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兄弟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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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事件,除卻驚擾了部分參加宴會的客人外,還驚動了喬老爺子。
老人走了過來,眾人皆為他讓路。
喬老先是環顧了四周,了解事情後,麵色陰沉看向白姝玲,“到底還想丟臉到什麽時候?”
“爸……梓琪差點就淹死在水裏了,這事兒您還管不管啊?”白姝玲麵色變了變,上前開口。
“夠了!”喬老厲聲對她大吼,隨後陰鬱的眸光掃向眾人,“宴會的小插曲,幾個孩子之間的事情不要擾了興致,大家都回去吧!”
聽老人這麽說,眾人自然悻悻離去。
喬老是誰,將黑道出身的喬家帶領輝煌,屹立在帝都不倒。他跺一跺腳,整個帝都的局勢就會動蕩,參加宴會的人自然會聽他的話。
人群三三兩兩離開,就隻剩下幾個當事人。
白姝玲憤懣地看了眼楚安然,除了長得好看點之外,真不明白喬老和傅景逸為什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她?
“喬梓琪,你給我過來。”喬老將視線落在喬梓琪身上,招呼她過來。
“爺爺……”
喬梓琪垂下頭,身子不由抖了兩下,心裏沒有底。
她從小就很怕她這個爺爺,一板一眼,對他從來就沒有笑臉,如今心裏自然是害怕的。
“家裏的管家都看到了事情發生時的情況,你不願意說爺爺不會逼問,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能做到嗎?”
“我……”喬梓琪抬頭就對上了喬老那雙犀利的眼眸,心有不甘地點頭,表示自己能做到。
喬老轉身走到楚安然跟前,“丫頭,爺爺是相信你的,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過還是希望喬小姐能給我道歉……”
楚安然的話未說完,就被喬梓琪打斷,“道歉?我憑什麽給你道歉?”
“梓琪,少說兩句。”白姝玲嫁到喬家這麽多年,或多或少的摸清了老爺子的性格。
這不,見到他麵色突然陰沉下來,連忙阻止喬梓琪不要再亂說話了。
“當然是你不識好人心了。”楚安然冷眼看著她,“救了喬小姐得到的卻是誣陷,外人要是知道堂堂喬家小姐是這樣的人,不知道該怎麽想呢?”
楚安然說出這句話後,站在李嘉文身側的楚孟穎麵色驟變,變得煞白無色。
如果這個時候喬梓琪說出事情的真相,她該怎麽辦?!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就要這麽毀了嘛?
楚孟穎視線落在楚安然麵上,眼眸中的恨意明顯,最關鍵沒有弄死她!
喬梓琪麵色一變,視線掃過楚孟穎,眸中閃著算計,開口說:“天色暗,難免會認錯人。”
“那還不知道感謝人家救命之恩!”喬老教訓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喬梓琪迫於壓力,敷衍開口。
一旁捏著拳頭,麵色煞白的楚孟穎在聽到喬梓琪並未說出自己後,鬆了一口氣,這才緩過神來。
雖然不知道喬梓琪是為了什麽,但現在這個情況,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見這件事解決,喬梓琪也被下人扶到別墅裏休息,楚孟穎才踱步離開,麵色已經緩和不少。
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麽應付李嘉文和喬梓琪這兩個人。
李嘉文其實比較好對付,他是男人,要的無非是錢和女人,她身邊圍了太多如狼似虎的女人,丟幾個過去就行,但是喬梓琪……
她是喬家的大小姐,自然什麽都不缺。
今天這個把柄算是被她握住了,以後自己都要時刻記著喬梓琪會找上自己。
想到這裏,也沒了繼續留在宴會的興致,和姚臘月打了招呼,也就離開宴會。
喬老看著喬梓琪流的背影,無奈歎了口氣,他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孫女安得什麽心思,但是這件事還不能鬧大,畢竟今天的宴會是他舉辦的,鬧出這麽一出笑話已經算失策,若是在繼續,怕是對喬家不好。
“丫頭,爺爺在這裏也給你道歉……”
楚安然見喬老這麽客氣,微愣一會兒,說道:“喬爺爺,謝謝您相信我,今天給您添麻煩了,應該是安然給您道歉。”
喬老噤聲沉思,將視線落在楚安然身邊的傅景逸身上,打量一會兒後才說道:“我讓管家給你準備了衣服,先去給換了。”
楚安然連忙搖頭,“不用麻煩了,我等會就回家。”
“你在我們喬家出事,我們喬家自然會負責到底,去換衣服吧。”
喬紀燁走過來,語調清洌開口,視線落在楚安然臉上。
男人的眼眸很深,宛若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神色中是三分試探、七分深意。
站在一邊的喬老似是沒有料到,他這個冷酷到淡漠了人情味的孫子竟然會主動和人說話,一時都忘了訓斥喬紀燁,竟然還知道回來。
喬紀燁見她不回話,開口繼續說道:“現在也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明月再派人送你回家?”
自喬紀燁說出第一句話時,傅景逸就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他。自然是將他的表現收在了眼底,緊了緊握住楚安然的手。
男人突然間的用力,讓楚安然心中起疑,不由得抬眸看向他。
“不勞喬先生麻煩,我送她回去就好。”
傅景逸說完這句話,朝喬老禮貌的點頭,隨後攬著楚安然的腰間離去。
兩人穿過連接前院與後院的走廊,回到舉辦宴會的前院。
宴會照舊,並未因為剛剛的插曲而改變。
出了喬家,楚安然退離傅景逸懷中,雙眸閃著疑惑,死死盯著男人。
男人眼眸中時常有的笑意已經斂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似醉非醉的眸光此時也染著深意。
“你怎麽了?感覺怪怪的。”楚安然開口問。
她不清楚傅景逸突然如此是因為什麽,好似他出現在自己身邊後,麵色就一直不好了。
傅景逸輕睨楚安然一眼,見車子已經取來,平靜出聲,“先上車。”
——
喬家後院。
喬老和喬紀燁爺孫兩人麵對麵而立。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喬老冷哼出聲。
喬紀燁站在那裏,並未說話,垂頭眸光微斂,在想著事情。
“別以為裝啞巴就能蒙混過關,剛剛問人家小姑娘的時候不是挺來勁的嘛?”
“爸還沒有回來,爺爺您教訓的有點早。”喬紀燁麵無表情地回。
“你……滾上去看你女兒,講睡前故事!”喬老被氣的夠嗆,被身後的男人扶著,才勉強站立。
喬紀燁看了一眼老人,轉身走進別墅,而跟在男人身後的保鏢自然跟上。
“你瞧瞧,他那是什麽態度?!”喬老雙手顫抖指著喬紀燁的背影,對著一直照顧他的男人說。
他問那句話目的就是想著知道為什麽突然對安然丫頭上心,卻沒想到這不孝孫子竟然這麽對他說話!
“您也別生氣,大少爺還是挺關心您的,隔一段時間就會聯係我問問您老的身體情況。”男人扶著老人慢慢走進別墅,輕聲說。
“哎……終究是以前虧欠的太多,現在看,哪像是一個百歲老人該有的日子。”
老人深歎一口氣,佝僂著背踱步離開後院。
男人走到房門口,頓了一下,轉身對身後的人吩咐,“陸一司,去查剛剛和喬梓琪有矛盾的女人,越詳細越好。”
“是,老大。”陸一司回,轉身離開。
——
夜深,寂靜。
一輛黑色suv緩緩駛上香山,最後停在離喬家還有段距離的路邊。
“今晚帶你過來,千萬別說漏嘴,不然以後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了,知道嗎?”
