝之間，白青霄情急之下左手順勢得帶出利劍，劃向唐傲手腕，好在唐傲身法不錯，收招躲開，隨未受傷，手腕處的袖口卻被劃破。白青霄手型一變，正握利劍，直刺唐傲。寒芒吐信，這一劍比起白青霄之前的出招速度快了數倍，唐傲直覺的寒意逼人，難以躲避，抽出腰間折扇，掃開劍勢。回掌又戰，無奈這白青霄劍法精熟，唐傲不僅再難以從劍招中找出破綻攻進，還被白青霄幾度劃破衣服。隻得用扇子迎敵。

    二人一人用劍一人用扇，白青霄使出劍法比之前厲害了許多，他每每出劍，劍未到，劍氣宛若遊龍，先壓迫的過來，劍勢流暢，劍招恢宏。而唐傲用折扇的武功本是以當初薛萬山教的白鶴指演化為短柄招式，白鶴指不如刑天掌精妙厲害，唐傲以指招化為扇招，多了些防守優勢，再加上他身法上頗有功力，和白青霄勉強鬥到二十招。唐傲隻覺得四肢漸沉，白青霄一劍直斬麵門，此刻唐傲初遇勁敵體力消耗過大，再難有精妙方法化解，隻能舉扇招架，秋水劍斬在扇骨之上，劍勢一偏挑向唐傲左肩，唐傲自知躲不開，隻能一拚，也不顧左肩即將被刺，直接出扇點向白青霄胸口。唐傲的折扇比白青霄的秋水劍短了一半不止，唐傲未必能傷到白青霄，自己的左肩卻要被刺個通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