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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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推回3個小時的傍晚時分。

    在德穀斯的大平原上,一場世紀大戰就要打響了。

    天元心裏早就知道,黃铩鉞沒有這麽簡單被打敗,可是,沒想到他恢複得這麽的快,說時遲,那時快,空中寒光一閃,一小道沙石已經射到自己眼前不到10厘米的地方,氣流先沙石已經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唰唰”就感覺劉海一下子被掀了起來,撕扯著。

    “不好,”天元把脖子上使足力氣,把頭扭了過去,“呲——”就感覺沙石像一把刀一樣在臉拉出一道火辣辣的印子。“砰!”打在天元後麵草原上,草地上給砸出一個2米的大坑,地裏深處的泥土全都露了出來,塵土掀起得有個好幾丈高。天元餘光瞥過去,一絲寒意從心頭躥了上來,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地從發髻裏滲了出來,“這要是被打中了,肯定沒命了。”

    天元突然意識到不妙“糟了”,天元連忙把手往黃铩鉞的方向抓去,一股煙“呼”從天元手心冒了出來。天元衝著黑箭方向一使勁,插入黃铩鉞身上的黑弩,猛地給抽了起來,在空中一轉便形成了黑石,飛速地飛回天元。幾乎是同時,好幾道流石也奔著天元像一發發加農炮的炮彈射了過去。

    “快,快”天元手腕一扭,天元的黑石,“嗖——”地就到了天元的手上,天元連忙抓緊,與此同時,流石也到了天元跟前。

    就聽著“砰砰砰”幾聲驚天巨響,濺起塵土仿佛可以遮住整個天空。

    天元整個人一下子像是不受控製一般往後飛出去了好幾米,“嘣”重重摔在了地上,接著就感覺沙石在身上飛速擦動,卷起的飛塵,嗆入鼻腔,好難受。在地上滾了好遠,才停了下來,雙手往地上一撐,膝蓋一彎,就跳了起來。

    原來就在剛才一霎那,天元的黑石展開的籠子,籠頂往後拉成了一個大大的黑盾,豎在了天元與流石之間。

    盡管如此,天元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在剛才的衝擊中,震得滿是血了,整個手心還在隱隱作痛。

    突然,天元就感覺腳上,一股寒意襲了上來,“莫不是之前”,來不及往下看,就盡自己最大的力量跳了起來,再往下一看,之前草原一瞬間就沒了蹤影,腳下一大片全成了泥沼,黏黏糊糊,咕咕還往上冒著泡。還來不及天元想出怎麽辦,身體就開始飛速往下墜了。當時三叔他們被拉入泥沼被扯碎的場景一下子回到了天元的眼前。

    隨著天元急速墜落的心,天元絕望地擺著頭“沒辦法了,沒辦法了,不可能贏得,這種怪物,怎麽可能會。”

    就在天元即將要落地的一刹那,他想到了姐姐,想起姐姐織著毛衣對著自己的微笑。

    天元的手指一使勁,一股氣流湧了出來。

    “砰”在天元的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籠子,一下就把自己頂了起來,騰在了空中,天元手心一扭,之前陷入泥沼一半的籠子又變成了黑石,回到了天元的手裏。就在天元又要墜下去的時候,變成籠子把自己撐了開去。這樣反複幾次,天元終於跳出了泥沼潭,落在旁邊的草叢中。

    “呼呼”天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大仇未報,怎麽可能就這樣去”天元的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天元看著遠處還被困住黃铩鉞,心裏不禁起了疑惑。

    “憑他的實力,這都出不來麽。”

    天元粗略看了籠中的黃铩鉞,胸口插了一支黑箭,還有一個剛才抽回來的黑箭留下的孔,兩隻黑弩從上到下交叉著卡住他的脖子,另外兩隻射穿他的大腿,插進土裏。

    “難道?”天元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可隨即就是一聲爆炸,整個籠子被地上突然豎起的沙石一下子彈飛了。天元連忙雙手伸了出去,嗖嗖嗖,剩下的6塊黑立馬飛回了天元的手裏。