車子停下,唐鈺下車繞道副駕駛,把楚子爍抱下來。
“知道啦,唐蜀黍,你很囉嗦哎!”楚子爍奶聲奶氣開口,“我們快點溜進去吧。”
唐鈺單手抱起楚子爍,看著燈火通明的喬家,門外不時有巡邏的人,一時有些後悔帶了拖油瓶過來。
“小爍乖,先去車上等我。”唐鈺捏了捏楚子爍的臉蛋,將他放下來。
“哦,那蜀黍要快一點呀,不然麻麻就被別人追走了哦!”
楚子爍說著,嘟著嘴踱步走到車子邊。
眼睛閃爍眸光,眨巴眼歪頭想,如果帥蜀黍不在,唐鈺小寶又說那個姓顧的蜀黍不是什麽好人,那麻麻多危險呀!
還好他過來了!
“喵……喵……”
忽而,從一邊傳來嫩嫩的貓叫聲,將楚子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小貓咪,你過來。”楚子爍神色驚奇,繞過車子,蹲下來看著小貓。
“喵!”貓咪傲嬌地扭過頭,毛茸茸的尾巴慢慢搖動,姿態優雅地向前走。
“大白,你停下來,給小爍摸一摸嘛!”
楚子爍見貓咪不理他,屁顛屁顛兒追過去。
就在他追到貓咪,飛身撲過去時,貓咪猛地躍起,跳了起來。
“撲通——”
楚子爍摔倒在地上,壓在枯枝敗葉上。抬眼看到大白貓被人抱在懷裏,眼中含著濕意,可憐巴巴地從地上爬起來。
“你還我大白貓!”
楚子爍走上前,眼睛烏溜溜地盯著白貓。
傅子焓在看到楚子爍那臉後,神色猛地滯住,這個孩子除了比他白、比他肥之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見楚子爍還要上前,傅子焓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隱在樹影下,“這隻貓是我爸爸的,它叫王子。”
“喵~”
傅子焓說了‘王子’後,王子乖巧地叫了一聲,蹭了蹭他的胸口。
“哼,有貓貓了不起呀!”
小爍才不稀罕呢?!
“我讓麻麻給我買!”說著,楚子爍憋嘴委屈地往回走。
傅子焓站在那裏,待已經看不到楚子爍後,才慢慢從樹影下走出來,眸光溢出疑惑。
“小少爺,您怎麽在這裏?”劉副官快步走過來,“時間不早了,快和我回去休息。”
傅子焓眨了眨眼,抱著王子跟在劉副官身邊。快到傅宅時,他伸手拉住劉副官,“劉爺爺,世界上有一模一樣的人嘛?”
“當然沒有了,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
劉副官疼愛地看著傅子焓,好像孩子回到大少爺身邊,變開朗了不少,至少會願意主動說話了。
傅子焓眼眸微微垂下,沒有嘛?
回到傅宅,劉副官看了眼傅子焓,見他低頭還想著什麽,開口說:“雖然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存在,但是雙胞胎是長得很像的,嗯,快去睡覺吧。”
傅子焓眸光閃爍,點頭走上樓。
推開傅景逸在傅宅的房門,把王子放到窩裏,爬到書桌上打開了電腦。
快速瀏覽了電腦屏幕上搜索引擎上的資料,一直緊繃的臉竟然露出了笑容,烏黑透亮的眼眸閃著亮光,難以掩住心中的激動。
“怎麽跑這裏來了,快去房裏睡覺吧。”
劉副官睡覺前特意看了傅子焓,發現他不在,又看見傅景逸房內的燈亮著,也就知道他在這裏。
傅子焓將電腦關掉,從凳子上滑下來,乖巧地跟在劉副官身後,“劉爺爺,明天我能自己回爸爸那裏嗎?”
“這可不行,還是等大少爺回來,再回去吧。”
劉副官看了傅子焓一眼,把他送到房內,看著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才關了燈退出房內。
他是看著傅子焓從嗷嗷待哺的嬰兒長到現在這麽大,在未回國之前,就已經發覺孩子太過沉默,不禁讓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傅景逸,同樣的沉默,理智懂事的不像話,一度讓人以為他是不是身體出了狀況。
本以為,傅子焓也會走他爸爸的道路,好在大少爺將他接回身邊,好在司令願意放人。
——
此時,傅景逸和楚安然坐上車,離開香山別墅。
“今天晚了,去我家吧。”傅景逸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上,偏頭看向楚安然。
“不用,還是回怡安公寓。”楚安然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套,靠在副駕駛上,堅定出聲。
傅景逸勾唇揚眉,眼角略微一彎,白皙修長的手點了點油表,“油量隻夠我回家了,除非送你回家後,你願意收留我住一晚?”
楚安然表情微滯,咬唇垂眸暗想,這是又著了他的道嗎?!
收留他是不可能的事情,唐鈺很可能是留在公寓裏陪著小爍的,可是去他家,怎麽有種送上門的感覺呢?
“傅景逸,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景逸將她眼眸中的怒意和責怪盡收眼底,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老婆,我可沒你想的那樣壞。”
他頂多是有意讓阿華送了輛油量剛好回別墅的車而已。
“你……你可以先送我回去,然後讓阿華過來接你回去。”楚安然不死心地說。
“這個點,阿華早就睡了。”怕她不相信,特意解釋,“阿華是軍人,作息習慣很規律。”
車子向前駛,來到紅路燈分岔路口緩緩停下。
就在這時,男人低沉慵懶的嗓音音響起,“回公寓還是我家?”
楚安然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硬邦邦地開口,“我不會收留你的。”
男人愉悅的笑出聲,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方向盤打向左邊,駛往別墅的方向。
“今天最後出來的男人是喬家的人?”楚安然偏頭看著傅景逸,出聲問道。
傅景逸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唇角也嚴肅抿起,輕“嗯”一聲。
試探性地問:“你和他有過節?”
男人視線看向車外,眼眸轉深。
過節倒是沒有,不過對於喬紀燁看楚安然的眼神他很不喜歡。
那種熱切、激動……種種情緒雖然藏的很深,但還是讓他看出來,這種感覺就好像屬於自己的突然被別人覬覦了,讓人很不爽。
“就當做是有過節,你以後離他遠點。”
楚安然聽他語氣淡漠帶著不滿的語氣,沒有再說話。
車內雖一直保持沉默,但兩人卻是都沒有覺得尷尬。
倚綠山莊,傅景逸所住別墅,這是楚安然第二次來到這裏。
第一次是在不清醒的狀況下進來,早上醒來也因為擔心一些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別墅內的布局。
而此刻,她可以慢慢打量別墅的布局。
簡單大氣的風格,黑白為主的格調,明顯符合男性審美。
雖說傅景逸平時行為乖張、摸不清意圖,但在看了別墅的裝修後,楚安然倒是對他的印象轉好不少。
有錢不顯露、低調內斂大抵是能形容這樣的設計。
“如果覺得不滿意可以提出來,我讓人改。”男人吩咐傭人準備夜宵後,轉悠到楚安然身邊,說道。
楚安然抿唇沉默,並未接話。
她其實是明白傅景逸話中的意思,隻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感情這方麵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表現,更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該說什麽。
傅景逸視線落在楚安然麵上,自然是看到了她眸中的那抹糾結,於是抿唇一笑,“先去吃點夜宵。”
男人的話,打破楚安然心中的尷尬之意,點頭跟著他走進飯廳。
夜宵準備的是意麵和荷包蛋,雖然不多卻是這個時間點最好的選擇。
楚安然坐在椅上,注意到了廚房忙碌的兩個人。
待她吃的差不多時,傅景逸放下刀叉,對著那兩人比劃了手語之後,兩人恭敬彎腰,含笑退出了飯廳。
“他們是聾啞人?”楚安然疑惑地問。
傅景逸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點頭回答,“嗯,聾啞夫婦。”
似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於是緩聲開口,“小時候家人一度認為我是聾啞人,所以就被強迫學了手語,後來發現其實這樣交流比用說的要簡單很多。”
手語沒有言語那麽犀利、傷人,沒有言語能表達情緒,但是它卻是柔和的。
楚安然擰眉看著他,那雙含笑的眸中染著淡淡的憂傷,他……應該是有故事的人吧。
“千萬別同情我,”傅景逸揚眉看著她,語調恢複漫不經心,“用他們完全是因為他們足夠安靜。”
話出,原本製造的氣氛就這麽被破壞了。
楚安然眼角略微抽動,是抽風了才會在剛剛有擁抱他的衝動吧!
