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番外055:連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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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是以防萬一的政策。
    茜茜呆呆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怔怔的看著吸允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謝昀要去殺了陸淮,萬一他們失敗了呢?
    “勝算是多少?”茜茜良久之後問了一句,臉上眼眸裏都是冷靜,她當然知道謝昀的抉擇很難改變。
    更何況是他蓄謀已久的抉擇。
    “不知道,不過你不要擔心,或許你根本不會擔心,謝氏我持有的所有股份將在我死後全部由你繼承,下半輩子,你不會沒衣服穿沒飯吃,你可以雇一個行政總裁,不用太繁忙的工作。償”
    茜茜並不知道他是如此安排她的餘生的,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她曾經為了沈薇然那區區百分之五的股份跟他斤斤計較,一直覺得她在謝家以及謝氏都是個不相幹的外人攖。
    所以她離婚必須要淨身出戶,不能從謝家拿走任何意見東西。
    可是謝昀這樣的安排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的。
    “你覺得自己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是不是?謝昀,我覃茜茜要什麽都是自己用能力去得到,你要是死了,我不會要你的股份!”
    茜茜一瞬間胸腔裏滿是熊熊燃燒的怒火無處宣泄。
    謝昀微微握著拳頭:“你知道的,陸淮他是恐怖分子,那種人是亡命之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之前不是很計較我給了沈薇然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麽?我持有的是她的數倍之多,而且,你在成為董事長之後,可以隨手收回她手中的股份,你能做你想做的事。”
    茜茜推開他,眼睛有些酸疼,她狠狠地眨了眨:“謝昀,那是在我是謝夫人的時候,如今我什麽都不是,不要你的東西!”
    她緊緊地抓著手裏的傘,覺得心是被淩遲了一般,她說呢,為什麽從美國回來之後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不得抬腳從門口走出去。
    茜茜一路上都在走神,直到接到茜茜之後,她才回過神來一直跟她說話,就怕她會在安靜的環境當中靜下心來胡思亂想。
    可是桑榆該想明白的還是會想明白,她說要回去,茜茜也沒有阻止,正好她也想回去。
    她看到謝昀安然無恙的時候,她難以否認其實自己懸著的一顆心落地了,隻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她此生都難以忘記。
    她沒見過茜茜發狂的模樣,唯獨這一次,她就再也不想看到她發狂的樣子。
    直到整件事結束,他被謝昀帶回別墅,她像個傻子似的在沙發上做了整整一天,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謝昀無可奈何的看著她這個模樣,看到林桑榆發狂殺人的樣子,一定是深受打擊,一定是終生難忘。
    “茜茜,吃點東西吧,你這樣,我很擔心。”謝昀把飯放在她的手心裏,強迫她抓穩碗。
    茜茜就好像是發呆發夠了,轉過臉來看他:“她殺人了,會坐牢的。”
    謝昀心裏微微鬆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臉頰:“她有精神病,靳西恒不會讓她有任何事的,他們之間的愛情,難道還不足夠讓你相信靳西恒嗎?”
    就連是他看到了也覺得不由自主的心酸,他想他這輩子都不要那麽心酸的愛情,走的未免也太艱難了。
    他怕自己沒有靳西恒那樣好的耐力,他也不敢賭茜茜會不會像林桑榆像傻子一樣癡心。
    茜茜認真的瞧著他的臉:“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茜茜,你乖乖吃飯,我們過段時間去看看他們,然後我們回紐約去,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剩下的就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了。”
    他很想迫切的回去,可是他擔心茜茜現在狀態,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心情,然後他們才能回紐約去。
    茜茜沒有再說話,捧著粥一口一口的喂自己吃。
    她不說什麽,謝昀當然也不能逼她對自己說什麽,雖然她是個極其喜歡說話不算話的人,不過他不介意。
    他唯一期盼的就是她能夠等得起,再等等他們就能夠重新開始,他們之間會幹幹淨淨,再也沒有一個沈薇然的存在。
    等她睡著了之後,謝昀才開始工作,白天要寸步不離的看著她,不敢走開,茜茜有時候很極端。
    就怕她一出門就出事,唯一能讓茜茜冷靜下來的隻有不斷消逝的時間。
    渝城的雪沒有停過,茜茜每天早上起來都會看到窗外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
    謝昀說桑榆正在恢複期,建議她不要去看她,可是謝昀也沒有催促著說要她立馬跟著她回美國。
    他也學會了知曉她的心思,顧及她的感受了,茜茜說不清楚現在自己心裏怎麽想的,較之以前的那些過分極端的思想,如今好像是更願意委屈一些。
    她站在陽台上看到張顧從車上下來,手裏提著類似禮品的袋子,茜茜轉身就從臥室裏匆匆出來,謝昀在樓下本來很安靜的忙自己的工作,不過茜茜蹬蹬下樓的聲音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棟房子裏,也就她的一舉一動能讓他留心在意。
    “幹什麽跑的這麽急?”
