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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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世的公司大樓裏,季鍾廷加著班處理著各種文件工作,季格之前實在是太過於混亂了,如果不是季世的家底足夠厚,恐怕現在早就已經被敗壞幹淨了,如今他剛剛接手沒多久,也必須要趕快把公司扶到正路上才行。
門把手突然動了一下,他習慣性地看去,但想來能這麽隨意地進出辦公室的,也沒有幾個人,果不其然,陳之燁有些沮喪地走進門,沒兩步就直接把自己扔到了沙發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季鍾廷不著痕跡地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拿起了手上的文件,隨口問道:“怎麽了?你不是去送那個章斌了嗎?”
啊啊……”陳之燁的不爽在聲音了拐了好幾個彎,然後隨手拽了一個抱枕放在頭下,側躺在上麵抱著,悶聲說道:“是啊,但是沒送成。”
嗯?”
他死了。”陳之燁說道,語氣中沒什麽感情,說到底他和章斌本就沒什麽感情,更何況他看到了飛機上的那一幕,內心早就站到自家哥哥的陣營了,何況他從小也見慣了生死。
季鍾廷聞言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著陳之燁語氣有些嚴肅起來地問道:“怎麽回事?”
陳之燁抱著抱枕坐起來,思考了一會後才說道:“他用安策作為人質,想把deon哥帶走去美國。”
季鍾廷手裏的筆在桌上戳了幾下,然後挑眉問道:“所以你殺了他?”
怎麽可能?”陳之燁睜大了眼睛,他還要開飛機的好嗎?
那是?”
他們兩個在飛機上打架,我就,稍微幫了一個忙而已。”陳之燁弱弱地解釋道。
那是誰殺的?”季鍾廷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一點。
嗯,”陳之燁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江仄那邊的人殺的。”
季鍾廷抿了抿唇,卻終是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也是,扯到了deon的事情,那個家夥沒理由袖手旁觀的。
陳之燁抱著抱枕坐直了身體,有些焦急地問道:“這不是關鍵啊,關鍵是這件事我怎麽跟那個誰解釋啊?”先不說章斌是帶著deon要過去的,人沒送過去,結果主犯還死了,陳納川的樣子,陳之燁覺得自己基本上可以想像的到了。
還能怎麽辦?就說死了啊。”季鍾廷喝了口水說道。
你這樣會被我舉報的。”陳之燁說的義正言辭。
季鍾廷的筆在手上指尖轉了一圈之後,然後說道:“那你就告訴他,deon過於勇猛,直接把章斌單挑贏了唄。”
他能信嗎?這邊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能提供情報。”
但是能看到飛機上發生了什麽的,難道不是隻有你們幾個人?”季鍾廷問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射殺章斌的人在下麵啊。”陳之燁還是有點頭疼。
季鍾廷立刻明白了陳之燁擔心的問題,輕笑著說道:“那難道你覺得章斌這樣身份的人,他的屍體會隨便給誰看嗎?”
這倒也是……”陳之燁的下巴抵在抱枕上,輕聲喃喃道,然後歎了口氣:“你吃飯了沒啊?”
嗯?”季鍾廷有些沒從話題裏轉換出來,抬起頭的時候,陳之燁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給他留下了一句:“我餓了,給你帶飯。”
季鍾廷有些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搖了搖頭,腳在桌沿上蹬了一下,退到了身後的窗戶邊,手裏的筆還在轉著,看著窗外夜裏的曲台的景色,眼中露出深深地思索,章斌和陳納川有什麽過往他不了解,但是章斌想要帶著deon離開曲台,應該是為了交給陳納川吧?現在失敗了,陳納川應該很不妙吧?還有應該知道了陳之燁身份的江仄,想到那個男人,季鍾廷的眉毛很自然地皺到了一起,果然還是不想喜歡起來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根本就不需要陳之燁匯報,陳納川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當然,實際情況並不清楚,隻是知道章斌死了而已。
美國也下了雨,不如曲台的大,朦朦朧朧地,一絲絲隨著風下來,卻是雨傘也擋不住的,打在衣服上,卻連濕意都留不下來,隻有露出的皮膚上感覺到一層層冰涼有些滲入骨髓的寒冷。
但顯然陳納川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他似乎偏愛深綠色的風衣,打著一把黑色的傘走在小鎮的路上,皮鞋上漸漸有了水珠,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寒冷,路上行人不多,也沒人注意他的服飾是不是突兀。
沿著小鎮的主要的道路一路走到盡頭,已經快要來到海邊了,然後隨意向一個方向拐了彎,是一個很窄的胡同,剛剛融得進他的傘走過,上麵的屋簷上有細小的水流滴下,排在傘麵上的聲音十分清晰,陳納川隻是走著,穿過了窄長的胡同,眼前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麵前是一個帶著中國風味道的不大的一畝三分地,上麵種著成片的不同品種的菊花,顯然種花的人並不太了解各種花的習性和生長環境,大半的花都沒有盛開,還有一些露著黃色或其他顏色的花苞,花田中間一條隻能容納一人的的小路,通往右手邊不遠處的一個小竹樓。
但是陳納川沒有去往那個小樓避雨或者休息,而是來到在小路間隨手掐了幾朵,在手裏匯成了一束花,到小路盡頭的時候,往左邊拐了兩步然後停了下來,在他麵前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立著一塊玉白色石碑的土堆,準確的說,是一個墳墓。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人打理,上麵已經長了很多植物,在小雨裏更加綠瑩瑩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專門打理過,上麵更的是鄉下隨處可見的雛菊,而不是紛亂的雜草,墓碑上沒有名字,在碑前有一塊橫放的並不是很規則的大理石,上麵一個白瓷盤中擺著一盤已經有些縮水了的櫻桃,但是沾了水滴的櫻桃映著幹淨的白瓷的顏色,清雅靚麗,很是好看,在旁邊還有一瓶陶瓷小瓶的花酒,一個波浪花紋杯口的酒盅。
陳納川整了整衣服,然後將手裏的傘打到了被雨水衝洗下灰塵的石碑上,把盤子裏的櫻桃拿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的菊花叢邊,又將手裏的菊花束放到了盤子裏麵,表情十分溫柔地伸手擦了擦那無字的碑上的雨水,輕聲說道:“這麽久沒來,你還好吧?對不起,這次沒給你帶過來好消息。”
說著,他的眉目微微冷了幾分,手上的動作卻是依舊的溫柔,目光不知道看著哪裏說道:“章斌,那個男人死了。但是不是我動的手哦,他隻不過是,咎由自取啊。”1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