“錢多的能買這麽大一別墅,有什麽值得我同情的。”楚安然放下刀叉,用紙巾擦了擦嘴,掩飾異樣。
用過夜宵,傅景逸領著楚安然來到他的房內。
“先去洗洗,衣服就先穿我的。”
把水溫調好,衣服放好後,傅景逸自覺得離開房內。
楚安然抱著傅景逸的襯衫,緊張在房內走動,有些後悔答應來到這裏。
反複確認門已經鎖好後,才踱步走進浴室。
此時,她隻希望傅景逸不要想歪才好,她答應來這裏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傅景逸去怡安公寓罷了。
快速衝了澡,楚安然將衣服套上,深呼吸走出房內。
傅景逸從客房走出來,正巧與她碰麵。
男人發梢還滴著水,浴袍鬆垮地掛在身上,在看到楚安然時,眸中明顯一怔。
小臉被熱氣熏的發紅,穿著白襯衫,露出筆直白嫩的腿來,頓時讓他有想把她吃幹抹淨的衝動。
“咳…進來,把頭發吹幹。”傅景逸輕咳一聲,越過她走進主臥。
“我自己可以……”
楚安然的話,最後被吹風機轟吵聲掩蓋,也隻好坐在床邊,任由男人擺弄她的頭發。
傅景逸的手穿過她的頭發,慢慢將頭發理順吹幹,動作輕柔。
而他的視線也並未離開過楚安然,他瞧見了她碎發搭在眼前用嘴吹起來時的俏皮,瞧見了她因為舒服而略微閉眼享受的模樣……
“好了。”男人收起電吹風,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發絲,“時間不早了,睡吧。”
楚安然見他將吹風機送進浴室,轉身離開房間時,眸光忽而閃爍。
就這麽走了?
意識到自己竟然是詫異的心情,楚安然麵色陡然一變。
呸!
不走,難不成還希望他留下來嘛?!
環顧四周,楚安然慢慢踱步走到更衣室,上一次她也進來過,不過腦子裏都想著自己是不是**了,自然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布局。
燈光昏黃帶著暖意,衣櫃半敞開,左側西裝一字排開,右側則是生活著裝,身後的櫃子是領帶、腕表配飾,分類整齊,是很有品位的男人。
纖細無骨的手指劃過那些陳列整齊的物品,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楚安然躺在床上,被單是新換上的,充斥著陽光的氣味。嗅著令人舒適的氣味,緩緩瞌上眼眸,進入夢鄉。
這邊楚安然已經入眠,而此時在次臥客房的傅景逸卻是翻來覆去怎麽也難以入眠了。
靠在床上,心裏已經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做一個紳士還真的很難?!
如果再給他選擇的機會,他一定在楚安然那屋多轉悠一會,至少讓他親一下啊!
就這麽想著,困意慢慢襲來,正要入睡時,一聲巨響之後,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驚擾到他。
傅景逸從床上坐起來,偏頭望著窗外,眸光四溢,閃著光亮。
“轟——”
又是一聲響雷。
傅景逸果斷掀開被子下床,這麽大的雷聲,她應該會害怕吧。想著快步走出房門,踱步走到主臥。
男人斜倚在門口,浴袍還是鬆垮的搭在雙肩,眼眸是剛睡醒的惺忪,就去看一眼,如果睡著了,就退出來。
按下密碼,‘哢噠’一聲,門被打開。
剛走進去,目光還未落在床上,就被楚安然反手按在了門後。
“是我……”傅景逸眸光微閃,用力掙開楚安然的鉗製,翻過身將她圈在手臂與門之間。
“大晚上不睡覺,幹嘛呢?”
楚安然對上他眸光瀲灩的眼睛,微怔一會問道。
“外麵打雷閃電,擔心你會害怕。”傅景逸垂下頭,靠近她輕聲說。
兩人離得很近,楚安然稍抬頭,她就能碰到傅景逸的下巴。
暖黃的燈光點綴著屋內,聽著外麵淅瀝雨聲,兩人一時間都保持了沉默。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麵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抬起頭,“害怕嗎?”
楚安然曾經聽葛笑笑說過,她是聲控,也誇張地用聽了能懷孕的聲音來形容,當時聽的時候,她隻是一笑而過。
而現在,到傅景逸的聲音後,她竟然覺得他的聲音就是如葛笑笑所說的,好聽、磁性、撩撥人心。
未等楚安然說話,男人唇已經覆上,是那般繾綣、深情。
此時,她仿佛已經停止思考,任由男人一點點侵占自己的領地。
傅景逸大手覆在她腰間,身子貼過去,輕輕舔舐她唇瓣,低喃出聲,“老婆……”
語氣繾綣纏綿,慢慢撥動楚安然的心。
男人抬手將燈打開,垂下頭仔細看著她。修長白皙的手劃過她的眉眼,勾勒她的臉龐。他的手很冰,在觸碰到她的肌膚後,冷顫將楚安然的理智拉回。
她伸手按住傅景逸的手,嗓音啞意說:“不行。”
男人似醉非醉的眸光中閃爍瀲灩,攝人心魄。
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傅景逸已經將她撲倒在床上,眼神染著一絲不滿,手下的動作卻已經停下來。
“你放開我。”
楚安然抬手抵住他的胸口,明明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最基本的生理反應卻讓她羞赫。不排斥他的吻就算了,竟然還有點回味!
想到這裏,一股惱意湧上心頭。
房內驟然變亮,楚安然躺在床上不自覺淺眯美眸,而這一幕被傅景逸收在眼底,見她眼中染著迷糊,宛若未睡醒的小貓,可愛極了。
猛然將她摟在懷中,幾近耍賴開口,“我隻抱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感受男人身體所散出的炙熱,楚安然輕抿唇瓣,他這麽大一個人在這裏,讓她怎麽睡得著?!
似乎察覺到了楚安然的抗拒,傅景逸撒嬌似的地將頭埋在她脖頸處,“那…再讓我抱十分鍾,五分鍾也行。”
此話一出,讓楚安然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有時候竟然比小爍還要幼稚喜歡耍賴。
“傅景逸……”
“嗯?”
楚安然較為隱晦地開口,“你這樣不難受嗎?”
兩個人算是零距離接觸,她自然也是能感受到男人身體上的一些變化。
為了這五分鍾,值嗎?
“難受……”傅景逸抬眸看著她,眼中的欲念並未消散,可見忍得很辛苦。
“你……”
話未說完,隻聽‘哐’一聲,整棟別墅陷入黑暗之中。
傅景逸下意識將她護在懷中,出聲安慰,“別害怕,隻是一般停電。”
楚安然心上湧入一股暖意,偏頭看著他的側臉,“我們說說話吧。”
“好,想說些什麽?”
相較於說話,他其實更熱衷於來電實際的,但轉念想到她不過才二十來歲,也隻好壓住內心的**。
楚安然睜開他的懷抱坐起來,從床頭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簡單的玩遊戲好了,就說出對方的優點,最後詞窮的人算輸,怎麽樣?”
