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蓬山此去無多路(大野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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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蓬山此去無多路(大野澤)

    大野澤方圓幾百裏,原屬魯國,後齊國滅魯後歸齊國管轄。大野澤位於齊國的西部邊陲,大野澤再往西就是原魏國國土,現在由秦國占領。

    辰逸知道今晚應該是自己在齊國的最後一個安逸的晚上了,明天入秦後,自己有可能會被馬上處死。至少自己不能像現在這樣像一個遊客一樣優哉遊哉地遊山玩水。

    戰達在大野澤旁一個渡口邊找了一個酒家,眾人在此休息一晚後,明日就乘舟橫渡大野澤,這樣就可以盡快到達秦軍控製的地方。把辰逸交給秦軍後,自己此行的任務就算完成。

    戰達心裏清楚,雖然辰逸名義上是一名犯了死罪的囚犯,但是此人絕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無論辰逸是魏真人的弟子,還是齊國公主看重的侍衛,辰逸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所以,一路上戰達對辰逸是禮敬有加,囚犯的衣服沒有給他穿,犯人的腳鏈沒有給他戴,一路上由著辰逸好吃好喝。

    戰達找了酒家大堂一個角落的桌子,眾人圍坐在一起。辰逸叫店小二好酒好菜上滿一桌子。店小二為眾人倒酒後,辰逸舉酒樽道:“這幾日勞煩各位兄弟一路照顧,今天這桌酒菜就由在下請各位兄弟,辰逸先幹為敬。”

    辰逸一仰頭,一樽酒一飲而盡。戰達等眾人忙舉樽飲酒,放下酒樽後戰達道:“一路上都是辰公子請客,讓辰公子破費了。”

    眾人足足吃了一個時辰,酒足飯飽後。戰達在二樓開了三間客房,中間房間辰逸獨住,兩邊房間各住四名侍衛。這樣安排既是對辰逸的尊敬也是為了方便監守辰逸。

    辰逸走進自己的房間,戰達也跟了進去,一臉為難的看著辰逸。

    “戰侍衛有話請直說。”辰逸看著欲言又止的戰達道。

    “這個,這個明日就要把公子交接給秦國了。隻有把公子交接給秦國,我們才算完成了任務,否則回去後我們難逃死罪”戰達吞吞吐吐地道。

    “戰侍衛的意思是擔心我逃跑,要給我戴上刑具嗎?”辰逸微笑道。

    “不,不,刑具就不用了。隻是要委屈辰公子戴上手鏈,腳鏈。”戰達不敢看辰逸。

    “哦,那就帶上吧,省的你們擔心。”辰逸毫不在乎地道。

    “如此,那就得罪了。感謝辰公子配合。”戰達一揮手道。門外一侍衛聞言拿來手鏈,腳鏈給辰逸戴上了。

    手鏈,腳鏈各有二十多斤。四五十斤的東西戴在身上辰逸感到huó dòng很不方便。幸好這六七天戰達沒有給自己戴這東西,不然自己怎麽可能如此悠哉地玩到此地。

    夜半,辰逸正在打坐,忽然感到床下傳來陣陣響動,雖然很輕,辰逸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辰逸悄聲下床,在一旁戒備起來。

    隻見床板慢慢地被掀開,一個蓬鬆的小腦袋露了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家夥,稚嫩的小臉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咕嚕嚕亂轉。

    小家夥看著戒備的辰逸,小嘴一咧笑了起來。辰逸看著他天真無邪的笑容,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小家夥麻利地推開床板,一下子跳了出來,身手敏捷!

    來人沒帶wǔ qì,眼中無敵意。辰逸放鬆地坐在床邊輕輕地拍了拍床沿,示意這個小家夥坐在自己身邊。

    “辰公子,我家堂主讓我救你出去。”小家夥沒有坐下來,而是站著恭敬地拱手說道。

    “哦,你家堂主是誰,為什麽要救我出去?”辰逸問道。

    “我家堂主公子見過的,見到後公子就知曉是誰了。”小家夥依舊恭敬地答道。

    “自己見過的,又是個堂主,難道是沐風。”辰逸心裏猜測到。

    “不過現在我不能跟你出去,明天到了湖心島見到秦軍後我就可以走了。”辰逸低聲道。

    “為什麽,他們兩邊都不是好人的。”小家夥著急起來,聲音不由得大了點。

    “辰公子,你沒事吧?”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問道。

    “沒時間給你解釋了,告訴你們堂主明天我們到了湖心島再逃走吧,侍衛要進來了。”辰逸邊說邊推著小家夥進了床下麵。

    “啊,我沒事。剛才做夢在說夢話。”辰逸剛躺倒在床上,兩個侍衛就推門走了進來。

    看見辰逸躺在床上,屋裏麵沒有其他人。兩名侍衛又關shàng mén出去了。

    第二天早餐後,戰達征用了一艘船押解著辰逸和白龍駒向湖心島行去。撐船的兩人,一位老人看上去五十多歲,另一個少年大概十四五歲。那少年看到辰逸,悄悄眨了眨眼睛。辰逸仔細一看,正是昨晚潛入自己房間的那個蓬頭小家夥。