    “張顧來了。”
    謝昀的皺了皺眉,然後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電腦跟著她過去。
    茜茜一開門就看到張顧硬著風雪走了過來,手裏提著禮品盒。
    “爺爺叫我送過來的,說是你媽媽以前最喜歡吃的。”他在門口把東西給茜茜。
    茜茜頓了頓,從他手中接過來然後再看著他:“謝謝。”
    不知道是客套還是真心,不過這話讓張顧的眉眼舒展了一下。
    “進來坐坐吧。”謝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的,一說話,茜茜都嚇了一跳。
    她回頭看了一眼謝昀,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不必了。”張顧看謝昀的眼神仍然是很不友好的,他不喜歡這個男人一直在茜茜身邊不給茜茜一絲一毫的自由。
    “過幾天我就要帶茜茜回美國去,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你確定不要見?”
    茜茜很想去反駁兩句,但是話到嘴邊又沒有說出來。
    張顧剛剛才舒展平整的眉頭一瞬間又擰在一起:“茜茜,你要離開故土,不再回來了?”
    這話也不知道問的是什麽意思,茜茜大概知道一般軍人都不喜歡一些崇洋媚外的人,現在張顧的這種表情不正是在諷刺她是個崇洋媚外忘本的人麽?
    “我什麽時候說不再回來了,張顧,你不要斷章取義。”茜茜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張顧也沒有對著她發脾氣的意思,就是不喜歡謝昀說把她帶走就帶走,謝昀擁有她一切的掌控權。
    “這樣最好,部隊裏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張顧愣著一張臉轉身就走,茜茜目光沉沉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似的。
    張家的人總是在有意無意的提醒她的父母曾經是什麽身份,如今她作為女兒又應該做什麽事情,這些人套路真是非常的令人討厭。
    “要不要把他叫回來?”謝昀本想從她手中拿走禮品盒,可是茜茜卻緊緊地攥在手中,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半晌之後她才抬眼看了一眼謝昀:“不用了,這就是寫普通吃的,你不用太在意。”
    那瞬間謝昀不經意的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冷漠和疏離,她對他其實從未真的親近過,沈薇然的事情始終是橫在她心中的刺,無論如何都難以讓她越過其中的溝壑。
    她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掠過一陣微風,然後他看著她拿著禮品盒上了樓,謝昀心裏說不出來一種心酸在蔓延。
    他沒有資格了解她的這些事,在她看來,他的一廂情願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存在。
    茜茜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開禮品盒,雖然不想,但還是紅了眼睛,很精致的糯米糕點。
    這大概是徐瑾做的,那個女人賢惠溫柔,做的一手好菜,這樣的糕點她小的時候沒少吃。
    隻是如今不太記得是什麽味道了,因為自己和媽媽的口味大致相同,所以她每次都會做兩份,免得她們母女不夠吃。
    茜茜抹著眼淚,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想起過媽媽了,熟悉的味道讓她的記憶一下子回到十多年前。
    謝昀在門口看著她在沙發上低著頭低聲的抽泣著,不由得皺眉,她對父母的死直到現在都不能釋懷,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悲劇,才讓她在父母這些事情上敏感的讓人不敢隨意觸碰。
    “你這幾天消化不良,這些東西少吃點。”謝昀猶豫了片刻還是過去拿走了她的禮品盒。
    茜茜一時間呆呆的看著他:“你也知道這是什麽?”