“好,”男人將她好整以暇的模樣盡收眼底,“不過得加個要求,輸的那方要答應贏的那方一個要求。”
楚安然垂眸想了一會兒,一口答應。
孤男寡女在一間房裏還睡在一張床上,關鍵還好死不死的停電了,之後會發生什麽她心裏真的沒有底,隻能先用這個遊戲拖延時間。
“你先還是我先?”傅景逸環手靠在床頭,似笑非笑看著她。
“你先。”楚安然向後挪了位置,異常警惕。
“漂亮。”傅景逸愉悅笑出聲。
“帥氣……”
“順眼。”
“多金。”楚安然接。
“深得我心。”
聽到這四個字,楚安然臉頰微微泛紅,隨便瞎謅“身材好”完事,心裏卻祈禱快點來電。
男人揚眉顯示出心情很不錯,“聰明。”
……
一輪接著一輪,到最後傅景逸連續說了十個在他看來的優點後,楚安然陷入了沉默。
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嗎?!
楚安然抵著困意,雙手揪著床單,開口說:“我輸了,你有什麽要求,說吧。”
“要求?”男人倚在床上,眉眼染著如沫春風的笑意,“過來親我一下。”
麵對這個要求,楚安然先是一怔,轉念又想到自認識傅景逸以來,都不知道被他坑過多少次了,是時候需要習慣了!
就當是親楚子爍一下,閉眼就完事了。
這樣想,楚安然慢慢靠近傅景逸,視線與他相對。
“對,親這裏吧。”傅景逸點了點靠近唇角的地方,臉上的笑意明顯。
就在楚安然唇瓣觸碰他的臉頰時,他輕輕側臉,兩人雙唇相對。
“傅景逸,你……”
‘流氓’二字未吐露出來,便被他封在了口中。
楚安然眸光怒視著他,抬手就要掙開他的禁錮。
床上的被子、枕頭已經全部落地,床單異常褶皺,外人看了大概也會覺得這場戰局極為激烈。
拉扯過程中,楚安然身上穿著的襯衫扣子被扯開,原本白皙嫩滑的脖子也點綴紅印,而男人的浴袍早已不在身上,後背多出了幾條抓痕。
楚安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半個身子將他壓在床上,不讓他動彈。
房內燈亮之際,便是這樣的場景。
“老婆,和你開玩笑,別生氣了,嗯?”
傅景逸活動了手臂,看著抱著被子依舊充滿警惕之意的楚安然說。
“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嘛?”楚安然聲音顫抖,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該怎麽麵對傅景逸,又該怎麽回應這段感情?
不可否認,她對傅景逸是有感覺的,不然在他第一次侵犯自己的時候,她就會拒絕的徹底,甚至會出手打他,而不是一而再再兒三的退讓遷就。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這種感覺,真的可以讓她衝動的接受他嘛?!
楚安然不知道,她隻知道現在很亂、很累。
“以後沒有你的允許,絕對不做過分的事情。”男人語氣低沉,帶著愧疚之意,“所以,原諒我,好嗎?”
都說,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在兩人意見不一、產生分歧時,總會率先低頭。
楚安然不知道傅景逸是否愛她,卻明白像他這樣條件優異,活在眾星捧月中的人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楚安然蓋上被子,翻身朝裏不再理會傅景逸。
男人站在房內良久,輕聲說道:“其實剛剛你應該說列舉出對方的缺點,那麽贏的一定是你……”
楚安然聽著他的話,依舊保持了沉默。
“因為,我的確有挺多不如你意的地方,但是楚安然,你在我眼裏,卻是最好的。”
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願意寵一輩子的人。
燈被關掉,緊接著是關門聲,房內陷入一片沉寂。
床上,楚安然心微微顫了,眼眶也泛著酸意,隻要眨眸,淚水就會落下來。
翌日。
天還未大亮,楚安然就已經起床,將昨天洗的衣服換上後,輕手輕腳離開別墅,並未驚動傅景逸。
楚安然走出別墅來到院門,門衛從監控錄像中看到她從傅景逸別墅出來,看向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此時,太陽才剛剛升起。
望著彎曲通往山下悠長的路,不禁咒罵,就是萬惡的資本家,住豪宅就算了,還住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嘟嘟——
身後傳來車子鳴笛聲。
楚安然讓到一邊,就見車緩緩往前開,最後停在了路邊,副駕駛車窗被打開,一張古典美人的臉映在她眼中。
女人有一雙微斂桃花眼,平眉橫在眼上,柔美、淡雅。
對她輕聲說:“這位小姐,下山嗎?我們帶你一程。”
楚安然看著她有些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一時站在原地忘了反應。
開車的男人偏頭,語氣清洌冷漠地說:“上車吧,以你的腳力要走上一個小時才能下山。”
分辨出聲音是曾經在醫院幫過自己的卓少後,楚安然對著車內的女人表達謝意,坐進了後座。
“是從傅景逸那裏出來的?”一向寡言的卓子辰問道。
楚安然先是一愣,而後不自在地扒了扒頭發掩飾尷尬,笑了笑並未說話。
坐在副駕駛的女人回頭,伸出手說:“我叫蘇微涼,很高興認識你。”
“蘇微涼?”楚安然猛然反應過來,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蘇影後?!你好,我是楚安然。”
“都息影了,不是什麽影後了。”蘇微涼抿唇一笑,問道:“傅景逸就讓這麽讓你走回去了?做的太不地道了!”
注意到她脖頸處的紅印,已經了然於心。
“沒、我走的時候他還沒醒……”
說完這句話,楚安然就想一口咬斷舌頭,直接挖坑把自己埋了得了。
‘走的時候他還沒醒……’
這話多曖昧、多讓人有遐想空間啊!
在接收到蘇微涼我都懂的目光後,楚安然急忙擺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不用解釋,大家都是成年人。”蘇微涼抿唇一笑,桃花眼泛著漣漪。
楚安然將目光轉移到卓子辰身上,目光雖然清冷,但看向她時,眸光卻閃過一絲揶揄。
……
“卓先生、卓太太,很感謝你們送我下來。”楚安然下車後,禮貌地說。
車子緩緩開走,蘇微涼看著後視鏡中慢慢遠去的背影,開口說:“看來不久後就能傳出喜訊了。”
“不一定。”卓子辰薄唇微抿,搖頭解釋,“傅老那一關很難過,傅老為人死板、恪守教條,但楚安然不僅是個私生女,還經營著璀璨明珠,就是這兩點,就夠傅景逸頭疼了。”
“兩個人隻要戀情相悅,管那麽多旁人的事情做什麽?!”蘇微涼不滿地開口,“我就是覺得他們很快就會在一起!”
活了將近三十年,她自然是看出了楚安然眼眸中透露隻屬於小女人才能懂的羞赫。至少不是傅景逸一頭熱,那麽事情就快了!
“嗯,都聽你的,隨時注意情況,和老婆大人報備!”卓子辰勾唇一笑,將手覆在蘇微涼手上,黑眸流光溢彩。
女人嗔怪,“沒個正經!”
——
怡安公寓。
楚安然回來時,楚子爍和唐鈺都還沒有醒來。
簡單地做了早飯,楚安然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前世,自己和傅景逸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為了搪塞傅老才會同時出現在傅家宅院,可是如今……
傅景逸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已經逐漸影響到她的生活。
昨夜,在傅景逸離開後,她並沒有睡著,就這麽睜著眼到了天明。
他的話,她是一字不差的聽進去了,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可是,總覺得差了什麽,能讓她不在乎那些和他在一起。
上午八點鍾左右,唐鈺帶著楚子爍走出房門。
見楚安然一臉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唐鈺走過去,輕輕拍醒她,“困了就回房睡,在這裏容易感冒。”
楚子爍也湊了過來,奶聲奶氣地說:“對呀,麻麻快去休息,有熊貓眼就不好看了哦!”
楚安然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出聲,“好,那小爍先自己玩,等媽媽起床在陪你,好不好?”