    站在船頭,辰逸放眼望去,碧波萬頃,千島競秀,群山疊翠,若隱若現,朦朦朧朧。那湖水的藍,群山的綠,融為一體,風光優美。辰逸的心胸便也被蕩滌的如這藍綠的山水一樣清澈。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撐船的老者手指前方道:“前麵就是麒麟台了”

    辰逸向老者指的方向望去,一望無際的湖水中間出現了一座島嶼,島上林木茂盛,鬱鬱蔥蔥。好多鳥兒在樹木中間悠閑地飛來飛去,不時傳來陣陣鳥鳴聲!

    船將近岸邊兩箭之地,島上出現了一支十多人的隊伍,一身黑色鎧甲,手挽長弓對著船上眾人。

    “船上何人,報上名號。”島上的隊伍喊道。

    “我等乃是大齊衛隊,今奉齊王之命押解犯人辰逸至秦。”戰達在船上大聲答道。

    島上衛隊隊長聞言手一擺,眾侍衛把拉滿的長弓放了下來。

    船靠岸,戰達帶領眾人下船後向秦軍衛隊隊長拱手道:“在下乃大齊護衛隊長戰達,今押解刺殺秦國使者的罪犯辰逸前來交接。”

    秦軍護衛隊長拱手道:“在下大秦百夫長甘茂,請隨我來。”甘茂說完帶領戰達等人往小島中間走去。

    一會功夫,眾人走到島上一個小山高台上麵。高台中央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上書‘麒麟台’三字。高大的麒麟亭紅柱黃瓦,熠熠的陽光灑落在亭頂上,那金huáng sè的琉璃瓦閃閃發亮,朱紅色的圓柱泛著紅光,顯得格外耀眼。古亭半藏半露在茂密的翠柏之中,藤蘿翠竹點綴其間,風景絕美。

    麒麟台內一位三十多歲將官模樣的男子端坐其中,白麵長須、容貌不凡。身後兩側站有四名護衛,手持長槍、長身而立。旁邊一支長杆上飄揚著一麵軍旗,上書一個大大的‘王’字。

    戰達出示了齊國押解犯人的公文,bàn lǐ了交接手續後,看了辰逸一眼帶領眾侍衛回去複命了。

    “你就是殺死大秦使者的罪犯,看起來你現在好像並不害怕!”秦國將官凝視了長身而立、臉色淡然的辰逸片刻說道。

    “害怕好像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將軍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辰逸望著氣度不凡的秦國將軍道。

    “嗯,這個dá àn有點意思,讓本將軍想起了一位故人,有好多年未見了!”那將軍忽然笑了一下,便不再言語,眼望向遠處的天空,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

    良久,那將軍又望向辰逸道:“臨死之前,你還有何話講。”眼神突然淩厲起來。話剛說完,抽出腰間的三尺長劍飛身刺向辰逸。

    突然翻臉了,辰逸一愣神,長劍已經刺到了麵前,劍勢如虹。這段時間的堅持打坐修煉內功和練劍起了作用。辰逸本能地將頭向旁邊一躲,劍尖貼著自己的耳朵刺了過去,堪堪躲過這淩厲的一劍。

    “好,再來一劍。”那將軍反手又是一劍刺向辰逸的後背心。

    辰逸飛速轉身,用鎖在手上的鐵鏈掃向長劍。鐵鏈和長劍相碰後各自蕩開,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辰逸感到手腕微微發麻。

    “這將軍好大的力氣”辰逸隨著鐵鏈的蕩勢躍出一丈多遠,心裏想到。

    “再來。”那將軍又飛身持劍攻來,這次攻向辰逸的下盤。

    辰逸縱身一躍,躲過攻來的長劍,身體飛起一人多高,雙腳踢向他的臉部。

    那將軍劍勢一轉,揮向鎖住辰逸雙腳的鐵鏈,擋住辰逸的攻勢。兩人你來我往,互有攻守將近五十多招。辰逸漸漸感到體力不支,身上畢竟有六七十斤的鐵鏈。

    “看好了。”那將軍說完一招長虹貫日,劍尖刺向辰逸的咽喉,劍勢飛快。辰逸想要躲避時已經來不及了,劍尖一下子抵住了辰逸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