    “你覺得我為什麽不知道,這是糯米糕點,如果吃的太多的話,會消化不良的,你這幾天本來就消化不良。”他很想問,茜茜,是不是想媽媽了,可是這種話到了嘴邊他也說不出來。
    茜茜摸了摸自己的胃然後朝謝昀伸手:“給我吧,我不會吃的。”
    謝昀立在她麵前一隻手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可是這個糕點會讓你很難過,茜茜,你難過的那些,我不能了解,不能安慰嗎?”
    他深深的看著她,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來一丁點的希望來。
    茜茜淡淡的看著他,徒然失笑:“你對我不是很了解麽?你還要了解什麽?我所擁有的秘密不多,難道你不是所有的都破解嗎?”
    她這話很諷刺,謝昀覺得自己生生的被茜茜打了一把巴掌似的,一時間很是尷尬。
    茜茜從他手裏拿走了禮品盒,很不客氣的樣子。
    “茜茜,是你不讓我走進你的心。”
    茜茜慢慢的停住了腳,回頭看著他,眼神離多了幾分漠然:“可能我這樣很為難人,是你自己走不進我的心,怪誰呢?”
    心扉敞開的那幾年忽略不計,如今想要她敞開心扉的時候卻已經不是那麽容易。
    她的性情反複無常,開心的時候可以很開心,不開心的時候脾氣也能夠很差,這樣隨心所欲支配自己脾氣的自己才是最真的自己。
    跟著謝昀去了美國,她仿佛又要變成以前那個活得循規蹈矩的覃茜茜,謝昀總是能隨便的決定她的事情,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有思想有生命活生生的人。
    她的確是沒吃了,這些糕點是很黏牙的,而且真的會消化不良,她隻能把它放起來,那些令人覺得慘痛的記憶,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
    一直長到現在,她都在想,為什麽當初自己沒有深受打擊之後一覺醒來便什麽都不記得,隻當自己是個孤兒該多好。
    謝昀還立在原地,她放好了東西然後又回來,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身上:“我這樣情緒反複無常,你要如何忍受?我自己都很難忍受我自己的這種性格,我很討厭我自己。”
    謝昀心裏頭仿佛是被人用力的握住了心髒,一寸寸的收緊,他連呼吸都覺得很疼。
    “我不討厭你就夠了。”
    茜茜冷然一笑:“所以你始終都是這樣,你習慣掌控一切,可是我已經不屬於你的,希望這一次在美國我們能做個了斷,希望我們這輩子再也不要想見。”
    如此絕然的話,她說的稀鬆平常,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起伏。
    和之前總是跟他歇斯底裏反怒的模樣不同,她這種沉靜令他覺得很害怕。
    “如果你不希望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我可以不知道,我剛剛不是有意的……”
    茜茜冷笑:“你是不有意的有怎麽樣,你覺得我會像沈薇然那樣去在乎你嗎?謝昀,你想多了吧。”
    她挺直了背脊,那冷傲的眼神盯著他的時候毫不示弱,沒有絲毫的閃躲,見慣了她的虛情假意,這麽特別真實的覃茜茜卻讓他更難接受。
    謝昀垂下的雙手漸漸地握成了拳頭,他不喜歡她這麽滿是棱角的樣子,不喜歡她用這種冷傲的態度來對待他。
    他更喜歡她對他虛情假意迎合的樣子,那樣,至少看起來不會讓自己很難過。
    茜茜最後一次去看了桑榆之後就喝謝昀一同去了美國。
    她需要跟謝昀什麽都說清楚,需要不再跟他有任何的糾纏,她需要此後的人生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上飛機之前茜茜吃了安眠藥,所以一覺睡到下飛機,再一次來到這個城市,茜茜覺得諷刺。
    人這一生總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往往都是活在命運固定的圈子裏無法逃脫。
    仰望著藍天,茜茜張開了雙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上車吧。”謝昀看著她低聲的催促。
    茜茜勾著唇角笑的亦是冷淡不安:“謝昀,我現在是以你的前妻身份跟你回來,還是以你見不得光的女人回來?”
