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宗宇攤手笑了笑說道：“是不是跟七年前一樣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我知道的是，我還可以自由行動控製局麵，而你，卻隻能被困在這個小屋子裏，不是嗎？”

    Demon聳了聳肩，淡然地說道：“控製局麵？蔣局長，這個公安局早就不是哪一個人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了，你真的懂嗎？”

    “Demon，你一直跟我重複這樣的理論到底是想表達什麽？”蔣宗宇有些不屑地問道，在他看來，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隻不過在用不同的詞句表達相同的意思罷了——他蔣宗宇不過是幾年前的前輩了，已經不能在控製現在的警局了，而他，這個自己之前看不起的小子，還是這個地方真正的主人。

    Demon並未解釋什麽，而是看著蔣宗宇說道：“哪你等著看著不就好了嗎？”

    “你還做了什麽？”蔣宗宇無意識地坐正，身體前傾湊近了Demon問道，這個是一個人沒有底氣，沒有絕對控製力的心虛表現。

    或許蔣宗宇唯一意識到的就是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的確不是七年前能夠任他囂張的毛頭小子了，但是正因為太過在意這個人，他才會會是其他重要的東西。

    Demon聞言嗤笑一聲，將手上的泛著銀光的手銬展示給蔣宗宇看，然後問道：“你覺得我在這裏還能做些什麽？”

    蔣宗宇站起身俯視著Demon說道：“我想你也不會成為那種但是都暗中動手的人的，那不是你最討厭的嗎？”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來一絲玩味。

    Demon歪了歪頭，好似渾不在意地開玩笑道：“你沒聽說過嗎？人終究都會變成他最討厭的那種人的樣子的。”

    “Demon啊，”蔣宗宇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笑了笑然後說道：“你以前都沒有發現，你還挺會開玩笑的哈？”

    “那難道不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別人的嗎？”Demon抬頭看著蔣宗宇，絲毫沒有因為位置的高低而影響自己的態度。

    蔣宗宇的臉色冷了下來，盯著Demon說道：“隨便你怎麽說，但是你要知道的是，從你打算跟我對抗的時候開始，這個遊戲，你就已經輸了。”

    “遊戲？”Demon往桌上挪了挪，雙手並攏地看著蔣宗宇臉色嚴肅地說道：“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前輩你擅自開始了什麽遊戲，是關於你的局長職位的政治遊戲嗎，還是一條條人命的案子，在你眼裏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過兩天就會自己和好複活消失？”

    蔣宗宇定定地看著Demon，嘴唇動了又動，竟然沒能說出話來，最終走向門口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Demon不急不緩地聲音：“七分鍾二十六秒。”

    “什麽？”蔣宗宇扭頭問道。

    Demon躺回到椅子上笑著說道：“沒什麽，我為日理萬機的蔣局長騰出來這麽多的時間陪聊天感到由衷的榮幸。”

    “如果你願意，我會再來的。”蔣宗宇點了點頭，打開了審訊室的門，看不出喜怒。

    看著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Demon將手放在下巴下麵，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是一幅幅的構圖，子彈的膛線痕無疑是來自於他的槍，但是監控中也能明顯的看出來，那個人不是他，沒人會指控他會縮骨功這種東西吧。

    但是為什麽，明明沒有辦法讓他承擔所有的罪行指控，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用他的槍做出來這種事情呢，之前他對蔣宗宇說的那些話並不完全在胡說，他的確想過那種可能，隻是沒有確切證據罷了，一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他的配槍的人，並不止蔣宗宇一個人，事實上隻要拿到了取槍證，任何人都有可能，隻不過，蔣宗宇會更容易一點罷了。

    還有劉漁，如果她去過像敬老院，或者是一些病院當誌願者，那麽會了解到胃管的使用手法也就說的通了，這一層層的事情之後，到底是誰在推動著什麽樣的陰謀。

    曲台海邊的一幢別墅內，可見之處是幹淨華麗的歐美式的裝修，米色帶流蘇的窗簾被人緊緊拉上，客廳中間的沙發上，一個留著白色胡子的美國人坐在中間的位置，而在他的身後，一個穿著黑色機車服，戴著帽子看不清麵容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把精致的銀色手槍對著他的後腦勺，在那個美國人的對麵，是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如果Demon在這裏的話，一定能夠認出來，那個穿著華麗的女人，就是之前過來找過他的高琳琳，而在沙發上的美國人，是陳之燁曾經跟他提過的，陳納川的親信，史密斯。

    “你們想要什麽？”史密斯有些渾濁的雙眼看著麵前的女人，手掌不自覺地在膝蓋上來回揉搓著，聲音有些緊張，也是，被一把槍指著後腦勺，神經多麽大條的人都會緊張的。

    高琳琳微微笑了一下，從她脫下來放到一邊的大衣中拿出來一張照片放到了桌上，然後輕笑著說道：“放鬆，隻要你配合一點，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有一句中國話叫做“沒吃過豬肉，也講過豬跑”。史密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是從高琳琳拿出來照片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這兩個人不缺錢，也沒有折磨他的欲望，他們要的是情報，某種時候，也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告訴我，這個女孩是誰。”高琳琳露出來溫柔的微笑。

    史密斯顫抖著手接過照片，上麵的中國女孩長相清秀，微微笑著的樣子及其動人，他咽了下口水說道：“她……的中文名字叫，劉漁。”

    “你覺得我們會連這點東西都查不到嗎？”高琳琳一隻手托著下巴笑嗔道。

    “我，我不知道其他的了。”史密斯說道。

    高琳琳微微一笑並未表現出急促的樣子，悠悠然地說道：“老先生，局裏你的保鏢找到這裏還有一段時間，在此之前，我們還有時間。”

    史密斯掛著白色眉毛的眼睛抖了抖，無奈地說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嗯，相比於你不知道其他的，我知道的是，你絕對不會背叛那個人是嗎？”高琳琳的樣子像是在安撫一個哭泣的孩子一般，軟聲細語地說道：“沒關係的，我都知道，但是你有沒有算過，哪種結果，是那個人最想要看到的呢？”

    “你，你什麽意思？”史密斯不解地問道。

    “呐，”高琳琳拿出來一個平板點亮屏幕對著史密斯問道：“認得出來這是哪裏嗎？”

    史密斯看了一眼上麵的同樣是西方建築風格的別墅，微微睜大了眼睛，很多一門心思撲在一件事情上的人都不是特別擅長表演或者是和別人交流，史密斯也不例外。