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兩處戰場 兩處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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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半天後,大軍終於渡過了河流,隻是隊形之混亂,紀律之差勁在這裏就已經暴露無遺了。換作李希在這,還真要問一句,這真的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大軍麽?不會是乞丐吧!
要說還有軍人模樣的,也隻剩下王庭和梅克羅的部分主力了。其實這也是鼠人的軟肋,所謂的全民皆兵也隻是唬唬人罷了。除了幾個強大的部落,其他的士兵根本就不能算做正規的軍隊。
再次浪費了不少時間後,大家終於安頓了下來,畢竟趕了一天的路,都需要休息一下。王汗也是累壞了,抱著個幹糧就啃了起來,吉姆則依舊認真地看著地圖,研究著路線。
他們大約需要休息三個小時,然後在淩晨兩點繼續出發。差不多四公裏後便會脫離森林,來到山腳之下,那裏地勢開闊,距離敵營也就十公裏左右,按照正常的速度來看,差不多能在早上的四點到達。
果然和本部的約定也差不多在這個時間點內,那時正是敵軍睡意正濃的時候,突發的打擊應該能引起混亂,也能更好的擴大戰果。
再次確認無誤後,吉姆也就放心了。或許這會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戰果,也會是鼠人反擊的號角吧。
而另一邊,哈蒙帶著六萬部隊正在往預設的地點趕去,強大的軍力給了他足夠的信心,在此他要一舉殲滅敵首,拿下這開疆的第一功勞。
雙方都幻想著獲勝後的喜悅,期盼著勝利的果實。可這一切是白日做夢還是美夢成真,在幾個小時後就都見分曉了。
......
隨著命令的傳來,王庭的大軍將在淩晨的四點出發,李希也在營地裏做著最後的準備。他和梅克羅的任務非常簡單,隻需留為預備部隊,以便應對戰場上的突發事件。雖說事情很輕鬆,但他不會偷懶,這是幾個月同生共死的寶貴感悟。
他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就好像撫摸著心愛的女人。這一套裝備,是係統給予的獎勵,也是李希賴以生存的依靠。他從來沒有如此的認真,隻是為了擦拭這一身的裝備。或許是大戰的氣氛,讓他有些緊張了。
老帕不在,拉奎斯那群肌肉逗比也都沒帶來。他明白自己緊張了,但他不知道能找誰訴說,唯有如士兵那樣,來撫平內心的紛亂。其實他應該也是興奮的,這一場曠世的舉國之戰,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同時他又是失落的,這不是他的戰爭,配角永不會被人銘記。
就這麽胡思亂想著,黑夜即將逝去,戰爭終會來臨。
時間已經到了,西維斯看著遠處安靜地敵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今天過後,對麵將不複存在了:“準備出擊吧!”
“將軍這就出擊了?不是說等王汗先動手麽?”一邊的侍從不解的看著他。
“畢竟是王汗,不能讓他冒著太大的風險,還是由我們來吸引注意吧,這樣他們就更能成事了。”
聽著將軍的話語,侍從也無話可說,畢竟扯到了王汗的安危,就不是他這個小人物能管得了的。於是命令傳達了下去,雖說有所不解,但軍令如山的道理,大家還是明白的。
軍令之下,大軍湧動,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在密密麻麻衝鋒的大軍下,敵營這才慌亂地做出了反映。或許是多日的平靜減少了敵人的警惕,一瞬間大量的部隊順利地攻入了營寨,所謂的防禦在象征性的抵抗後也就崩潰了。
原本心中踹踹的眾人,也被這出人意料的順利驚得有些不明所以。這就成功了?隻是戰場之上哪有疑惑的時間,既然如此的不堪一擊,那就成就我們的功績吧!
隨著越戰越勇的戰事,出戰之前的擔憂也早已拋之腦後,所謂的強敵也隻是瑟瑟發抖的弱者,麵對著他們的刀劍,也就是一群茫然失措的廢物。鼠人們興奮地殺戮著,瘋狂地焚燒著,積壓已久的仇怨和恐懼,在這一刻徹底釋放了。
看著勢如破竹的攻勢,李希早已經按捺不住了,這都是大把的功勳啊!可一旁的梅克羅卻及時阻止了他,清醒才是一個指揮官最重要的能力。
“陛下,戰事的順利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但這也隻是一線的營地,後方的敵軍至少還有數萬之眾,還請保持冷靜,畢竟戰爭才剛開了個頭。”隨著梅克羅的話語,李希也隻好強行收功。
隨後他疑惑的問著老梅:“這狗頭人的實力也沒有你說的這麽強吧,不就是一個夜襲麽!怎麽瞬間就崩潰了,老梅,你是不是高估了對手啊!”