“嗯,好!”楚子爍乖巧點頭,靠在唐鈺身上。
楚安然從沙發上起身,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房內。
唐鈺比她高,在她捋順頭發時,無意間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紅印,神色略微變了變。
他是成年男人,自然知道那是什麽。
昨晚和傅景逸離開宴會,今早疲憊不堪回來,脖子上還帶著印記,這些巧合在一起,似乎就隻有一個能解釋了。
“唐鈺小寶,麻麻她一晚上都沒有回來,是不是去帥蜀黍那裏了?”楚子爍坐在飯桌上,甩著腿歪頭問。
“嗯,應該是的。”唐鈺給他盛了一碗粥,讓他乖乖吃飯。
“麻麻今天早上這麽累,一定是帥蜀黍欺負了麻麻!我不喜歡他了。”楚子爍癟嘴氣憤地開口。
要把帥蜀黍剔除準爸爸行列才行!
欺負麻麻的蜀黍,一律不合格!
唐鈺看著楚子爍那氣憤的小模樣,腦中竟然和傅景逸的臉重合了。
難不成楚子爍其實就是傅景逸的兒子?
猛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唐鈺眼眸轉深,開口說:“小爍,你媽媽和你提過關於……爸爸的事情嗎?”
“沒有。”楚子爍搖頭回答,“麻麻不說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們老師說了,像我這樣隻有麻麻或者粑粑的孩子是單親家庭。”
唐鈺心裏猛地一怔,抬手摸了摸這個令人心疼的懂事孩子,“小爍知道的還不少呀。”
“當然了,將來我可是要保護麻麻的!”楚子爍拍拍胸脯,下一秒卻感慨說:“麻麻都沒有提過粑粑的事情,那小爍的粑粑一定就死掉了,說不定墳頭上都長草了呢!”
“呃……”
唐鈺撫摸他腦袋手頓住了,“這也是你們老師說的?”
就在唐鈺心中埋怨這些都是什麽老師的時候,卻聽小奶包嫩聲說:“你難道沒有看電視劇天才兒子霸道爹地嗎?那裏麵的麻麻就是和他兒子這麽說的!”
楚子爍見唐鈺傻愣的表情,麵上皆是鄙視,“唐鈺小寶,這麽火的電視劇都沒有看過,怪不得單身到現在哦!”
噗——
唐鈺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是在想不明白看劇和脫離單身有什麽關係?
唐鈺扶額看著楚子爍,明明就是四歲的小屁孩兒,怎麽邪門歪理就懂的那麽多?!
娃娃越大越累人啊!
“小爍,如果你媽媽喜歡你口中的帥蜀黍,你該怎麽辦呢?”唐鈺出聲問。
他其實也不確定楚安然對傅景逸的感情是不是喜歡,但如果都能發展到那一步的話,應該是大差不差的。
可是,楚安然帶著孩子。若這孩子真如他所想是傅景逸的種,那麽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不是呢?
傅景逸是傅家的長子,先不說他的身家背景是如何顯赫,單憑他是傅氏集團的創始人也會讓他備受關注,到時候楚安然和楚子爍該怎麽辦?
“那就讓麻麻和他在一起呀,最重要的還是麻麻喜歡。”楚子爍歪頭回答。
那個姓顧的叔叔太滑頭討厭,淘汰;麻麻不喜歡唐鈺小寶,也要淘汰;那還有那個帥蜀黍,雖然那天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麻麻和他玩了壁咚,一定是喜歡他了。
楚安然醒來時,已經接近晌午時分。
唐鈺見她起床,打了聲招呼,也就離開公寓。
楚安然隨便準備午餐,和楚子爍吃過後就坐在沙發上看劇。
午後陽光正大,母子兩人依偎在一起,不時低聲探討著什麽,給冷清的公寓點綴了些許暖意。
楚子爍眨巴眼睛,突然開口問:“麻麻,你喜歡那個帥蜀黍是不是?”
聽到他的問話,倒是讓楚安然愣住,美眸淺眯思索半晌說道:“小孩子懂什麽是喜歡,再看會兒電視就去午睡吧。”
“麻麻,你不要逃避這個問題嘛?”楚子爍爬到楚安然身上,小手搭在她的雙肩,一副說教的模樣,“唐鈺小寶都和我說了,帥蜀黍一直喜歡你,可是你總是不願意答應。”
“媽媽不是……”
“麻麻你一定是因為我才拒絕的,可是麻麻,唐鈺小寶讓你跟著自己的心走,小爍也是這麽想的。”
楚子爍打斷了楚安然的話,聽到他這麽說,楚安然心中微微一怔。
抿唇微笑地看向他,她的小爍這麽懂事,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讓她開心的?!
視線轉而看向陽台,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點點陽光不由使她微微眯眼。
跟著自己的心走嗎?
她想糾結一晚上的事情,似乎在聽到兒子的童言後,豁然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
——
傅宅。
臨近下午時分。
傅子焓趁著劉副官不在,偷偷溜出房間,走出傅宅。
沿著前院小道,傅子焓快步走到門衛處。一雙黑眸烏溜溜盯著門衛處的門,正歪頭想著應該怎麽才能進去時,門就這麽被打開了。
門衛看到是傅家的龍太子後,先是一愣,然後扯起僵硬的笑容問:“小少爺,你怎麽過來了?”
傅家,原在蘇南安家。
就在傅忠國上一輩時,就舉家到了帝都,並且每一代都是黨政人員,所以門衛自然也是從部隊裏千挑萬選出來的退休老兵。
他們常年在部隊受訓練,自然一板一眼,不太會與人接觸。
“嗯…門衛大叔,我的球不見了,你能幫我找一下嗎?”
傅子焓看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身後的那片灌木叢。
門衛麵上露出難意,正值下午的交班時間,後一輪門衛還沒有來,此時門衛室隻有他一人。
如果幫了傅子焓,那他算是擅離崗位,但如果不幫……就是得罪領導的事情,很為難。
最後,門衛將傅子焓帶到門衛室,叮囑他現在這裏歇著,就帶著帽子走了出去。
傅子焓見他離開,離開從椅子待客椅子上滑下來,爬上了工作椅上。
看著十幾個電腦屏幕上正放著監控此時的實時錄像,小臉變得很嚴肅。
他記得昨天晚上遇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孩是在十點鍾左右,回想起來後,他將錄像調到了那個時候。
畫麵很暗,兩人的臉都未拍清楚。
傅子焓直接將那輛黑色suv的車牌號拉大房大圖,在心中幾下後,細心地將狀態恢複原來的模樣。
這一切做好後,傅子焓做到待客椅子上,等著門衛大叔回來。
“小少爺,是這個球嗎?”
見門衛大叔手裏拿著的正好是他昨晚就提前藏好的球,傅子焓點了點頭,接過球道謝後,推門走出門衛室。
心裏裝著事情,傅子焓也就沒有注意到門外還有人,冷不丁撞上去,摔倒在地上,手裏的球也滾落在地上。
“嘖——”女生嬌嫩的聲音響起,“我說你這孩子走路不看路嗎?我這剛換的衣服,就給你弄髒了!”
傅子焓坐在地上看著傅景嫣語氣嫌棄開口,眸中閃過一絲隱忍。
傅景嫣見他和個悶葫蘆一樣處在地上不起來,眸中的鄙視加深,唇角勾起輕蔑之意,說道:“別以為不說話這事兒就過去了,起來給我道歉!”
以前傅子焓這孩子沒回來的時候,她並未感覺到多討厭他,但自從他國外回來後,幾乎看到他都會覺得心煩。家裏什麽都是先緊著他,明明就是一個母不詳的低賤野種,一大家人卻都要把他當成寶供著。
傅子焓拍了拍手心,從地上爬起來,抿唇站在一邊,並未開口說話。
“呦……我說你這孩子,讓你道歉你聽到了沒?!”