    就看見黃铩鉞扭了扭脖子,慢慢向自己走了過來,那駭人的殺氣,甚至讓周圍的草都不得不低下頭來,恭迎他,屈服他。天元的腦袋轉得飛快,思考著每一種可能有用的辦法。

    “哎!放手一搏吧!”天元一個箭步衝向黃铩鉞,黑石攥在天元的手心,形成了一個小型籠子,把天元的手包圍住,隨著天元手裏的氣流,不停地旋轉,最後到黃铩鉞跟前的時候,黑石已經在天元的手裏形成了一個堅硬的鋼套。衝著黃铩鉞的麵門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呼嘯而去,黃铩鉞剛想拿手抵擋,天上“嗖”降下兩隻黑箭“呲——”貫穿了黃铩鉞的手掌,死死地將他的手定在了地上。

    “得手了。”

    就在天元的拳頭離黃铩鉞的麵龐隻剩10厘米的時候,“刷”在天元和黃铩鉞的跟前豎起一睹沙牆。“砰”天元的拳頭打在了沙牆上,飛沙四濺,緊接著那堵沙牆像一隻憤怒的獅子猛地撲向天元,天元一下子被彈開了,摔在了地上。“卡茨”就聽見天元手骨崩裂的聲音。“啊!”天元強捂著右手。

    “還沒完呢!”天元強忍著疼痛,於此同時,“呼!”另一支黑箭從黃铩鉞的身後插向他的後頸,“啊——”黃铩鉞此時才察覺到後麵還有一支,可是已經太晚了,察覺的時候,箭頭仿佛已經抵上了後頸的皮膚,可是黃铩鉞不愧是政府軍的元帥,超乎常人般的靈敏,那刹那,把頭擺了過去,最後黑箭隻是擦過黃铩鉞的側頸而過,僅僅隻是一點點,但是竟然在黃铩鉞的脖子上劃出一條口子,一抹鮮紅流了出來。。

    天元趴在地上,嘴角終於露出難以掩飾的笑意。“看來沒錯。”

    “咦?人呢”黃铩鉞突然就從自己眼前消失了,隻空剩下兩把黑箭插在地上。

    天元就感覺左手向被什麽給牽住了,一下子掰到了自己的右手背上,兩隻手並疊背到身後,撐著地,還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隨後就是一陣鑽心的劇痛,“呲”仿佛都能聽見利刃劃開血管的聲音,一把黑箭怵然把自己的手插在了地上。“啊!”那絕對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啊啊啊啊啊!”天元連連哈了好幾口氣,最後猛吸一口大氣,就緊緊把嘴包住,咬緊牙關才算把叫喊聲給壓了下去。

    這時天元就看見跟前沙土從地上不停地在堆積著,不停地堆積著,“嘩嘩嘩”沙土在天元跟前隨著大風在空中不停地打轉,慢慢地竟然形成了一個人形,形成了一個人形!他的頭,他的身體,還有他身上的衣服,怎麽可以這麽逼真!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黃铩鉞!

    即便是在軍隊呆了這麽多年,卻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驚悚的畫麵,“你到底是什麽怪物,是神,是鬼?”天元的思維開始有點受不了控製了,恐懼占據了天元的內心,使得天元眸子都有點難以自由定焦,一會兒拉進,一會拉遠,呼吸急促不聽使喚。看見黃铩鉞慢慢蹲下身子,用眯著右眼看著自己,聽見他的嘴角傳來一聲哂笑。

    “你是不是覺得脖子是我的弱點?”黃铩鉞看著天元不出聲。笑了,隨即從風衣後麵拔出一把配刀,

    天元認識這把刀——萬邪,三把妖刀之一。相傳是西方列島的妖人秦羽的傑作,最後但是後世一直有個說法,得妖刀的人,命不長。

    “我以為他早已失傳了。”

    “失傳隻是得不到的人給自己的借口。”

    慢慢地見看見黃铩鉞把萬邪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你要幹嘛!”天元睜大了眼睛。

    天元話音未落,“卡茨”就看見黃铩鉞的頭被砍了下來,他的頭摔在地上,“嘣”一下子就散成了沙。接著就看見沙石在黃铩鉞的脖子上聚集。慢慢黃铩鉞的頭又變了回來,和之前一樣,一分不差。眼前這一幕嚇得天元什麽都說不出口,隻能咽下一口唾沫。

    “萬邪這麽多年都拿我沒辦法,況且是你。”黃铩鉞把刀從脖子上放了下來,又把他架在了天元的脖子上。刀上的所帶來那寒意一下子把天元整個心給凍住了,那一刻,天元的心一下子就死了。之前緊繃的肌肉,一下就鬆懈下來。“怎麽可能贏?怎麽可能?恐怕是師傅,也不可能贏得了這麽可怕得怪物吧”

    “我平生最恨傷害我戰友的人。”

    這一句話,突然像一滴靈泉激起了天元心裏的那潭早已放棄的枯水。

    “明明這麽愛惜戰友,當時明明有能力,為什麽不救,為什麽?”刀離脖子越來越近了,天元的心已經往上抵得嗓子都喘不過氣來。

    “不是不救,是不能救!”