可迎來的卻是梅克羅堅定地回答:“不可能,十多年前我就親自參與過防禦之戰,那嗜血的野獸怎麽可能會變成家養的乖貓,考驗我們的惡戰還沒有開始呢。其實相比這裏,我更擔心王汗的情況,已經快到時間了,而後方依舊沒有混亂。”
李希當然也發現了問題,隻是大戰一起,不可能再從容撤退了,而且又是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搭理他們的疑慮,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曠野之上,血色早已染紅了大地,無數的屍首已被踏得稀爛,如巨浪般衝擊的騎兵,徹底拍碎了本就單薄的防線。此時,這裏上演的畫麵,才是鼠人應有的場景。
作為探路的先鋒,第一梯隊的部隊早已徹底地潰散了,第一波的騎兵衝鋒讓他們明白了夢想都是不存在的。幾萬人的獵犬騎兵,撞斷了他們為之得勝的希望。
緊隨而來的依舊是數不清的騎兵部隊,在這片依山而成的平原上,他們的威力得到了無限的放大,作為輕裝步兵存在的先鋒就如豆腐般被切割的粉碎,完全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
幸好梯隊的存在挽救了大部隊的命運,在先鋒崩潰的同時,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後方。作為主力的第三第四梯隊瞬間做出了反映,作為重步兵為主的軍團紛紛擺好軍陣,散兵們則驅趕著潰敗的部隊。
這一切當然不會是西普森的傑作,對於早已慌了神的王汗來講,現在的他隻想逃跑,他要回家!他想活命!要不是吉姆穩住了局勢,在缺乏有效指揮的情況下,後方早就在潰敗中一並崩潰了。
“王汗,危急時刻請您退至後方先行撤離,由屬下在此領軍,阻擋敵軍。”
“好好!梅克羅果然是忠心無比,那這裏就靠你了。庭衛軍及眾部聽令,服從吉姆將軍的安排,務必守住陣地。”說罷西普森便帶著親衛往後方撤去。
幸好王汗也不是真的戰爭白癡,不然帶走了所有的王庭部隊,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各部聽令,長槍在前,重步居後,弓箭待命。”隨著命令的下達,一層一層的士兵開始加重著軍陣的厚度,前三層皆是輕甲長槍兵,相比人類的長槍來說,當然是短了不少,隊列也並不整齊,但勝在數量眾多。
作為克製騎兵的有效力量,他們必須穩住陣腳。隻要能拖住騎兵,就算全部陣亡也是值得的。而後便是層層疊加的重步兵了,他們便是絞殺騎兵的主力部隊。別看狗頭人的騎兵來勢洶洶,但這並不是正統意義上的騎兵,坐騎隻是一種體型較大的獵犬,衝擊力遠不及騎兵來的猛烈。要說優勢的話,也就騎手和獵犬可以同時發起攻擊,平白的增加了一倍的部隊。
為了獲得勝利,鼠人隻能依靠嚴密的軍陣。弓箭手也早已上前待命了,雖然鼠人的遠程很差勁,不過好歹一萬人的弓箭也能消耗一些兵力。更何況射完兩輪的他們也能轉為步兵,繼續參與隨後的戰鬥。其實排列隊形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要不是漫野的潰兵阻礙了騎兵,說不定也就沒吉姆整編軍陣的機會了。
哈蒙在遠處看著潰敗的敵人,眼神平靜中充滿了鄙視。接敵不過一會,幾萬的鼠人便就崩潰了,所以如此輕鬆地勝利根本提不起他的任何興趣。看來騎兵就已經足夠了,後續的步兵應該是派不上用場了。估計那個王汗就在後軍,還是趕緊殺了了事吧,大營那可還有不少的功勳呢!
想到這,哈蒙把四處砍殺的騎兵又集合了起來,一股股保持隊形的騎兵,攜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往著最後的敵軍衝鋒而去。
來了!巨大的洪流正在衝向最後的屏障,那震耳欲聾地踏地之聲正衝擊著大家的心髒。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集團衝鋒的強大壓力,正在摧毀著他們的心理防線。一線的射手們早已不顧命令,紛紛射出了武器,期待著敵軍的倒下。
可遠超射程的騎兵仿佛正在嘲笑著那無力落下的弓箭,真是可笑而滑稽的表現。而當毫無收獲的幻想破滅時,原本隻是騷動的部隊已經成了喧嘩的鬧市,無數的士兵直接扔掉了武器,轉身就往著本陣跑去。
“殺!”吉姆那滿是汗水的手掌揮割了逃兵的生命,命令之下的長槍方陣紛紛出手,徹底澆滅了潰兵的希望。
其實恐懼早已感染了所有人,唯有緊密的空間才能慰藉心中的不安。誰要想破壞他們的陣形,那就統統得下地獄去吧。
血腥地自相殘殺終於驚醒了前線的士兵,現在已經是前有敵軍後無退路了,他們該何去何從?在此不得不說恐懼有時候也是一種力量,它可以逼迫著凡人釋放出不可言語的能量。或許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懦弱地不一定代表失敗,強大地也不一定注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