傅景嫣厭煩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就要去揪他過來,卻被門衛一把攔了下來,“傅小姐,小少爺還隻是個孩子,您這樣有點不妥。”
“我做什麽事情,用得著你一個下人管嗎?”傅景嫣冷眼掃了一眼門衛,“傅子焓,你是聾了嗎?我說話你沒聽見!”
門衛見她硬是如此,無奈地收回手,隻能站在一邊幹著急。
“小少爺,您就道歉,說聲對不起。”
傅子焓看了眼門衛大叔,黑眸閃著亮光,語氣堅定地說:“我沒有錯,為什麽要道歉?”
“嘿,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這個沒媽的孩子!”傅景嫣眸光閃著怒火,上前就掐住他的下巴,“說!錯了沒有!”
傅子焓咬牙看著她,眸中依舊閃爍倔強之意,盡管指甲掐到他很疼,卻忍著沒有哭出來。
聲音帶著哭腔開口,“我有爸爸!”
“哼,照舊是個有媽生沒媽養的東西!”傅景嫣眸光閃過不屑。
四年前她那個所謂的大哥不過才二十二歲,風流成性有個兒子也不足為奇,誰知道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是誰?說不定就是拜金膚淺的女人!
傅景嫣鬆開握住傅子焓下巴的手,見他下巴上布著紅痕,滿意地笑了,隨後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卻在落下之際,硬生生被人攔了下來。
男人眼眸先是落在了傅子焓身上,見他身上髒了,下巴還有了掐痕,眸光驟然變冷,直射傅景嫣。
“……大哥?”
傅景嫣見到傅景逸後,麵上的表情驟然僵硬,剛剛麵對傅子焓時的氣焰頓時消散了去。
“大哥?”男人重複一遍,語調略微上揚,直接揪住了傅景嫣此刻緊張的心。
“我……我剛剛是在和子焓開玩笑呢?”傅景嫣幹笑兩聲,一直給站在一側的傅子焓使眼色。
“是嗎?”傅景逸挑眉,看向傅子焓問道:“她說的是否屬實?”
傅子焓抬眸看向傅景嫣,眸光異常冷漠,而後與傅景逸相對,搖了搖頭。
“這孩子還在開玩笑呢?嗬嗬……”
“我沒有開玩笑。”傅子焓開口,“我從門衛室出來,你把我撞倒在地還要讓我道歉。”
聽到這番解釋,傅景逸麵色陰沉下來,抬手就掐住了傅景嫣的脖子。
冷漠、駭人的戾氣讓門衛和阿華懵了。
要說門衛見過傅景逸的次數屈指可數,被他這一舉動嚇到是自然的,但是阿華卻是常年跟在傅景逸身邊,對他的出事風格已經算是摸透了。
可是——
像今天這樣如此直接、憤恨的樣子,他卻是第一次看見。
以往若是有人惹怒了少爺,少爺一定會笑的很燦爛,然後在別人趁其不備的時候直接咬住大動脈,一招斃命。
而現在少爺卻將情緒直接發泄出來,這樣的憤恨的戾氣,他也是第一次在少爺身上看到。
“咳咳……救……命!”
傅景嫣由紅慢慢轉變為紫,呼吸到的空氣愈來愈少,仿佛下一秒就會死掉。
絕望逐漸充斥了她,就這樣被自己討厭的人掐死,真的好不甘心!
“大哥,快放手,這樣景嫣會死的。”
傅景之看到這一幕後,匆匆從車上趕了下來,用勁力氣阻止傅景逸。
“咳咳……”
在男人放手那刻,傅景嫣猛地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
傅景逸看向身側的傅景之,見他西裝革履,眸光依舊冰冷。
“大哥,景嫣不管怎麽說都還小,有什麽事需要動手的?”傅景之推了推金框眼睛,將傅景嫣扶起來,開口問。
“以後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欺負他,直接擰斷你的脖子!”
傅景逸冷眼看著站在他對麵的兄妹兩,眸光裏染著厭惡,撂下這句話,牽著傅子焓離開傅家院子。
見人已經離開,傅景之鬆開了扶著傅景嫣的手,慢條斯理地整理儀容,臉上早就沒了剛剛的擔憂。
“嗬……”傅景嫣冷笑出聲,“二哥,你好歹也扶我回宅子裏啊!”
“自己收拾一下,如果爺爺到時候問起了傅子焓去哪裏,就照實說,明白嗎?”
傅景之說完,跨步向前走。
兩人回到傅宅的時候,傅忠國已經午睡起床,此刻坐在後院喝下午茶。
傅景之走過去,“爺爺,我回來了。”
“嗯,工作怎麽樣?”傅老放下茶杯,隨口問道。
“工作都挺順利的,不過……”傅景之筆挺站在那裏,眼神有些閃爍,說話吞吐起來。
“有什麽說什麽!”傅忠國清咳一聲,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大哥公司正在競標一塊土地,但有些方麵做得不是很好,所以那塊土地可能最終不會給他。”傅景之微斂眸光,垂頭說。
“我當是什麽事情,你是土地局的,政府機關,這件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知道嗎?”傅忠國抬眸看向傅景之,“你哥少一塊地也不會虧損多少,不需要你做什麽。”
“是,景之知道了。”傅景之點頭,唇角掛著笑意。
一直站在涼亭外的傅景嫣,雙手環胸看向傅景之,爺爺果真是老了,竟然還真當傅景之這隻白眼狼是為了他寶貝大孫子好,簡直是可笑!
“劉副官,去看看景逸來了沒,怕是子焓那孩子都等著急了。”
“是,司令。”
就在劉副官離開之際,傅景之忽而開口,“爺爺,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就見到大哥帶著子焓走了。”
“走了?”
傅忠國麵色明顯不好了,這孩子現在回家都不和自己打招呼了嗎?!
真是太慣著他了!
“也沒見他進家門,子焓什麽時候出去的?”
劉副官眼中也是充著疑惑,“小少爺這個時候應該在午睡才對。”
難道父子之間有心靈感應,自己跑出去的?
傅景之眸光略微閃爍,看了傅景嫣一眼。
見他看了自己一眼,傅景嫣心中就已經開始沒底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聽傅景之開口,“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子焓站在院門口和景嫣爭吵著什麽,眼眶都是紅的……”
“二哥,你瞎說什麽呢?”傅景嫣離開上前,走到涼亭裏,“爺爺,我不過是和子焓開玩笑,根本沒二哥說的那麽誇張。”
“哼!”傅忠國冷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為難子焓那孩子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多大他多大,知道羞恥嗎?!”
“爺爺……”
傅景之語調無奈開口,“剛剛如果不是大哥在,怕你都要上手了吧!”隨後用調侃親密的語氣說:“你這脾氣還是得改一改,不然誰敢娶你?”
“你……”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傅忠國大手一揮讓兩人離開。
傅景嫣就算心裏在憋屈,被傅景之這麽輕描淡寫的玩笑話一說,也不敢在傅忠國麵前發火,隻好憋在心裏。
等到走到了客廳後,她冷聲開口質問:“傅景之,你剛剛那話什麽意思?!”
從小到大,自己就和這個同父同母的哥哥不對盤,比和傅景逸還不對盤。
別人家的哥哥都是暖男性質的,把自己唯一的妹妹捧在懷裏寵成公主。可是他呢?除了黑她就是坑害她,陰招一個接一個不帶重樣!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傅景之站在小紫檀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向她,“你的確欺負了傅子焓那小子,我誣陷你了嗎?”
“你……”傅景嫣胸口起伏很大,“難道你不討厭傅子焓?!”
“當然很討厭。”傅景之一字一句開口,習慣性地扶正眼鏡!