    那在後背垂下的栗色卷發流利好看,她挽著紅唇看他的樣子夾著萬種風情。
    謝昀瞧著眼前這個明豔動人的女人,眉頭淡淡的擰著:“上車。”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再一次重複了自己說過的話。
    茜茜唇畔盡是冷笑:“為什麽不說話呢,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還是真的不想回答我的話,謝昀,你要記住了,我來這裏不是給你當情人的,我是來當著所有人的麵跟你做個了斷,我們之間,為了彼此都不要再痛苦,就不要糾纏了,嗯?”
    她眉眼裏的冷淡被謝昀看在眼裏弄得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茜茜剛準備上車時,謝昀突然之間又關上了車門,將她抵在車門上。
    “可我不是這麽想的,你得重新回到謝夫人的位置上。”
    他逼近她的臉,氣息灼熱,茜茜下意識的想要別開臉,謝昀好像是一眼洞悉了她所有的想法似的,騰出一隻手來捏住了她的下巴。
    “是嗎?難不成你是想讓沈薇然為這件事傷心至死,她就算是沒能為你們謝家生下孩子,但是也好歹為你懷過孩子,何況在這個城市裏,如今討厭我的人很多,特別是你們謝家的。”
    她一直很努力的勾著唇角,讓自己看起來笑的不是那麽牽強。
    “我喜歡你就夠了。”謝昀放開她拉開車門將她塞進車裏。
    這個畫麵不知道被什麽媒體給拍到了,令他心情很不悅。
    “把剛剛亂拍照的記者找出來,收走他手裏的照片。”謝昀坐在車裏看著車窗外的人群滿眼清冷。
    “是。”常春應了一句。
    謝昀還是把覃茜茜給弄回來了,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真的是讓人很是鬧心。
    茜茜素白纖細的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怎麽了?這麽害怕被沈薇然知道我回來了?”
    “我不希望輿、論傷害到你,對於沈薇然,我當然要歡天喜地的告訴她這個消息,我想她應該會高興的。”
    茜茜慢慢的看向他然後又收回目光:“謝昀,你真的愛過沈薇然嗎?我怎麽覺得沈薇然那麽愛你,很不值得。”
    “是她先不仁不義的。”
    “說到不仁不義,好像是你們謝家吧,為了一己私欲,害的別人家破人亡,這難道還不算是不仁不義,當時,你可是還跟沈薇然在交往,你還能做出那麽惡毒的事情來,如今你能這麽對待沈薇然,我比沈薇然邪惡多了,以後你豈不是還要把我趕盡殺絕?”
    謝昀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司機在前麵開車一身冷汗,這位前夫人說話還真的是很不客氣,誰敢對他這麽說話。
    車子到謝家別墅的時候,菲姐早早地在外麵等候了,看到茜茜下車那眉眼裏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夫人,您可回來了。”
    “菲姐,我們現在是離婚男女,是前夫人。”茜茜很好心的跟菲姐提醒。
    菲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謝昀,本來溫和的麵孔裏這個時候一點表情都沒有,大手牽著茜茜的手大步的往別墅裏麵走。
    “你和沈薇然滾床單的地方還要我去住?”茜茜中途甩開他的手,冷然的盯著他的臉,很是不悅的樣子。
    謝昀抬頭掃了一眼,周圍跟著的人便紛紛的退去了,掐著她的下巴輕笑。
    “我怎麽跟沈薇然滾床單的,你不是很清楚嗎?現在覺得惡心了,你當初謀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覺得惡心。”
    這事是覃茜茜自己做的,傳出去可能別人都不相信,怎麽妻子還能這麽算計自己丈夫的,不過是為了能夠逃離這個城市,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她的做法應該背負罵名,可是他不想,也不舍得,他很想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很想別人沒有機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