    “對!是不能救,不能救,不能救,所以呢?所以呢?”

    “有什麽事情是軍人不能做的,有什麽事情能比戰友的性命還重要!”

    無數的疑問在天元的腦海裏,反反複複回蕩個不停。刀卻越來越逼近,天元似乎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血液都在往別的地方跑。

    天元一瞬間突然想到了什麽,就在刀鋒擦到天元的脖頸那一刻。

    “你確定要殺了我麽!”天元仿佛是用生命在喊出這句話。

    刀,突然刹住了。

    “呼呼”天元小喘幾口氣,後便抬起頭看著黃铩鉞。就看見黃铩鉞眼裏突然閃過一絲興喜,一掀風衣,把萬邪收了起來。

    “你說說,為什麽我不能殺你。”

    “你這讓我怎麽說”天元示意讓黃铩鉞把插在自己手上的黑箭拔掉。

    黃铩鉞裂開嘴巴笑了,就看見黃铩鉞抬了抬手,一陣黃沙刮過天元的身邊,就感覺手背一涼,然後手上早已蟄伏已久的劇痛,開始想被長鞭驅趕毒蛇從體內的某一處出發,腹腔內反轉騰挪。無數火紅的信舌狂舔髒腑,烙鐵般得疼痛如霞蔚蒸騰而起。天元憋住眼眶裏被疼出來的淚水,連忙把手抽了回來,趕緊用嘴撕去身上的衣服,忍著劇痛把手掌包紮好。每一圈都是撕心裂肺的劇痛,尤其是第一道,衣服貼上手背上的肉的時候,就像是把一萬支火螞蟻扔進剛長好的肉裏,不停攪動地那種痛苦。

    天元咬著牙把手上的傷纏好,慢慢站了起來,把手背到身後。

    “你之前之所以不動手,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貴為世界政府最高權力也是最高戰力七大元帥之一的你,出現在這麽偏僻的地方。你原以為你的手下可以解決這場戰鬥,至少能把我們打退。但是事實並不是,結果超出了你的預期。最後你不得不動手。但是如果你現在殺了我,革命軍少校如果不能回去報告的話,就會按照犧牲來處理,這可是件大事,你覺得厄斯特羅夫斯基會輕易處理這件事情麽?這樣你在這裏的行蹤就會暴露,德穀斯以北全是厄斯特羅夫斯基的地盤,無論你處於什麽目的來到這裏,這我現在恐怕無法得知,但是通過你的表現,如果你的行蹤暴露了,革命軍的高層肯定知道,你出行的目地。你的目的注定會失敗。”

    就看著黃铩鉞眯著右眼,笑著看著天元。

    好久。

    “放了你,你就不會暴露我的行蹤?”

    天元往後小腿一步,“你說呢?”

    黃铩鉞覺得不妙,收住了笑容“難道?”連忙往頭頂看去,一頂圓頂黑籠飛奔而下,就像是天空壓了下來。“你知道,這對我一點用也沒用。”待黃铩鉞看清“不對!不是一頂,是六頂!重疊在一起”正要一步子邁出去的時候,“嘣!”六頂籠子已經牢牢把自己關在了裏麵,六頂籠子錯位排著,把籠子間的縫隙給封得嚴嚴實實。原來就在剛剛天元再跟黃铩鉞講那段話的時候,身後的手早已經把局安排好了。

    就聽見籠子裏傳來黃铩鉞的喊叫,“你覺得這樣有用麽!這裏全是平原,你能往哪躲,”隨即就是“砰”一聲巨響,籠子一下子被地麵豎起的沙土給彈開了。可是眼前隻有走向德穀斯平原深處的一串腳印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而此時,迷失之森卻傳來了天元急促的喘息聲,原來在剛才,黃铩鉞被擋住視線那一分鍾,天元營造出了走向草原深處的假象後,趕緊往回跑撤進森林,就在籠子被彈開那一刻,天元恰好鑽進了迷失之森。

    天元靠在樹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緩了好久,最後慢慢站了起來,便往森裏深處走去,好遠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