“傅景之,你就裝吧!”傅景嫣低聲吼叫,“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自私自利的人,我是你親妹妹,你竟然都在陰我!”
傅景之輕笑出聲,視線落在傅景嫣身上,“親妹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可不想被天誅、被地滅!”
“我就看你能不能鬥得過傅景逸!”
看著傅景嫣被氣得轉身離去,傅景之抿唇一笑,金框眼鏡下掩住的眸中閃著冷光,和傅景逸鬥嗎?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鬥不鬥得過?!
——
黑色賓利suv平穩行駛在路上。
傅景逸和傅子焓父子兩人分坐在後座,車內的氣氛很壓抑。
阿華幾次想提醒傅景逸小少爺下巴的傷需要處理,卻在透過內後視鏡看到傅景逸陰沉的臉後,打消了念頭。
“爸爸……”傅子焓小心翼翼地拉著傅景逸的衣擺,委屈地說:“你在生我的氣嗎?”
好像從傅宅出來後,他就沒有見到爸爸的笑了。
以前每次見到爸爸的時候,他的眼中都是帶著笑的,是因為今天自己表現的太差,給人欺負了,所以他才會生氣的嗎?
傅景逸在聽到傅子焓的話後,心裏略微怔住,而後握住傅子焓的手說道:“沒有生你氣。”
“那爸爸為什麽不笑?”
傅子焓的問話讓男人一愣,抿唇盡量使麵色緩和,“爸爸是在生自己的氣,因為沒有保護好你。”
男人抬手輕輕碰了傅子焓的下巴,看著那明顯的指甲劃痕,眸光閃過一絲淩厲,又在下一刻斂了下去,輕聲問:“還疼嗎?”
傅子焓搖搖頭,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傅景逸,下巴也隻有被傅景嫣捏著的時候才會有些疼,現在已經好多了。
“是因為這個所以不想來傅宅的?”傅景逸眼眸略微斂下,出聲問。
“嗯,他們都不喜歡我,說我是沒有野孩子,有媽生沒媽養。”傅子焓眼中閃著淚花,“我告訴他們我有爸爸就行了,可是他們還是看不起我!”
傅景逸神色細微產生變化,看向傅子焓的目光染著心疼,伸手將他抱在自己腿上,“傅子焓,你是男子漢,所以有淚不輕彈是對的,但是麵對爸爸的時候,你可以表現的軟弱,明白嗎?”
“爸爸……”
傅子焓眨巴眼睛,依偎在傅景逸懷中,哽咽低喃。
“乖孩子,今天過去後,你就要記住,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自己,所以,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影響自己的情緒,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並不是負擔,而是動力,憑此讓自己變優秀。”
傅子焓聽完這一大段話後,雖是一知半解的明白,但還是用力的點頭。
爸爸說的沒有錯,自己不應該傷心難過,要變得堅強,讓看不起他的人有朝一日對他刮目相看。
阿華在聽到自家少爺說出這段話後,不由抬眸看向內後視鏡,感動油然而生。
一個糙漢子,竟然眼眶發紅,一副要流淚的模樣。
車內陷入沉默,手機鈴聲響起。
傅景逸將傅子焓放下來,從褲兜掏出手機,見屏幕上的聯係人是‘徐總助’,沉思一會後按下接通鍵。
“傅總,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向您匯報。”徐總助開門見山闡述,“開發部經理今天下午剛參加完上次會議明確指明的競標會,結果很不理想,被顧氏捷足先登了。”
“原因?”男人聲音驟然變冷,輕吐出聲。
徐總助隱晦說:“上頭卡的緊,說我們的項目花費較大,並且大多是吃力不討好,成效還弱。”
“上頭?”傅景逸眼眸淺眯,“那就著手下一個項目。”
“傅總,這個項目我們公司上上下下加班一個月才弄出來,您也是看過的,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這明顯是有人在針對我們!”電話那端的徐總助語氣有些焦灼。
公司上下都在等著他的這通電話,如果給出的答案是著手下一個項目,那怎麽能穩住人心?!
“如果項目策劃案真如你說的那麽好,那些存心找茬的人能找的機會嗎?”傅景逸冷聲回,“據我所知,各個部門在競標未結束的時候就出去聚餐慶祝,作為公司的執行總裁,我有權質疑他們的辦事態度!”
“這……”蘇總助沉默下來。
他作為總裁助理,自然是會幫著傅景逸處理瑣碎的事情,但是他這邊是各個部門的經理再給他施壓,也隻有撞著膽子打了這通電話。
平時公司裏的事情,隻要每半個月和副總一起向傅景逸匯報即可,可是最近棘手、需要做決定的事情太多,他和副總已經招架不住了。
傅景逸微微抬眸,對著阿華說:“前麵路口拐去公司,”緊接著說道:“通知各部門二十分鍾後開會,十分鍾之內我會到公司,需要你整理這次競標會的所有內容。”
“……是,傅總。”徐總助先是一愣,然後略有激動開口。
電話掛斷,徐總助麵上是難掩的激動。
他來傅氏集團,還是第一次聽傅總主動要求召開會議。先是通知秘書處通知開會時間後,自己回到辦公室準備開會資料。
賓利suv停在傅氏大樓門口。
阿華下車將車門打開,傅景逸先下車,然後直接將傅子焓抱起來,跨步走進公司。
待傅景逸已經走到專屬電梯門口後,傅氏公司大廳的前台小姐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男人竟然是**oss!
“啊——”一女人大叫出聲,“我沒有看錯吧!那個就是我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傅總嗎?!”
“據可靠消息傳出,傅總等會要召開會議,各大部門的經理都會在。”
“我……我好激動,我剛剛怎麽就能發呆呢?不然拍張照片也是好的啊!”
“可是你們看到傅boss手裏還抱著一個孩子了嗎?是誰呀?”放下電話的前台,詢問道。
“什麽?!有孩子!”
“我靠,不會是私生子吧!”
“……”
因著傅景逸周末突然來到公司,值班的員工已經陷入瘋狂八卦模式。
但由於對傅**oss的了解程度太少,也隻能停留在淺層的探討中。
傅氏總裁辦公室。
傅景逸將孩子帶到休息室,用碘伏給他下巴消毒,細心塗好藥水,叮囑他現在房內休息,等開好會再帶他去吃飯。
傅子焓乖巧地點頭,“爸爸,你去處理事情吧,我不會亂跑的。”
傅景逸見他爬到休息室的床上,懂事乖巧,也就放心離開。
“傅總,這些就是競標會上的資料,我已經全部整理好。”徐總助將資料放在他桌子上,站在一旁等待他吩咐。
男人看著兩份文件夾,伸手拿起一份,翻看起來。
他的翻閱速度很快,可以算是一目十行,並且看到的內容都能牢牢記住。
不到十分鍾時間,傅景逸已經將文件看完,拿出一隻筆在紙上寫了幾點,起身說道:“去會議室。”
“是,傅總。”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會議室門口,徐總助上前兩步推開會議室的門,讓傅景逸先進去,自己再緊隨其後。
會議室內,九個部門的經理全數到齊,在看到傅景逸的那刻,立刻噤聲,起身站立。
傅景逸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自己倚在靠椅上,“開始吧。”
在聽到傅景逸的話後,九個人麵麵相覷,似乎都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將目光看向傅景逸身側坐下的徐總助。
傅景逸眉頭略微挑起,將手中的資料全數扔在桌上,“匯報這次競標的情況。”
“是。”坐在徐總助下座的人反應過來,開口說:“傅總您好,我是開發部經理淩樂天,這次競標的地皮是由我們開發部所決定的,衡水彎那塊地皮最適合開發旅遊景點,所以……”
“停下來,審算部經理是誰,你來說。”傅景逸打斷淩樂天的匯報,麵色顯得不耐。
“傅總好,我是審算部經理李姣,”一位約莫三十歲的女人起身,“我們的預算是根據研發部和設計部給的稿圖並且結合了市場部提供的調研結果所進行的合理化……”
“嘭!”
傅景逸起身將手猛地拍在桌子上,語調漫不經心卻令人心驚地開口,“你認為我放棄寶貴的周末時間,就是為了聽你們這些廢話?!”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陷入沉默,沒有人敢再開口。
……
男人把帶來的文件夾打開,將自己整理的一張紙扔在桌上,“看完你們這一個月的文件,總結三點:第一,審算部報價太高、回利太慢;第二,市場部調查人群多為青壯年、忽略兒童老人、第三,開發部和拆遷部,你們考慮到了衡水彎那一帶的釘子戶問題嗎?”
“這……”
“所以傅總的意思……”
“意思很明顯,這份競標策劃案本身就錯漏百出。”傅景逸將另一個文件舉在手上,視線掃視在場九個人,“你們都是傅氏的老員工,拿著這樣的策劃案去競標,成功幾率有多少?!”
徐天穆一直坐在那裏,眸中皆是不可思議。
這麽久以來,他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傅總。開會簡明扼要,手段強硬霸氣。
關鍵是,僅僅隻有十分鍾的時間,竟然把策劃案中的不足全部找出來了。他當時看完策劃案的時候也發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底下一意孤行,完全不聽他的勸。
傅景逸看著都垂頭不語的員工,唇角略微揚起笑容,用慵懶的語氣開口,“當然,你們可以這樣下去,不過傅氏也從不留閑人,散會!”
於此同時,傅子焓跳下床,穿上鞋子走出休息室。
見辦公室內空無一人,傅子焓走到辦公桌前,將電腦打開,輸入編碼後屏幕上彈出消息框。
虎子最棒:哎呀,咱們殿下竟然上線了!
富殿下:……
路易斯安娜:難得啊,放學了?
富殿下:嗯
虎子最棒:來來來,我們聊天。
富殿下:拜托一件事,查一下這個車牌號。(圖片)
路易斯安娜:你可以用權限自己查。
【係統提醒:富殿下已下線】
l—rose:我說我剛來,小屁孩就下線了?!
虎子最棒:……吐豔。
路易斯安娜:學生黨諒解吧!
……
電腦關閉,屏幕暗下來,傅子焓再三確認不會被發現後,才回到休息室。
傅子焓從小就在國外長大,傅忠國為了讓他全麵發展,特地花重金聘請米國中央情報局退下來的老先生教他,剛剛的對話框裏的人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這個世界不缺乏天才,傅子焓便是其中的一個。
沉斂的性格讓教他的老先生很喜歡,曾一度遊說傅忠國讓他留在米國發展,卻被傅忠國一口回絕,幾次下來,惹怒傅老,直接帶著人回國了。
聽到推門聲,傅子焓從床上起來,“爸爸,開完會了嗎?”
“嗯,餓了吧,爸爸帶你去吃飯。”
傅景逸走到床邊,彎腰將傅子焓抱起來,把鞋穿好,跨步離開休息室。
徐天穆一直跟在傅景逸身後,見他進了辦公室後,就站在辦公室門外等著。
在看到傅景逸抱著孩子出來後,神色滿是詫異。
“還有事?”傅景逸走到他身邊,聽了下來。
徐天穆看著男人目光凜冽,唇角略抿,深呼一口氣開口,“傅總,衡水彎這個項目真的就擱置在那裏了?”
剛剛的會議,他全程都在認真聽,但說到底還是沒有摸透傅景逸的意思。
傅景逸略微皺眉,輕嗤一聲,“擱置在那裏?一個星期之內讓他們交出一份全新的策劃案。”
“可是……”
‘衡水彎那塊地已經被顧氏競標奪走’這類話還未說下去,就聽男人語調慵懶地說:“這塊地,非傅氏莫屬,明白?”
“是,我這就交代下去。”徐天穆愣了一下,點頭回答。
在今天會議之前,他是質疑過傅景逸的能力,認為他能坐擁傅氏不過是沾了他是傅家長子的光,但是現在,他卻明白,事實並不是如此。
——
男人從電梯裏走出來,雙腿修長筆直,一雙瀲灩惑人的桃花眼略微彎下,而他此刻正垂頭和懷中的孩子說著什麽,儼然是慈父模樣,直接秒殺了公司的女員工。
“上天,快來一道雷把我劈死吧!”
“是哪個傻叉說咱們**oss是黃金單身漢的?!”
“我上次和阿華哥喝酒他透露的……”一個男職員無辜躺槍。
“阿西,傅總你們要吧,我好萌那個帥寶寶呀!”
“……”
阿華跟在傅景逸身後,掃了一眼四周,顯然已經對此場景免疫,出了公司去取車。
而作為主角的父子兩人,壓根未注意到員工的異樣。
賓利平穩行駛在路上,方向是傅景逸的別墅。
傅景逸偏頭詢問傅子焓:“晚上想吃什麽?”
“爸爸決定就好了。”
見傅子焓乖巧不挑,傅景逸沉思一會,“那今天吃西餐,爸爸做給你吃。”
說著抬眸看向開車的阿華,吩咐道:“等會在別墅附近的超市停下。”
阿華回:“是,少爺。”
傍晚時分,夕陽餘暉籠罩在這個繁忙的大都市,印證忙碌的當代人。
車內,傅子焓原本想和傅景逸說說話,在見他眉眼間染著疲憊後,打消心中的想法。乖乖地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快速倒退的景象。
雖然天色未黑,但霓虹燈已經閃爍著亮光。
“劉叔叔,能把車停下來嗎?”
就在阿華準備轉彎時,傅子焓突然出聲,眸中還染著絲絲焦灼。
阿華踩下刹車,將車靠邊停下,有些擔心地問:“怎麽了?”
傅景逸也睜開眼,低沉慵懶的嗓音響起,“要做什麽?”
傅子焓在對上傅景逸的視線後,急得話都說不出來。
想說他可能看到了和自己雙胞胎的兄弟,想說那個孩子身邊的女人可能就是他的媽媽……
想說的太多,到最後卻是擰眉,對傅景逸撒了謊,“我…我想吃那個……”
傅景逸揚眉看向窗外,才發現位於十字路口的路邊新開了家肯德基,轉念想到傅子焓不過隻是個孩子,舒展眉頭準備下車。
“爸爸,我和劉叔叔去就好了,你在車上等我們就好。”
傅子焓說完,已經打開車門走下去。
阿華習慣性撓著自己的板寸,下車跟了過去。
阿華推門,兩人走進去。
“小少爺,在國外還沒有吃夠這個?”
看著烏泱泱到處是人,阿華癟嘴問。
“我沒有吃過,太爺爺說這個不健康。”
阿華垂眸看向傅子焓,眸中閃著異樣,“行,那劉叔叔今天買給你吃。”
傅子焓走進店裏後,就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走到阿華身邊說道:“劉叔叔,我去一趟衛生間。”
阿華看了隊伍,也快排到了,叮囑道:“自己注意一點。”
“嗯,好的。”
傅子焓點頭,走到二樓,視線落在靠窗戶的位置。
那處,坐著一位女人,身上穿著嫩綠色長裙,單手撐著臉頰,雖然隻能看到側臉,但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下,卻依舊唯美動人。
她的目光落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所以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人在打量她。
是這個女人!
剛剛在車上,雖然並未看清,但傅子焓卻篤定了就是她牽著那個孩子。
環顧四周,並未見到楚子爍的身影,轉身走向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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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傳了第一章vip章節。
不知道有多少美妞能一直跟著唐唐走下去,煽情的話不多說,大家愉快看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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